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質化的東西,隨著源頭的死亡,同樣也會消散,這也是他之前,懶得跟這條巨蟒動手的原因。


    “怪不得….”


    彥雲顏念叨著,搖頭道:“我就說這黑蛇,怎麽這麽菜,原來它隻是假的,隻是老癢能夠想象出的最恐怖生物,就像是之前遇到的史前史前霸王蠑螈一樣。”


    說著,她忽然轉身,看向那邊坍塌的岩洞,這卻是真是發生了。


    “既然危險解除了,我們現在要去救援他們嗎?”她問道。


    “不用,讓他們自己走出來。”陳牧搖了搖頭。


    “走出來?”


    彥雲顏有點不解,望著那坍塌的百噸巨石。


    “相信,就會創造奇跡!”


    陳牧站在石台上,語氣輕鬆道。


    “你……”


    彥雲顏一驚,也明白他要幹什麽了,不可置信道:“可是,他們都是普通人,把他們培養成吳邪的得力助手,但也沒必要這麽殘忍吧。”


    “他們生死由自己決定,既然選擇這條路,這些人早就有了覺悟了吧。”


    “況且這是吳家人的決定,這些人都是他們精心挑選的,隻有活著出來,別無選擇。”


    陳牧說完,眼神一轉,隻見一個人鬼鬼祟祟跑了過來,不是黑瞎子還能有誰。


    “吳邪還在裏麵,你這麽沒跟進去?”彥雲嫣看著黑瞎子,有些疑惑。


    “哈哈,那啥我接到任務是保護吳邪入洞,其他可不是我能管的,那裏麵都是吳家的精英,都是吳家三兄弟的手筆,我還是不去摻合了。”


    黑瞎子推了一下墨鏡笑著說道。


    “你覺得這批人能出來嗎。”陳牧不由問道。


    “坎肩,那家夥我很看好,以後不下於吳三省手下的潘子!黑瞎子認真道。


    陳牧點了點頭,而後幾人安靜等待著。


    時間,一點點流逝,吳邪是從饑餓中,蘇醒過來的。


    他舔舐著幹裂的嘴唇,艱難問道:“過去多久時問了?”


    “三天了。”


    吳邪斜靠牆壁,神情憔悴無比:“陳先生他們呢?還沒有消息嗎?”


    吳邪斷斷續續開口,餓的頭昏眼花,身體也缺水的厲害。


    “沒有!”坎肩搖頭。


    “那我們怎麽辦?餓死在這裏?”吳邪頭一次,感受到了死亡在逼近,坎肩沒有說話,隻是從包裏拿出半瓶水,說了一句:“這是我們最後一瓶水。”


    吳邪沒有接,坎肩往他嘴裏灌水。


    哪怕,同樣也饑寒交迫,生命陷入了死亡邊沿,但是他把生的希望給吳邪。


    就在這時,縫隙外,傳來一道冰冷的話語。


    “走出來!”


    “陳先生!”坎肩精神一振,連忙爬起來。


    “我們…沒力氣了。”他雙手扒拉著洞口。


    “相信,就有可能,相信,就會創造奇跡。”


    陳牧冷冷的開口,說完就沒有再說話了。


    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坎肩怔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要走出去,可是,要怎麽走出去?”他趴在縫隙邊沿,一臉迷茫。


    直到,又一天過去。


    他神情憔悴,雙眼都凹陷了下去,整個人形如枯槁,已經到了垂死的邊沿。


    “要怎麽出去?”


    坎肩喃喃自語,意識都開始模糊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恍惚間,縫隙之外,出現了一道消瘦的身影。


    通過拳頭大小的縫隙,正在怔怔的看著他,那麵容和表情,都十分的熟悉,但讓他一時間,有點想不起來。


    “你是誰?”


    他問道。


    “我是你一—”


    縫隙外,站著一道消瘦的身影,吐出清晰稚嫩的嗓音。


    坎肩怔了怔,努力瞪大眼睛。


    這張麵孔,跟他一模一樣,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


    “你是我,那我又是誰?”


    坎肩有點迷茫,語氣有些顫抖不安。


    “你是坎肩!”


    外麵的身影嘶啞著聲音,又接著道:“我同樣也是坎肩,我代替你走出來了。”


    這句話,讓坎肩瞳孔驟然收縮,臉色猛地的蒼白起來。


    他不可置信的開口:“我還在裏麵,你怎麽代替我?”


    “因為你想出來,所以我出現了。”外麵的身影迴答。


    “因為我想,所以你出現了?”


    坎肩重複著這句話,忽然想起之前陳牧說過的話語。


    因為相信,就有可以,因為相信,就會創造奇跡,這一瞬問,他似乎明白了什麽。


    消瘦的身體劇烈顫抖,憔悴的雙眼滾落出豆大的淚珠。


    他哆嗦著嘴唇,嘶啞道:“你代替我走出去,你也會代替我活下去對嗎?”


    “我不知道一一”


    外麵的人影,語氣同樣迷茫:“我不知道,我存在的意義。”


    “是什麽…”


    坎肩低下頭顱,喃喃自語:“我明白了!”


    滾燙的淚水,在年輕又稚嫩的臉上滑落,浸濕了衣裳。


    坎肩抬起背著的步槍,對準其餘幾人。


    “這種事情,不應該讓其他人知道!”


    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饑餓虛弱的幾人,當場就赴了黃泉。


    而後愣了許久,他擦拭著淚水,再次望著這道縫隙。


    嘶啞著聲音道:“你會照顧我家人,對嗎?不………是你家人!”


    “送弟弟妹妹上學,待他們長大了,看著他們嫁人或娶妻生子,每年給父母掃墓。”


    外麵沉默了好一會,才迴了一句:“會的,我會永遠照顧。”


    坎肩艱難的點頭,沒有再說話了。


    深吸了一口氣,他哆嗦著手掌,摸上腰間。


    那裏有一把手槍!


    “你別這樣!”


    縫隙中,猛地伸出一條手臂,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坎肩搖了搖頭,幹澀道:“當初我把命賣給吳家時,今天這一切都已經注定了。”


    “我隻有盡最大的努力,成為對吳邪有用的人,而這個人…就是你!”說著,他一根根掰開胳膊上的手指,掏出冰冷的手槍。


    哢嚓!


    槍栓推開,子彈上膛,他張開嘴巴,含住冰冷的槍管。


    “別這樣,求求你,坎肩!”


    縫隙中,同時伸出兩隻手臂,試圖阻止他。


    一張慘白的麵容,不斷的朝著巴掌大縫隙鑽,臉皮被剮蹭,流下猩紅的血水。


    因為用力過度,這張臉已經開始變形,扭曲,形同地獄魔鬼,但他卻無動於衷!


    往日記憶,不斷浮現,兩道小小的身影在死亡邊沿掙紮,一步一個血腳印,走到了今天。


    一時問,他雙眼洶湧淚花。


    哽咽道:“坎肩,答應我,好好活下去,照顧我們的家人!”


    “也別忘了,你這條命,永遠屬於吳邪的!”


    說完,他輕輕扣動手中的扳機!


    “不……”


    歇斯底裏的咆哮,但卻被更加刺耳的炸響掩蓋。


    砰_


    子彈貫穿頭骨,撞擊在石壁上,帶著紅白的鮮血,觸目驚心!


    “陳牧一—”


    彥雲顏低喝一聲,一字一句的開口:“他們…”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鄭重的喊出這兩個字,俏臉滿是震驚,眼中充斥著不可置信。


    陳牧轉過頭看,定定的看著她:“我知道,你別說話!”


    彥雲顏看著縫隙外,那道消瘦又年輕的迷茫身影,顫聲問道:“他們過來,就是為了今天這一步?”


    陳牧麵色古井無波,輕輕的點頭。


    “這一一”


    這讓她嬌軀在顫抖,緊抿著嘴唇,不知怎麽開口,兩人對視著,誰都沒有開口。


    很殘忍,吳家人的目的就是以假換真!


    半晌後,陳牧伸出大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狠狠摟緊!


    彥雲顏低著頭,鼻問有濃重的雄性氣息彌漫,這道氣味,已經熟悉到沁人骨髓。


    她伸出雪白手掌,輕輕貼在寬厚的胸膛上。


    咚咚咚__


    平緩而有力的心跳,隨著指尖傳入,同樣熟悉無比。她低著頭,輕聲呢喃:“這是你的主意對嗎!”


    “是也不是,我隻是提議。”


    陳牧大手用力,兩顆心髒緊貼著,跳動的頻率漸漸重合在一起。


    “嗯。”


    彥雲顏輕迴一聲,俏臉貼了上去。


    噠噠噠一


    縫隙外的身影,邁步走了過來。


    拾起頭顱,露出一張年輕又稚嫩的麵孔。


    “你傻呀!”


    王胖子倒吸一口涼氣,臉皮劇烈的抖動,他是全程觀摩著,此時心中的驚駭已經無以複加。


    王胖子剛張開嘴,就被張起靈伸手拉倒一邊,打斷他嘴中的話語。


    “坎肩,你先到一旁站著!”


    黑瞎子看過來,聲音淡漠如水。


    “是!”坎肩點頭,靜靜的站立。


    誰都沒說話,石台上又安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又響起一道刺耳的槍聲。


    讓王胖子臉色一變再變,滿臉的驚懼之色。


    拾起頭,望著身邊這張淡漠的麵容。


    “我們…”


    此時,張起靈也是神情凝重,望著前方那個身姿欣長的男人,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後者不要說話。


    片刻後。


    一道身影從遠處走來,跟坎肩站到了一起,在王胖子焦躁不安的情緒中。


    黑暗中。


    時不時的槍聲響起,石台上已經站了一整排的身影,直到一一


    一天時間過去。


    陳牧抬起頭顱,輕聲問道:“都出來了嗎?”


    “還有三個暫時沒出來!”


    黑瞎子走過來,聲音如寒鐵,淡漠無比。


    “嗯。”


    陳牧輕點頭,抬起彥雲顏的手腕,指針在滴答轉動,響起清脆的音調。


    耐心等待著。


    直到,時針轉動了一個輪迴,又過一天時間,陳牧再次抬頭,看向黑瞎子,低低一歎。


    一時間也沒有說話,黑瞎子他摸出腰問的手槍。


    哢嚓_


    一顆子彈被推上膛,接連響三次。


    轟隆隆_


    巨石被掀開,滾落進下方的黑暗,很快,就被他暴力開出一條通道。


    轉身走進岩洞中。


    砰砰砰。


    三道槍聲,在岩洞中響起,片刻後,他手提著一個人,大步朝著這邊走來。


    “吳邪一一”


    王胖子趕忙上前,接住這道身影。


    張起靈俯身,檢查了一遍:“脫水、饑餓!”


    從包裏掏出一瓶清水,捏開吳邪的嘴巴灌進去,又拿出麵包,合著水打成漿糊糊。


    兩人開始手忙腳亂的,救助這個吳家小三爺。


    陳牧沒有看向他們,反而看向黑瞎子,隻見他轉身,一桶汽油丟了進去,再次轉身離去。


    很快,明亮的火光,從岩洞中亮起,帶著刺鼻的氣味,以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肉香。


    火光在眾人臉上跳躍,露出形色不一的麵孔。


    黑瞎子這時轉過身,看著整齊站立的隊伍,神情淡漠無比,輕聲道:“以後,按照吳家規矩,你們都將成為吳邪的影子,性命不由自己,但你們的家人將獲得吳家庇護和照顧。”


    “從坎肩開始,依次往後推,代號一到十三!”


    “影一到十三。”


    “是,黑先生!”


    十三人點頭,很快,就確定了代號。


    “走吧!”


    陳牧轉身邁動腳步,沒有繼續停留的心思,幾根繩索拋出,鏈接斷裂的棧道。


    帶著眾人離開,這個地方,王胖子背著吳邪,轉頭下望。


    火光明亮,依舊旺盛,但隨著他們的上升,漸漸暗淡,最後被黑暗掩埋佳。


    他又轉頭看向隊伍的十三個人,心裏有些發毛,忍不住心驚吳家的手筆。


    “別胡思亂想,忘掉這裏發生的一切事情。”


    張起靈拍著他的肩膀,臉色前所未有的認真。


    話語,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多:“不要告訴吳邪,爛在你的心裏麵!”


    “嗯!”


    王胖子狠狠的點頭。


    隊伍沿著棧道越走越遠,直到平行的青銅神樹,開始出現密集的樹根。


    陳牧停下了腳步,抬頭一看,上方垂落出密密麻麻的根須,是榕樹的氣根,形同蒼白鬼手,包裹著青銅神樹,臃腫成一團。


    兩隻青銅手臂,被氣生根纏繞,露出若隱若現的青銅雕塑輪廓。


    “過去!”


    陳牧掏出探陰爪,往銅樹上一扔,直接蕩了過去。


    提刀斬掉密集的榕樹根,近距離一看,青銅神樹,在這裏凹出了一個樹洞,四座青銅巨人雕塑,擺放在洞口,裏麵是一個圓形的祭祀台。


    祭台上橫陳著一口巨大青銅棺槨,表麵印刻著一圈圈雲雷紋,底部幾乎和青銅神樹長在一起。


    彥雲顏上前一步,細細打量:“這具銅棺的規模,跟大祭司的棺槨差不多,裏麵很有可能,埋葬的是上古甲骨文明的聖女。”


    “這聖女,葬在這麽高的地方,難道她想上天不成?”


    王胖子將背上的吳邪放下,一臉好奇的走過來。


    “要開嗎?”彥雲顏轉頭問道。


    “開!”


    陳牧點頭,他如今隻有麵具,青銅簪子還沒有到手。


    聖女之墓,他好奇的很。


    王胖子搓了搓手,試探性的推著棺蓋住但沒想到,這蓋子居然被輕而易舉的推開了。


    “沒蓋死,就隻是隨意合上著。”


    他連忙跳到一遍,警惕性的打量著。


    陳牧上前一步,持著手電望著裏麵照射,灰蒙蒙的一片,光線全部被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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