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此時的局麵,正是何思安希望看到的。很快便開啟了移民計劃,初始,雖然李傕李儒、樊稠都很快發現了黑山軍的意圖,但李傕見對方沒有攻擊自己的意圖,也不願意在對付馬騰呂布等人的同時再去招惹其他敵人,雖然不明白對方的意圖,但也很默契的沒有阻止。至於李儒,很快便猜出了黑山軍此舉的用意,更是有意掩護。樊稠的態度最為奇怪,似是眼裏隻有曹操。就在這種微妙的默許下,移民竟然異常順利,老弱婦孺在眾青壯的保護下,已然有六成抵達漢中。而妞妞、唐姬以及張燕、於毒、臧霸等人的家眷早在數月前便已然抵達漢中。


    雖然何思安很怕他們以為自己拿著他們的家人為要挾而產生不滿,但眾人卻毫無怨言,甚至看到何思安愧疚的眼神時,內心紛紛竊喜。何思安本人原本打算陪他們待到最後,但拗不過張燕等人的抵死相逼,最終隻能在徐榮、趙雲、徐庶等人的陪同下踏上前往漢中的旅途。


    一路上,看著滿地枯骨以及殘破的村莊,一行人皆顯得格外沉默,雖然何思安心裏很清楚‘一將功成萬骨枯、不破不立...’等詞匯所代表的意義,但是親眼看到,還是很感到觸目驚心,這使得原本態度樂觀積極向上的何思安,這段時間變得越發沉默寡言。此刻眾人看著前方年輕且孤寂的背影,徐榮想要上前安慰幾句,卻被徐庶攔住,徐庶搖了搖頭,長歎一聲笑聲說到:“主公沒那麽脆弱,而且……以前主公高居廟堂,根本無法理會人間疾苦,多讓他見識一些這人世間的殘酷,未必是壞事。


    遠處的馬蹄聲打破了此刻的寂靜,落後何思安幾步的周倉廖化等護衛紛紛抽出手中兵刃擋在何思安身前,來人很快便來到隊伍前方,見到領頭的青年人,立刻翻身下馬急行幾步跪拜說到:“敢問可是何公子當麵?”


    得到何思安確認後,對方繼續說:“我家主人李儒,在前方不遠處等候何公子多時。”


    片刻後,何思安出現在一個院落前,一隊約百餘人的兵士在周圍警戒,而院落的門口,華雄一臉憨笑的拱了拱手,說到:“公子好久不見,我家軍師在裏麵等您,有些私密的話想說與公子。”言必,看了看何思安身後,沒有繼續說下去。


    身後的眾人皆緊皺眉頭,徐庶都有心阻止,負責保護何思安安危的周倉廖化甚至上前一步準備與華雄理論,全場隻有何思安顯得很平靜,後者擺了擺手,對眾人說:“無妨,思安已與渭陽君定下親事,如果論下來,還要叫李儒先生一聲姨夫,各位暫且在此稍等片刻。”


    言必,何思安施施然的走進院落,而一行人中,徐榮與華雄皆出身西涼,關係更是密切,上前兩步,衝著華雄的胸口錘了一下,說到:“老華,你這是搞什麽鬼!”華雄訕訕的撓了撓頭,答到:“我也不知道軍師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放心啦,渭陽君乃是太師唯一血脈,總不能傷害自家人吧。”


    且不說外麵的寒暄,何思安進院後看到眼前的李儒也是嚇了一跳,原本清瘦的身材此刻變得更為消瘦,用皮包骨來形容也不為過!皮膚也變得粗糙了許多,從額頭至左臉頰的一道傷疤最為醒目。


    看到何思安的表情,李儒微微一笑,說到:“讓殿下見笑了。”


    “李……姨夫這一年來,受苦了。”言必,深深一揖。


    “殿下折煞儒了。”李儒聞言一邊說一邊踉蹌上前扶起何思安。


    “姨夫的腿……”何思安看向李儒的左腿。


    “哎,隻是些小傷,將軍難免陣上亡,更何況我一介文人,無礙。”李儒笑了笑,豁達的說到。


    看到李儒的表情,何思安也是微感謙然,呂布軍別人也許不清楚,但以李儒的智謀完全能夠看得出自己的意圖,何思安甚至懷疑,李儒連自己接下來準備取巴蜀的目標都看的清楚,原本以為李儒會拿自己把他們當槍使而遷怒自己,沒想到李儒卻對此隻字未提。


    看到何思安的表情,李儒拍了拍對方肩膀,笑著說道:“殿下既然稱在下一聲姨夫,那儒也自不量力的稱唿殿下一聲外甥,董公(董卓的父親)走得早,而董氏一族在這次叛亂中也被幾近滅族,隻有我、奉先以及渭陽君得逃脫,外甥的心思儒亦知曉。”李儒頓了頓,做了個手勢打斷了想要開口的何思安,繼續說道:“切莫愧疚,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況且嶽丈生前對我等甚好,更是對儒有知遇之恩,手刃李賊本就是我等應做之事,外甥大可放寬心,隻是姨夫有幾句話要告知外甥,在未徹底掌握漢中、巴蜀前,切莫與公開身份。此外,我與奉先經過此次殺戮過後,很難在涼州、乃至中原立足,而你與我等不同,你是我們的希望,外甥若要行大事,切莫與我等發生任何關係,而你與渭陽君的大婚,我們無法參加了,不過...”


    李儒神秘一笑,從身後拿出一錦緞包裹的方形盒子,看到此物,何思安張大嘴巴一臉震驚,因為看包裝,居然與當時地宮中取得的玉璽一模一樣!看到對方的反應後,李儒心滿意足的說道:“外甥現在雖也算智謀高絕,但也莫要小覷天下人!”何思安聞言一愣,很快想到‘原來李儒不知曉賈詡的存在,以為這一切計劃都是我一人想出來的。’


    “之前外甥所持的乃是儒秘密遣人製作的假玉璽,而此物贈與外甥,當作你與渭陽君成親的賀禮。”李儒邊說,便把玉璽塞進何思安手裏,隨即微笑著看著何思安繼續說道:“此次分別,不知何時會再相見,若我與奉先敗,記得替我等照顧好各自家眷,若我們勝,便會遠走塞外,儒在這裏,代表溫侯等眾人提前恭祝殿下與渭陽君大婚,就此別過!”隨即微笑著拍了拍愣怔的何思安肩膀,何思安此時也反應過來,原本千言萬語,卻耿在喉中,隻是深深一揖說到:“一路保重。”而李儒也同樣對何思安鄭重地道了聲珍重,隨即便叫上華雄消失在遠處。


    片刻後,何思安一行也繼續啟程,別人倒是沒有特別注意那個錦緞包裹的盒子,隻當是李儒為何思安與渭陽君大婚準備的賀禮,但徐庶看到何思安手中之物後卻表情一變,隻是很快隱去,慌忙看向何思安,而看到對方微微點頭,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很快便想到其中緣由。心中暗想:‘這麽說,之前的玉璽是假的,是李儒有意給主公的,原本沒有渭陽君一層關係,我們便是敵非友,如若我們真的借此起勢,屆時假玉璽便可使我們的勢瞬間土崩瓦解。而時過境遷,太師已崩,原本需要防備的對象變成了他們唯一的希望,陰差陽錯見假玉璽卻落入共同的敵人,曹操手中!待到時機成熟,拋出此物,必然能建奇效。哎,第一毒士的名頭果然名不虛傳,不知不覺間,李儒已經悄然出擊,這一迴合,曹操要如何應對呢?以我目前的閱曆,果然與這些人相差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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