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漫,已然進入二更時節,一般這個時間的學生們都要睡覺了,年齡尚小並且起的需要很早的他們大多數不敢怎麽熬夜。


    許青衫又失眠了,他望著窗外的婆娑樹影,不算特別高大的教學樓,充斥著神秘的玄天殿,以及更加神秘的月亮。


    他想了很多,他覺得自己要做真誠的人,一個善良的人,一個能讓自己滿意自己的人。


    虛榮太過溫柔,宛若窗外的甜花蜜樹與香月,總是容易讓人自甘沉淪,無法自拔。


    許青衫覺得自己應該當一個乖孩子,不應該變成為了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去忐忑不安,而去欺世瞞天。雖然他不知道他認知的乖孩子是壞孩子所定義的乖孩子。


    新奇的一天,今天比較涼爽,天不再展示他的孤高傲岸,或是陷入了悲傷慟哭的情緒。金烏殘燭,風沙當立,風刮的很厲害,像是在訴說著自己的鬱鬱不得誌。


    許青衫不知道風怎麽想,太陽怎麽想,但是他知道他不怎麽好過。他們的校服是純白色的短袖,或許是校長期盼他們成為純潔無瑕的孩子?不管怎麽樣,許青衫根本沒有外套,之前的補丁衣服也是短袖,厚衣服與他的幼年一起埋葬在了上司幾太。雪城雖然叫做雪城,但是隻是因為北方是漫漫雪花路罷了,平常的夏天是比較熱的。許青衫根本沒有準備外套,其他同學大多都有外套,他感覺自己凍的一直在哆嗦。


    今天早上在食堂的時候他就委婉的保留了一丁點自己那該死的麵子,粉飾的很離譜的告訴了之前誇他的那些個女孩子,他其實隻是窮人,他進來隻是因為穆華跟他有緣罷了。


    無論許青衫如何粉飾自己為了什麽要欺騙她們,她們都不在意。因為她們隻聽到了許青衫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家庭。


    哪怕許青衫凍的哆哆嗦嗦的,也沒有一個人過來問他哪怕一句你冷不冷。


    詹星和張婷霖作為考得比較好的學生先給穆華喊走單獨談成績了。


    許青衫自打在食堂告訴了她們自己的身世之後,就感覺她們好像有點怪,看自己的眼神很怪,也不和自己再講話了,私下又好像在對自己議論紛紛。這弄的的許青衫有些不知所措的尷尬。他也不敢去主動找她們了。


    許青衫想問問詹星的同桌能不能施舍自己一個外套的,他抬起來了手,伸向詹星同桌。他又放下了手,思索片刻,拿起一根筆,點了點她。


    “嗯?”帶著詫異與奇怪,詹星同桌迴頭了,看起來她有些吃驚,可能以為她的好閨蜜張婷霖迴來了。但是她轉頭隻看見了空空的後座,一扭頭看向觸感傳遞過來的方向,一張平平無奇又因為貼近看能看到許多油的臉。


    “這個…你有多餘的外套嗎,我的在…額,我沒有,可以借給我一個嗎?”許青衫好像見過她有一個換洗的。但是不好開口,顯得支支吾吾的。


    “啊,我也隻有一個,你問其他人借吧。”說完她便扭頭而去,留下一臉尷尬的許青衫。


    ……


    許青衫自然是等到了穆華給好學生講完成績才問穆華借了一個職工的外套,也是白的,許青衫曾經見過沈婉穿女版的。


    “這次成績排名貼在這裏了,認為自己不想重新交一次朋友的應該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了。”穆華掃視起了全班,目光最後停留在了許青衫,看的他有些發毛。許青衫低下了頭,不敢對視穆華的眼,他錯過了穆華眼中流露而出的期盼與鼓勵。


    “許青衫,還有第一次課就敢跟我跳的,還沒有過的人,一會跟我來一趟辦公室。”穆華帶著一股不威自怒的感覺,震蕩著一部分正在盼望他遺忘的人的心魄,看起來他們是要失望了。


    許青衫跟著三四個人一起悻悻的走進了辦公室,他餘光瞥見旁邊一個正在悠哉悠哉地泡茶的老師嘴上露出了笑。那是一抹不屑,一抹譏諷,一抹作壁上觀的笑。


    穆華看了他一眼,皺起了眉頭。“蔡老師啊,咱們年級的資料要送去了,麻煩你去給送一下。”


    其他幾個人看見穆華皺起的眉頭心都涼了半截,怎麽會有心思思考對於自己無關緊要的話呢?


    泡茶的蔡老師似乎有些不情願,又無可奈何地走了。


    “咱們一個個開始分析,先從人多的開始,”穆華掃視了一圈,幾人寒蟬若噤。“你們幾個,天性就不老實,明知道我要進班,就是不控製的去聊天。我在後門偷偷看了很久了,很多人都在聊天。初見嘛,好奇能理解,但是你們幾個,一直在聊天,要麽在講笑話,要麽已經從認識這個層麵快到問出來人家祖宗三代了。就這個,人家是最菜的,人家也聊天了,人家沒有說一直講閑話啊。”穆華指了指許青衫,許青衫不知道他是在誇他還是罵他了。


    穆華看向許青衫,眼睫毛有些許得長,看起來攝人心魄。緩和了幾分,“許青衫,你本身倒是不懶惰,隻是出身的問題,僅僅修煉了幾個月,速度比他們還算快一點,可以看出你是勤奮的。但是還不夠,按這個速度如果跟他們時間差不多的話你現在及格應該還是夠的。但是這是上邪的選擇,你無權不接受,你能做的隻有盡量去執起反抗的戈矛,插入這不仁不義之物的心髒,盡量去彌補你的遺憾。你起步晚了,就需要跑起來去追上去,需要跑的更加的勤奮才行。不然你就背上包走人吧。本來你就考不上玄都學院,再進普通班也是浪費資源。”穆華說的斬釘截鐵,許青衫卻顯得平靜至極,他的一腔熱血被點燃了啊。是啊,想想他並不比別人差啊,隻要能比別人再好一點,就能觸摸到那天所眷戀的人了啊。


    許青衫忘了穆華說了什麽,怎麽說了讓他走了。隻記得好像他誇了自己,好像自己還有救,好像自己也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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