“此時此刻,斷山應該已經接戰了吧。”


    袁正這樣對逄紀說著,臉上的笑意卻讓逄紀感到心悸,但他隻能以退為進,立刻跪地:“屬下辦事不利,還請主上責罰。”


    坐在上首的袁正從旁邊的茶幾上拿起一顆葡萄放入嘴裏,說道:“元圖何罪之有?”


    “屬下……”逄紀頭也不敢抬,“調離草民的計劃出現了差錯,有異人跟曹民同行。”


    他知道,斷山那邊的事情,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曹民。他們的計劃,是調遣曹民去他們讓他去的地方,然後綁過來。


    但現在,有異人跟上了曹民,他們的謀劃很可能會被人摘桃子。


    “所以,元圖你又做了什麽呢?”


    “屬下給另外兩位異人發了訊息,讓他們提前出擊,去把曹民綁來。”


    袁正搖搖頭。


    他隻告訴了他要曹民,但他沒有沒有告訴逄紀,曹民就是鬼麵,而所有的異人,如果有機會的話,都會嚐試殺死鬼麵,從而繼承鬼麵,獲得一個世界的加持,潛移默化的改造自己的身體,不斷變強,最終,觸摸到達到另一個生命層次的可能。


    跟上曹民的輪迴者,是夢行者吧?


    不過,如此興師動眾的抓捕曹民,逄紀真的不好奇嗎?


    袁正盯著趴伏地上的逄紀,這是一個在三國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並被劃分到謀士這個層級的人,在掌握了充分的信息之後,他是否會對自己忠誠?


    “韓馥去了陳留,主公初得冀州,各地急需一批文吏,元圖可有推薦?”


    逄紀被嚇得遍體流汗,訕訕不敢迴答。


    袁正對前冀州牧直唿其名,這讓逄紀感覺非常不適,袁紹現在確實需要治理地方的各種官吏,但這不是可以自己主動推薦,而是要袁紹來主動挑選分配的。這點自知之明,逄紀還是有的。


    袁正又說道:“日前主公於我十個名額,你知我並無所圖,亦無勢力需培養,元圖若有需求可與我取之。”


    逄紀自然是感激涕零。


    但袁正打斷了他的感激,說道:“可是你將我最看重的事情卻辦砸了,你說,這叫我以後如何信任於你?”


    袁正坦誠的發言把逄紀嚇了一跳。


    初時他還能摸到袁正的脈搏,但現在,他的眼前立刻升起一片白霧,把袁正的意圖遮掩得朦朦朧朧,難以看清。


    “主上於我之恩,有如再造,元圖斷然不敢背離主上。”


    “是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袁正道,“為免再出禍端,我當親自前往兗州,元圖,可願隨我同去?”


    片刻之後,南皮城門處,一輛緩緩駛出的馬車車簾被一隻手從裏側掀開。


    “奉孝,再看一眼這南皮城吧,或許以後再也不來了。”荀彧平靜的看著城門,感慨和迴顧袁紹奪取冀州的一串串事件。


    袁紹奪取冀州,就四個字,連哄帶騙,他荀家在過程之中也出力不少,得到了一些利益,隻是荀彧並不樂意在袁紹手底下做事,決意和郭嘉一起離開。


    郭嘉把一枚藥丸送入口中,又喝了一口酒後說道:“你想多了,說不準,很快,這裏就又要換主人了。”


    “噢?公孫瓚?”


    當時連哄帶騙的計劃能獲得成功,公孫瓚在外部威脅韓馥也是出力不少,但袁紹騙到了冀州後並沒有履行和公孫瓚的約定:一人一半冀州。所以袁紹和公孫瓚之間必有一戰。


    郭嘉露出一副“你跟我開什麽玩笑”的神情,迴頭喝自己的酒去了。公孫匹夫,豈能成事?


    片刻之後,荀彧驚訝的問:“咦?我們的方向好像不對?”


    郭嘉把車簾放下,狐狸般的麵孔有一絲得逞的輕笑:“咱先去另外一個地方,再去追那個袁正。”


    “唔……”荀彧對這個朋友的風格實在是喜歡不起來,要不是知道他不會害自己,當場跳車的事情他真的做得出來。


    “奉孝你總得給我透露一點,是去尋你那位朋友嗎?”


    “奉孝!你說話!不然我要奪你的酒了!”


    “奉孝!”


    -----------------


    剛洗好澡的三娘用一邊用毛巾擦頭一邊推開衛生間的門走出去,順手就把衛生間裏的燈給關了。


    走廊上的燈光透過門和牆之間狹小的縫隙逃入衛生間,映出窗前黑色的人影。


    三娘轉身正要走開的時候瞥見了那個人影,心神劇顫。


    還按在開關上的手重新打開了衛生間的燈。


    窗戶那邊空蕩蕩,隻有牆磚和嵌在其中的鋁合金窗門。


    用毛巾揉了揉眼睛,確認那邊什麽都沒有之後,三娘稍微安下心來。


    隱隱之中,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非常重要的事,但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三娘不再思索,關燈準備離開。


    但當她關燈的時候,窗門那邊的人影又直愣愣的出現在那裏!


    那人影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但三娘能清晰的感覺到,對方隨時都會向她發起衝鋒。


    衝鋒,是快速接近對手並對其進行迅猛進攻的戰鬥方式。


    嗯?


    腦海中一閃而過的訊息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恐懼已經蔓延開來。


    燈被重新打開。


    黑影不見。


    關燈。


    黑影出現。


    立刻開燈。


    黑影不見。


    三娘沒有再關燈,直接離開了衛生間。


    走廊裏的燈光很亮。


    快速穿過走廊之後,進入房間。


    燈要一直開著。


    但現在三娘要睡覺。


    沒關係,開著燈睡。


    隻要開著燈,對方就無法出現。


    帶著這樣的想法,三娘躺在床上,蓋好被子。


    但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半掩的房間門口,外麵走廊的燈光,給了她一種安全感。


    突然,走廊的燈滅了。


    漆黑已經吞噬了房間以外的所有。


    而房間裏的燈也一直在和某種力量對抗,在滋滋作響。


    幸好,在一陣滋滋之後,房間裏的燈雖然稍微黯淡了一些,卻依舊還是亮著。


    三娘的唿吸很急促,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就要從胸膛裏跳出來。


    她拉起被子蓋在自己頭上,仿佛這一層被子就是疊甲,就是結界,可以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


    被子很薄。


    她依稀可以透過被子裏的棉花,捕捉到外麵的光線。


    光線沒有發生變化,房門轉動發出的吱呀聲卻更加讓她心悸。


    猛然掀開被子看向房門那邊。


    原本半掩的門已經被全開,但她看不見任何人影。


    再次將被子蓋住全身,這次,她甚至閉上了眼。


    房間的燈滋滋滋的響,在提醒她危險已經越來越近。


    突然,三娘渾身氣勢一變,一手用力一握,一把樸刀憑空出現在她手中。


    一腳踢開被子,橫刀劈砍。


    恰好,一個人影閃到了她的身旁,而她的刀正劈向對方的頭顱!


    刀光閃過,頭顱掉落。


    大口喘氣的三娘驚魂未定的站在床上,看著一具沒有頭顱的黑色軀體緩緩倒下。


    房間裏的燈停止了閃爍。


    三娘的視線在那具黑色的軀體和黑色的頭顱之間來迴,她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一定是在做夢。”


    三娘不停的告訴自己,並努力想要讓自己醒過來。


    突然,房間裏的燈開始以極高的頻率閃爍,並發出劇烈的滋滋聲,房間外的走廊過道裏,響起了陣陣腳步,似有千軍萬馬正在向房間內湧來。


    三娘閉上了眼,告訴自己一定要醒過來,不然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


    “嘭!”


    燈爆了。


    走廊過道裏腳步聲也消失了。


    三娘睜眼。


    在她周圍,一大群長滿尖牙的鼠頭怪,嘶吼著向她咬去。


    看到熟睡的三娘臉部不停的抽動,緊握刀的手也在不住的顫抖,羅凱知道,他已經成功了一半,剩下的,就看這個女人能堅持多久才會放棄。


    他現在並不知道三娘具體做了什麽夢,這是一種遺憾。


    他的能力,現在隻能引出對方內心的恐懼,並加以放大,使之吞噬對方的精神,最終造成腦死亡。


    身為夢行者,進入三國世界時的道具和能力二選一,他當然是選擇能力。


    在沒有預防手段的情況之下,雖然是閹割之後的能力,但也是無解的。


    有誰能真正戰勝自己內心的恐懼呢?


    他看到三娘在睡夢中揮刀,砍死了一個黑山俘虜,他也看到曹民捅死了另一個黑山俘虜,但是真的可惜,如果主神沒有削弱能力的話,他就能入夢,看到這些人到底在做什麽夢。


    那也是一種享受啊。


    他看向另外三人。


    麻子、刀子、老二三人緊閉雙眼,表情很驚恐,也很猙獰。


    看來,在夢中,他們都已經在開始接受製裁了。


    接下來……


    “所以,你就是這樣殺光了那個村子裏的人?”


    突兀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羅凱緩緩的迴頭,身軀也從一個孩童逐漸脹大。


    “你說的不對,畢竟,我都沒有動過手。”


    曹民拿著刀指著眼前的這個人。


    這個三娘從死人堆裏扒拉出來的孩童,一邊轉身,身高也從0.7米直接漲了一倍,到了1米四的樣子。一米四什麽概念呢?一般人家裏的地上如果是貼地磚的話,一塊地磚70cm,就兩塊地磚這麽長。


    他的臉很方而且很平,眼睛就像兩顆豆子,小嘴。整個五官看起來,就像是一團麵包上不小心掉上去幾顆葡萄。


    挺有喜感。


    “我叫羅凱,外號夢行者,你好,世界的守護者,鬼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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