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衛國不要命地把油門加到了最大,迫切想知道趙聰現在是否還好。


    趙聰長的什麽樣,趙衛國其實都不太記得了,他隻記得那個孩子挺調皮好動的,至於長得象不象他,或者是象柳婷婷,趙衛國統統不記得了。


    當時遲子紳還頂著他兒子身份生活,聰明內向,他也挺滿意自己兒子的,哪裏會管別人的事。


    有一次柳婷婷抱怨起趙聰來家裏玩,十分調皮的事,他還說或許象小時候的遲生吧,可能長大就好了。


    沒想到,天意弄人,遲子紳竟然不是他的兒子,那個調皮的男孩才是他兒子。


    趙衛國隻覺得臉上濕濕的,抹了一把,都是淚水。


    兒子,你可千萬別有事啊!


    車子終於在半個小時內駛到了那座冒著煙的山脈腳下,趙衛國看到現場有消防車、警察,還有媒體的記者,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有。


    他把車停好,下了車,就看到警察向他走來,用英語喊道:“閑雜人等不得進入。”


    “我兒子在這裏上學。”


    趙衛國此言一出,現場一片安靜。


    警察臉上也露出了同情的表情,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禮貌客氣地道:“那請來這邊登記一下身份。我們要知道你兒子的姓名,好核對查實。”


    趙衛國隱隱聞到一股焦糊味,就象烤肉被燒焦的味道一樣,他偏頭往那股味道傳來的方向看。


    然後,趙衛國看到一排一排用黑色的裹屍袋包起來的長條形物體,從那些物體的形狀上來看……


    趙衛國心一沉,突然明白空氣中那股焦糊味是什麽意思,不由地一股突如其來的惡心感湧上心頭,他低頭幹嘔了起來。


    警察同情地看著他。


    趙衛國擦了擦眼淚,就跟著警察往登記處走去。


    “趙聰?18歲?大四學生?”登記人員往電腦裏錄入。


    不一會兒,這個胖胖的美國婦女臉上露出了嚴肅的表情,她審慎地看著趙衛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怎麽了?”趙衛國心忽地往下一沉。


    “嗯,警官,是趙聰的父親。”


    美國婦女對警察道。


    趙衛國覺得這個美國婦女說話的語氣和表情都不對,他背上不知道怎麽地透出麻麻的涼意。


    就在這時,身邊的幾名美國警察好象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一樣,突然都拔出手槍,呈半圓形包圍了上來,然後對著趙衛國喝道:


    “舉起手來。”


    趙衛國懵了,他不是受害者的父親嗎?怎麽會受到這樣的對待?


    趙衛國被警察戴上手銬,帶到了警察紮的帳篷裏。


    一名身著便服的fbi出麵審問他。


    “什麽?我兒子是縱火嫌疑人?不可能,他個子瘦小,雖然調皮了一點,也不至於縱火殺人啊?”


    趙衛國聽到這名叫羅伯特的fbi介紹情況後,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被這麽對待。


    堪培斯學院是建校兩百多年的老校,學院共有學生一千多人,雖然學校不大,但是以特色辦學在上流社會中頗有名氣。


    許多上流社會的紈絝子弟,被扔到這所學院後,都脫胎換骨,重新做人。


    當時遲生和葉秋桐也是多方打聽,然後抱著能把趙聰改造成功的思想,把他送到了這裏。


    沒想到,幾年過去了,趙聰頑劣不改,竟然犯下了驚天大案,在畢業前,放了把火,把堪培拉燒了。


    燒了就燒了,但是因為當晚是畢業慶典,學生們大多喝醉了,火燒起來後,有不少學生在醉夢中活活被燒死了。


    而趙聰犯下這驚天大案是毫無疑問的,因為他放火時並不避著眾人,被當時還有幾分清醒的學生看到了。


    趙聰還大笑說解氣,在這裏窩了四年,總算讓他出了胸中的一口悶氣。大火燒著後,趙聰就逃走了,下落不明。


    “我,我兒子不會做這種事。”趙衛國虛弱地道。


    “你和他是不是同謀?你知道他可能藏身的地點嗎?”羅伯特懶得聽他的辯解,冷冷地道。


    死了十幾個學生,這是震驚全美的大案,也是趙衛國正好在路上,不然早就從機場、廣播裏聽到了。


    趙衛國那輛破雪佛蘭,連廣播都壞了,但是即便廣播是好的,他也不會聽,英語幾幾哇哇聽著煩人。


    趙衛國心裏一陣涼涼,但是有過牢獄經驗的他立即醒悟過來道:


    “我要見我的律師!”


    羅伯特沒想到趙衛國一個東方人也深諳美國法律,律師在美國是難纏的角色,本來許多有價值的問話,律師一來就被破壞了。


    他不由得一陣悻悻。但是沒奈何,這是當事人的權力,他隻能去通知律師了。


    24小時後,因為沒有查到趙衛國與趙聰聯係的任何線索和證據,所以趙衛國便在律師的周旋下,很快就被美國警方釋放了。


    通過調查,美國警方還知道趙衛國是剛到美國,並且和趙聰幾年來處於失聯的狀態,便不再懷疑他,並沒有限製他的人身自由。


    不過,美國警方還是低估了東方人對血脈力量的信仰,再壞的兒子也是親兒子,趙衛國便撒了錢,雇了人到處找趙聰。


    沒想到,還真讓趙衛國找到了。


    在沙漠裏,趙聰並沒有太多藏身之處,所以關於他現身的點點滴滴線索,通過線人都匯總到趙衛國這裏。


    趙衛國隻能玩一場和美國警方比找人速度的遊戲。


    不過,好處是趙衛國在暗,美國警方在明。趙衛國每天都能從電視上得知美國警方的案件進度,而他偷偷找趙聰,美國警方則不知道。


    半個月後,趙衛國在自家的別墅裏,看著藍瀅瀅的泳池水發呆,一個個子高大的亞洲少年,被帶到了他麵前。


    “你是趙叔?不,你是我爸爸!你從監獄裏出來了?看起來,你混得還不錯啊!”


    趙聰雖然一路東躲西藏,憔悴了很多,但是看到趙衛國,還是一眼認出了“隔壁的趙叔”,不由嗞牙一笑。


    他還以為自己完蛋了,被一個彪形大漢用槍押著來這裏,沒想到,找他的人竟然是他的親生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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