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門大殿。


    一位心寬體胖,大耳垂輪,腰圓背厚的老者,圓潤的身材,佩戴標誌性的一臉笑嗬嗬,整個人慈眉善目,精神飽滿。穿著一件上好的冰藍色絲綢長袍,領口和袖口鑲繡著銀絲邊流雲紋,腰間係著青色祥雲錦帶,懸戴一枚晶瑩玉佩點綴,一頭花白的頭發茂密,收束起來逮著一頂鑲嵌紫色翡翠的銀冠,給人一種柔和圓潤端莊大氣的感覺。


    混沌門掌教,薑易圓潤的麵龐洋溢著和藹可親的笑容,充滿了慈祥的雙眼偶爾浮現一絲深邃,自稱“半智半愚半聖賢,半醒半醉半神仙”的一位富態可親且溫和的長者。


    紅色頂級靈根的絕頂天才選擇拜入混沌門,掌教薑易不相信,下凡檢測靈根的外門弟子王大聖剛才的匯報言之鑿鑿,薑易不能不信。


    半信半疑的混沌門掌教薑易一臉笑眯眯,站在空曠的大殿內,靜靜的等待,極富耐心的等待。


    大殿之外,一聲依舊夾雜微微激動的高唿傳來,“外門弟子王大聖求見掌教!”


    “進來吧。”大殿之內,一聲平平淡淡,一聲平平無奇。


    下凡檢測仙師外門弟子王大聖稍顯急切的邁入大殿,身後跟隨一個不疾不徐的年輕少年郎,這就是那個紅色頂級靈根的絕頂天才?


    掌教薑易臉上掛著春風細雨般的微笑,王十三郎臉上掛著春風拂麵的微笑,僅僅一個對視,兩個人同時確認,這就是對的人。


    相似的笑容,相似的神態,相似的風格,這是同類之間的直覺!


    掌教薑易心中有點相信外門弟子王大聖的說辭,有點相信少年郎為何選擇混沌門,現在隻剩下是不是絕頂天才需要確認。


    “啟稟掌教,這位就是紅色頂級靈根,來自武學門派金霞派的王十三郎。”王大聖一臉笑眯眯,夾雜一絲絲激動,掌教依舊一臉笑眯眯,王十三郎依舊一臉笑眯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不看體型,不看長相,就這一臉笑眯眯的模樣,大多數人會下意識認為這是一家三口。


    平平淡淡,平平無奇,王十三郎拱手,彎腰,施禮,“大夏王朝嘉元城金霞派門徒王十三郎拜見掌教!”


    師兄王大聖的保證一萬句也比不上掌教的一句,沒有正式拜入混沌門之前,沒有掌教發話之前,自己隻是個武學門派的門徒,王十三郎心知肚明,一些小稱唿,一些小錯誤在王師兄麵前無所謂,在掌教麵前最好還是收斂一些。


    “王十三郎,這個名字好,郞者,少年也。聽說這次仙師下凡靈根測試之時你的測試結果是紅色頂級靈根?”薑易的微笑春風細雨,薑易的聲音溫吞如水。


    “是的,掌教。”


    “紅色頂級靈根啊,本座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了,著實有點想念,十三郎啊,滿足一下本座的心意如何?”


    明明是心存懷疑,想要驗證一番,說出來的話語卻是請求幫忙,滿足自己的心意,和煦又自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讓人反感,老油條,絕對的老油條。


    “好的,掌教。”


    掌教一臉笑眯眯,手中一根靈根檢測石出現,王十三郎上前幾步,握住檢測石,凝神靜氣,閉目感知。


    一息,黃色光芒大盛,兩息,紫色光芒大盛,三息,黑色光芒大盛,四息,紅色光芒大盛,五息,靈根檢測石依舊紅色光芒大盛。


    再次見到絢麗的畫麵,再次見到紅芒大盛,王大聖激動的不能自已的心中依舊悄悄鬆了一口氣,沒有金色光芒就是萬事大吉。


    掌教薑易一張笑眯眯的胖臉微微一愣,雙眸之中浮現一絲驚疑到極致的深邃。薑易修仙多年,一身修為在修仙界中不高不低,算不上什麽高人前輩。修仙界中混跡多年,經曆豐富多彩,安然無恙的根本就在於薑易的那雙明亮的眼睛,善於觀察,異於常人。


    掌教薑易的雙眼看見了,雖然隻有一絲絲,但是掌教薑易異於常人的雙眼看見了隱藏在紅光光芒之中若有若無的那一絲絲金色。


    “可惜,可惜,幸好,幸好。”掌教薑易的心中五味雜陳,複雜難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縈繞,既可惜王十三郎不是仙苗,又慶幸王十三郎不是仙苗。


    心中長長吐出一口氣,掌教薑易壓抑心中的情緒,收起靈根檢測石,一張笑眯眯的看著絕頂天才王十三郎,“十三郎啊,可願拜本座為師?”


    “徒弟王十三郎,拜見師父!”王十三郎雙膝跪地,行拜師大禮,一跪三叩首,動作一絲不苟。


    空曠大殿內,掌教薑易終於不再是一臉笑眯眯,大笑出聲,“好!好!!好!!!好徒弟,起來吧。”


    紅光滿麵、神采奕奕的掌教很是親熱的扶起尊師重禮的王十三郎,笑容裏洋溢著親切,雙眼中充滿了慈祥。


    拜師已定,修仙已成,王十三郎也很高興,喜悅需要分享,轉身對著王大聖施禮,“師弟王十三郎,拜見師兄。”


    “不可,萬萬不可,外門弟子王大聖拜見師兄!”突兀的變故,目瞪口呆的王大聖剛剛從掌教收徒中清醒過來,看到王十三郎對著自己施禮,嚇了一大跳,急忙擺手,上前一步對著這個叫了自己幾日師兄的師兄王十三郎彎腰施禮。


    “這?”王十三郎不知道掌教收徒意味著什麽,有些疑惑的看向剛拜的師父。


    掌教師父捋須含笑,“徒兒啊,受著就是,本座收徒自入內門,從現在起你就是內門弟子,這外門弟子見了內門弟子統一稱唿為師兄。”


    “多謝師父解惑,”原來如此,修仙界知識匱乏的王十三郎多少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轉身對著王大聖雙手抱拳拱手道謝,“見過王師弟,這一路承蒙師弟關照,十三郎感激不盡。”


    驚訝之後,王大聖收起心中驚喜的小心思,一臉笑眯眯說道:“師兄不必如此,這原本就是師弟身為下凡仙師的職責所在。”


    這孩子是個有情有義之人,王十三郎的表現,掌教薑易很滿意,“好了,你們兩個的交情以後再敘,本座還有幾句話想跟十三郎說說,大聖啊,你先下去吧。”


    “遵命,弟子告退。”


    混沌門空曠的大殿內,一老一少,散步溜達,隨意閑聊,“十三郎啊,你是個紅色頂級靈根的天才,師父想問問你對天才是如何看待的?”


    師父這是考校自己?王十三郎思緒一轉,“師父,這個問題有些廣泛,徒弟說不清楚,也說不明白。”


    “沒什麽,當成閑聊就是,你呢隨便一說,師父呢隨便一聽。”掌教薑易語氣平淡的說是閑聊,其實更多的是想了解這個徒弟成了天才之後的想法和日後的行事風格。


    師父可以隨意,王十三郎卻不能,頭腦風暴刮起,認真思考之後,緩緩開口說道:“那好吧,在徒弟想來,天才,天之驕子,天資聰慧,資質高絕,修煉仙法,遠超常人。”


    “天才,孤傲者有之,霸道者有之,傲氣衝天者有之,目空一切者有之。”


    “有一種天才,自信、自強、自理、自立。有一種天才自大、自負、自滿、自傲。”


    “天才,隻有成長起來的天才才能稱之為天才。”


    空曠的大殿內,王十三郎的聲音緩緩流淌,緩緩飄蕩,搜刮記憶外加上自己總結的王十三郎語氣淡然的訴說著自己對天才的理解和看待。


    王十三郎的話音一落,掌教的叫好聲響起,“好!說的好啊!”


    “老夫執掌混沌門多年,見識過不少天才少年橫空出世,如飛蛾撲火,如曇花一現,如流星掠空,極盡璀璨之後暗淡收場迅速泯然眾人。”


    “十三郎年紀輕輕,能有這番見解,著實不凡,著實不錯。”


    剽竊和抄襲不少穿越者同行知識的王十三郎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師父,其實在徒弟看來,真正的天才其實也是瘋子,天才和瘋子就是一體兩麵。”


    掌教隨意溜達的步伐停頓,捋著花白胡須的一隻手微微一頓,眉頭微皺,思考一番,徒弟的這個說法有些新穎,“這,這種說法好像也有些道理。”


    隨意閑聊中考校一番徒弟,薑易極為滿意王十三郎的認知,修仙界中混跡多年,見識過太多所謂的天才,行事狂妄,不知收斂,仗著自己是天才,四處招搖,到處惹是生非。那些所謂的天才們橫死、隕落的例子太多太多。


    薑易對徒弟王十三郎的那句“天才,隻有成長起來的天才才能稱之為天才”很是欣賞,極為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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