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對江北川一家沒有出來送行表示異議。


    阮家人自然知道是怎麽迴事。


    幾個江家能主事的人都被他們關著呢。


    至於燕玖辰,他的管家從昨夜開始就一直留在丞相府中,他自然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不會過多地過問。


    一係列繁瑣的儀式過後,二人相攜來到丞相府門外。


    車輿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江琉璃立刻鬆了口氣。


    可算是可以走人了。


    剛剛燕玖辰同她牽手的時候,她的腦袋完全宕機,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可以將那食盒與小包袱放進空間,等到她獨身一人在馬車的時候再取出來。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手中的東西已經被燕玖辰發現,總不能半途將手裏的東西變沒,隻能一路拎著,如今可算是可以獨處了。


    終於可以解脫了。


    因著手裏的東西實在是有些礙手礙腳,江琉璃在碧雨和清風的幫助下,這才一臉歡喜地爬上了馬車。


    看著江琉璃歡欣雀躍的背影。


    阮仲同柳含煙等人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來他們家琉璃對這門婚事還是挺滿意的。


    沒瞧見她上馬車都這麽積極嗎?


    江琉璃沒想那麽多,她隻想把手上的東西安穩放下。


    可是還沒等她坐穩,她明顯感覺自己身後有人跟著一起上了馬車,並且十分穩當地坐在了她的對麵。


    江琉璃心道不好,豁然轉身。


    借著紅蓋頭飄起的縫隙,她看到了一身眼熟的紅衣。


    江琉璃瞬間僵住。


    燕玖辰為什麽會跟她一起上馬車?


    燕玖辰似乎沒有察覺到江琉璃的異常,隻是微微一笑道:“王妃為何站著不動?馬車馬上就要出發,還不坐下嗎?”


    江琉璃頓了一下,輕輕點頭:“這便坐。”


    她姿態僵硬地在燕玖辰對麵坐下。


    這馬車說小不小,但是說大也不大。


    二人相對而坐,兩膝之間的距離不過寸餘。


    江琉璃手裏的東西也都還在,她根本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裏,隻能將雙手放在身體兩側的車座上,盡力偽裝。


    江琉璃欲哭無淚。


    燕玖辰作為新郎官不應該去外邊騎馬的嗎?


    為何要跟她上一輛馬車,還同她坐這麽近。


    萬一等會全程他都坐在這個馬車裏頭怎麽辦?


    她手裏的東西都沒辦法拿出來,也沒辦法收起來了。


    她可不想在外人麵前暴露空間的事情,萬一被人當成妖怪怎麽辦。


    正當她僵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馬車外傳來了碧雲的聲音:“小姐,茶已經泡好了。”


    江琉璃暗道不好。


    她現在哪裏有空騰出手來去接?


    江琉璃沒辦法動,燕玖辰也不說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微妙的氣氛。


    半晌,江琉璃尷尬笑笑:“是我擔心路途遙遠,路上口渴,才吩咐碧雲去準備的……”


    燕玖辰點點頭道:“可以理解。”


    氣氛頓時更尷尬了,江琉璃勉強道:“算了,我感覺應該是不需要了,碧雲你拿走吧。”


    馬車外的碧雲愣了一下,隻得點頭:“是,小姐。”


    燕玖辰忽然出聲道:“慢。”


    碧雲遲疑著頓住腳步。


    燕玖辰瞥了一眼看不見臉色的江琉璃,轉頭掀開車簾道:“沒事,不用收走,給本王吧,王妃說的對,萬一路途遙遠口渴呢。”


    碧雲頓了一下,視線忍不住投向江琉璃。


    小姐和姑爺的意見出現了分歧。


    她該聽誰的?


    見碧雲半天不說話,江琉璃趕緊說道:“那便聽從王爺的吩咐吧,碧雲,把茶壺給他。”


    碧雲這才上前將手中的托盤奉上。


    燕玖辰坦然自若地接過,隨後合上車簾,將托盤放在了馬車內的小桌上。


    嫋嫋茶香彌漫在馬車裏,不知道為什麽,氣氛更尷尬了。


    不多時,隨著鑼鼓開道,馬車開始行進。


    江琉璃心生絕望。


    燕玖辰居然還在車裏坐著。


    他不會全程都在這裏吧?


    那她豈不是還要和燕玖辰在馬車裏獨處很長一段時間?


    自穿越以來,江琉璃還從未遇到過如此尷尬的事情,頓時有些坐立難安。


    燕玖辰似乎察覺到了江琉璃的異常,狀似無意道:“江小姐不必如此緊張,本王雙腿的情況你再清楚不過了,雖然可以動彈,但是不適合被那些人知道,所以在外出行,非必要的情況下,本王都是坐馬車的。”


    江琉璃安靜了一瞬,輕輕點頭。


    這個她倒是知道。


    但問題就是之前她沒想到這茬。


    她以為還未拜堂的情況下,燕玖辰再不濟也會單獨乘坐一輛馬車的。


    現在好了。


    早知道就不應該讓碧雲去打包這些東西。


    要吃的要喝的,她的空間裏多的是!


    紅蓋頭下的江琉璃,滿心滿眼都是後悔。


    就在這時,燕玖辰冷不丁又道:“那你手裏的東西,還不拿出來嗎?”


    他先前就很好奇那到底是什麽東西,江琉璃要一路拎在手中。


    但是那會人多,他也不好說什麽。


    現在隻剩他們兩個了,自然可以問了。


    江琉璃身子驟然一僵。


    雖說這些東西早就被燕玖辰發現,但是被他這麽直白地說出來,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她尷尬笑笑,將手中的食盒與小包袱一並放在了桌上:“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丫鬟給準備了一點吃食,讓我在路上吃的。”


    燕玖辰默然。


    就……好像也在意料之中?


    畢竟剛才江琉璃的丫鬟還趕著送上來了一壺熱茶。


    尷尬的氣氛再次在馬車內蔓延。


    江琉璃深吸口氣,開始放空大腦。


    還是快點結束吧,太難熬了。


    可是燕玖辰明顯不放過她,他遲疑著道:“那你現在要怎麽吃?這蓋頭會不會有些太礙事?”


    江琉璃搖搖頭:“不吃了,出門的時候舅母給我吃過東西了,我現在不餓。”


    就剛剛經曆的一係列事情,就算她餓了也食不下咽好嗎!


    燕玖辰應了一聲:“那你要不要將這蓋頭掀了?”


    江琉璃頓了一下:“可以嗎?”


    以前電視裏不是說這蓋頭都得新婚夜新郎官親手掀開的嗎?


    燕玖辰瞥她一眼:“為何不可?這裏隻有我們二人在,隻要你我不說出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江琉璃沉默了一下。


    這句話聽著特別耳熟。


    似乎前幾日在護國寺祈福的時候,燕玖辰也是這麽說的。


    既然如此的話,那她也沒什麽好矯情的了。


    反正都不是第一次了!


    江琉璃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思,一把將蓋頭掀開,甩到一邊。


    燕玖辰頓時沉默了。


    就……雖然他讓江琉璃自己掀開蓋頭,但是沒想過她會這麽的豪邁。


    江琉璃這會也想通了。


    她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暴露了,而且剛剛燕玖辰讓她自己掀開蓋頭,顯然不是那種循規蹈矩的人。


    那她就沒必要那麽客氣了。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麽裝樣子的必要嗎?


    江琉璃直接打開包袱和食盒,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順便問了一句燕玖辰:“你要喝嗎?”


    雖說她不知道皇陵的具體位置,但是既然要坐馬車,還要出城的話,顯然不會是很近的地方。


    這一路上都要幹坐著,那也太難熬了。


    她的點心果子和熱茶可不能白帶。


    該吃吃該喝喝才行。


    燕玖辰更加沉默了。


    他隻是讓江琉璃掀個蓋頭而已,她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


    見江琉璃已經一杯茶水落肚,他點點頭道:“那給我也來一杯吧。”


    江琉璃應了一聲,取出一個新杯子,低頭斟茶。


    幸好碧雲想的周到,送過來的茶具都是一整套的。


    要不然她一個人坐在這裏喝茶吃果,豈不是更尷尬了。


    江琉璃將茶杯推到燕玖辰麵前便自顧自嗑起了瓜子花生。


    一邊嗑她還一邊上下打量起了燕玖辰。


    這人怎麽這樣。


    都大婚的日子了,還要戴著麵具。


    說起來她還沒見過燕玖辰的具體樣貌呢。


    隻能說從這張半遮臉的麵具邊緣可以看出,燕玖辰原本的樣貌應該很不錯。


    想到之前碧雲從外頭打聽來的,說燕玖辰未曾毀容之前,俊美無雙,她忍不住歎了口氣。


    可惜了。


    世上誰人不愛美。


    雖說燕玖辰隻是自己名義上的夫君,但是她自己都沒看過樣貌,怎麽能不可惜?


    因著江琉璃的眼神太過露骨,再加上她一直搖頭,這下輪到燕玖辰尷尬了。


    他小口抿著茶水,一直到整杯茶落肚,這才忍不住道:“江小姐為何這般看我?”


    江琉璃嗑著瓜子,下意識道:“沒什麽,就是有些可惜。”


    燕玖辰更疑惑了:“可惜什麽?”


    江琉璃歎氣道:“世人不是傳聞九王爺俊美無雙嗎,琉璃未曾見過,自然可惜了。”


    燕玖辰頓時僵住。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答案。


    江琉璃也反應過來了。


    她怎麽在當事人麵前說出這些話來了!


    這不是提起人家的傷心事了嘛!


    她驚得一把扔下瓜子尷尬道:“請王爺不要介懷,琉璃開玩笑的。”


    燕玖辰搖搖頭道:“無事,人之常情罷了。”


    江琉璃僵硬地點點頭,恨不得錘自己的嘴巴兩下。


    讓你亂說話!


    好在燕玖辰似乎真的沒有放在心上,而是頗為好奇地道:“江小姐真的想看本王長什麽樣?”


    江琉璃頓了一下,果斷搖頭:“不,我不好奇!”


    燕玖辰沉默。


    你的語氣可不是這麽說的。


    他頓了一下道:“其實我毀容是真,但並不是因傷毀容,而是因毒毀容,王府有神醫,隻是他隻能辨認出我中了毒,並不知道是什麽毒,也不知何解,為了不被仇人知曉我的具體情況,神醫才建議我戴麵具出行。”


    說到毒,江琉璃立刻來了興致:“說起來,你的腿不是也因為中毒嗎?這兩種毒是同一人所下的嗎?”


    燕玖辰搖搖頭,苦笑著道:“這我便不知道了,畢竟仇家太多,說起來,江小姐入了我辰王府怕是不會比丞相府安全多少,畢竟你成了辰王府的女主人,多的是人想要對你下手。”


    江琉璃無所謂地搖搖頭:“那也比江北川和沈慧茹好,他們兩個就像是躲在暗處的蚊子,使人心煩。”


    以沈慧茹的水平,想要奪了她的命,那是不可能的。


    隻能小打小鬧地來搞一點事情。


    如今將她送入大理寺中,而且江北川也知道她紅杏出牆的事情。


    她往後的日子應該沒那麽好過了。


    這是江琉璃送給她的大禮。


    對沈慧茹來說,這樣的日子,比死了更難受。


    江琉璃並不擔心江北川會不相信沈慧茹紅杏出牆的事情。


    這可關係到他江家的血脈。


    若是讓江北川搜查到證據,那兩個雙胞胎真的不是他的血脈,他怕是殺了沈慧茹的心都有。


    更不用說到時候老夫人知道這件事情。


    母子倆估計恨不得將沈慧茹綁起來淩遲。


    那就有好戲看了。


    不過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了。


    現在還早著呢。


    江琉璃放下茶杯,看著燕玖辰的麵具,一臉好奇地道:“那我能看看你的臉嗎?”


    燕玖辰頓了一下:“為何?”


    江琉璃搓了搓手:“無事,就是對你身上中的毒有些好奇,說起來咱倆也算是同病相憐,不過我解毒的藥材已經收集的差不多,如今隻等一個好的時機,便可著手解毒,若是你的毒,我也順手能解呢。”


    燕玖辰沉默。


    這兩日丞相府發生的事情他自然都有聽說。


    包括江琉璃自稱拜了景元道長為師的事情。


    說不定江琉璃的一身醫術還真是景元道長那裏學來的。


    畢竟定親之時他著人調查過江琉璃,並未聽說她會醫術之類的事情,更別提她能辨認出沈慧茹給她下的毒了。


    而且江琉璃剛才也說了,她的藥材已經收集完畢,馬上就可以著手解毒。


    這種事情想來她也不會騙他。


    而且也沒有騙他的價值。


    她說的是真是假,端看過幾日她能不能給自己解毒就知道了。


    這麽說來,沒準江琉璃還真有可能解了他身上的毒。


    隻是燕玖辰還是有些遲疑:“我怕嚇到你。”


    江琉璃搓搓手:“怕什麽?我行醫這麽多年,什麽怪病沒有見過?不過一個小小的毒,怎麽可能會嚇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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