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癟瘦削的老頭, 一臉猥瑣的樣子,再加上他故意挑釁的語言和動作, 讓孫靜言一下子就氣血衝頂, 腦子還沒決定好, 身體已經衝過去, 直接出腿,一個正踢, 將老頭踹飛到牆上。


    踹飛了老頭,孫靜言唿出一口氣,慢慢放下腿,才感覺心中那股氣沒有橫衝直撞了。


    其他三個人都已經瞪大了眼睛, 目瞪口呆地看著孫靜言,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太快了, 幾乎就是一秒鍾的事情, 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


    孫靜言扭了扭自己的腳腕,自己已經自主做訓練半年了, 這次的角度和力道都很滿意。她還沒進入青春期,身體還沒發育完,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力道, 已經不錯了。


    看來每天早上的鍛煉沒白練。


    “丫頭,你沒事吧?”孫靜言問黃丫。


    黃丫搖頭:“沒事啊!”


    這丫頭還懵懵懂懂的, 孫靜言簡直是要被她這幅樣子給氣死了。


    那老頭躺在地上呻*吟,一時半會是起不來了,孫靜言衝他吐了一口口水, 跟夏言和孫連勝說:“找繩子把他綁起來,等黃大叔迴來再處置他。”


    竟然趁著人家爸爸不在家的時候,進來猥褻人家的的女兒,真是太可惡了!


    對於這種猥瑣的臭流氓,孫靜言是見一個打一個,遇一雙揍一雙。


    夏言立馬和孫連勝去找了繩子,將這個老頭綁了起來。


    孫靜言拉著黃丫到了另一個房間,問她:“丫頭,他沒怎麽你吧?”


    黃丫茫然的搖頭:“沒怎麽啊!”


    孫靜言反應過來了,黃丫估計是還不懂什麽是猥褻,什麽是強*奸,連保護自己的意識都沒有。


    孫靜言隻能慢慢地誘導黃丫說出來,“他就是那樣摸你嗎?”


    黃丫點頭,一副不知道這有什麽不對的表情。


    孫靜言簡直無語。黃丫的母親精神不正常,連生活都不能自理,更別提教導女兒如何愛惜自己的身體了,黃大叔呢,一個是平時忙著賺錢,沒那個意識,再加上性別不同,估計也不好意思說起這些事兒,所以黃丫對這些事兒沒什麽概念。


    “他有沒有摸你的衣服裏麵?”


    夏天的時候,大家都穿的不多,黃丫身上的衣服又大一些,總是露著半個肩膀。雖然她還是一個麵黃肌瘦的小女孩,可是對於這種猥瑣變*態的老頭兒來說,隻要是小女孩就行。有時候,他們連小男孩都能下得去手!這群人渣太不挑剔了。


    黃丫點點頭,孫靜言心裏一沉,繼續問:“都摸了哪裏?”


    黃丫指了指胸前:“這裏。”


    孫靜言看了看,黃丫的胸*部還沒發育,依舊是平平的,甚至能夠看到肋骨,可是孫靜言依舊很憤怒,小女孩沒發育的時候,依舊是女孩啊!不是隨便哪個人都可以摸的!


    深唿吸了好幾口氣,孫靜言感覺自己還是有點抑製不住怒火,忍不住跑迴屋裏,對著那個老頭踹了兩腳,老頭又嗷地叫了一聲。


    孫靜言覺得這叫聲都是汙染耳朵的,忍不住罵道:“老王八,打你都是輕的!老子恨不得弄死你!”


    “你他媽有本事打死我!臭娘們,生下來不就是給男人騎的嗎?老子給了錢的!”老頭兒還嚷嚷起來了。


    孫靜言感覺心裏的火不僅沒有發泄出去,反而更加旺了,她真是恨不得直接弄死這鱉孫子。


    氣憤之下,孫靜言又甩了他兩個大耳刮子:“王八犢子,想要弄死你簡單得很,可是老子不想髒了手!你這鱉孫子,你媽當初是把孩子扔了,把胎盤養大了吧?養的時候發現這胎盤不會吃人吃的,直接喂*屎喂*尿養大的吧?不然你怎麽這麽髒臭,就是一灘有毒的爛肉!”


    孫靜言的力道不小,老頭兒直接被打蒙了,隻感覺腦袋裏嗡嗡地,有些聽不到別人說什麽了,看東西都暈暈乎乎了。


    夏言和孫連勝是驚訝於孫靜言的能耐,剛開始那一個正踢,一般是人是踢不出來的,而且那麽大的力道,哪裏是一個才上小學的女生有的?而且那罵人的話,簡直是太新鮮了。真是沒想到,平時穩重又有禮貌的孫靜言,竟然會有這麽暴怒的時候。


    扔下已經說不出話來的老頭兒,孫靜言繼續去問黃丫這個事兒。


    平複了一下心緒,孫靜言努力用溫柔的聲音問:“他說他給了錢,意思是你給他摸了,他就給你錢嗎?”


    黃丫點頭:“是啊。”


    孫靜言痛心,這樣子,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啊,就成了雙方你情我願的交易了!


    “他給你多少錢?”


    黃丫想了想,說:“有時候是五塊錢,有時候是十塊錢,都給過的。”


    孫靜言怒氣值又上升了,就算是給錢,這麽點錢,簡直是打發叫花子的!


    “那他有沒有摸過裙子裏麵?”孫靜言猶豫了一下,才問。


    黃丫稍微忸怩了一下,她也感覺到不對勁了,孫靜言問這個問得很仔細,讓她感覺事情不尋常。


    “摸過的。”


    雖然早就知道是這樣子,孫靜言心裏那根繃緊的弦還是斷了,真是老畜生!這種事也做得出來!這種人,哪裏還能期待他們有一點點良心,不入侵那最後的秘密花園!


    孫靜言努力穩住自己的聲線,問:“他,摸過你的小妹妹嗎?”


    黃丫一臉茫然:“什麽是小妹妹?”


    孫靜言恨鐵不成鋼的同時,又不得不耐心解釋:“就是尿尿的地方。”


    黃丫遲疑了一下,說:“嗯。”


    盡管孫靜言很小心地詢問著,黃丫還是覺得不太對了,但是她信任孫靜言,所以她不願意撒謊。


    孫靜言倒吸了一口氣,真是恨不得立時就打死這個老畜生,老變態,利用一個小女孩的無知和對錢的渴望,就把她當成玩物一樣對待,從他說出的話可以看出,那是一個十分瞧不起女性並且淫*蕩邪惡的老畜生,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他可以禍害一個黃丫,誰能保證他不會禍害別人呢!


    看著黃丫緊張的樣子,孫靜言有些不忍心了,如果這個小女孩明白過來了,她該是多麽羞愧懊惱和後悔啊!以後的她,如何麵對現在的自己呢?該如何不去憎恨自己的不堪?


    此時的黃丫,對這種事情還懵懵懂懂,似乎有些習以為常了,這讓孫靜言也覺得十分恐怖。


    “那個老不死的還對你做了什麽?”孫靜言問。


    黃丫囁嚅著嘴說:“就是摸……還讓我摸他……我沒摸……”


    孫靜言感覺自己惡心的要吐了,竟然還想從黃丫身上獲得反饋,這樣才能夠滿足他變態的需求嗎?


    雖然這件事十分惡心,但是孫靜言還是耐著性子,一點一點把事情問清楚了。


    老頭兒找上黃丫,不是最近的事情,已經有段時間了,黃丫不懂這些,看到有錢,就不怎麽拒絕了。幸好那老變態可能陽*痿,已經硬不起來了,所以沒真刀真槍地來過,隻能夠抱著黃丫摸摸啃啃。


    可是,盡管如此,孫靜言還是恨不得打死那個老變態。


    理智壓住了心裏的衝動,為了這樣一個人渣,犯下殺人的罪行,實在是不值得。而且,這件事還要告訴黃大叔,看他打算怎麽辦。


    趁著這個時候,孫靜言便教黃丫說:“丫頭,你要記得,女孩子是不能夠隨便給人摸的,特別是男性,不管年紀多大或者多小,知道嗎?”


    黃丫輕輕地點點頭,孫靜言加重語氣強調:“就算是給錢,也不能給摸,不能給看,總之,不能讓男性隨便接觸你的身體,知道嗎?你的胸前,還有你的裙子遮住的地方,都是女孩子最重要的部位,隻有自己可以看到,自己可以摸到的。等你長大以後,遇到你喜歡的人,人家也對你好,你們相愛了,才可以讓人家……”


    孫靜言覺得自己說的有點遠了,忙止住了話頭,這些,等到以後黃丫年齡到了,自然就懂了。


    “總之,你的身體,就算是你爸爸,也不可以看,不可以摸的,更別說別的男性。”


    黃丫忙點頭答應下來,因為黃大叔常跟黃丫說,孫靜言是好人,是聰明的人,所以,黃丫對孫靜言也是十分信任的,她說的話,黃丫也會特別記在心裏。


    看著這個頭發枯黃蓬亂的女孩子,孫靜言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掙紮著求生存的時候,哪裏還顧得了那麽多呢?


    “女孩子,不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賺錢的,因為那是我們最寶貴的東西,是無價的。明白嗎?”


    孫靜言苦口婆心地給黃丫灌輸這些概念,希望她以後會注意保護自己。


    這次是因為孫靜言和夏言正好趕上了,所以幫他揍了老變態一頓,可是誰能保證以後還會不會遇到這種事呢?


    在黃大叔迴家以前,孫靜言跟黃丫說了很多,女孩子要保護自己的事情,黃丫都聽著,很乖地點頭,孫靜言心裏才好受一些。雖然自己算是多管閑事了,但是好在黃丫能夠聽得進去,好在自己的一腔心血也不算白費了。


    天擦黑的時候,黃大叔才騎著他的三輪車迴來了。


    不等黃大叔將新收的廢品卸下來,孫靜言直接找了他談話。


    “大叔。”


    “靜言,你來了啊?是來選書嗎?”


    放在補習班寄賣的書賣的還不錯,雖然無法從根本上改善一家人的生活,但是增添了這樣一比進項,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十分重要的。黃大叔心裏是十分感激孫靜言的,因為她是不習慣管事的。


    “嗯,大叔,我有個事情想跟你說。”


    “你說吧,我聽著呢!”


    “不行,大叔,我們去屋裏說吧。”說完,孫靜言就朝屋裏去了。


    黃大叔見孫靜言神色堅決,語氣不容反駁,便跟著進了屋。


    孫靜言讓黃大叔先看了被捆得紮紮實實的老頭兒,說:“今天我們來的時候,就碰到這老畜生在欺負丫頭。”


    黃大叔頓時瞪大了眼:“欺負丫頭?老子揍死他!”


    說著提拳頭就要上去打人。


    孫靜言看他樣子,不似作偽,便知道黃大叔對這件事是不知情的。孫靜言心裏稍微鬆了一口氣,好在這個世界沒有黑暗到那個地步。


    剛開始,孫靜言有點擔心,就是黃大叔對這個事情是之情的,那樣的話,事情又很不一樣了。孫靜言覺得,如果黃大叔允許了自己的女兒去賣,那將是兩世以來,最震碎三觀的事情了。


    雖然孫靜言一直被家裏吸血,在吵架怒急的狀態下,尹愛蓮也說過讓她出去賣的話,但是並不是真的讓她出去賣。


    如果父母親,要賺女兒的賣身錢,這種人比畜生還不如,簡直是披著人皮的魔鬼。


    既然黃大叔不知情,孫靜言就可以把事情交給他了。


    孫靜言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夏言和孫連勝連連點頭,表示證明孫靜言說的是真的。黃大叔越聽越氣,直接衝過去,對著老畜生又是一頓老拳。


    孫靜言看著黃大叔一拳一拳地砸在猥瑣的老畜生身上,心裏也是說不出的暢快,這種人就應該原地爆炸!免得浪費糧食浪費空氣,還禍害別人。


    黃大叔的情緒有點收不住了,孫靜言隻好上前去攔住:“別打死了,打死了還要坐牢!”


    黃大叔不懂什麽法律,但是也知道殺人償命,但是給這樣一個欺負他女兒的老畜生償命,真的是不值得。


    收了手,黃大叔頓時眼淚就出來了:“這事兒怪這個老畜生,也怪我,我沒有保護好丫頭。”


    孫靜言沒有出言安慰,這事兒,黃大叔確實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就算是他是父親,在性教育上,有些不方便,但是也應該告訴女兒如何保護自己,一時的尷尬,換來女兒的平安,當然十分劃算。


    過了一會兒,孫靜言才說:“我已經跟丫頭說過了,讓她以後保護自己,不管別人出多少錢,都不能讓別人隨便亂來。”


    黃大叔擦了擦眼淚,說:“謝謝你了,你果然是個心善的小姑娘。”


    看著這個一力扛起整個家的男人哭,孫靜言心裏也是難以言喻的酸楚,都是被生活逼迫的啊。


    看到黃大叔哭了,黃丫也有些急了,忙上前說:“爸爸,我錯了,我再也不會了。姐姐教了我,要我保護自己,我以後會保護自己的。”


    黃大叔看了看麵黃肌瘦的女兒,又看了看漂亮有活力的孫靜言和夏言,更加覺得愧疚,自己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沒能給女兒一個好的生活,不然也不會讓這種老畜生趁虛而入了。


    孫靜言在一旁看著,知道這個時候這對父女都有著複雜的情緒,隻是時間不早了,要盡快把這個事情解決,於是她說:“現在事情已經被發現了,丫頭以後注意保護自己,就沒事了。重點是這個老畜生,怎麽辦?”


    孫靜言也考慮過訴諸法律,可是他們這兒,年紀小的年紀小,不懂法的不懂法,莽莽撞撞過去,要花費不小的精力不說,耽誤了生活才是要緊的。現在黃大叔每天兢兢業業出去收廢品,才讓家裏的日子,緊巴巴地過下去了。


    像黃家這樣的人家,讓人家用法律保護自己,簡直是何不食肉糜,說不定到最後,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費了精力。


    這或許是法律的漏洞,但是也是現實的問題。


    站在正義的角度來說,他們應該讓法律裁決,但是法庭之下,還有私下和解,孫靜言更傾向於弄一筆賠償。這樣才會讓老畜生更痛,也能夠讓黃家最大獲利。


    黃大叔啞著嗓子說:“老子想揍死這個老畜生,老王八,老淫*蟲!”


    孫靜言十分冷靜自持地說:“打死了,你去坐牢,家裏隻剩下丫頭和她媽媽,就更沒人保護了。像這種老王八蛋可能會更多,直接上門來欺負她們母女了。”


    黃大叔身體一僵,他隻想發泄心中的憤怒,沒有想到有這麽嚴重的後果。


    但是他很明白,孫靜言說的是真的,身處底層,他看的這種事情太多了。孤兒寡母就是容易受欺負。


    孫靜言沒說的是,如果他去坐牢了,然後黃丫的檔案上就會留下汙點,不說別的,以後長大了要嫁人,也是個拖後腿的項。一說黃丫的父親是殺人犯,不管黃丫多能幹,許多人就會退卻了。


    當然,這些都太遠了,說這些也是為時過早。


    黃大叔沉默了一會兒,問孫靜言:“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盡管孫靜言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但是黃大叔卻覺得她十分可靠,十分值得信任。


    孫靜言說:“既然已經揍過了,那接下來就是賠錢了。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被他占了便宜,當然錢不能少賠。”


    看著那個還在裝死的老混蛋,孫靜言一字一句地說,上前兩步,一腳踩在他的腳趾頭上,老混蛋就裝不下去了,直接嗷了一聲。


    孫靜言才不管他有多痛,隻直接說:“你聽到了嗎?丫頭是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被你這麽玷汙,留下了巨大的心裏陰影,萬一以後連男人都不敢靠近了,就是重大的後果了,所以,這事兒你得賠……三千!”


    聽到要賠錢,老混蛋立馬就激動起來:“老子付了錢的!每次都給了錢!不信你問她!”


    孫靜言才懶得聽他喊,直接劈頭一巴掌下去!


    “你媽賣批的老畜生,你還好意思!一次五塊十塊錢,叫花子都嫌少好嗎!以後丫頭不想找男人,結不了婚,生不了娃,就不是三千塊的事情了!”


    眼看著賴賬不行,老畜生立馬換了口風,說:“我沒錢!我連三十塊都沒有,哪裏有三千?!”


    孫靜言看了黃大叔一眼,黃大叔搖搖頭,意思是,他真沒有。


    這老頭兒是這附近的,大家住的地方差不多,都是四麵漏風屋頂漏雨的,誰家沒人,外人就可以直接鑽進去偷東西的那種,如果這老頭兒有三千塊,恐怕早就被偷兒光顧了。


    孫靜言轉過臉,說:“既然如此,那就必要你的錢了。”


    老畜生的臉剛露出喜色,孫靜言就繼續說:“那就用兩條腿還吧!一條腿算一千五,價格還挺高的吧?”


    老畜生頓時腿抖起來,他是見識過這個小姑娘的厲害的,一腳踢過來,他直接暈了,兩巴掌下來,他更找不到東西南北了,真要弄斷自己的腿,對她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啊!


    孫靜言又看向黃大叔,說:“打斷了兩條腿,人家也沒法去報案了。咱們把他往破屋子裏一扔,是死是活,就看他運氣了。反正,自己沒法弄吃的,連水都不能倒,到時候餓死了渴死了,也不我們的責任,畢竟不是咱們打死的啊!”


    老畜生看著那個麵目白淨漂亮的小姑娘,平平淡淡地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底冒出了一絲絲涼氣,這個小姑娘,才是真的披著人皮的魔鬼啊!


    黃大叔正要反駁,看到孫靜言的眼神,才算是明白,人家不是認真的,隻是說說而已。


    於是,黃大叔做出深思的模樣,嘴裏說:“這個建議……倒是不錯,這樣我也能出氣了,雖然不能打死了了事,不過等他死了,我再去看看屍體,也是出了氣了。”


    孫靜言點頭:“那個時候,你還可以帶一些野狗進去,野狗叼著屍體到處跑啊……然後他想有個全屍都不容易了。”


    聽到這裏的時候,夏言悄悄捂上了孫連勝耳朵,盡管她知道這話隻是故意恐嚇老混蛋的,可是孫靜言像是在講鬼故事一樣,真的怪嚇人的啊!


    這些話,配上孫靜言那表情,落在老畜生眼裏,簡直是地獄一樣的情形,他不知不覺就被牽著去想象著,自己在破屋裏死掉以後,黃大叔笑嘻嘻地帶著幾條野狗來了,然後有的野狗叼了他的腿,有的野狗叼了他的頭,他的腿掉進糞坑裏,他的頭掉進臭水溝,一堆蒼蠅嗡嗡嗡……


    想到那樣的情形,老畜生都嚇得一激靈,屍體被那樣作踐的話,人死後都不得安寧吧?更何況,他不想死啊!


    黃大叔還讚同地說:“真是好主意,那個時候,我的氣就能夠全出了!”


    老畜生一抖,忙說:“我賠錢,我賠錢!不要打斷我的腿!我這麽老了,打斷了腿就隻有死路一條啊!你們可憐可憐我!”


    孫靜言說:“你別說,我覺得還是打斷腿比較帶感,至於錢不錢的,不那麽重要了。以後丫頭長大了,賺錢還不是小事兒?三千塊?誰在意啊!”


    黃大叔正要答應的時候,就被孫靜言這樣的話壓了下去,於是他識趣地沒說話了,孫靜言總不至於害了他們家。


    老畜生果然更怕了,忙說:“不要啊不要啊!三千塊就三千塊!我給!我給!”


    “你剛剛不是說你沒錢嗎?你是想騙我們,然後找機會溜走?讓我們人財兩空?”孫靜言立馬戳破他的計劃說。


    老畜生嚇得不行,這小姑娘怎麽好像能夠看明白他心裏是怎麽想的一樣?


    主要是老畜生覺得,自己這樣一直被綁著,沒機會逃出去,自己撒個謊,讓他們鬆開自己,隻要離開了這破院子,他跑走的機會就大了。


    黃大叔立馬用銳利的眼神看著老畜生,老畜生忙說:“不是的不是的,當然不是的。我……我還有幾百塊錢,我去拿來先給你們,剩下的錢,我以後慢慢還!”


    孫靜言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問黃大叔:“大叔,他能掙錢嗎?”


    黃大叔說:“能賺點,他種了幾畝菜地,弄點菜出去賣,也能賺點錢,不然這老東西哪能活下去?”


    孫靜言想了想,覺得也是,這老畜生總要有生活來源,才能夠活下去的。


    於是孫靜言說:“行啊,有錢就萬事好說了。隻是,這錢你是慢慢給,所以咱們得寫個條子,不然以後你賴賬怎麽辦?”


    老畜生為了早點脫身,連錢都舍得給了,寫張條子也不在話下,忙說:“寫,寫,可是我不會寫字啊!”


    孫靜言嗬了一聲,說:“手指總有吧?摁手印總會吧?”


    老畜生頓時沒話說了。


    孫靜言說:“夏言,拿紙和筆出來,我念你寫!”


    夏言忙手忙腳亂地從書包裏掏出本子和筆,虔誠地看著孫靜言,等著她發話。


    “寫:欠條,今日——他叫啥名?”?“李老發,我聽別人是這麽叫的。”


    “是你真名嗎?”?


    “是的,是的。”老畜生點頭如搗蒜。


    孫靜言便繼續說:“今日,李老發欠黃……”


    “黃啟忠。”


    原來黃大叔名字叫黃啟忠,孫靜言還是第一次知道。


    “黃啟忠三千元整,記得三千元要用大寫字再寫一遍,約定自今日起,每周還款一百元,一百元也要用大寫寫一遍,直到還完全部欠款。然後在下麵寫上日期。”


    夏言按照孫靜言說的,一字一字寫下來,孫靜言檢查了一遍,沒有問題,黃大叔看了一下,沒問題,老畜生就懶得給看了,反正丫的也不識字,看不懂這借條的。


    黃大叔簽了字,摁了手印,老畜生又反悔了:“我沒說每個星期還一百塊!”


    孫靜言問:“不一周還一百,你想怎麽樣?賴賬?不還了?天天說自己沒錢?我告訴你,以後我每周都會帶黃大叔去找你討賬,拖欠一次,打一頓,肯定比現在慘,要是拖欠的多了,不好意思,欠條作廢,我們還是會打斷你的腿!”


    孫靜言就知道,現在可能是緩兵之計,想要穩住他們,迴頭就不還了。


    夏言出聲問:“萬一他跑了怎麽辦?”


    孫靜言笑了一聲:“跑?他能跑哪兒去?沒錢能怎麽跑?走不了幾裏路,不是累死了,就是餓死了。”


    想要出門,身上不揣點錢,怎麽可能?


    這老畜生的生活根本就在這兒,沒有菜地,沒有菜,他沒了生活進項,就隻有去死的份兒了。


    更何況,這樣一把年紀了,想要去偷去搶,也沒什麽可能了,隻有可能被別人抓住,然後狠狠打一頓好的。


    像這種蛆蟲,才舍不得離開已有的生活環境呢,不是他們舍不得,而是離不開,離開了,就沒有了謀生的路子了。


    這就是孫靜言不怕他跑的原因。


    老畜生心裏更是吃驚,沒想到孫靜言會想的這麽透徹,他確實無處可去了,年輕的時候造孽太多,老了沒有一個近親了,活一天是一天,去哪兒都去不了了。


    最後,沒有了別的選擇的老畜生隻好在條子上摁下了手印,夏言給寫了名字,李老發。


    條子交給黃大叔收好,孫靜言說:“這兒我就是見證了,我也簽了名。就算是這條子沒了,我還在,這賬就得還。現在,帶我們去取那幾百塊錢吧!”


    黃大叔去解開老畜生的繩子,孫靜言讓他把繩子綁在老畜生的手上,要牽著他去。


    出門前,孫靜言跟夏言借了手機,給家隔壁的小賣部打了電話,說自己和孫連勝會晚點迴去。


    可能是因為,孫靜言那一手賭牌的技能,鎮住了孫二華,同時也讓尹愛蓮對這個女兒改變了一些看法,孫二華因為這事兒,還真不敢去賭博了,每天老老實實去賣菜。因此,尹愛蓮也沒多問,隻讓他們早點迴家吃飯。


    掛了電話,還了手機,孫靜言對夏言說:“你和連勝待在這兒,陪著丫頭,我和黃大叔去去就來。”


    夏言和孫連勝忙答應了,這外麵烏漆嘛黑的,他們確實不好跟著去。


    三個人出門時,黃丫還塞給他們一個手電,這種老式放電池的金屬手電,有著昏黃的光暈,孫靜言已經許多年沒見過了。


    就著豆大的手電光,三個人走在路上,走了一會兒,黃大叔突然說:“老王八蛋,這路不是去你家的,你這是要帶我們上哪裏去?”


    孫靜言不由得也提高了警惕,心裏想著,這老畜生沒料到自己會被抓住,應該不會提前設埋伏吧?


    老畜生有氣無力地說:“當然是去藏錢的地方了,我怎麽能把錢藏在家裏?藏家裏早沒啦!”


    於是,三個人繼續走,走了十多分鍾,來到一片菜地旁。


    孫靜言用手電掃了掃,這附近確實是種了一些菜,長得還不錯,這老畜生種菜倒是有一手,可是太變態,還是個人渣。


    “你們給我鬆開,我要把錢挖出來。”老畜生朝著黃大叔送了送他被綁住的雙手。


    孫靜言說:“別了,先把錢拿出來,再鬆開,這烏漆嘛黑的,我也懶得冒險追你。”


    老畜生無奈,隻能夠綁著雙手找錢。


    他在地上摸索了好一會兒,確定了是哪塊石頭,然後把石頭搬開,然後開始挖,挖了好一會兒,找到了一個塑料袋,塑料袋裏麵又包了一層牛皮紙,最裏麵就是錢了。


    孫靜言搶先拿出錢,遞給黃大叔,手裏接過綁著老畜生的繩子,說:“大叔,你數數,有多少錢。”


    大叔就著昏黃的手電光,數了一下,大的小的鈔票加起來四百多。


    比孫靜言想象的多點,還算是不錯了。


    估計這也是老畜生攢著自己養老的。


    確定錢沒問題了,黃大叔把錢放口袋裏,然後把老畜生的繩子解開了,說;“滾!以後不要主動出現在我麵前,要是我看到你在我家附近出現一次,就打一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一定會打死你!”


    老畜生唯唯諾諾地說:“好,好,保證不去了!”


    孫靜言懶得再多看這老人渣一眼,說:“趕緊滾,記著一個星期一百塊,不要讓我幫著討債。”


    老畜生便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孫靜言對黃大叔說:“我們也迴去吧!”


    兩個人往迴走,黃大叔對這片熟悉,所以找迴去的路還是很容易的。


    “今天,真是太謝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我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解決了老畜生的事兒,黃大叔就覺得,對孫靜言三人有著無窮的感謝之情。


    孫靜言說:“沒什麽的,大叔,這事兒防水身上,我都會出手的。”


    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惡心了。


    “不管怎麽樣,都要謝謝你,你真的幫了我們家很多。以後需要大叔的地方,就直接說,我一定盡最大所能幫你。”


    孫靜言笑眯眯地說:“我不會跟你客氣的。”


    兩個人迴到屋子裏,看到兩人迴來,留守的三人都舒了一口氣。


    弄到這麽晚,黃家的飯也還沒做,天也黑了,三個人得趕緊迴去了。


    黃大叔把黃丫推過來說:“趕緊跟她們說謝謝,這事兒太感謝她們了。”


    黃丫說謝謝,孫靜言說:“早之前就說過謝謝了,不用再說了。我們就不逗留了,迴去太晚了也不安全。”


    黃大叔非常不好意思地說:“家裏亂,也沒什麽菜,不好留你們吃飯,真是太對不住了。”


    夏言說:“隻要丫頭好好的,吃飯不吃飯,沒什麽的。”


    孫靜言便說:“今天不方便,以後會有機會的。”


    三個人告辭出來,準備去推自行車,夏言突然哎呀一聲,說:“我忘了把請柬給黃丫了。”


    說著,夏言跑了迴去,把早已經準備好的請柬遞過去,說:“這個月月底是我的生日,我請了大家吃飯和玩,丫頭你也要來啊!”


    黃丫接過請柬,看了好一會兒,才問:“你過生日啊?”


    夏言點點頭。


    “我該做什麽?”


    “你來就好了啊!不需要你做什麽。”


    黃丫點頭:“哦!我知道了。”


    看到黃大叔,夏言問:“大叔,那天丫頭跟我們出去玩半天,晚上迴來可以嗎?”


    黃大叔點頭:“當然可以。”他現在沒辦法拒絕她們的任何請求。


    夏言有些踟躕:“你們家裏會不會不方便?”


    黃丫的媽媽需要人看著,還要照顧吃飯之類的。


    黃大叔說:“丫頭讀書的時候,也是半天不在家,沒事的,她可以去的。”


    夏言這才放心了,說:“那好的,謝謝大叔,那我就等著黃丫來給我過生日了。”


    “好的,謝謝你請她,她也是第一次呢!”


    夏言笑了笑,十分不好意思。


    孫靜言在外麵等了一會兒,夏言終於出來了,便問:”答應了嗎?“


    ”答應了,多虧了你。要不是今天這事兒,還不知道能不能答應呢!“


    孫靜言點頭說:”那就好,黃丫天天待在家裏也不好,出去長長見識才是好事。“


    三個人推著車子走的,這一片的路並不平坦,也沒有光,騎車並不安全,要上了大馬路才行。


    夏言忍不住說:”靜言,你今天好厲害!那一腳踹過去,看著真爽!還有還有,你說的話,也是大快人心。“


    以前,夏言覺得,孫靜言就是一個聰明好學的同齡女生,接觸之後,發現她想法比較成熟,很會做人,適合做朋友。


    而今天,夏言簡直是發現了一個新的孫靜言。她覺得,跟黃大叔這個成年人比起來,孫靜言處理事情,還要更加老道一些呢!要不是孫靜言看破了老畜生的想法,切斷了他所有的退路,人家沒有那麽爽快答應賠錢。


    孫靜言說:”還好吧,這樣處理最合理啊!“


    夏言說:”是啊,我也這麽覺得,但是如果是我,我就做不到這麽好呀!“


    孫靜言想了想,說:”等你長大了一些,經曆的事情多了,就能夠做的更好了。“


    其實,孫靜言想說,這是跟閱曆有關的,不過想想大家年紀差不多,自己的閱曆看上去也沒有多豐富。


    夏言說:”希望如此吧,反正,在我看來,你真是厲害死了。“


    孫靜言忙說:”你在心裏這麽覺得就好了,千萬不要說出去。丫頭現在還不太懂這些,如果以後她懂了,又聽了別人的議論,恐怕會影響到她。“


    女子名節並不是女子自己的事情,可惜世人大多對女子更苛刻。


    孫靜言強調了好幾次,夏言和孫連勝都忙答應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記得有一句話說,如果法律給不了公正,那麽還有犯罪這條路可以走。


    當然不是鼓勵大家去違法犯罪,隻是覺得,如果法律不盡快完善,盡可能的保護好每一個好人,那麽,將好人逼上犯罪的道路的情況,將會更多。


    兒童性*侵案真的不少,南京站的那起事件不知道是不是就這樣收尾了,裏麵的小女孩也是十二歲的年紀,卻對這種事情完全不懂,不得不說,真是可悲可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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