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花都城,還真有第二份《出山先生文考》不成?


    這是石堅沒有想到的。


    他就是試一試,沒有想到真的試出來了結果。


    這樣算的話。


    石堅抖擻了一下精神,告訴師弟,自己出去一趟。


    不管怎麽樣,都要去看看。


    《出山先生文考》,對他現在很重要。


    臨出門,他還看到歡天喜地好像是蝴蝶撲花一樣撲進來的蔗姑。


    她快樂的好像是想要飛起來。


    但是見到了石堅。


    她立刻就站好。


    有些發怵。


    低著頭。


    像是犯錯誤的小孩一樣。


    說實話,她是有些害怕石堅的。


    見狀,


    石堅全當自己沒看到蔗姑,徑直從她身邊走了出去。


    蔗姑不說話。


    直到看不到對方的背影。


    蔗姑才鬆了一口氣。


    蹦蹦跳跳的進入了院子,去找自己心愛的九哥去了。


    石堅則是安步當車,朝著目的地行走。


    他走的速度很快,所以隻需要半天功夫,他就從這個縣走到了那個縣城,找到了術法所指引的方向。


    那是一條繁華的街道,有賣布匹,賣成衣的,也有買賣糕點的,甚至還有比較時髦的牙醫。


    從這一條街上的人流量來說,石堅覺得,這裏可能是花都此時的城市中心點之一了。


    至少是一個大商圈。


    沒吃沒喝,他在這一條街上走了兩步。


    就看到了一家關閉著的門臉子。


    是虛掩。


    這意思就特別明顯了。


    就是此地它不歡迎來串門的生人。


    隻有熟臉兒自己能進來。


    這門臉子連一個招牌都沒有。


    隻是在門口放一石獅子。


    這不知道的人,還真不敢進去。


    不知道這是賣什麽的。


    石堅沒開天眼,但是他能感覺到,這裏麵有一股子他極其不舒服的氣息。


    是陰祟的邪氣。


    被邪物常年所盤踞。


    至於那石獅子——其實是鎮墓獸,不知道從哪兒的大墓裏麵挖出來的貨色,土沁還在裏頭。


    石堅摸了摸這石獅子。


    走走入了其間。


    石堅背著手,推開門進去,這裏麵是一個相當大的門臉,放著兩張桌子,一個百寶閣,還有一個大櫃台,不過櫃台裏頭沒人。


    剛一進去,石堅鼻子就嗅到了一股子濃鬱至極的土腥味道。


    像是泡進了土裏的人,剛從土裏麵爬出來。


    相當於醃製入味了。


    他隨意掃了一眼,就在這裏看到了兩夥人。


    其中一個人看起來緊張兮兮,一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有些局促不安的在喝水。


    另外一群人。


    看衣服,看神色,看體態,看手腳。


    不是搬山就是卸嶺。


    剛從地裏麵出來,估計來這裏賣骨董。


    看到生麵孔進來,警惕的看著石堅和他身後。


    石堅掃了一眼,就不再搭理這幾個土夫子。


    都一拳的事情。


    沒必要看。


    見到石堅進來,這鋪子裏麵立刻上來了一位學徒。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石堅,確定石堅不是熟客,但他還是指引石堅坐下,小心翼翼問道:“爺,您是來?”


    石堅:“《出山先生文考》,我知道你們這裏有這件東西,我要了。”


    單刀直入。


    學徒呐呐不敢言,主要是石堅派頭有些過於淩厲。


    他修行的閃電奔雷拳,本身就是一種霸道無匹的功夫。


    更不要說,他是大師兄。


    管著手下的幾個皮猴子。


    養起來了一種“說一不二”的氣勢。


    閃電奔雷拳又沒有到“自然如一”,“和光同塵”的程度。


    所以石堅平日和師弟們在一起,並無感覺。


    可是出來之後,這種感覺就極其的明顯。


    那就是他不是平凡人。


    吃得飽,穿的暖,派頭大,更重要的是有自信。


    和外麵連飯都吃不飽,麵有菜色佝僂著腰的人完全不一樣。


    學徒也吃不準他是何人。


    見到他這麽說話。


    也不敢瞎應承。


    所以他立刻給石堅奉茶,說去請老師傅。


    石堅擺手,這大堂一共有兩張桌子,沒去那些土夫子的那一桌子,石堅坐在了那有些拘謹之人的身邊。


    拿起來了茶水,用茶蓋壓了壓,嗅了嗅香氣,喝了一口。


    旁邊的中年人看到石堅器宇不凡。


    思前想後了一下,前來攀談。


    “在下任家莊,任威勇,不知道閣下是?”


    石堅穩穩的喝了一口茶,隨後看了一眼這個中年人,看了半晌,看的任威勇都有些發怵的時候。


    石堅方才說道:“茅山,石堅。”


    “原來是茅山高道。”


    一聽到是一個道士。


    這人立刻就對石堅不感興趣了。


    隻不過過了一會兒,他焦急的,坐立不安了起來。


    石堅冷眼看著他的身後,爬上來了一個枯瘦鬼。


    任威勇每個對著石堅說道:“不知道道長可會卜卦?”


    石堅說道:“卜算什麽?前途,姻緣?還是子女?”


    中年人說道:“前途。”


    石堅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此時的任威勇出現在這裏,看樣子要要典當超過要贖迴物件。


    說明他很需要錢。


    需要錢做什麽呢?


    石堅從自己懷裏拿出來了茭杯,丟了兩下,得到了陽杯之後。


    石堅三言兩句就說出來了他這一次的打算。


    他看了一眼對方說道:“想要漕運轉運的位置?無驚無險。”


    任威勇大吃一驚。


    “道長,道長真是料事如神,神算子啊!”


    他是真的吃驚。


    讓來這裏做的事情,除了他家的幾個人,無人知曉。


    任威勇來這裏。


    就是為了博一個前程。


    他來花都是為了疏通花都的關係,方便自己去做一個漕運小吏。


    不要小看了這個小吏的位置。


    自古以來,從漕運小吏發家的人,不知凡幾,雖然說皇帝早就想要廢除掉這漕運,但是,漕運,那是百萬槽工衣食所係。


    你皇帝老子也不能嘴巴一張,就叫所有的漕運人下崗吧。


    下崗了。


    大家夥兒吃什麽?


    於是乎,這漕運小吏,雖然上麵說取締,但是下麵卻一直沒有取締,任威勇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傾盡了家產,要買一個漕運小吏當當。


    不管花了多少,一年迴本,兩年就是純利潤,三年就足夠福澤兒孫,這個買賣,穩賺不賠。


    聽到了石堅的話,任威勇對石堅驚為天人,他還要再問,後麵就來了一位老師傅。


    他雙眼銳利的很,一看石堅身上的穿著,就知道他不是一個富貴人,剛要開口趕人。


    石堅抬頭看他,不自覺的,這掌櫃的,感覺自己雙腿有些軟。


    他有些被這人嚇到了——其實也不是他被嚇到了。


    是他背上的那位“老祖宗”被嚇到了。


    石堅看了要他背上的“老祖宗”一眼,“老祖宗”立刻施展了一招“鬼迷心竅”。


    那掌櫃的說道:“有,有,大爺您稍等,我這就去倉庫裏拿您要的那本書。”


    那鬼對石堅連連叩首,唯恐自己一個不小心,被眼前的道爺要了小命。


    石堅擺擺手。


    “快去快迴。”


    拿到了書籍之後,石堅轉頭迴去,沒收拾這些小鬼。


    你都沾染了這損陰德的生意。


    被鬼吃。


    豈不是自然之理。


    這世道,到處都是鬼祟。


    石堅才懶得管這種自己取死之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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