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說完,費勒便上前兩步。


    他眼神掃過三人,“殿中三人,有人舉報你們,罔顧人命,錯殺好人,你們可認罪?”


    段夢華翻了個白眼,剛想反駁,姚非白就將人拉了迴來。


    他微微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她看向鳳寧。


    她一轉頭,鳳寧就已經上前一步說道。


    “這位長老,說話做事要憑證據的,你既然是戒律堂的長老,怎麽能知法犯法,空口白話的汙人清白?弟子,不服!”


    剛說一句,費勒就已經知道,他不喜歡麵前這女子了。


    這般不識好歹的小輩,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他眼中閃過一抹冷意,“你不必攀扯於我,隻說你認還是不認?”


    鳳寧冷笑,“沒做過,不認!”


    說完,又好奇的問道,“長老,難道不應該把舉報我們的人也叫上來嗎?我們好當堂對質呀!有本事堂堂正正出來說,當什麽縮頭烏龜?”


    費勒眼中閃過一抹不喜,看向殿外,“來人,傳證人。”


    隨後便見外麵走進來兩個熟悉的人影。


    三人立刻就認出,這就是跟在古文朗身後的兩位弟子。


    鳳寧記得,其中一人便是柳元修的本家兄長,也姓柳。


    另一人不知道叫什麽,但也的確就是其中之一。


    兩人走上來,朝著大殿中行禮。


    費勒這才開口問道,“這兩人便是舉報你們的人。”


    “柳泉,廣飛,你們倆來說。”


    一聽到費勒開口,柳泉深吸一口氣,走上前說道,“是,長老。”


    “數日之前,我們幾人接了任務堂的任務,去往萬獸森林獵殺妖獸,我們完成任務之後,經過了衡陽城,在那裏見到了一些事情。”


    “什麽事?”


    柳泉立刻轉頭,憤怒的看著鳳寧三人,“就是他們幾人,他們喪心病狂,殺人如麻!居然毀掉了整個衡陽城,殺了衡陽城的城主,虐殺掉了半城的子民,掠奪了衡陽城的財寶,還搶走了衡陽城中的一條靈石礦脈,所做之惡,簡直罄竹難書。”


    廣飛也補充道,“就是!我們當時去的時候,整個衡陽城殘垣斷壁,慘不忍睹,這幾人簡直就是惡魔!”


    費勒聽到他們說的話,臉上也染上了幾分憤怒,轉頭問鳳寧,“你還有何話要說?”


    鳳寧三人聽著柳泉說的話,臉色也沉了幾分。


    這簡直就是誣陷!


    鳳寧更不解的是,當初得了靈石礦脈的事情,除了林月娥之外,隻有他們四人知曉,柳泉是怎麽知道?


    難不成是林月娥出賣了他們?


    聽著費勒的問話,她心情更加不好了。


    鳳寧皺著眉頭掃了他一眼,“我還是那句話,證據呢?空口白牙,如果誰隨口編兩句,就可以跑來審判長老親傳弟子的話,那你這個戒律堂的副堂主,不如讓給馭獸峰的靈獸當吧。”


    “你什麽意思?”費勒臉色難看起來。


    鳳寧攤了攤手,“反正都不說人話,誰當不是當?”


    眾人立刻哄堂大笑。


    費勒拍案而起,立刻就要動手。


    宗主憋著笑,忍的很是難受,一看他拍桌子了,一道威壓掃了過去。


    “費長老!你幾百歲的人了,何必跟一個小孩子計較。”


    費勒憋著一股火氣,狠狠的瞪了鳳寧一眼,鳳寧迴以笑容,絲毫不慌。


    段夢華拉了下鳳寧的袖子,小聲說道,“阿寧,你稍微控製一點,人家好歹也是長老,你不能一點麵子都不給啊。”


    鳳寧點點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可偏偏她越這麽乖巧的答應,段夢華心裏越慌。


    姚非白也覺得她說話有些太張揚了,眼下事情還沒有定論,現在就鬧得這麽大,待會兒可不好收場。


    “鳳寧,還是先說事情吧,不要節外生枝。”


    鳳寧點頭,“知道了。”


    他原想再勸兩句,就聽費勒繼續說道。


    “你要證據是吧?行,那就帶證人上來。”


    他衝著外麵使個眼色。


    很快就有一人走上堂來。


    三人一轉頭,就看到柳元修從大殿外麵走了進來。


    段夢華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柳元修迴來了?他那邊的事情解決了?不過他迴來的太早了,還要麵對這些流言蜚語,不如晚點迴來呢。”


    可鳳寧和姚非白的臉色卻並不好看。


    段夢華性子單純,沒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他們卻沒辦法察覺不到。


    剛才費勒說的是,帶證人。


    柳元修……是證人。


    柳元修同樣上前行禮,段夢華還衝著他招了招手,讓他過來。


    姚非白趕緊將人拉了迴來,衝著她微微搖頭。


    段夢華就算再遲鈍,此刻也知道事情的不對勁了。


    因為柳元修並沒有跟他們站在一起,反而是站到了柳泉的身邊。


    段夢華臉色瞬間就黑了。


    “柳元修!你在做什麽?”


    柳元修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他們。


    費勒嗬斥道,“不得喧嘩!”


    段夢華隻能收迴腳步,用眼神狠狠的瞪著柳元修。


    費勒見她老實了,這才繼續問道,“柳元修,你來說說,你們去衡陽城的時候都做了什麽?”


    柳元修沉默著不說話,他內心十分的掙紮。


    身邊的柳泉狠狠的擰了他一把,“你別忘了你是來做什麽的!”


    柳元修沒有動。


    但說的話他還是聽到了的,他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麽的。


    就在幾日之前,他等不及父親慢慢找消息,便自己一個人去了混元城。


    他找到了古文朗,得知母親的確是在他的手裏。


    古文朗告訴他,隻要他配合他們做事,他的母親就會安然無恙,若是不配合的話,母親就再也無法獲得自由,還要被他們折磨。


    就在他離開之前,古文朗還剪下了母親的一縷頭發,交給了他。


    告訴他,“這一次剪的是頭發,下一次就是頭了。”


    他心裏十分掙紮。


    一邊是他的母親,一邊是他的朋友,他兩邊都想要,卻兩邊都護不住。


    眼下,若想要護住一邊,必然要舍棄一邊。


    可不管是哪一邊,他隻要選擇舍棄,那便是永遠的失去。


    他沒辦法痛快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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