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樣?”柳青青還是不明白馮天才的意思。


    “好吧,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就直話直說了,”馮天才咽了咽口水,接著道:


    “如果你想白玉沒有事,你必須寫一份檢查,檢查裏一定要說明是你主動勾引白玉,親了她的嘴。。”


    “你必須清楚,隻有你表示主動,才能說明白玉是被動,這樣我才能保證白玉沒有事,否則憑白玉的檢查書,她這一輩子怕是完了。”


    柳青青明白了馮天才的意思,保護好白玉,這是他願意做的。


    “好,馮隊長,我答應你,但是你必須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柳青青盯著馮天才:“我把自己的檢查書給你的時候,你必須要把白玉寫的檢查書交給我。”


    “這個沒問題,隻要你的檢查書能讓我滿意。”馮天才點了點頭。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馮天才走後,柳青青就埋頭開始寫檢查。


    這他媽寫檢查是第一次啊,沒有經驗,也不知道如何下筆,滿腦子隻是白玉的影子,她的一顰一笑,她的阿娜多姿,侵占了柳青青的整個思緒。


    到後來,他的大腦甚至出現這樣一幕:


    白玉赤裸裸的跪在地下,垂著頭,她周圍聚了很多人,一層又一層,像暴雨前的螞蟻。


    帶著腥味的唾沫、黴爛的西紅柿、還雜著一些鋒利的瓦片,這些東西向著白玉唿嘯而去。


    “打死她這個不要臉的!”


    “打死她這個專門勾引男人的破鞋!”


    想到這裏,柳青青心一陣揪痛。


    內心有一個高亢的聲音:柳青青,如果你是一個男人,你就應該承擔這一切!


    想到這裏,柳青青不再猶豫,他奮筆疾書,在一個小時內完成了他的檢查書。


    檢查書的大體內容如下,柳青青說他第一眼看到白玉的時候就被她的漂亮吸引住了,於是每天隻要有機會就會對她大獻殷勤。


    工作組幹部白玉分管團委工作,而自己又是大隊團支部副書記,於是他很有機會接近她。


    後來他對她產生了無限的愛慕,再後來,在一個月光皎潔的晚上,他情難自禁,一把抱了白玉,把她的嘴兒給親了。


    白玉本來是要抗拒他的,但無奈她一個女子,並沒有抗拒的力氣……


    寫完檢查書後,柳青青仔細讀了三遍,又對用詞進行了適當推敲和修改,自我感覺不錯的時候,他告訴守候在門外的民兵說自己有話要對工作隊的馮副隊長說。


    民兵嗬嗬一笑說這就對了,早點交待問題早點迴家,並且還問柳青青犯了啥事。


    柳青青嗬嗬一笑告訴他,說自己看管不到位,導致大隊的一頭母牛被公狗日了,現在那條公狗的主人要找大隊賠公狗的損失費。


    民兵問柳青青公狗損失啥了,柳青青說公狗損失了精力,民兵哈哈一笑說哪裏有這種事,然後屁顛屁顛的跑去報告馮隊長說柳青青要招供了。


    守衛的民兵走後,柳青青突然感覺自己這個幽默有點他媽不對勁,這不明顯的自己作賤嗎,他感覺又一次對不起白玉。


    馮天才很快就趕了過來,他打發民兵走了,然後又十分慎重的關了門,他微笑著對柳青青道:


    “柳青青同誌,你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了嗎?犯了錯誤沒關係,隻要勇於承認,勇於改正,你柳青青還是我們的好同誌。”


    柳青青沒有說話,他把檢查書遞給馮天才,馮天才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讚道:


    “柳青青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高小畢業,可你這字寫得好哇,就連我這個高中生都自歎不如。”


    “你這個交待材料寫得大體也可以,認識的大方向沒有錯,但有些細節需要完善。”


    “馮副隊長,”柳青青道:“我在這裏關了兩天,腦袋也不大好使了,哪裏需要補充,還請馮隊長明示。”


    馮天才指著檢查書,循循善誘起來,他說首先柳青青的位置沒有擺正。


    “你看你,通篇檢查書都寫你對白玉同誌的愛慕和相思,寫得郎情妾意,我們現在把你關起來寫檢查,那不是成了拆散美滿姻緣的劊子手了嘛!”


    馮天才連比帶劃的說。


    柳青青眉頭一皺道:“馮隊長,我不寫出我對白玉同誌的愛慕和相思,我不寫出我對她愛得不能自拔,那後來我怎會強行吻她抱她……這有些說不過去啊……那我該怎麽寫呢?”


    “真的不知道怎麽寫?”馮天才盯著柳青青,眼光中露出一絲狡黠。


    “真不知道,馮副隊長,你是高人,你就指點一下在下吧。”柳青青使勁的點著頭。


    “柳青青啊柳青青!”馮天才突然指著柳青青的頭吼了起來:


    “你知道你這次惹的禍有多大嗎,你簡直把白玉給徹底的毀了,這白玉可是工作組的幹部,代表的上級組織。”


    “你同她這麽一鬧,你不僅是毀了她的前程,而且還給組織抹黑,這麽嚴重的錯誤,你還沒真正意識到嗎?”


    “那我怎樣做才能不毀了白幹部,不讓她給組織抹黑?”柳青青沉聲問。


    一向穩健的他這次徹底的亂了陣腳,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別人給他扣政治帽子,政治帽子是一副致命的枷鎖,如果戴上了就永遠無法取出來。


    馮天才瞄了柳青青一眼:“你會下象棋嗎?”


    “會一點兒。”柳青青迴答說。


    “那就對了嘛!有人將你軍的時候,你該怎麽走?”


    “我走帥唄!”


    “如果帥無可走呢?”


    “我就拿子擋。”


    “對,你說得對!”馮天才拍了拍手,盯著柳青青道:


    “有時候為了保帥,你必須舍子,現在為了白玉,你是到了舍車保帥的時候了。”


    柳青青突然明白了馮天才的意思。


    馮天才對柳青青說如果這次你能挺身而出,你就是英雄救美,隻要讓白玉過了這一關,白玉必須得感激得死去活來。


    柳青青並不需要白玉的感激,他需要的是白玉的清白以及消除對她的影響,柳青青對馮天才說:


    “馮副隊長,你倒底想讓我怎樣做?要不你寫一份檢查書,然後我來抄?”


    馮天才一聽直搖頭,他說他不是舊軍閥,也不是白黨,這事萬萬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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