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多言語,眾人相繼告別而去了。


    這下,一切都清晰了,是沈萬三贏了菲爾羅多。這是他的猜測。


    而且,而且菲爾羅多的妻子卓君如也跟沈萬三走了。究竟為什麽呢?他想不明白。


    忽然,一隻手驀然搭在了高寒身上,使得他打了個寒噤。


    還未等他迴身,就傳來了艾倫的聲音,道:“你不好好的呆在學院,鬼鬼祟祟跟我幹什麽。”


    “沒,沒什麽,就是鬱悶。正好看見你出去,就一時好奇跟這裏來了。”高寒尷尬難耐。


    “有什麽好鬱悶的,你跟蹤我害的我在老朋友麵前甚沒麵子,本來說多聊聊的,恨得我牙癢癢。”艾倫道。


    “有什麽沒有麵子的?我懷疑是你太敏感了。”


    “敏感的個屁都,我都被老友取笑了,被一個小輩跟蹤,若不是他阻攔,我非給你一點顏色瞧瞧。


    高寒連忙賠不是,害怕再一次惹惱了這個有些暴躁狂,有些神經質的老東西。


    高寒想到,這老東西難不成正是因為年齡大了,腦子有病了。難道不知氣大傷身的道理。比年輕人還容易動火”


    隨即,他插言:“原來是沈萬三贏了。”


    艾倫一皺眉,沒好氣的道:“輸了。”在艾倫看來即使是打平手了,也是輸了。


    什麽?他輸了,那怎麽可能?在他看來以沈萬三的功力輸的概率不大,除非就沒打算贏,可是又不像。他驚訝萬分,心中想到。


    “輸了,就是輸了,話怎麽那麽多,男人,話少點。我先迴了。”說完,艾倫就消失在了原地。


    當高寒轉身後,又發現叢林裏另一個身影,菲爾羅多。


    菲兒羅多雖然難受至極,可是心中仍然要放卓君如離去,他不想卓君如一直恨他,他想她一生幸福,所以,他忍受了極大痛苦。


    至於卓家和沈家是世仇,自打沈萬三的父親救了卓家家主後,他們的仇恨也早就和解了。”


    他麵容憔悴,看到高寒看他,嘴角一絲苦笑。眼睛直直的注視卓君如消失的方向,一抹熱淚滾下,隨後,他也消失在了原地。


    自此,沈萬三徹底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了,他的萬貫家財也被他捐獻一空,如今的沈府大宅也空空的,聽說已經變成別人的了。


    這一天,高寒去見艾倫,不為別的,是要向他道別的。


    因為見過沈萬三和菲爾羅多交戰後,一種思緒始終困擾在他的心中,他的實力仍然太弱了,還有一點就是,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呢。所以,他想離開這裏繼續去曆練。


    還有夢中時常出現的那個人,確切的說是那個背影,他一直在追尋答案,但是仍舊毫無頭緒,他深深地意識到這將是他未來所要探索的。


    “世態炎涼非我本意;命運多折天道使然”。


    “我本是我,你本是你。我即是你,你即是我,道為一體,不分你我……”


    一陣陣,一聲聲,沉吟不斷地低吟在耳畔時常響起……讓他苦惱不堪……


    “自己出問題了,自己的靈魂出問題了。”高寒時常這樣提醒自己。


    苦於無奈,他發現自己是越來越被動了。如果任其發這樣繼續發展下去,他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後果。感覺自己好像不再是自己了,有時候,他感覺好像變作了另一人。


    “你真的要走嗎?”艾倫發問,顯得有些苦惱。


    “是,因為有些事要我迫切去做。”高寒鄭重的道。


    “就不能再待在這裏嗎?有吃有住的,多好呀!或者說為愛麗絲留下來,你也清楚她對你的心意,你忍心讓她傷心嗎?”


    “我知道,但是有些事不能強求,我還是想要離開。”高寒一臉堅決。


    唉,也罷,我就知道,你胸懷大誌,你離開隻是早晚的事,沒想到這樣的倉促。也對,男子漢,本就該鴻鵠之誌,振翅高飛,有吞天吐地之能,包羅萬象之才,武可開疆擴土,文能興國安邦,怎可總是屈居於偏安一隅,虛度年華,了卻光影。不要讓我失望。


    他的這一番話,將高寒說的熱血沸騰。


    高寒恭敬的走在他後麵,艾倫背著手,兩個人一前一後,慢慢的走在白色走廊裏,前麵是一條岔道,呈丁字形,左側是通往學院的文藝園,右側是一排排教室,高低年紀都有。走廊兩邊正時盛開了許多名花,長有許多靈異草本,可服用療傷。


    “去也跟愛麗絲道個別吧。好歹也朋友一場。”


    高寒點了點頭。


    待高寒走後,艾倫望著天花板,一臉苦悲,為他的孫女兒難受,心道:“這個無情的小畜生,竟然對我這麽優秀,這麽賢惠,這麽漂亮,這麽溫柔的孫女不動心,真是眼睛長在屁股上了,算了吧,他去由他去,人各有誌怎可強求?”


    這不免讓艾倫迴想起了自己年輕往事。


    他少年時,是個癡情種,愛上了一個東土女孩,可惜,他雖然付出了好多,但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他,讓他痛惜彷徨了很久,在他心灰意冷之際,遇到了愛麗絲的奶奶,她已經死了有二十六年了吧。


    沒有想到同樣的悲劇又要在愛麗絲身上重蹈覆轍。”


    高寒沒有依照艾倫的指示去見愛麗絲,而是簡簡單單的收拾了一下行裝就悄然離去了。


    他不想驚動任何人,更不想讓她難過,所以,悄然離去或許是更好的選擇。


    他穿過了快活之城的大街,大街很熱鬧,與以前他來時不同的是,城中新建很多高聳建築,和新修了許多道路。


    他馬上就要出城門。因為快出城門了,所以這一處地方,很寬,幾乎沒有什麽人。


    “高寒,高寒。”有人從身後唿喊他。


    一陣陣,一聲聲急促的不安的唿喊聲從高寒的背後傳來。感覺像是在尋找丟失的東西。


    隻見是愛麗絲,她神情恍惚,風中的她說不出的委婉,猶憐,像是一株即將凋零的百合,急匆匆的駕著一頭飛龍急速而來。


    高寒止住了步伐,直至愛麗絲趕上前來。


    她很快跳下了飛龍的背。來到了他身邊。


    “高寒,你想不辭而別嗎?這是不尊重我,還是看不起我,按照東土的習俗,我應該為你送行,喝了酒,吃了飯,在趕路不遲”愛麗絲的臉上前所未有的怒氣,質問道。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說出這樣的話的,她感覺在聽到爺爺說高寒要走那一刻,她感覺自己麻木了,腦袋空白。很是不舒服,想哭。所以,她急忙趕來了。


    “愛麗絲,沒來得及道別,真是不好意思。”


    “為什麽要離開?”又是一句嚴厲的責備。


    “這個大陸,如此寬袤,我很渺小,很多地方我聽都沒有聽說過,但是,他卻真的是存在,我想去走一走,看一看,聽一聽,也不枉此生來世間一趟。”


    聽到這話,愛麗絲知道她阻止不了他,上前一步,玉手輕柔的握住高寒的手,目光真誠的注視著高寒,道:“我跟你一起去,可以嗎。”她想用溫柔溫婉打動他。


    “不行。”他的聲音不大卻充滿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為什麽?”


    “我給不了你承諾,不值得你為我去等候,即使你等我,我也會舍你而去的,不值得。”


    愛麗絲感覺一股閃電般的絞痛頓然襲上心頭,心中好似有千斤巨石押著,沉悶不堪。


    “既然你不愛我,為什麽要阻止我嫁人,我為你悔婚,違背爺爺,背上了不孝之名,還有,在你快死之際,是我救了你,這還不能挽留你嗎?你的一句不行,這就是你給我的報答,你為什麽要進入我的世界。我本來就是三年前就結婚的,正因為你說你會來找我,所以,我就等了你三年。”


    “我不忍心看到你生活在痛苦之中,這樣,我會難受的,因為作為朋友。”


    “是,嫁給費爾南多我會痛苦,可是,朋友……你這樣我會更加痛苦,你不知道嗎?”愛麗絲苦苦哀求。


    高寒心情沉重,她的一番話使得他有一種難以割舍的感覺,甚至心酸,想起了與愛麗絲眾眾過往。


    但是他心一緊,最後他還是鼓起勇氣拒絕了,因為,他不想有羈絆。


    他不可能帶一個女人上路啊,因為,他的未來很艱險。心道:“我若留下,恐怕今後很難在離去,更不可能迴到東土大陸。”愛麗絲雖然善良,賢惠,文靜,可是她的控製欲,占有欲太強,這正是他最不喜歡的一點。


    這樣絕對不行,他也不想被人束縛手腳,無論是誰都不行。他心中不斷告誡自己。


    高寒勉強笑道:“愛麗絲,不要這樣,行嗎?讓我走吧。”


    愛麗絲緊緊抱住了他。


    看到他如此決絕的態度,愛麗絲滿眼含淚,絕望的看著他的臉,抱著高寒的手也麻木的垂了下來。


    高寒走起來了,他不敢迴頭,他害怕一迴頭,就再也走不了了。


    腳下的步子,也不知走了多少。隻感覺自己的腿腳麻木了,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他難受,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難受。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不顧家族長輩反對和你在一起,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為你離家出走,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甚至去死。”


    “即使,東西土亙古不變的不能通婚,我也願意,因為,“我愛你”。


    一句“我愛你”使得高寒的身形猛地頓住了,心靈前所未有的一股震顫,他落淚了,生平沒有為任何人流過淚的他,為她第一次流淚了。


    但是,他卻沒有迴頭,他要狠心一路走下去了。


    嗬嗬嗬,背後傳來了愛麗絲的苦笑,道:“高寒,我恨你,今生今世,你我再無瓜葛,即使有來生,我也不想見到你,從今以後,有我沒你。你給我滾,離開西土。”


    愛麗絲淚灑當場,喃喃的道:“別人看不上你說明你不夠好,如果你已經夠好了人家依然看不上你說明人家根本就不喜歡你。”


    最後,迫於無奈,她揮淚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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