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外麵有一個一家三口來吃飯想要單間。”李曉玉匆匆跑到廚房和錢佳寧耳語道, 錢佳寧挑了挑眉, 從敞開的窗戶往外看一眼, 一個略微眼熟的男人正在和旁邊一個女人說話。


    錢佳寧略想了一下就記起了這個人:王守誠。


    當年在淄城開飯館的時候,經常光顧自家小店的老爺子王守仁特意提前一個月訂了一鍋佛跳牆用來招待自家在帝都來的堂弟王守城,錢佳寧記得連王大爺身為市長辦公室秘書的兒子都對此人十分恭敬,好像他在帝都官位很高。


    錢佳寧收迴視線轉頭問李曉玉:“還有空著的包間嗎?”


    “西廂的竹廳還空著,不過那是六個人的包間。”


    “無妨, 帶他們過去吧。”


    李曉玉點了點頭, 匆匆忙忙從廚房出來, 將王守成一家領到了竹廳。李淑玲看著竹廳裏鮮翠欲滴的竹子, 臉上露出幾分喜歡的神色:“這個老板倒挺會布置的。”


    王守誠不置可否的端起李曉玉上的茶, 微微吹了吹:“主要是菜做的好吃,前年在淄城吃了一迴她家的佛跳牆一直念念不忘, 可惜去年沒有迴去,等今年去的時候又撲了個空。誰知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小老板居然考上了帝都的大學, 來這裏開了家店, 以後我們可就有口福了。”


    李淑玲微微皺起好看的眉毛:“這小老板才多大呀, 才考上大學能做什麽好吃的菜?”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長發:“我們家晨晨也是今年上大學,連洗個菜都洗不明白。”


    王守誠看了眼自己的女兒,臉上滿是無奈:“都是你慣的, 哪有這麽嬌養孩子的, 該學的還是得學。”


    李淑玲嗤笑了一聲:“那你和我爸說去, 都是我爸慣的。”


    王守誠瞬間就滅火了,李淑玲的父親是老革命了,解放後在軍中的職位很高,現在七十歲的人了在軍中依然很有話語權。也不知是不是文武不聚頭的關係,王守誠的職位雖然和嶽父不相上下,但是看著他依然打怵,經常說著說著就被嶽父訓一頓,可又不能懟迴去,隻能一臉憋屈的聽著。


    想起嶽父那個難纏的老頭,王守誠決定還是少惹事,一會兒乖乖吃飯就好。


    秋風起,蟹腳癢;菊花開,聞蟹來。


    也不知天上的時間和人間是否同步,反正在如今吃蟹最好的月份,仙淘網上的螃蟹也格外便宜,錢佳寧每天都要采買幾十斤迴來。


    仙淘網上的螃蟹怎麽吃都鮮,錢佳寧幹脆將螃蟹處理幹淨後蒸了幾籠,點套餐的都按人頭上,一人一隻,隻沾些調好的醬醋最是鮮美無比。


    李淑玲看著擺在大白盤子上的三隻螃蟹很有些不以為然,她洗了手拎了一隻螃蟹到自己盤子裏,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老王,這裏這麽貴合著就給我們吃清蒸螃蟹?我在家的話不花錢就能蒸一鍋。”


    王守誠有些不自在,往年無論是自己家還是嶽父家都有特供的螃蟹,都是最好的陽澄湖大閘蟹,昨天自家還蒸了一籠呢。王晨晨看了一眼桌上的螃蟹,興致懨懨地轉過頭,壓根就不想動手。


    王守誠無奈地看了女兒一眼,心裏琢磨著要是知道的話提前和服務員說一聲好了,現在螃蟹已經端上來了,總不能讓退迴去。他拿起一個螃蟹,一入手感覺螃蟹特別沉。


    “呦,這螃蟹倒是挺沉。”王守成在手裏顛了顛,有些意外的神色。此時李淑玲已經把螃蟹打開了,看著蟹殼裏滿滿的流油的蟹黃,臉上也出現了驚訝的表情:“這螃蟹黃真多。”她伸手把剝開的螃蟹遞給王晨晨:“晨晨你看,你不是最喜歡吃蟹黃嗎?”


    王晨晨看了一眼,臉上依然沒有多少熱切,不過還是伸手把螃蟹接了過來,拿勺子舀了一些放進嘴裏。忽然她的臉上的神色有些變了,似乎有些意外的樣子。


    一直密切關注王晨晨的李淑玲連忙問道:“怎麽了?不好吃嗎?”


    “不是。”王晨晨有些不解:“特別好吃,很鮮很嫩很滑,比咱家的蟹黃好吃。”


    李淑玲有些不信,送到自己家裏的螃蟹那都是最上等的,怎麽會比不上飯店裏的。她拿過剩下的那隻螃蟹拆開,咬了一口裏麵的蟹黃,確實感覺滋味有所不同,明顯這個味道要更好一些。


    母女倆來了興致,把蟹黃吃的幹幹淨淨後,把開始朝蟹肉進攻。李淑玲吃蟹肉喜歡先吃一口原味的嚐一嚐蟹本身的鮮美,然後才沾薑醋吃。一大塊潔白如玉的蟹肉放進嘴裏,第一個感覺就是細嫩鮮美中帶著微微的甜味,卻一點都沒有蟹的腥氣。李淑玲被這個味道迷住了,忍不住又咬了口蟹肉,一連吃到隻剩下最後一口才想起忘了沾薑醋這件事,不由地有些懊惱:“我忘了沾薑醋了,今晚準得肚子疼。”


    一家三口吃完螃蟹到包間裏的小洗手池去洗手,三人發現隻簡簡單單的衝洗了一遍,手上的螃蟹味就不見了。李淑玲挑了挑眉頭,忍不住說道:“她家的螃蟹真不錯,也不知道從哪兒買的,比我們家裏的都好吃。”


    吃完了螃蟹,三人剛了落座,李曉玉就端著一份“燴三袋”走進了包間。燴三袋用的是豬肚、羊肚和牛肚慢燉而成,既暖胃又補氣,剛好可以衝掉螃蟹的寒涼。處理好的三袋用雞湯煨上五六個鍾頭直到酥爛,再用上好的金華火腿來燴,做好的成品湯色潔白味道香濃,喝上一口覺得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這個時候要是在別的飯店吃這道菜肯定要大汗淋漓,可錢佳寧的四合院仙界廚房裝備統一控溫,根據人的體溫隨時調節,食客們除了舒適以外感覺不會有任何偏冷或偏熱的感覺。


    吃了一個螃蟹喝了一碗湯,李曉玉和王晨晨再看向包間門口的時候都帶了一些期待的表情,琢磨著也不知下一道菜是什麽樣的美味。


    據說黃花魚到菊花開的時候最肥美,黃魚如菊,因此叫黃花魚。黃花魚離水就死,因此土大爺送來的時候黃花魚是放在一桶海水裏,也不知是不是用了什麽仙法,居然都活蹦挑跳的。


    對於這種新鮮的食材,錢佳寧最喜歡的就是能體現出食材本身味道的做法,她處理完大黃花魚後,在魚身上斜打幾個花刀,用酒、蔥薑醃製上半個小時,抹上調好的豉汁油,上火蒸熟擺上蔥薑拿熱油一淋,香氣撲鼻。


    按照標準定的菜或是奢華或是簡單,全都按人數來定,保準吃的飽飽的又不會浪費。李淑華把碗裏最後一筷子麵條放進嘴裏,滿意地喝了口菊花茶:“這地方真的不錯,等我爸今年過壽的時候幹脆來這辦得了。你不是說她家的佛跳牆比你在國宴上吃的都好嘛,那你提前訂上幾鍋,我爸最喜歡佛跳牆了,可是外麵能做的好的地方太少,吃著總覺得不如意。”


    王守誠想了想嶽父的壽辰離也就一個月的功夫了,便建議道:“嶽父脾氣倔,未必願意在外麵吃,你及早和他商量一下,若是同意我趕緊來定,要是晚了怕人家不接待呢。”


    李淑玲起身拎起旁邊的小挎包:“那我這帶晨晨過去,正好晨晨今天到學校報到了,也得和她外公說一聲。”


    一家三口出了包間,王晨晨走到敞開的窗戶下麵,正好看到正在廚房裏忙碌的錢佳寧,不由地停下了腳步。此時剛切完菜的錢佳寧感覺到窗外有人看自己,不由地扭頭一看,正好和王晨晨四目相對,兩人都客氣地點頭笑了一下。


    “晨晨,走了。”大門處傳來李淑玲的聲音。


    王晨晨又朝著錢佳寧笑了笑,輕輕地揮了揮手,轉身朝李淑玲跑去:“媽,我看到做飯的小姑娘了,好像和我差不多大,還挺好看的。”


    *****


    下午一點,最後一桌客人離開四合院,錢佳寧讓李曉玉兩人把用過的碗筷收到廚房裏,便讓她們迴家了。把用過的餐具放迴洗碗櫃裏,錢佳寧一身輕鬆的迴到後院衝了個涼,洗去一身油煙的味道,換上幹淨的睡裙坐在沙發上。


    李婉珍為了能和錢佳寧隨時聯係,前些日子申請開通電話,隻是淄城辦事效率慢,電話一直到今天早上才給安上。李婉珍趕緊撥通了錢佳寧給自己留的電話號碼,當時錢佳寧要急著去學校來不及多說,隻匆匆忙忙記了個電話後就掛掉了。


    這會兒閑下來,錢佳寧估摸著家裏這會兒應該不忙,便撥通了家裏的號碼。此時家裏錢小米的店營業剛結束,兩個服務員正在洗碗、擦地、收拾廚房,李婉珍正在檢查食材剩餘的情況,就見錢家鋒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媽,我姐來電話了。”


    李婉珍把手上的菜放到一邊,從水籠頭下洗了兩把手匆匆忙忙就跑迴家摸起了放在一邊的電話聽筒:“喂,小米呀?你從學校迴來了?學校怎麽樣?”


    錢佳寧慵懶地躺在沙發上,白淨的腳指頭一蜷一蜷的:“挺好的,老師看起來都挺熱情的,學校環境也不錯,離我住的地方不算太遠。”


    “那就好。”李婉珍鬆了口氣:“那你在帝都可要照顧好自己,學習別太累了。”


    錢佳寧輕輕笑了:“你知道我的,啥時候熬夜學習過呀,我都是上課時候努力的。”


    李婉珍無奈地笑了,雖然錢佳寧特別獨立,在家也掌握絕對的話語權,完全可以當大人看待。可是這迴錢佳寧一離開家,李婉珍心裏又開始擔心起來,生怕她照顧不好自己。


    錢佳寧聽李婉珍絮絮叨叨囑咐自己了自己半天,心裏一點都不覺得煩,重活一生才知道,這種媽媽的念叨才是最平凡的幸福。


    聽著李婉珍說了半個鍾頭,趁著她喝水的時候,錢佳寧連忙問道:“媽,你開店怎麽樣呀?客人多嗎?有沒有人來搗亂?”


    “客人雖然不像你在家的時候排長隊,但是一到飯點也挺多人來的。還有很多以前吃不起咱家菜的客人聽說咱這價格便宜了,也都來嚐鮮。”李婉珍在電話那頭爽朗地笑著:“你胖章叔有空的時候也會指點指點我,你放心就好了。”


    “我爸一個人在鹵肉店能撐起來嗎?”錢佳寧翻了個身繼續問道。


    “你爸就賣個現成的有啥不行的,我每天給他的肉是有數的,拿迴來的錢也是固定的,你爸就這點老實,他不敢私下裏藏錢。”李婉珍忽然壓低聲音和錢佳寧說道:“我怕你奶那邊知道咱家鹵肉店賺錢問你爸要方子給你小叔,我燉肉放料時都不叫他瞅見。我寧願自己辛苦點,也不想被你奶家占去便宜。”


    錢國成在煤礦幹了一年半的活,等還清了賭債和錢佳寧的錢後又不在那幹了,繼續無所事事的到處逍遙,隻是他被錢佳寧嚇的不敢問錢國盛借錢了,隻得想別的方法弄錢花。李潔把老太太的養老錢攥的死死的,一分錢都不給他,因此每天錢國成的家裏都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似的,天天得互毆好幾波。


    對於老太太一直作著要自己拿著養老錢的要求,三家都沒同意。雖然李潔和老太太天天打架,但是起碼在吃的上麵確實沒有苛責她,衣服破了也給買新的。要是把錢給老太太,兄妹三人覺得肯定不出一個月老太太就得餓死。


    錢佳寧聽了八卦樂的哈哈的,母女倆說了一會兒話就掛了電話,錢佳寧從沙發上爬起來倒在柔軟的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了個午覺。


    ****


    翌日一早,錢佳寧背上書包騎著自行車自在的在大街小巷穿梭,很快就看到了學校門口。昨天已經來過一次教室了,錢佳寧熟門熟路的把自行車停在教學樓下,背著書包進了教室。


    此時教室已經來了不少同學了,住宿的同學經過一天一夜的相處都熟悉了,而錢佳寧昨天就報道來了一下,基本沒人認識她。


    剛拿出一本《中醫基礎》準備預習下功課,忽然前麵的一個女生轉過頭來神神秘秘地問道:“你聽說了嗎?咱們班有個省狀元!”


    “呃……”錢佳寧有些尷尬地看著她,正琢磨自己怎麽迴答逼格比較高呢,就聽前麵的同學忽然大笑起來:“你也不信是不是?”


    錢佳寧被她的一驚一乍嚇的一哆嗦,臉上的尷尬變成了黑線,這姑娘什麽毛病?


    “但確實是真的!”前麵女生感歎了一聲,又一臉興奮地趴在了錢佳寧麵前:“你說這高考狀元咋想的?這麽好的成績不清大帝都大學可勁挑啊?咋跑咱這學中醫了呢?咱這個專業又不火,也不如西醫好就業。”


    錢佳寧想了想說道:“因為正好合適,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你這答案可真無趣。”女生噘了下嘴,不過很快又變成了開心的神色:“對了,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田苗苗。”


    錢佳寧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叫錢佳寧。”


    “真巧,高考狀元也叫錢佳寧……”女生的笑容頓住了他,她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倆不會正巧重名吧?”


    錢佳寧都無奈了,這麽粗線條的姑娘到底能學好中醫嗎?


    錢佳寧把手下的課本放下,有些好笑地看著她:“不太巧,我正好就是你說的高考狀元。”


    田苗苗頓時有些兩眼放光,她忽然想起什麽迴頭從包裏摸出一個小巧精致的一個小木牌項鏈,轉過身來在錢佳寧的手心上蹭了幾下。


    錢佳寧看著她的舉動有些不解:“你這是在幹嘛呀?”


    “蹭你點福氣,以後考試會順利點。”女生把項鏈上的木牌遞了過來,錢佳寧看到上麵赫然刻著幾個字:“考試必過。”


    正在錢佳寧不知該用什麽表情對待田苗苗的時候,忽然一個女生從門口走了過來,略帶驚喜地看著她:“你是昨天的那個小姑娘。”


    錢佳寧抬起頭來,有些意外地看著她:“你是昨天來我店裏吃飯的客人。”


    “我叫王晨晨。”她笑著看了眼錢佳寧旁邊的空位:“這裏有人嗎?”


    錢佳寧搖了搖頭,王晨晨坐下把書包往桌洞裏一塞:“你做的菜真好吃,螃蟹也鮮。昨天我媽吃螃蟹時候忘沾薑醋還以為晚上會肚子疼,結果一晚上都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


    錢佳寧笑了笑:“我訂購的螃蟹和市麵上常吃的不太一樣,不會對身體有害的。”


    王晨晨點了點頭,忽然問道:“你的私房菜可以包場嗎?下個月我外公過七十五歲大壽,大概要擺十五桌左右宴請客人。”


    對於包場什麽的錢佳寧簡直太喜歡了:“可以是可以,不過你知道我飯店的價格,要是包場的話沒有五位數可下不來。”


    “我知道。”王晨晨湊到錢佳寧耳邊小聲說道:“你放心,我舅舅和表哥們都很有錢,你挑好的上就行。對了,一定要做佛跳牆,多來幾壇子,我還沒吃過這麽好的菜呢。”


    錢佳寧點了點頭:“沒問題,不過記得提醒你家人,必須提前一個禮拜到我店裏去交定金。”她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先押五千塊錢吧。”


    王晨晨眨了眨眼睛,滿懷期待的看著錢佳寧:“你看把我押那行嗎?我媽說我價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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