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敗隻在這一瞬間,諾瓦內心道。


    形未動,神先動了,兩人的肉身沒有離開原地半步,但是意誌,靈識卻早已對峙。


    為了防止別人偷襲攻擊自己,高寒提前施展護體罡氣,形成了藍色的保護罩。


    他靜靜地站在空中……他早已心中有計較。


    諾瓦也是如此……


    他嘴角一笑,剛才和神甫等一戰他受了傷,雖然不致命,可是卻影響自己的武力發揮。


    藍色和白色的兩股無形的力量,從高寒和諾瓦身體一湧而出,交融。


    這時形成了藍色和白色的兩個頂天立地的無比威嚴的身穿盔甲的巨人,抵觸,反彈,排斥,完全對抗,幾乎是在一瞬間完成的事情。


    巨型的法相在推搡,較勁……


    高寒和諾瓦的戰鬥轉換成了兩股力量的爭霸。


    這兩股力量互不相容,是水與火,正與邪的戰鬥,想要共存絕對是無稽之談,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天與地不可重合,除非,有一方先倒下。


    音落看了一下高寒,又看了一眼諾瓦。


    他坐在木輪椅上,心中那個急呀:“絕不能讓諾瓦輸,他必須贏。”


    輪椅是神甫給他的。


    此刻他雖然在千米之外的的高山之地,距離他們二人挺遠的距離,可是他相信自己自己可以做到。


    自己雖然殘疾,可是卻從來不忘修煉。他悄悄右手背後,趁別人不注意,五指分開,張開那一雙白兮兮的手,一看就是生病了的手,微微發力,一枚青黑色的短細毒釘出現在了手中。


    他慘白的臉猙獰,雙眼微眯,心中暗笑。心中舒展開了,手也鬆了下來,毒釘從他背後,繞過林可琳,神甫幾人,拐了一個彎,直刺高寒,速度極快。


    毒釘在高寒護體罡罩半米處,停了下來。


    高寒怒道:“卑鄙。”他用靈識順著毒釘的軌跡尋跡而去,發現是音落。他渾身一震,毒釘被他給彈了迴去,射在了音落的大腿上。


    “啊……”音落一聲痛唿。


    這時,神甫才發覺了,眼見少主受傷,他一臉憤怒,和心疼,像是自己的兒子受了傷一樣,他發現是高寒所為。


    他大聲道:“敢傷我少主,想死。”他正待要發作,攻擊他。


    卻被林可琳擋住了。


    “神甫,不要衝動,假借別人之手殺了他,還是我們出手殺了他,隻要他死,我們何必動手。”


    神甫氣唿唿的壓了咬牙齒,低頭看了一眼音落,音落也點了一下頭。


    他才罷休。他隻能是暗自生氣。


    忽然間。


    “不好了,這個空間要碎了。”神甫驚唿。


    眾人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發現天空像是碎了的玻璃一樣,出現了許多的裂紋。


    比先前多了五六道,而且裂痕十分明顯……


    而且,隨著戰鬥的繼續,裂痕大大小小的,越來越多。


    “那我們該怎麽辦?”幻吟風問道。


    “事已至此,亡羊補牢也為時已晚了,本來是來修複結界的,沒想到我們竟然成了幫兇,真後悔當初沒有阻止他們二人自相殘殺。”神甫歎道。


    “神老,你無須自責,這一切已經發生了,他們的決戰已經成了不爭的事實了,我們能做的就是靜待其變,以不變應萬變,將損失減到最小。”林可琳安慰道。


    “唉,都怪我沒有考慮周全啊。”神甫又是一聲自責。


    “神老,我相信即使這一件事辦砸了,老城主頁不會怪你的,你已經盡力了,如今要做的就是像可琳說的隨機應變。”


    “好驚人的破壞力啊。他們拳腳上的功夫幾乎持平。”卡爾西認真的道。


    雙方力量在白熾化的膠著狀態之下,不分勝負,就這樣不斷地僵持著。


    “大家感覺到了嗎?他們的力量的減弱了。”林可琳鎮定自若的道。


    兩人用力量凝結成的兩個透明巨人在漸漸變小,而且白色的力壓藍色的宛如要吞噬一般。


    隨著戰鬥的放緩,眾人的緊繃的心情也隨著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你是說高寒的功力……”林可琳轉過頭對神甫道。


    “這個東土青年體魄不一般,居然能堅持到現在,他不是練武奇才,但是爆發的力量卻神鬼莫測,竟然能以弱勝強,反敗為勝,可見武學造詣很高,億萬人中方可出現一人。”


    “高寒,這個名好熟悉,我好像在哪裏聽到過,我應該見過他,但是又不知道在哪裏。”林可琳道,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神武學院,我們在同一所學院啊。”幻吟風道。


    “不是,是在神武學院之前,我就見過他。但我又想不起來了。”林可琳無奈的搖了搖頭。


    “什麽?你們居然認識。”管家神甫驚訝萬分的道,他萬萬想不到林可琳他們居然認識高寒,而且同出於神武學院。


    林可琳就把高寒在神武學院的事跡一一的告訴的神甫。


    他戰敗費爾南多的經過,還有他偷女孩子衣服,偷窺女生洗澡的種種劣跡,被稱為學院第一敗類,都告訴了神甫。


    神甫聽到後歎為觀止,他小聲的道:“英雄出少年啊,想不到他是一頭披著人皮的狼,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哼,應該是色狼才對,下三濫的無恥行徑罷了。”幻吟風莫無感情的不服氣的道。他對於這種行經很不恥,若不是之前有事,他在神武學院早就想教訓一下高寒了。


    突然,高寒自然緩慢地睜開眼,在片刻的沉思之後。


    他目光如炬,神情無比嚴肅,臉色看上去比任何時候都慘然,沒有感情,好像他的世界一刹那間都灰暗了,猶如失去了所有,變得孤寂。


    他探視了一下周身好一會兒,丹田肺腑好像炸開了鍋,在撕裂,每一寸肌膚經脈都好像在滴血,疼痛的他早已經麻木了。


    他無力的垂下了雙臂,嘴角慢慢的流出了鮮血,紅的出奇,一滴一滴的掉落下來……


    他傷很重。


    他整個人也從高空種掉了下來。


    “戰爭的意義何在?難道隻是為了一爭高低,孰強孰弱嗎?不是的,都不是的,是為了追求真理,追求所秉持的信念。”


    一種莫名的痛苦襲上了他的心頭,“我要死了嗎?難道我真的要死了嗎?”


    這個疑問一直盤桓在他的腦海,反反複複,我要死了嗎?好累,身體好痛。


    在他無力地閉上眼睛的時候,突然,玄妙的容顏,不斷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心中一疼。


    死,他並不怕,死,對他來說隻是個可有可無的文字而已。他怕的是自己的死沒有價值。


    這個世間唯獨讓他留戀的,恐怕隻有這個照顧提攜了他十年的玄妙了。


    其他了無牽掛,因為自始至終他都孑然一身。


    因為他是孤獨的,他無所依靠,沒有朋友,也沒有血緣親人,小時候是,現在是,將來或許也是一樣的,在孤獨中終其一生,直到死亡。


    諾瓦看著掉落下去的高寒,沒有什麽感情,隻是看著他掉落下去的方向。


    他久久的才說出來幾個字:“就這樣結束了……結束了嗎?”


    高寒急速的墜去……


    他的眼睛越來越沉,身體也越加無力,突然,他想起了自己過世已久的爺爺,爺爺慈愛的笑容一直在他腦海,他心中一疼,又是一暖。


    爺爺臨終的話在唿喚他:“即使再苦再累,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苦苦掙紮:“不……不能,我不能死,雖然恨她,但我更仰慕她,還有鄭屠,愛麗絲對我也很好,為了他們我要活下去……”


    就在高寒快要摔在地上之時,差不多半米,


    他內心的唿喚使他他猛然的睜開了雙眼,雙手著地,一用力迅速的站立了起來,落在了一塊平地上。


    此刻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好多。


    “啊……”隻聽諾瓦怒不可遏的朝天一聲獅吼,大地都在這一聲中沸騰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沒有死?知道嗎?你死了我就贏了。你不死,我就輸的一敗塗地,啊……我不服,啊……”他雙拳緊繃,憤怒地幾乎抓狂。


    他是在強撐著身體的,看高寒摔了下去,他以為自己贏了,其實算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慘勝……


    諾瓦的嘴角在流血,雙眼,鼻孔,耳朵,全都鮮血溢出,全身血脈相繼炸裂,猶然成了一個血人了……


    撲通一聲,他無力地單膝跪在了地上,將大地跪下了一個深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不再言語了……


    他之前將所有的力量都匯聚於四肢百骸,此刻不受控製了。


    他說道:“我失敗了,我一直以為自己會總是成功,同輩中我是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失敗的一天,更不想自己被一個東土來客擊敗……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它……”


    他表情很失落……


    幻吟風很奇怪,他不知道諾瓦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想到:“諾瓦不應該因為一兩次失敗而垂頭喪氣,他要學會重視失敗,麵對失敗,從中吸取教訓。方可走得更遠。”


    神甫一看是這樣的,心裏美滋滋的,這比他預想的結果還要好,此時的高寒和諾瓦儼然成了任人待宰的羔羊了。此時正是殺他們的好時機。


    “就是現在,我們殺了他,將白皮卷宗奪過來。”神甫一臉興奮得道,正當他要行動之時,突然。


    “白皮卷宗,是我的,誰也別想染指?誰敢來搶,我殺誰。”他突然歇斯底裏的大喊,眼神中寒冷的像冰,殺氣彌漫。


    就這一聲,嚇退了眾人。


    “諾瓦。”這時一個聲音打破了戰後的平寂。


    “少主………”


    “表哥………”


    竟然是剛才消失的音落。眾人在酣戰的時刻,他卻不知逃逸到什麽地方了。


    眾人都感到不解。


    諾瓦看似很累的抬起了頭,笑道:“終於不藏了,你晚來一步,我恐怕就要死了。”


    “你答應我的事呢?說這裏有能醫好我的病的方法,你不會失言吧。”音落一本正經的問。


    “放心吧,你會如願的。”


    音落將目光又放在了神甫一行人身上。


    “少主你……”神甫悲痛的道,他根本沒有想到一貫體弱多病的少主會串通外人來謀害自己的爺爺。


    “閉嘴。你這該死的老奴。”音落大聲罵道。聽到這話,神甫潸然淚下,痛心疾首。


    “表哥你,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告訴我為什麽我要和正常人不同,為什麽我天生殘體,及時努力修煉也達不到預期的程度,我的生命一直要靠藥物維持,我快要死了,你不知道嗎?一直維持我生命的九續王靈參快要絕種了,萬鳳龍丹露也沒有了,及時再有錢也買不到了。


    當我聽到爺爺告訴我實情後,我都快要崩潰了,在這兩年中,我每天活在死亡的陰影下。


    林可琳聽到後也不敢相信,很不好受。眼神婆娑。


    “但是,你也不能和外人一起圖謀自家啊。”


    “我忍受了多少你知道嗎?我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你們都是高高在上而我卻生不如死,每天過得行屍走肉一樣的生活,吃飯,上廁所都要人伺候,從小到大城主府一步沒有踏出去過,這裏對我來說就是個監獄,他們都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在大街上,為什麽我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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