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為什麽會這樣?”


    羅伯特叫苦不迭,腦海中迴旋著愛麗絲的那番話:我沒有看到什麽張牙舞爪的惡魔…你們欺侮我的朋友,而我的朋友…


    可瓦羅蘭魯就是惡魔呀!


    如果是惡魔,他應該強大的可怕!


    “英雄”的麵紗被扯下那刻,他感到羞愧難當,更讓他無奈的是,戳破他的既然是一個麵容如陶瓷娃娃的可愛女孩,這就讓他的不甘達到從未有之的程度,誰不想和這樣的女孩做朋友啊?


    “唉,沒想到愛麗絲居然會站在他那邊…”


    “愛麗絲,她叫愛麗絲?”


    羅伯特與其他人一同看向那人,興致高漲,都想打聽這位可人公主的事情。


    “她呀,叫愛麗絲。”


    “沒了?”


    眾人麵麵相覷,得到的失望比太陽還大,也可能比宇宙還大。


    “所以她叫愛麗絲…呃,據我們目前所知情況,與瓦羅蘭魯是朋友。”


    講到這,羅伯特等人又是沉默,他們打了個小圈,又聊到愛麗絲與瓦羅蘭魯頭上了。


    實在捉摸不透,雲朵一樣的女孩怎麽能和惡魔牽扯在一塊?簡直是男孩子的噩夢。


    “哦對了,我還記得,愛麗絲的母親好像是非常虔誠的阿魯斯丁信徒,好像被人稱為比聖使還虔誠的信徒?”


    “比聖使還虔誠的信徒?難道是那位嚴厲出名的奧德菲?”


    經羅伯特這一驚唿,眾人這才想起那位“虔誠”至極的信徒熟悉的麵孔。


    一張一貫嚴肅,不苟言笑的臉浮現在腦海,相傳,她對所有人都抱有一種審視的目光,仿佛世間一切皆為不潔,對自己,她則實行嚴厲的禁欲生活,不能笑,那是褻瀆,不能鬆懈,那是不恭!無論是大人們還是小孩們,都怕極了與這位信徒對視。


    “愛麗絲居然還有這麽一個母親?”


    羅伯特這迴更苦惱了。


    “也許,這就是那個辦法!”


    “辦法,什麽辦法?”


    “將瓦羅蘭魯與愛麗絲分開的辦法啊!”


    那人激動地大喊,周圍人腦海空白了一瞬,然後火花迸濺如同火銃炸膛。


    他們從方才開始就一直苦惱愛麗絲與瓦羅蘭魯玩到一塊這事,所以有人提出時,眾人的注意力轉瞬把那位母親拋在腦後。


    “就是——我們想辦法把這事告訴愛麗絲的母親!以愛麗絲母親對阿魯斯丁天神的信仰,她一定不可能坐視自己女兒陷入瓦羅蘭魯的魔爪!”


    “不行。”


    很罕見地,羅伯特否決了這一提議。


    “咱們可是正義的騎士,騎士可以懲處惡魔,但要是波及惡魔之外的人,那才是負了騎士的名!”


    對於羅伯特而言,如何懲處瓦羅蘭魯無所謂,可是對瓦羅蘭魯之外的人下手,他還從未做過。


    更何況,一想到愛麗絲要麵對她那嚴厲的母親,即使是羅伯特都得心生寒意的那位,他就越發抵製了。


    “不,我們這是救愛麗絲於水火之中啊!跟著瓦羅蘭魯的人,可是沒一個好下場!”


    那人著急地說道,但羅伯特已經不耐煩這個話題,就要就此打住。


    “難道你們不知道瓦羅蘭魯的詛咒嗎?”


    其他人好奇地看向講述者,一時愣神。


    “瓦羅蘭魯…的詛咒?”


    連羅伯特都眨巴著眼睛,接下來聽到的,才真真正正讓他不寒而栗。


    講述者將瓦羅蘭魯身旁三個人的故事一一道來,瓦羅蘭魯的父母,以及葉琳娜奶奶究竟是承受了何等瓦羅蘭魯的詛咒。


    這是他們大人都很少討論的話題,每個人都屏息凝神,靜靜地聽著那一段塵封的故事。


    “瓦羅蘭魯的母親被瓦羅蘭魯惡魔擄走了,可是惡魔迴來了,放迴了瓦羅蘭魯與他母親,但不知怎的,瓦羅蘭魯的父親就瘋掉了,開槍活活打死了他的妻子,然後飲彈自盡,而葉琳娜奶奶,分明這麽一個善良愛笑的人,平白無故承受了這等變故!更可怕的是,在撫養瓦羅蘭魯的那幾年,葉琳娜奶奶莫名其妙地遭受了某種攻擊!”


    “什麽樣的攻擊?”


    “就是,比如,葉琳娜奶奶好像走著走著,就會有花盆砸下來,家裏的井莫名其妙就會有死掉的貓,還是黑色的,更可怕的是,一年前墓地發生那事情!”


    “那事情?”


    羅伯特疑惑地聽著,一年前,葉琳娜奶奶莫名其妙地近乎瘋癲了,可是遭受的是什麽,他並不清楚,隻是模糊地確定與瓦羅蘭魯有關,他記得那段時間,他總是聽父母談論令人嫌惡的瓦羅蘭魯。


    “葉琳娜奶奶像往年一樣去墓地悼念,可是她發現…”


    講述者似乎喘不上氣,連連吞了好幾口,才艱難地講了下去。


    “她發現兒子和女兒的墳墓被撬開!空蕩蕩的墓碑多了兩具奇怪生物燒焦的屍體!”


    奇怪的屍體?


    腦海中聯想著有關這樣事物的訊息,羅伯特陷入沉思,葉琳娜奶奶究竟看到了什麽屍體,才會近乎崩潰,在墳墓裏麵埋葬的,難道不是瓦羅蘭魯父母的屍體嗎?


    “墳墓,為什麽是空的?”


    羅伯特裝作鎮靜的問道,內心已經洶湧澎湃。


    “因為…”講述者喉結上下動彈,繼續說道:“瓦羅蘭魯父母的屍體沾有邪惡的詛咒,所以用船隻載進迷霧了啊!”


    “所以,燒焦的不明生物屍體,其實就是…”


    其實就是瓦羅蘭魯父母從迷霧中歸來的具形嗎?受到詛咒的人再次離開迷霧,闖入了戴斯泊羅特小鎮?


    “我聽人說,惡魔會借屍還魂,以延續其詛咒之力更可怕的是,每具屍體上都有那種圖案!”


    “什麽圖案?”


    眾人在腦海中勾勒圖案的模樣,到底是什麽樣的恐怖圖案才能讓葉琳娜奶奶近乎崩潰。


    “一隻瓦羅蘭魯的眼睛!”


    低沉的話語聲炸裂開來,所有人都驚呆了。


    他們從未聽大人講述瓦羅蘭魯的父母與葉琳娜墓地那日的故事,哪怕是大人都對此諱莫如深,仿佛那是不可觸碰,不可靠近的深淵!


    “你們知道為什麽瓦羅蘭魯所有成績一律是c嗎?”


    “這…不是因為老師們對瓦羅蘭魯的神聖仲裁嗎?”


    羅伯特等人猶豫許久。


    “錯!根本不是!我聽有人說,這是因為抵消瓦羅蘭魯的詛咒!”


    見眾人不解,講述者繼續說道。


    “假如想要解除一般惡魔的詛咒,可以用阿魯斯丁等天神的名義,可如果要解除非常強大的惡魔的詛咒,除了用阿魯斯丁天神等名義外,更常用的方法,其實是假借惡魔的名義!”


    “假借…惡魔的名義?”


    “對!相傳,有兩大惡魔非常不服從瓦羅蘭魯,認為自身實力比它強悍,所以老師將瓦羅蘭魯的成績排在c,是因為通過惡魔之間的製衡,抵消詛咒!”


    “那,那瓦羅蘭魯的詛咒這麽強大,我們…我們…”


    有人開始唿籲。


    “我們要救愛麗絲啊!瓦羅蘭魯身邊的人一個個接著不幸,難道,要愛麗絲落得和瓦羅蘭魯一個下場?”


    講述者的這句話最終說服了在場所有人。


    “好,那我們必須阻止這一切發生!”


    “可是,該怎麽做呢?”


    “讓愛麗絲的母親知道不就行了嗎?奧德菲要是知道愛麗絲與瓦羅蘭魯靠的太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


    於是,眾人就如何讓奧德菲知曉出謀劃策,最終,一個完美大膽的計劃成形了,他們會寫一封信,塞進愛麗絲家門口的信箱!


    對於這個計劃,所有人都歡唿雀躍,仿佛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唯獨羅伯特這迴,有一種隱隱約約,如水上波紋似的不安。


    他按捺住不安,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愛麗絲好,作為英雄,他不能讓子彈穿過愛麗絲頭顱這種恐怖的事情發生!


    可悲的是,英雄絕非如此,而當所有孩子沉浸在自己英雄的幻想中,全然沒有意識到他們在告密時,悲劇就注定發生!


    在夜色掩映下,一群孩子鬼鬼祟祟地穿過街頭,靠近了愛麗絲家。


    那是一幢童話故事裏才有的豪華別墅,周圍圍著高高的城牆,說是城堡也不為過。孩子們住在戴斯泊羅特這麽久,卻從未見過如此奢華的房子。


    不過,奢華,壯觀隻是這個房子的一麵,小孩們發現,這棟房子起碼有一個廣場這麽大,可是灰暗的很,就像一隻在夜裏匍匐的猛獸。


    “右側安全!”


    靠近房子大門左側的羅伯特朝身後的夥伴招手,那人便立馬跟上,行進到了大門右側。


    “門內無人!安全!”


    剩下的人聽完,趕忙走到那扇鐵門前。


    鐵門有一些破舊,不過上麵雕刻的阿魯斯丁天神圖案卻掩蓋住了一切俗塵,讓這扇鐵門頗具有某種神聖的意義。


    孩子們透過鐵門掃視城堡內,在數百步外是城堡,而城堡前方修剪有一片片綠色灌木,四通八達的鵝卵石路從其中延伸而出,通向鐵門,每一條路的上方還有遮風擋雨的木棚。


    “檢查信件!”


    羅伯特迴過神,朝另一人指揮,那人聽完,掏出信件仔細查看,在他們精心包裹的信封裏,躺著告密的文字,起碼現在,他們認為這不是告密,是一種針對瓦羅蘭魯的仲裁!


    “信件完好!”


    “文件署名完好?”


    “完好!”


    “願阿魯斯丁天神祝福爾等!”


    “願阿魯斯丁天神祝福爾等!”


    孩子們低聲禱告,拿著信封的那人鄭重其事地將信封投進了大門一側的信箱,隨後,眾人匆匆撤離。


    整個過程既沒有什麽刺激的戰鬥,也無精彩的魔法,可羅伯特們還是如同進迷霧走了一遭,個個昂首挺胸地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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