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通紅。接著周身也泛起了紅茫茫的一層光華。


    火一般耀眼夕陽照耀著大地,夕陽邊依傍著幾塊寧靜的暮雲。


    血魔坐在一塊圓形疙瘩的石崖,像個木頭樁子。


    他遙望著山崖下,盡顯的蒼涼悲愴。


    山崖下,一片蔥翠的新綠,景色宜人。


    但是,卻沒有欣喜之意。


    清風徐徐,一陣涼意襲人過後,高寒從昏迷中蘇醒了過來。


    此時他發現自己腦袋枕著雙臂。


    “剛才是熟睡了嘛?不對……”他反問自己。


    但是又迴想起剛才可怕的一幕,仍然是膽戰心慌,在受到血魔出其不意攻擊的那刻。


    他以為自己就要死了。但是,或許上天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他並未想他想的那樣死去。而且是死的不明不白。


    此刻他感受到一股暖意流遍了疲憊的身體\t,渾身充滿了力量,隻能用“精力充沛”一詞來形容了。


    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脖頸,有點疼。但是已經結痂幹掉了,高寒輕輕地撕了一下,死皮就脫落了。


    聽,高寒聽到了一首悲愴可泣的曲調,也許是由於他剛才思想集中在別處吧。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耳際的任何聲響。


    繼續聽,此笛曲超然九重天,給人一種大氣滂沱,剛勁渾厚之感。渾然天成\t。


    萬物皆沉醉於此曲的美妙絕倫之境,平靜的氛圍之中的夾雜著幽幽之味,邃遠神秘。


    這一切隻為此曲而營造,天.地.人合三為一,在此曲中黯然傷神,像是產生了共鳴。


    是喜亦是悲。讓人悲喜之感油然而生。


    想哭,想笑。甚至有一種解脫的意願。他也完全忘記了剛才的恐懼。有的隻是一種享受。


    “為甚麽這首曲子如此傷感。”高寒內心千思萬想。


    “性情中人才可譜的如此驚天絕地之美樂。萬事萬物皆離不開的一個字。”他想到。


    “情”,是“情”字情到深處人孤獨,不就是這樣嗎?。高寒恍然大悟。


    “不要說話,繼續聽。”他剛想說話,卻被血魔打斷了。


    血魔又繼續吹了起來。


    唉,高寒此時也是鬱鬱寡歡,想哭出來,但是又哭不出來。這種音樂意境感染了他,他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的。


    所有的一切,都在血魔手中的骨笛,演奏出的這首曲調之中。


    或許血魔早已將自己的一生的情感都浸入到了這首曲子之內。


    雖感物似人非但激情依舊,使人愈聽愈戀,不然而然的想到此曲隻因天上有,人間哪有幾迴聞。


    是啊,曲子之內融入了太多的感情既有蕩氣迴腸的英雄氣概又有兒女情長的柔情細語。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在這首曲調之內凸顯的淋漓盡致。


    笛聲嘎然而止。


    高寒也是突然一愣,眼淚不知何時已流到了麵頰兩側。好似一石激起千層浪,無形之中能激起內心深處的雄心壯誌。


    “我竟然落淚了。”他也很是震撼。


    他苦笑了一聲,瞅著轉過頭來的血魔。他並沒有膽怯,一副淩威不懼的坦率,生氣早已戰勝了恐懼,說道:“你要殺就殺吧,我不怕你”。


    血魔又是嗬嗬一笑,不過卻好似很痛苦。道:“你醒了,等了你老半天。我一生沒有做過好事,這次算是便宜你了。要殺你早就殺了。”


    哼……


    看著高寒直直的站在那兒,不發一聲。


    他又道:“你感覺如何,打一拳試試感覺?”


    高寒皺了一下眉梢。他不知血魔為什麽要讓自己這樣做。下意識的狠狠地打出了自己的一拳。驚訝的發現他竟然一拳打出猶如千斤巨力,把一塊大石頭輕易就打碎了。


    他激動的好像都有些麻木了。很明顯自己的實力比以前強了許多。


    他頓時沒有像之前那樣惡狠狠狠的看著血魔,語氣變軟了。


    “我幫了你,你還以怨報恩。知道這樣,就不幫你這過河拆橋的人了。一片好心你當驢肝肺。我已經將我剩餘的血魔之氣灌入你體內了,雖然不能染發你立馬達到絕世高手的行列,可是對你修煉強橫體魄卻大有好處。怎麽沒有直覺了嗎?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高寒也是發現自己的體魄比以前強建了。但又不知道他為甚麽要這樣幫自己。


    “謝謝,了。”高寒脫口而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著人說了一句這麽奇怪的話,也許是因為他是\t一個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吧。


    血魔又帶著責備的語氣對他說了幾句,但是高寒一句話也沒有聽懂。


    撲……起風了,但是卻沒有冷意。


    他打破了沉寂,問道:“看來你也沒有傳言中那麽壞嗎?我原先還以為是你殺了那個村莊的人。看來不是的。”


    “什麽,你究竟在說什麽。”血魔詫異的又反問迴來。


    “就是在血魔宗附近的那個村莊的人幾乎全部被殺了”高寒語氣更加強烈了。


    “我沒見過什麽村莊,我根本就不知道。”


    “所以說,我是誤會了。”


    隨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我陽頂天,頂天立地,要殺人猶如踩死螞蟻。沒有就是沒有殺人,心長在你身上愛信不信。”


    現在,高寒也徹底迷糊了,因為血魔的一番迴答將他先前的假設一律給推翻了,到底是誰殺了那個村莊的人呢。


    看血魔的神情也不想說假話。是另有文章嘛?看來這是又是個無頭案了。真的是自己在這瞎捕風捉影嘛?


    唉,高喊一聲歎氣。又思道:“原來他叫陽頂天,血魔叫陽頂天。”


    落茵紛飛,飄在血魔四周,看著滿天的白絮,血魔眼前一陣模糊,噙滿了情,義的淚花仿佛如潰堤之水一瀉而下。


    “或許真是我老了吧?想要找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找不到?你,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血魔苦笑了一下。


    “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再說你也幫了我,我願聞其詳。”


    血魔塵封已久的記憶仿佛被無息的打開,同樣是一個落茵時節……


    那是很久以前了,烈陽山莊,花園中……我們兄弟兩個。


    “大哥,今天你,我一定要爭出個長短來,我處處輸你一籌,我相信這一次我一定會戰勝你的。”血魔陽頂天大吼道。聲音竟有點歇斯底裏。


    對麵站著一個中年男子,他就是血魔口中的大哥,陽向天。“真的要有一戰不可嗎?”血魔的大哥低著頭,有點悲涼的問道。


    說到這裏,血魔已是聲淚俱下,泣不成聲了。


    “那麽你們決鬥了嗎?”高寒想了一會兒問。


    隻見血魔搖了搖頭。


    “為甚麽?”在好奇心的驅動下,高寒繼續問。


    血魔極目了望,原因是我年少氣盛。


    “那時正值我血氣方剛的時候。一向爭強好勝的我,能願意屈居人下嘛?總想著爭第一。卻忽略了親情。”


    更何況我是庶出,在家族中我一直不被看好,還有就是我的父親他一直就看不起我,隻因為我是他喝醉酒和一個婢子所生。


    就是,據他們所言,我誕生之時發生了不祥之兆,而我的家族在我生下的那時,不知是不是上蒼捉弄,我的家族在那刻發生了血光之災仇家殺了過來,最後雖然仇家被殺盡,卻也付出了慘重代價。


    血魔指著他的紅眼,又痛苦的道:“還有,就是……就是我這雙該死的眼睛,紅眼在家族中看來是妖異的,不詳的。”


    “從小到大,我都被冠以“人妖之子”的稱號。”


    所以,我的少年時期總是伴著淩辱與蔑視成長的。


    自卑的我,再加上不願服輸的性格,使得我在家族中難以立足。


    再何況,我的未曾見麵的那個可憐有命苦的母親大人,在生下我不久,就離世了,我是有我的奶娘一手帶大的。奶娘嗬護我,就像是嗬護一個受傷的小貓兒。


    但是……說到此處,血魔失聲痛哭,哭聲震天。


    他接著剛才的話,但是,但是我卻將我的唯一親人害死了。即使我做的對也得不到別人的肯定。所以在家族長輩麵前我一直抬不起頭。


    他雖然是家族中視為的驚世卓絕之才,但說實話,我不是處處不如,我比他有的地方更出色,但是就是因為這點,在家族長輩看來,大哥總是比我優越。


    而這導致他眾星捧月般的耀眼奪目,而我在他麵前卻是黯淡無光,處處他壓我一頭。


    我的那個父親他向來是不搭理我的,他最疼長子,也就是我的大哥。


    他從我記事起,就沒給過我好臉色,他不打我,也不罵我,見了我像是見到陌生人一樣板著臉,問也不問。


    “若說,他有沒有教導過我,說起來還真有那麽一次,僅僅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血魔說著話看似非常難受。


    高寒想到:“看來人們或許是將血魔完全妖魔化了,他也許很可惡,但是也有可憐的一麵。性情中人的傷情一麵是極具感染力的。”


    高寒或多或少被他的身世感動了。


    那是我和我大哥爭一樣東西,結果被老頭子羞辱了一頓,說實話,我當時並沒有生氣,你說怪不怪,我卻很高興,他越生氣我越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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