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越還在房中等待賈安的好消息。


    可等著等著,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赫連越心中一突,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門外便是一聲巨響。


    他的房門被踹開了。


    管家帶著一眾侍衛舉著火把站在他的門前:“八王子,我家王妃有請,請八王子隨我等前來。”


    赫連越麵色陡然陰沉。


    都這種態度了,他何嚐不知賈安那邊肯定出事了。


    但是該掙紮還是要掙紮的。


    赫連越冷聲道:“管家這是何意?大半夜的就這樣上門,這就是你們王府的待客之道嗎?”


    管家這會也懶得和他打太極。


    人都偷到家門口來了,還跟他們客氣什麽?


    管家板著臉道:“八王子這話說的好笑,你都說了是待客之道了,那待的自然是客,有些人都冒犯到我家王妃頭上去了,那我們王府還與他們客氣什麽?”


    赫連越負手轉身:“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隻要賈安足夠機靈,那肯定可以將他們的嫌疑撇清。


    至少表麵上找不到相關聯的線索。


    管家上下打量他一眼:“八王子這是不肯承認了?”


    赫連越歎了口氣:“本王今日晚膳後就一直待在院中沒有出門,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要承認什麽?我知道你們王府的人對於燕帝的安排不是很滿意,但這也不是你們冤枉我理由,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不是我們蠻族人會做的,還望王爺明察。”


    話音落下,一個十多歲的少年人從簾後衝了出來,是赫連越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一雙綠眸在夜間格外明亮。


    少年邊跑邊喊:“我知道他們做了什麽,我全都聽到了,我告訴你們!”


    赫連越麵色一冷,一巴掌甩到少年的臉上。


    少年瘦弱非常,一巴掌下去,整個人就被甩到了地上。


    赫連越緊走一步,搶在他再次說話之前,扣住他的脖子拎在身邊:“管家見笑了,這是舍弟,管教不嚴,還望海涵。”


    管家皺眉看了看赫連越又看看那綠眸的少年。


    少年被赫連越限製住了脖子,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嘴角也滲出絲絲鮮血。


    但是他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樣子,雙眸死死盯著赫連越,似要將他大卸八塊。


    赫連越心中冷笑。


    他就說這一路上京,這小雜種這麽安靜,還以為他認命了。


    沒想到在這等著呢。


    焉壞的雜種!


    早知道前些日子就該把他處理掉的。


    不過也還好。


    現在也還來得及。


    這樣想著,赫連越扣著他脖子的手越發用力起來,大有將他當場掐死的勁頭。


    少年被縛在赫連越身側。


    他的臉因為缺氧而漲得通紅。


    他拚命掙紮。


    隻是他的力氣終究不是赫連越的對手。


    眼看著他就要翻起白眼,管家終於開口了:“八王子還是鬆開小王子吧,你們兄弟之間的恩怨不要帶到我們家王府來。”


    他看得出來,從先前那一巴掌開始,赫連越就是故意的。


    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眼中的殺意。


    本來管家是不打算管這種事情的。


    但是那少年人也是蠻族的王室,今日他若是真的讓赫連越殺死在他們王府,以後怕是會牽扯出其他的麻煩來。


    赫連越也不是真的想要動手。


    他之前是想讓這小雜種死在王府,但這並不代表他要當著王府人的麵殺他。


    這樣做了,怎麽甩鍋給燕玖辰?


    赫連越輕笑一聲,鬆開手:“管家多慮了,我隻是給他一點教訓而已,讓他知道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


    少年頸間的束縛一鬆,整個人啪嗒一下摔倒在地。


    重新通暢的喉間一陣癢意上湧,他瘋狂咳嗽,咳到幹嘔,好半天了才緩過勁來。


    但他的嗓子到底是暫時沒辦法說話了。


    管家看了他一眼就沒再管了,而是再次對赫連越道:“所以八王子現在有空隨我走一趟了嗎?”


    赫連越笑笑:“不是說了嗎?我們蠻族人不屑於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管家怕是冤枉我們了。”


    管家沒有和他嬉皮笑臉的心思,見赫連越冥頑不靈,直接抬手道:“來人,將八王子帶到鹿鳴軒去,別讓王爺王妃久等了!”


    “是!”


    話音落下,侍衛們魚貫而入。


    赫連越的皺眉後退:“等會,你們王府的人這樣做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我是蠻族八王子,你們放尊重一點!”


    無人搭理他。


    人海戰術之下,赫連越幾乎沒有掙紮的空間,直接被人給捆了起來,拖到了鹿鳴軒門口。


    這會死在江琉璃屋中的那些個蠻族人已經被侍衛們收拾好,拖到院子裏一具一具並排放著,每個人身上都蓋了塊白布,火光閃爍之下,怪陰森的。


    至於剩下的那些個受了傷的,燕玖辰可沒那個給他們治療的意思。


    全都拖到牆角放著。


    任由他們哀嚎。


    相比之下,賈安的傷勢最輕了。


    他就被江琉璃踹掉了兩顆牙齒。


    除了不太方便說話以外,並沒有什麽大礙。


    管家拖著赫連越進門的時候,燕玖辰就站在賈安的麵前。


    他也不說話。


    就靜靜地盯著賈安。


    看著怪嚇人的。


    管家泰然自若地走到燕玖辰麵前:“王爺,八王子帶到。”


    燕玖辰迴頭看了一眼赫連越,並未說話。


    赫連越卻慫了。


    他沒想到賈安居然也被逮住了。


    這段時日賈安跟著他進進出出,誰都知道那是他的手下。


    他得想點辦法撇清才行。


    燕玖辰看著神色一直變幻的赫連越,語氣涼涼地道:“八王子有什麽話想說嗎?”


    赫連越幹咳一聲:“不知王爺是何意。”


    燕玖辰笑了一下,抬手指著地上的屍體和牆角的傷員道:“八王子以為本王是何意?”


    赫連越已經打定主意咬死不承認,當然不會被他這陣仗唬到。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賈安。


    雖然有些疑惑為什麽賈安被逮住了居然沒有自刎。


    但他還是裝模作樣笑道:“這是我的侍從賈安,不過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燕玖辰輕笑:“不知道?”


    赫連越道:“是,先前我已經同貴府管家說過了,晚膳過後我就再也沒出門,至於賈安,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沒想到居然在這裏。”


    江琉璃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這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她還是頭一次見。


    這臉皮厚得跟城牆一樣了吧。


    連自己的部眾做什麽去了不知道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燕玖辰自然也不會相信。


    他沒指望赫連越承認。


    他也不需要赫連越承認。


    赫連越拿在他手中,另有用處。


    燕玖辰沒再理會赫連越,轉身看著管家:“將八王子送去水牢,明日一早進宮。”


    江琉璃:???


    王府還有水牢這種東西?


    聽起來就恐怖的很。


    嗯。


    還有些好奇。


    他還沒見識過呢。


    相比於江琉璃的新奇,赫連越的表情已經繃起來了。


    他沉聲道:“我可是蠻族王室,燕玖辰你敢把我關在水牢!”


    燕玖辰勾了下唇角:“為什麽不能?也就一個晚上而已,明日就出來了,更何況你隻是你們蠻族的王室,我又不是你們蠻族人,你對我來說隻是一個尋常百姓罷了,尋常百姓幹出行刺王府的事情,沒有當場斬首都已經是便宜你了。”


    “你……”見燕玖辰是真的這麽想,並不是在開玩笑,赫連越怒了,“你這是蓄意挑起兩族大戰!”


    江琉璃沒忍住插了一嘴:“不是我說,八王子,你們是來朝貢的,你們蠻族和我們大燕本來就不是一個層麵的對手,而且還說什麽蓄意挑起兩族大戰,你的手下先行刺王府,不如說你才是挑起兩族大戰的元兇,好吧。”


    赫連越陰沉的目光又看向江琉璃:“說了賈安所做的事我一概不知,你們若是想要構陷於我,那是你們的問題,我無話可說。”


    “構陷?你說的倒是輕巧,看來你們是不見黃河心不死了。”


    說著,江琉璃伸手在袖袋裏掏了掏。


    燕玖辰沒忍住,問道:“你在幹什麽?”


    江琉璃一邊找一邊說道:“上次蒲先生給了點加強版的癢癢粉,還沒用過,正好給二位試試。”


    至於這二位是誰。


    那就不言而喻了。


    燕玖辰沉默。


    癢癢粉還有加強版的?


    蒲觀海一天天地都在幹什麽!


    赫連越驚道:“你們還想屈打成招!”


    “我那叫合理審訊,啊,找到了!”


    江琉璃驚喜地從袖袋中掏出一個黑色瓷瓶:“蒲先生說了,這是他新做的配方,吃了以後,萬蟻噬心,連骨頭裏麵都像是有螞蟻在爬,偏偏撓不到也止不了癢,沒有人能堅持過一個時辰,當然,這都是蒲先生說的,我還沒試過。”


    她也沒地方試。


    隻能說今天是赫連越和賈安自己運氣不好,撞上來了。


    正好拿來給她試藥。


    江琉璃抓著瓷瓶站在赫連越麵前,兩眼放光:“王爺幫個忙,把他嘴塞住吧,要不然等會鬧起來,都沒人能睡覺了。”


    燕玖辰笑了一下:“不必,可以點他啞穴,這樣他就發不出聲音了。”


    江琉璃有些驚訝:“還有這種操作?那王爺幫個忙點了吧。”


    燕玖辰點頭。


    看著這夫妻倆的表情,赫連越忽然一陣膽寒。


    那癢癢粉是什麽東西?


    雖然他沒見識過,但看燕玖辰的表情估計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燕玖辰這王妃到底是個什麽來路。


    居然玩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赫連越的聲音都忍不住尖利起來了:“不行!你們不能這樣做!我是蠻族王……”


    話還沒說完,他的啞穴已經被點了。


    燕玖辰順便還給賈安也點了。


    他剛才可聽見江琉璃說要拿他們兩個試藥的。


    赫連越躺在地上,雙手被縛,啞穴被點,拚命翻滾,試圖掙紮。


    賈安倒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沒辦法。


    他去哪都是個死。


    無所謂了。


    江琉璃驚喜上前,正要喂他們吃藥,燕玖辰攔住了她:“藥瓶給管家,讓管家來下。”


    管家愣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自家主子為何這麽吩咐,但還是聽話地上前。


    江琉璃有些遲疑:“管家知道下多少嗎?”


    燕玖辰沒所謂道:“反正吃不死人,多點少點無所謂了。”


    江琉璃:……


    是這個道理沒錯。


    但是吃多了,藥效更強,更難熬啊。


    不過也無所謂了。


    反正吃藥的又不是她。


    江琉璃毫無心理負擔地將藥瓶遞給管家:“你看著喂吧。”


    正在拚命翻滾掙紮的赫連越也頓住了。


    好啊。


    你們夫妻倆清高是吧。


    反正吃藥的又不是你們,所以就這麽肆無忌憚是吧!


    隻可惜他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管家接過藥瓶。


    他也沒什麽心理負擔。


    打開瓶塞,掰開赫連越和賈安的嘴,然後把裏頭的藥粉倒進去。


    也不管是多還是少,反正喂了吃了就夠了。


    藥粉見效很快。


    隻是幾息,赫連越就感覺身上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爬,而且是腳很多的那種東西,細細密密。


    疼倒是不疼


    就是麻麻癢癢。


    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雖然知道是因為那些藥粉的緣故,但是赫連越很想看自己身上是不是真的有東西在爬。


    隻可惜他無法動彈。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麻癢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就連骨頭縫都感覺有東西在爬。


    赫連越想求饒。


    但是他不能說話!


    他沒辦法求饒!


    赫連越後知後覺。


    他們夫妻倆是故意的吧!


    江琉璃看了一會就不感興趣了。


    實在是辣眼睛!


    她對水牢的興趣更大一些:“王爺,你打算什麽時候把八王子送去水牢?”


    旁邊還在痛苦翻滾的赫連越都快裂開了。


    他都這樣了,還要把他關水牢嗎!


    好惡毒的兩夫妻!


    燕玖辰看了江琉璃一眼,問道:“怎麽?”


    江琉璃有些不好意思:“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水牢長什麽樣呢。”


    燕玖辰:……


    這種好奇心就不必有了吧。


    他搖搖頭:“那地方又臭又髒,王妃還是別去了。”


    江琉璃哪裏願意。


    難得的機會。


    隻可惜燕玖辰不為所動,任憑江琉璃怎麽求都沒有用。


    既然不能去水牢參觀,江琉璃也沒什麽留下的興致了。


    她還要睡覺呢。


    見江琉璃似乎真的很失望。


    燕玖辰頓了一下道:“你要是實在想去,等哪天空閑了,讓人清理過後再去吧。”


    赫連越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是。


    一個水牢還要清理過後才讓人去。


    你倆這種場合秀恩愛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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