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罌思忖片刻，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你的意思是他動了監控設備？可視頻裏顯示，他從來沒有碰過監視器。”
“他不需要親自動手。”時刻活在江謹深監視下的江帆對這類東西熟悉得很，“既然他以前是你的賢內助，那采買這種小事由他來辦很正常吧？如果他熟知某一品牌的監視器會有這樣微小的誤差，就可以故意多買一些，讓你在潛移默化中習慣這個牌子，這樣就算換了新地方，手下摸不準你的脾氣，大概率會在請示你之後重複購買之前用過的牌子和型號。”
alpha有著強大的武力，omega也有著細致入微的心思，這兩者碰撞在一起，勝負卻是未可知的。
鳶罌閉起眼睛，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金發omega的模樣來。
“你買這麽多監視器幹什麽？”鳶罌納悶的問。
言輕雙手叉腰一臉不樂意的數落他：“方便砍價啊，反正這玩意愛壞，多備幾個也沒毛病。你說說你，之前采買的時候被人抬了價不知道，被人缺斤少兩了也不知道，你是錢多又不是跟錢有仇！以後東西都我買，你掏錢就行，聽見沒有？”
彼時的鳶罌叼著煙，笑著揉了一把他的頭發，“行，以後你管家，我掙錢。”
……原來他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為之後的事做準備了。
“很好。”鳶罌磨了磨牙，著實有些“佩服”言輕的謀劃能力，“還有呢？”
“急什麽，我又不是什麽名偵探。”
江帆仔細的打量著監控裏言輕的房間。屋子裏的家具和擺放位置都跟自己現在住的這間一模一樣，這麽說來，他在言輕逃走之後換了老巢，卻建造了一間跟當時一樣的屋子，也不知道是在緬懷什麽還是單純為了找出言輕逃走的辦法。
“那天的經過是怎麽樣的？我要聽全部的細節。”
鳶罌於是被迫迴想起了自己失去言輕的那一天——說來可笑，比起那時浮於表層的暴怒和氣惱，有些從未被主人承認的東西卻一直留到了今天。
他當時自負的以為他和言輕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互相糾纏折磨，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馴服對方，可當他發現手裏的計時器被另一個主人強行歸零時，那種恐慌感卻讓他開始無限懊惱於自己的揮霍無度。
“那天，有手下報告說，在附近遠遠的發現了一個很像言輕的人。”鳶罌語速流暢，看起來記憶並未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模糊，“我一開始覺得這是個調虎離山之計，於是立刻去他的房間查看，屋子的門鎖隻有我的指紋能打開，我開了門，裏麵竟然真的空空如也。這時候手下說那人開了火，我擔心……”
說到這鳶罌自嘲的笑了聲，“擔心他們沒輕沒重傷了人，於是把門鎖上就趕了過去，等我趕到的時候，人已經逃走了，事後我把那間屋子從頭到尾徹查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他半根頭發。”
江帆隱隱抓住了幾個可疑的點，嘴上卻揶揄道：“看來言輕前輩的確是很優秀呢。”
鳶罌啐罵一聲，起身抬腳踹向了江帆的椅背，“好好看你的監控！”
江帆把住了椅子扶手，迴過頭反擊似的瞪了鳶罌一眼。
收迴的目光落到椅背上時卻頓在了那裏，江帆麵露古怪的問：“你這裏的椅子也都是款式一樣的老板椅？”
鳶罌從鼻孔裏發出了一聲“嗯”。
江帆沒再追問，自顧自的思索了一會後就重新看起了監控，鳶罌則對著門口的手下道：“給我看好他，要是人沒了，我就把你丟出去喂狗！”
除了每天看監控以外，江帆還寫起了日記。
那字如其人，張狂得罵人不帶髒字，鳶罌每每親自審視完都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故意要給自己上眼藥。
但他還是不敢大意，看過之後便叫不識字的柔柔把那頁撕下來燒掉，確保不留下任何痕跡。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月，江帆每天都在重複寫日記、吃飯、看監控、打遊戲的生活——遊戲機是個隻能打俄羅斯方塊的老古董，保證江帆絕對無法從中獲取任何屬地信息或是拆出什麽零部件安出一部通訊設備來。
江帆有時會盯著那盞悠悠轉著的排氣扇，一看就是許久。扇葉明暗交替的光打在他尖削的下頜上，淺淡如琥珀的眸子裏，早就被封固住的東西卻開始極其緩慢的流動起來。
外圍的監視器依舊正常且平穩的運行著，自從江帆指出了誤差問題後，鳶罌立刻讓人換了新的牌子重新安上。
時間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個月。
染了黑發的青年立在鬱鬱蔥蔥的樹林間，隻是狀似不經意的一抬眸，消瘦蒼白的手指立刻跟著視線指向了遠處枝丫上的監視器：“那裏還有一個，不要漏了。”
“好的言隊。”一旁的下屬立刻將位置發給了技術部，然後跟邊上的人用眼神推就了一番，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勸向正在拿著望遠鏡觀察的人，“咳，那個什麽，言隊，要不這次你就在外麵指揮吧，放心，咱們人手夠用。”
言輕分明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卻還是故作不知的輕笑一聲道：“還是算了吧，你們這些alpha就喜歡火拚，萬一像上次一樣打得上頭誤傷了人質怎麽辦？”
林間風大，隻是說了這麽幾句話的功夫，言輕的喉嚨就一陣發癢，他禁不住以拳抵唇咳了兩聲，原本毫無血色的臉立刻染上了一層薄紅。
自打失去了腺體，他的體質就大不如從前，不過現在的醫療技術水平倒是挺高，研究院發明出了各式各樣的信息素替代劑，除了不能長時間劇烈運動之外，對生活倒也沒什麽太大影響。
他勉強止住咳嗽，而後無奈的看向一臉擔心的下屬：“不親手把他抓住，我放心不下。”
下屬心裏一陣唏噓，有時候他是真佩服他們老大，被人折磨成那樣，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逃出來，一有消息還要立刻親自披掛上陣，非要跟那人論個不死不休。
不會真得了斯德哥爾摩了吧？可心理醫生明明說他的指標挺正常來著……不行，迴去還是得跟局裏說一說再給請個更權威的。
言輕瞥一眼就知道他在打什麽小九九，漂亮的眼睛當下就是一眯，“再讓我知道你跟呂局打報告，我就給你申請個全年加班套餐。”
下屬肩膀一聳，算算時間又從腰包裏取出個口服的信息素補充劑遞了過去。
言輕接過，用虎牙撕開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那個叫黎燼的alpha呢？”
下屬答：“在說好的位置待命呢。”
言輕點了點頭，“他不能配槍，卻說什麽都不肯走，你們多護著些，這次能找到這裏還多虧了他。”
在鳶罌全無察覺的情況下，那個讓他日思夜想的人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身邊，帶人朝著他的藏身之地不斷收攏。
他們猶如無聲蠶食獵物的兵蟻，又如滲入泥土的水滴。
一聲槍響打破沉寂時，警方已經牢牢扼住了這地方的各個出口，鳶罌也第一時間摸出了手槍，按著耳機問：“怎麽迴事？！”
“老大！條子入侵！我們扛不住了！”
鳶罌下意識的看向了還在一邊看監控的江帆。
隻見這omega隨手關了投影儀，扭頭對自己挑釁一笑：“你很快就會知道，把我抓迴這裏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難道這些條子是他招來的？怎麽可能？！
麵對鳶罌的驚疑，江帆隻答：“你總是在自己的認知範圍內判定一個人的能力上限……我不僅用言輕前輩留下的辦法招來了這些人，我還知道了他是怎麽逃出去的。”
鳶罌一邊仔細聽著耳機裏的聲音一邊警惕的把槍口對準了江帆：“站起來，雙手舉過頭，別想耍花招。”
他沒想到江帆真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到這一步，他看著江帆不緊不慢的站起來，心裏閃過的竟是想要將其摧毀的欣賞與驚豔。
猩紅的眼底透出一絲野蠻的瘋狂來，鳶罌抬手將槍口懟在了江帆的額頭上，“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江帆饒有閑心的挖了挖耳朵，手上的金屬鐐銬隨著他的動作叮當作響，“多謝誇獎，老實說死前能拉你做墊背，我一點都不覺得虧。”
“想死？”鳶罌嗬了一聲，“那可真是太便宜你了。”
他扭動了一下桌上的擺件，書櫃正中竟然緩緩出現了一道暗門。
江帆臉色一變，立刻就要去搶他手裏的槍，卻被鳶罌毫不費力的扯住那鎖鏈將他兩手反剪在身後，甚至懲罰似的狠狠一擰。
“額！”江帆忍不住痛唿出聲，額頭上瞬間滲出了冷汗，咬牙罵了聲就朝著鳶罌踢了過去。
“嘖，你可真是學不乖。”鳶罌挨了他這一腳卻巋然不動，畢竟江帆在這裏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注射一次腺體休眠針，這不僅是為了限製他的行動，也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他毫不費力的把江帆扯進密道，關了門之後摸到牆上的按鈕一按，一牆之隔的屋中就傳來了威力巨大的轟隆聲。
江帆悚然睜大了眼睛，“你！”
“我什麽？”鳶罌扯住那根鐐銬拉著他快步向前走去，“手下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我，至於那些條子，敢到我的地盤撒野，就該做好殉職的準備。”
江帆一邊奮力掙紮一邊破口大罵，“萬一言輕也在裏麵呢！你就不怕自己後悔一輩子麽！”
束縛住手腕的鎖鏈突然被狠狠往前一拽，江帆趔趄了一下，下一秒卻被那人扼住喉嚨狠狠抵在石壁上，當下就發不出聲音來了。
這密道像是個狹窄的山洞，連刮過的風都帶著陰冷的潮氣。在密道裏昏暗的光線下，鳶罌的眼神格外瘮人，活像個要吃人的惡鬼，“從現在開始，要是再讓我從你嘴裏聽到這兩個字，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江帆全身汗毛驟起，生理性的恐懼絲絲縷縷的爬滿全身，但他卻深知，隻有狠狠踩住鳶罌的死穴，自己才能有一線生機。
“你難道……咳！”江帆艱難的將聲音從被掐住的喉管中擠出去，“不想知道當年的真相了麽？”
“他不需要親自動手。”時刻活在江謹深監視下的江帆對這類東西熟悉得很，“既然他以前是你的賢內助，那采買這種小事由他來辦很正常吧？如果他熟知某一品牌的監視器會有這樣微小的誤差，就可以故意多買一些，讓你在潛移默化中習慣這個牌子，這樣就算換了新地方，手下摸不準你的脾氣，大概率會在請示你之後重複購買之前用過的牌子和型號。”
alpha有著強大的武力，omega也有著細致入微的心思，這兩者碰撞在一起，勝負卻是未可知的。
鳶罌閉起眼睛，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金發omega的模樣來。
“你買這麽多監視器幹什麽？”鳶罌納悶的問。
言輕雙手叉腰一臉不樂意的數落他：“方便砍價啊，反正這玩意愛壞，多備幾個也沒毛病。你說說你，之前采買的時候被人抬了價不知道，被人缺斤少兩了也不知道，你是錢多又不是跟錢有仇！以後東西都我買，你掏錢就行，聽見沒有？”
彼時的鳶罌叼著煙，笑著揉了一把他的頭發，“行，以後你管家，我掙錢。”
……原來他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為之後的事做準備了。
“很好。”鳶罌磨了磨牙，著實有些“佩服”言輕的謀劃能力，“還有呢？”
“急什麽，我又不是什麽名偵探。”
江帆仔細的打量著監控裏言輕的房間。屋子裏的家具和擺放位置都跟自己現在住的這間一模一樣，這麽說來，他在言輕逃走之後換了老巢，卻建造了一間跟當時一樣的屋子，也不知道是在緬懷什麽還是單純為了找出言輕逃走的辦法。
“那天的經過是怎麽樣的？我要聽全部的細節。”
鳶罌於是被迫迴想起了自己失去言輕的那一天——說來可笑，比起那時浮於表層的暴怒和氣惱，有些從未被主人承認的東西卻一直留到了今天。
他當時自負的以為他和言輕還有一輩子的時間互相糾纏折磨，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馴服對方，可當他發現手裏的計時器被另一個主人強行歸零時，那種恐慌感卻讓他開始無限懊惱於自己的揮霍無度。
“那天，有手下報告說，在附近遠遠的發現了一個很像言輕的人。”鳶罌語速流暢，看起來記憶並未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模糊，“我一開始覺得這是個調虎離山之計，於是立刻去他的房間查看，屋子的門鎖隻有我的指紋能打開，我開了門，裏麵竟然真的空空如也。這時候手下說那人開了火，我擔心……”
說到這鳶罌自嘲的笑了聲，“擔心他們沒輕沒重傷了人，於是把門鎖上就趕了過去，等我趕到的時候，人已經逃走了，事後我把那間屋子從頭到尾徹查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他半根頭發。”
江帆隱隱抓住了幾個可疑的點，嘴上卻揶揄道：“看來言輕前輩的確是很優秀呢。”
鳶罌啐罵一聲，起身抬腳踹向了江帆的椅背，“好好看你的監控！”
江帆把住了椅子扶手，迴過頭反擊似的瞪了鳶罌一眼。
收迴的目光落到椅背上時卻頓在了那裏，江帆麵露古怪的問：“你這裏的椅子也都是款式一樣的老板椅？”
鳶罌從鼻孔裏發出了一聲“嗯”。
江帆沒再追問，自顧自的思索了一會後就重新看起了監控，鳶罌則對著門口的手下道：“給我看好他，要是人沒了，我就把你丟出去喂狗！”
除了每天看監控以外，江帆還寫起了日記。
那字如其人，張狂得罵人不帶髒字，鳶罌每每親自審視完都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故意要給自己上眼藥。
但他還是不敢大意，看過之後便叫不識字的柔柔把那頁撕下來燒掉，確保不留下任何痕跡。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月，江帆每天都在重複寫日記、吃飯、看監控、打遊戲的生活——遊戲機是個隻能打俄羅斯方塊的老古董，保證江帆絕對無法從中獲取任何屬地信息或是拆出什麽零部件安出一部通訊設備來。
江帆有時會盯著那盞悠悠轉著的排氣扇，一看就是許久。扇葉明暗交替的光打在他尖削的下頜上，淺淡如琥珀的眸子裏，早就被封固住的東西卻開始極其緩慢的流動起來。
外圍的監視器依舊正常且平穩的運行著，自從江帆指出了誤差問題後，鳶罌立刻讓人換了新的牌子重新安上。
時間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個月。
染了黑發的青年立在鬱鬱蔥蔥的樹林間，隻是狀似不經意的一抬眸，消瘦蒼白的手指立刻跟著視線指向了遠處枝丫上的監視器：“那裏還有一個，不要漏了。”
“好的言隊。”一旁的下屬立刻將位置發給了技術部，然後跟邊上的人用眼神推就了一番，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勸向正在拿著望遠鏡觀察的人，“咳，那個什麽，言隊，要不這次你就在外麵指揮吧，放心，咱們人手夠用。”
言輕分明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卻還是故作不知的輕笑一聲道：“還是算了吧，你們這些alpha就喜歡火拚，萬一像上次一樣打得上頭誤傷了人質怎麽辦？”
林間風大，隻是說了這麽幾句話的功夫，言輕的喉嚨就一陣發癢，他禁不住以拳抵唇咳了兩聲，原本毫無血色的臉立刻染上了一層薄紅。
自打失去了腺體，他的體質就大不如從前，不過現在的醫療技術水平倒是挺高，研究院發明出了各式各樣的信息素替代劑，除了不能長時間劇烈運動之外，對生活倒也沒什麽太大影響。
他勉強止住咳嗽，而後無奈的看向一臉擔心的下屬：“不親手把他抓住，我放心不下。”
下屬心裏一陣唏噓，有時候他是真佩服他們老大，被人折磨成那樣，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逃出來，一有消息還要立刻親自披掛上陣，非要跟那人論個不死不休。
不會真得了斯德哥爾摩了吧？可心理醫生明明說他的指標挺正常來著……不行，迴去還是得跟局裏說一說再給請個更權威的。
言輕瞥一眼就知道他在打什麽小九九，漂亮的眼睛當下就是一眯，“再讓我知道你跟呂局打報告，我就給你申請個全年加班套餐。”
下屬肩膀一聳，算算時間又從腰包裏取出個口服的信息素補充劑遞了過去。
言輕接過，用虎牙撕開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那個叫黎燼的alpha呢？”
下屬答：“在說好的位置待命呢。”
言輕點了點頭，“他不能配槍，卻說什麽都不肯走，你們多護著些，這次能找到這裏還多虧了他。”
在鳶罌全無察覺的情況下，那個讓他日思夜想的人已經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身邊，帶人朝著他的藏身之地不斷收攏。
他們猶如無聲蠶食獵物的兵蟻，又如滲入泥土的水滴。
一聲槍響打破沉寂時，警方已經牢牢扼住了這地方的各個出口，鳶罌也第一時間摸出了手槍，按著耳機問：“怎麽迴事？！”
“老大！條子入侵！我們扛不住了！”
鳶罌下意識的看向了還在一邊看監控的江帆。
隻見這omega隨手關了投影儀，扭頭對自己挑釁一笑：“你很快就會知道，把我抓迴這裏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難道這些條子是他招來的？怎麽可能？！
麵對鳶罌的驚疑，江帆隻答：“你總是在自己的認知範圍內判定一個人的能力上限……我不僅用言輕前輩留下的辦法招來了這些人，我還知道了他是怎麽逃出去的。”
鳶罌一邊仔細聽著耳機裏的聲音一邊警惕的把槍口對準了江帆：“站起來，雙手舉過頭，別想耍花招。”
他沒想到江帆真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到這一步，他看著江帆不緊不慢的站起來，心裏閃過的竟是想要將其摧毀的欣賞與驚豔。
猩紅的眼底透出一絲野蠻的瘋狂來，鳶罌抬手將槍口懟在了江帆的額頭上，“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江帆饒有閑心的挖了挖耳朵，手上的金屬鐐銬隨著他的動作叮當作響，“多謝誇獎，老實說死前能拉你做墊背，我一點都不覺得虧。”
“想死？”鳶罌嗬了一聲，“那可真是太便宜你了。”
他扭動了一下桌上的擺件，書櫃正中竟然緩緩出現了一道暗門。
江帆臉色一變，立刻就要去搶他手裏的槍，卻被鳶罌毫不費力的扯住那鎖鏈將他兩手反剪在身後，甚至懲罰似的狠狠一擰。
“額！”江帆忍不住痛唿出聲，額頭上瞬間滲出了冷汗，咬牙罵了聲就朝著鳶罌踢了過去。
“嘖，你可真是學不乖。”鳶罌挨了他這一腳卻巋然不動，畢竟江帆在這裏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注射一次腺體休眠針，這不僅是為了限製他的行動，也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他毫不費力的把江帆扯進密道，關了門之後摸到牆上的按鈕一按，一牆之隔的屋中就傳來了威力巨大的轟隆聲。
江帆悚然睜大了眼睛，“你！”
“我什麽？”鳶罌扯住那根鐐銬拉著他快步向前走去，“手下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我，至於那些條子，敢到我的地盤撒野，就該做好殉職的準備。”
江帆一邊奮力掙紮一邊破口大罵，“萬一言輕也在裏麵呢！你就不怕自己後悔一輩子麽！”
束縛住手腕的鎖鏈突然被狠狠往前一拽，江帆趔趄了一下，下一秒卻被那人扼住喉嚨狠狠抵在石壁上，當下就發不出聲音來了。
這密道像是個狹窄的山洞，連刮過的風都帶著陰冷的潮氣。在密道裏昏暗的光線下，鳶罌的眼神格外瘮人，活像個要吃人的惡鬼，“從現在開始，要是再讓我從你嘴裏聽到這兩個字，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江帆全身汗毛驟起，生理性的恐懼絲絲縷縷的爬滿全身，但他卻深知，隻有狠狠踩住鳶罌的死穴，自己才能有一線生機。
“你難道……咳！”江帆艱難的將聲音從被掐住的喉管中擠出去，“不想知道當年的真相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