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上路第一天,行路三百五十裏。這還是李墨不願意進城駐紮,讓大家找了個比較合適的地方紮帳過夜。


    車隊裏大多是老江湖,安營紮帳這些都是做慣了的。如今全隊都是四輪馬車,安置更加方便。


    這邊忙著紮帳篷,那邊二十個新手廚師負責起火做飯。等到帳篷收拾好,晚飯也正好出鍋。


    一群人圍坐在篝火邊,吃著絲毫不亞於館子裏的美食,頓時就覺得這一整天的疲勞都被治愈了。


    飯後眾人洗漱活動,安排了哨戒,就準備各自休息。


    李墨提醒道:“都檢查一下防水油布,還有各帳周圍的排水溝,今晚後半夜會有一場小雨。巡夜人員到時留神檢查,不要讓大夥夢裏過了水。”


    眾人沒有絲毫質疑,馬上安排相關任務。


    李墨、明心和王誠這一車人,根本就無須挪窩。豪華專車上方備有方便雨布,從隱藏處扯出支架,放下篷布、雨布就可以把車子變成帳篷。包廂內外的結構件稍做調整,就是現成的板床,加起來足有十六個床位,足夠在野外應急使用。


    這一夜好睡,王誠早起洗漱時,發現地上的泥濘,才意識到昨夜果然下了雨。


    心頭又是一震,靖海侯這測風雨的能耐,可比欽天監和太一宮那些人強的多。


    天佑皇宋,得遇靖海侯!


    車隊其他人也很開心,由於昨夜準備工作充足,除了巡夜人員稍稍辛苦一點,其他人根本沒受影響。足以證明,能夠提前預測天象有多麽重要。


    然後又聽靖海侯發話,雨過路軟,沒必要那麽趕,今天可以稍晚點再動身。


    果然跟著靖海侯,出門就是享福!


    本來從泉州到汴梁,最舒適的方法是走水路,畢竟船比車穩的多。隻是北上屬於逆水行船,載重量較小,並且很多地方都要靠纖夫拉纖,所以比較慢。


    現在陳氏商隊有四輪馬車,載貨量更大,行進更平穩。又經過了兩趟測試,已經證實車子沒問題,那自然還是陸路更劃算。


    北上汴梁的路線,陳氏商隊走慣了的有三條。這次選擇了相對比較平穩的洪州、黃州、光州、蔡州這一線。


    一路北上,李墨強大的預測能力,折服了車隊所有人。半個月時間,隻走了一千多裏。這個速度,和以往行商差了不少。但是這一路走來,真的是太舒服了!


    每次天氣有變,侯爺都能提前通知大家。不但能夠及時安置車隊,還能讓大家有點閑情逸致欣賞雨景。


    更神奇的是,侯爺對野外山林的了解也超出想象。


    逢林莫入這樣的戒條,在侯爺眼裏簡直就是個笑話。每次路過山林、湖泊這樣的地方,侯爺都會讓大家暫停一天歇歇腳,然後帶著大夥打獵、采藥。


    沿途這千餘裏,隔三差五打來那些獵物,除了自家車隊打牙祭之外,還餘出不少售賣給當地人,交換日常用度。僅僅是這一項,就已經彌補了沿途花費,還換迴不少各地特產。


    更不要提幾次進山,還撞大運似的采到不少珍貴藥材。侯爺為人又大度,無論多麽珍貴,誰采來就是誰的。最多讓大夥分點喜錢,沾點福氣。


    這一路走過來,說是趕路,倒不如說是遊山玩水,那是真的很輕鬆,很愉悅,還很賺錢。


    旅途還不到一半,整個車隊的人無不慶幸,陳家現在和靖海侯已經聯手,榮辱與共,有錢一起賺。這才讓他們這些苦哈哈也有幸沾上侯爺的光。


    三月十八日黃昏,車隊抵達黃州府城外十裏坡。


    老規矩,不進城,直接在官道旁找個合適地方歇腳。大夥各忙各的,帳篷搭好,晚飯正好出鍋。


    今天是個晴天,溫度也適宜,大家就直接露天擺了飯桌,一起聚餐。


    這時,一行數人從黃州城方向緩緩走來。遠遠的看到靖海侯府認旗時,其中幾人加快腳步,匆匆跑近車隊駐地。


    李墨和明心、王誠三人坐一桌,吉祥和如意站在身邊服侍,要等這三位主子吃完,才能輪到他們吃。


    李墨現在也已經接受了這萬惡的貴族式腐朽生活,不得不說,確實很爽。就連明心現在也已經適應,不再提那些比較幼稚的念頭了。畢竟眾生平等是佛祖說的,可佛祖不給人發俸祿啊!


    剛吃沒兩口,就聽有人高唿:“師叔,無忌,筷下留情,等我來了一起吃啊。”


    明心欣喜起身:“無憂師兄!師傅,是無憂師兄。”


    說話間,無憂已經帶著四人匆匆進了駐地,一看桌麵,大是慶幸:“還好還好,總算趕上了。”


    然後才想起還要見禮,連忙拱手:“弟子無憂,問墨陽師叔安,師叔壽福無量。無忌師弟,一向可好?”


    李墨很無語:“你這是剛打餓牢裏放出來的?怎麽搞成這個鬼樣子!”


    五個人都是風塵仆仆、蓬頭垢麵,一副修仙歸來的模樣。


    無憂訕訕一笑,趕緊拉身邊的四人介紹:“師叔,這四位都是弟子遊曆時,結識的好友。這位是徐慶,這位是盧方,這位是韓彰,這位是蔣平。”


    四人連忙拱手行了個晚輩禮:“晚輩等見過墨陽道長。”


    沒有稱靖海侯,就是以江湖禮節相交的意思。同時也是一種試探,還要看李墨這邊怎麽應對。如果擺譜,那以後自然要敬而遠之。


    這幾個名字越聽越覺得耳熟,仔細一想,這特麽不就是三俠五義裏的陷空島五鼠嘛。怎麽不見錦毛鼠白玉堂,反而和無憂混到一起了?


    看這四個小家夥,年紀也和無憂相差不大,應該還沒到錦毛鼠殺青的時候。


    難道無憂就是白玉堂?有點意思啊。


    李墨擺手:“無忌先帶他們去洗洗,我去整幾個菜。”


    無憂笑嘻嘻帶著四位好友,與明心說說笑笑,去營地後麵洗漱。都是江湖兒女,沒那麽多講究,三下五除二洗漱好返迴,正好看到李墨在旁邊小灶上炒菜。


    幾人心中頓時生出一股知遇之感,盡管知道人家是衝著無憂這個師侄的麵子。可是堂堂國朝侯爵,親自下廚做菜招待他們,這個麵子,給大了!這前輩能交,他是真把咱們當人看!


    無憂很大氣,咱們都是過命的交情,我師叔就是你們自家長輩,客氣個啥?


    李墨很快加了個菜,先招唿他們用餐。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嘛。


    這邊剛吃上,車隊那邊又有動靜。


    領隊過來請示:“侯爺,來了幾個人,說是黃州知府衙門的。還說是和無憂道長他們是一起的……”


    李墨就看無憂:“怎麽迴事?”


    無憂趕緊嚼巴嚼巴咽掉,解釋道:“師叔你是不知道啊,弟子被個畜牲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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