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衍聽他這麽一說,放開他的下巴,直起身來,冷哼一聲,諷刺道:“可惜已經死了,你要是想見他,我現在就可以送你去。”


    君天瑤沒有說話,隻胸膛劇烈起伏起來。


    其他人不明真相的人,看著早上還親密無間的兩人突然針鋒相對,皆是一頭霧水。


    陶初凝看著兩個人,又想起這一路來的種種,心裏好像明白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不明白。


    莫殷忍不住又歎了口氣,他忽然覺得,有關這兩個人的事情上,他歎氣的次數遠多於其他事情。“上路吧,到了天水鎮大家先休息兩天再上山吧!”


    迫不得已,他還是開口打破了這種氛圍。


    一行人來到天水鎮後,便先在一家客棧裏租了三間臥房,想是先休息兩天後上山去看看情況,再決定去留。


    莫殷吃完飯就借故出去了,莫衍不欲看見君天瑤那副看似有些傷心的樣子,便跟了出去。


    陶初凝也嚷嚷著要陶初翰陪他出去玩...…


    於是,客棧裏就剩了君天瑤跟莫行之兩個人。


    莫行之本也想出去的,但見其他人都走了,心想,留病人一個人在這裏不合適,便沒出去。


    君天瑤自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欲麻煩他,便道:“你要是想出去逛就出去吧,不用顧及我。”


    “今日有些乏了,明日再去吧。”莫行之思忖著,“我扶你上樓歇息吧。”


    他說著,便伸手扶住了君天瑤的胳膊。


    君天瑤也覺得有些困頓,便順著他攙扶的動作站了起來。


    可豈料腿下一酸,坐在了凳子上。


    他前日夜裏被折騰得狠了,直到今日依然腰酸腿軟。


    這一日多都是莫衍抱著他走路的。


    連那施針之事,也擱置了兩天,眼下竟是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莫行之見狀,想了想,說道:“還是我抱你上去吧,等到臥房為你施上一次針,應能好些。”


    說完也不等君天瑤答話,便一手攬著腰,一手放於腿彎之下,將人抱起往樓上走去。


    莫行之也習過武,而君天瑤被囚禁了半年多,體重輕了不少,所以,他抱起來也沒費多大力氣,便到了臥房。


    他將君天藥放在床上,讓人躺下,擼起人的袖子與褲腿開始認真施起針來……


    等施完針他便坐在床邊,等君天瑤緩過神來。


    剛開始他給君天瑤施針時,怕人受不了,便紮得比較輕,後來漸漸加重了些,君天瑤緩過神需要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試試好些了嗎?”


    他見君天瑤睜了眼睛,問道。


    君天瑤聞言試著動了動手。


    “嘶!”


    腰背間還是一陣酸痛。


    “看來問題不在手腕足踝。“


    莫行之說著,便伸手去解君天瑤的衣物。


    ”你幹什麽?“


    君天瑤突然掙紮起來。


    莫行之看著君天瑤激烈的反應,頓了一下,心知他誤會了。


    他解釋道:”你別誤會,我隻是想為你身上也施幾針,幫你緩解身體的不適。“


    說到此處,他抱歉的笑了笑,又說道:“怪我沒解釋清楚就動手了。”


    君天瑤聞言,知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有些過意不去,但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


    他緊了緊衣襟,道:“不用了,多謝。”


    莫衍在情事中,是極其惡劣的。


    喜歡折騰人不說,還喜歡在人身上留下明顯的痕跡。


    以前在密室中時,他每天所見之人也就隻有莫衍一人,所以,身上有什麽痕跡也都無所謂。


    現在,當著外人的麵,他又豈能不在乎?


    他這滿身的痕跡,被明眼人一看,便知道發生了什麽。


    莫行之抬眼看向他,發現他剛掙動間露出了的一小片脖頸上滿是紅痕。


    聯想到剛施針時在他膝蓋上發現的淤青,心下了然。


    知他定是不欲讓人看到身上的那些尷尬的痕跡,才不讓施針的。


    默默歎了口氣。


    他起身從藥箱裏取了一瓶藥酒,倒了點兒在手心,往君天瑤膝蓋上揉去。


    君天瑤感覺到膝蓋上溫熱的觸覺,本想拒絕,但想到剛剛那場誤會,便忍下了。


    他是極其不願意被別人觸碰的,也就隻有莫衍,他拗不過,且一旦反抗,便會被更得寸進尺地對待,不得已才隨他去了而已。


    “要不,我...”


    莫行之本想勸說君天瑤,給腰間也上些藥。


    但等他給膝蓋上完藥時,發現人已經睡著了。


    忍不住又歎了口氣,扯過被子將人蓋好,然後便去桌邊坐下了。


    他看著床上睡著的人,總覺得,這次他入睡得太快了些。


    想到上次在書房給他把脈時,就發現他的精神狀況跟身體狀況不太好,心中有個不好的念頭閃現。


    他起身來到床邊,握上君天瑤手腕把了把脈,發現他的身體狀況似是又差了些。


    聯想到他那膝蓋上的淤痕跟脖頸間的紅痕,便知了原因。


    他身為大夫,自然知道男子與男子如何行房。


    雖說這違背天規定律,但如果措施、行為得當,並不會對承受一方造成如此大的傷害。


    他想,定是莫衍在床上沒少折騰這個人,而這個人本身並非心甘情願,才會造成身體與精神狀態每況愈下 。


    想到此處他不禁更疑惑了。


    這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以前又發生了些什麽?


    眼前這個人又是什麽身份,為何會手腳經筋皆斷,為何會被廢掉武功?


    又為何,會讓莫衍的性格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一直以為,以莫衍那麽溫柔的性格,一旦遇上喜歡的人,一定會對對方千依百順,嬌寵至極,不會舍得讓對方受半點傷害的。


    他年少時也曾拿這件事取笑莫衍,而那時的莫衍非但沒生氣,反倒笑著說:“那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我的人,我不寵著,留給誰寵?”


    可如今看來,似乎不是這樣的。


    他以前以為,莫衍是喜歡這個人的,可他現在不敢確定了。


    若是真的喜歡,為何在情事上如此不克製,非要在此人身上留下這麽多痕跡?


    這些與莫衍消失的那半年是否有關?


    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太多的好奇。


    他左思右想,都想不太明白,可卻不知道該去問誰。


    以他對莫殷、莫衍的了解,這兩個人定然不會告訴他的。


    至於眼前人,他又怎好再揭人傷疤。


    這時,門開了,原是莫衍迴來了。


    莫衍朝他點了一下頭,便往床邊走去,他見狀便打算去別間休息,走到門口時,覺得自己身為大夫還是應該提醒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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