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麗想了好多個主意,什麽偷偷放火燒了欠嫂家的房子、往欠嫂家裏的山泉水管放瀉藥、大晚上裝神弄鬼……


    但是這些主意要嘛有一定的危險性,比如放火燒欠嫂家的房子,萬一把她們家誰燒死呢?那她就犯罪了。放瀉藥嘛,也不知道她們會不會喝到,被源源不斷的山泉水一稀釋,可能瀉藥也不夠藥量了……


    想來想去,還沒等遲麗想出主意時,大年初二,就在他們要離開老家迴向陽時,葉秋桐發現一輛貨車從欠嫂家那個方向駛出來,車上蓋著篷布,好象裝了很多大件一樣,然後,車子駛經她們麵前時,葉秋桐看到,從駕駛室的玻璃後麵,露出一張怨毒的女人的臉,正是欠嫂。


    看到葉秋桐,欠嫂衝她伸出了中指,這是農村罵人的手勢,葉秋桐懶得理她,便擺出沒看到的表情,轉身去屋裏提行李。


    和落魄至極的人較什麽勁,好好的自己的日子不過了?


    欠嫂從葉秋桐臉上解讀到這種意味,不由得心裏更恨了。


    倒是坐在駕駛室深處的兩名衛衣男子,一聲不吭,似乎沒有看到葉秋桐,但是在衛衣帽子遮蓋下他們的臉上,則各種表情不一。


    葉秋桐沒有注意到,駕駛室副駕邊上,還偷偷掙出一張小臉,正期待地看著葉秋桐的家門,程聰好想看到遲子若,和遲子若在一起玩他覺得挺開心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家裏人不光不反對他和遲子若玩,還鼓勵他和遲子若玩。


    知道葉秋桐一家要迴向陽了,村裏一些感情好的都來相送。上年紀的拉著吳月桂的手,說著走了之後會想念的話。吳月桂也依依不舍地,讓人家有空到向陽找她坐坐。


    還有人傳小話過來,說一大早欠嫂一家就收拾得乒乒乓乓的,然後把家什拉上一輛貨車走了,現在家裏院門緊鎖,說是要到外麵去打工,一年半載也不迴來了。


    葉秋桐算是明白了,原來方才遇到欠嫂,她是真的搬家離開後山村了。


    也是,在農村,樹的皮,人的臉。一家子夫妻都犯法入獄的著實罕見,他們的臉都丟盡了,也沒有臉在村裏生活下去。


    不管他們犯的是什麽罪,村裏人隻會覺得他們是蹲過大牢的人,看到他們,自然而然產生懼意,不說大人,小孩子看到他們,個個都嚇得哭著跑開。


    活成這樣,著實沒意思。所以他們選擇搬家離開後山村也是對的。


    葉秋桐聽著這些有的沒有的八卦,覺得欠嫂一家離開也好,不然想到迴村就會看到他們,心裏不由地膈應。


    “知道他們搬哪去嗎?”吳月桂還是有點不放心。她知道,自己家和欠嫂一家是結大仇了。欠嫂那種女人,你欠她一分錢,她都能記得比巴掌大,更何況這種血海深仇,這輩子是解不開了。


    所以,還是多打探一下“仇人”的情況為好,免得敵暗我明,處於處風。


    “聽說要搬到城裏去,他們說城裏找工作的機會多,也不知道是去向陽還是咱們市裏。”


    村裏有知道情況的道。


    向陽和本市是附近三百公裏車距能到達的最近的城市,後山村的人一般如果要擇近進城,就隻會去這兩個地方。


    吳月桂聽了心沉了沉,覺得不要搬到向陽去吧?如果那樣,還不如他們留在村裏呢。他們一家一年才迴來幾次,但是向陽則要常住。


    正思忖間,行李已經都搬上了車,葉秋桐的兩個司機一早就到了,葉秋桐依著往年的例,給他們一個人發了一個紅包,過節還要來工作,也是辛苦了,紅包正好表示一下。


    司機喜孜孜接過紅包,和葉秋桐等人道了新年好,又主動幫著搬行李。


    當司機的就是要有這點眼色,別看司機這個行業如今優越感很強,在外人麵前他們人五人六的,但是他們都是人精,也最清楚自己服伺的領導才是他們的衣食父母。


    做小車司機最要緊的是照顧好領導,把領導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在外人麵前,他們就可以盡情地吆三喝四了。象政府的司機,如果平時跟的是科局的一把手,找對象都十分搶手,是婚姻市場上的俏貨:娶個護士、教師什麽的,都不在話下。


    不過葉秋桐的司機都是從中專學校招聘的,素質強於普通司機,在服務好老板的同時,倒也不敢在公司同事麵前仗著自已是貼身為老板服務的人,就仗勢欺人。


    葉秋桐曾經有個司機就是犯了這個忌,覺得葉秋桐是個女老板,好說話,平時又他對溫聲溫語的,對他的工作表現也滿意,就逼著公司的總監,收他的一個堂妹進公司。


    結果,自然是葉秋桐發現後,二話不說把他開除了,也不管他以前在她跟前服務得有多好。


    領導有雷霆手腕,屬下就會常懷惴惴之心。這之後,再沒有司機敢借著自己是老板的貼身“服務員”便假公濟私,拿公司的好處當自己的人情。


    司機們都是人精,已經看出老板今天心情有些不爽,他們也不多言,輕手快腳地幫老板弄好行李,車子發動,穩穩地朝著向陽進發,車上的輕音樂也被司機調到葉秋桐最喜歡的音量,車內空調的溫度也剛好,稍稍偏暖,這也是葉秋桐最喜歡的溫度……


    葉秋桐伸手時,便能從副架的杯座上拿到她平時用的保溫杯,杯裏已經泡好她喜歡口味的熱茶。


    葉秋桐在這樣舒服的環境和氛圍中慢慢放鬆下來,隨著離後山村愈遠,她便把欠嫂一家人拋到了腦後,不讓他們影響她的心緒。然後過濾起腦海裏今年發生的大事。


    沒錯,1991年發生了許多大事,就在過年前的二月,台彎作家三毛自殺了,再往前,海灣戰爭爆發了;中國遊泳隊和跳水選手在世界比賽中都取得了金牌的好成績,讓全國人民精神為之一振;國務院常務會議通過《城市房屋拆遷管理條例》(自1991年6月1日起施行);改革開放的設計師在視察上海時指出:上海開放晚了,要努力幹啊!抓緊浦東開發,不要動搖,一直到建成。希望上海人民思想更解放一點,膽子更大一點,步子更快一點。他又同時指出:不要以為,一說計劃就是社會主義,一說市場就是資本主義,不是那麽迴事,兩者都是手段,市場也可以為社會主義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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