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啊,怎麽不坐,不過一會再有什麽事,你就別把我愛人再摔了!”


    遲生開玩笑道。


    “哎,不會啦,剛才不是突然跑出一條瘋狗嘛!所以才被嚇著你。客人你們是不知道瘋狗的厲害嗎?前段時間,這條瘋狗咬傷了它自已的主人,結果沒出半個月,主人就死了。


    那是一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啊,平時也經常來八角亭玩,我們都認識。


    被瘋狗咬了一口,說死就死了,你說嚇人不?


    那瘋狗咬了主人後就跑出來了,一天到晚大街小巷到處亂躥,也不知道咬了多少人,今天才驚動了打狗隊。


    可惜打狗隊也是沒用的,平時打好狗吃肉他們能幹,真遇上瘋狗,他們也沒有辦法。


    所以看到這條瘋狗躥出來,你們說我能不害怕嗎?”


    自行車伕張著一嘴黃板牙,不好意思地解釋了一通。


    實在是他剛才的樣子太慫了,被一條狗嚇得摔倒在地上,連帶著客人也摔傷了。


    他看到葉秋桐手上塗的紅藥水了,還好小夫妻倆沒有向他們追討醫藥費的意思,不然他就虧大了。


    “哦,原來是一條作案累累的瘋狗啊,難怪你們害怕了,算了,不和你們計較了,上車吧,後山村懂得走吧?”


    遲生抿了下嘴,和葉秋桐分別上了兩輛自行車。


    “認得,後山村離縣城不遠嘛,怎麽會不認得?也經常有人雇車去那裏。”


    兩名車伕邊聊邊腳下使勁,自行車載著夫妻倆飛快向後山村駛去。


    葉秋桐聽自行車伕說了瘋狗的個中來由,不由得後怕起來。


    咬一口主人就死了,可見狂犬病毒的傳染性有多強了。如果遲生被瘋狗咬到……葉秋桐不敢想象了。


    一念及此,葉秋桐愈發感謝起那位及時出手相助的部隊首長。


    當然,葉秋桐更感謝遲生,是他臨危不懼,以一已之身,替她擋住災厄。


    經過這次突發的瘋狗事件,遲生對她怎麽樣,葉秋桐心裏更看得清了。


    她這一世,嫁給遲生,不圖名,不圖利,就圖他真心實意對她好,視她為心頭的寶貝疙瘩。


    當然,葉秋桐心裏也有隱隱的憂慮,她沒有和遲生離婚,遲生也沒有機會娶那個女人,葉秋桐清楚記得:電視新聞上說那個女人的父親是個上將,她亦來自軍人世家,因此對遲生的軍旅生涯多有支持和理解,才讓遲生沒有後顧之憂地一心撲在軍務上,讓遲生在事業上取得了成功。


    那麽,沒有了那個女人家庭背景的助力,遲生或許無法達到她重生前的高度。


    如果遲生知道這件事,會不會恨死自已?


    哪朝哪代哪個男人,不都是以事業為重嗎?何況,電視上那個女人,遲生那一世的妻子,長得樣貌也不差,氣質出眾……


    葉秋桐在自行車後座上坐著,心裏胡亂想著這些事,十分糾結。


    不到半個小時,自行車把他們載到了家門前,遲生付了車資,兩個人剛進院門,就看到院子裏圍了一堆人,十分熱鬧。


    這些人有的在院子一角砌著牆,有的在院子邊上砌著灶,葉秋桐抬眼看到吳月桂也在幫忙,不禁誇道:


    “媽,你還真麻利,這麽快就把砌灶和砌洗澡間的事辦了。”


    “哎,做這點小事還是可以的。”


    吳月桂見媳婦嘴這麽甜,得了誇獎心裏也高興,她正樂嗬著,突然看到葉秋桐手上的紅藥水,不禁吃了一驚問道:


    “秋桐,你的手怎麽了?”


    “媽,沒事,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葉秋桐不想把被瘋狗追的事告訴吳月桂,她抬眸看了遲生一眼,見遲生也垂下眼皮,表示默認,便知道遲生的心思和她是一樣的,便大膽“說謊”了。


    年輕人都是這樣,報喜不報憂。


    第一天送貨就遇上這種性命攸關的大事,吳月桂如果知道了,心裏不定怕成什麽樣呢!


    “哎,真是太不小心了,傷口嚴重嗎?”


    吳月桂一聽,少不得一番噓寒問暖。


    確信葉秋桐的傷口真的沒事後,吳月桂才滿臉內疚地道:


    “今天是迴門的日子,讓你帶傷迴去,早知道今天應該我和遲生去送貨就好了。”


    葉秋桐聞言,想起一事,見院子裏人多嘴雜,便把吳月桂拉到廳堂的廚房邊上,對她道:


    “媽,咱們的貨全賣出去了,那趙全友也挺講信用的,把貨款全付給了我,全部是六百五十元,今天在砌洗澡間和灶,這二百塊錢你先拿著,剩下的我和遲生到村裏收黃桃用!”


    “哎,好!秋桐,你真有本事,還真把黃桃變成了金桃!”


    吳月桂拿著手裏的兩百塊錢,二十張十塊錢,整齊地疊在一起,厚厚的一小劄,讓她覺得沉甸甸的。


    雖然在兒媳婦麵前裝著鎮靜,但是吳月桂內心是不平靜的,她萬萬沒有想到,秋桐真的把買賣做起來了,就這幾天的功夫,她還真把黃桃變成了金桃,吳月桂忍不住出聲誇她。


    “媽,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葉秋桐知道,賺錢的路才剛開始,她信心百倍。


    “卡察”一聲響,廚房的窗戶外,似乎有人走過的聲音,葉秋桐扒著窗戶往外看,窗外並無人息,一隻貓從鄰居院牆上跳了下來。


    “原來是隻貓啊!”


    吳月桂跟著探頭一看,見是隻貓,也不以為意。


    窗戶外,靠著牆跟下縮著的人聽到婆媳倆的對話,鬆了口氣,但隨即,一股嫉妒的酸意湧了上來。


    “去一趟城裏,竟然賺了六百多塊錢?簡直是暴利啊!”


    那個低聲喃喃,眼裏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


    婆媳交心後,吳月桂便讓秋桐換一套新衣服,趕緊迴娘家去。不然怕耽擱太久了,她父母親會掛心。


    葉秋桐一想到要迴家,心裏不由地一陣激動,一陣忐忑,想迴家的念頭突然變得狂熱起來。


    她迫不及待地換好衣服,洗了把臉,就出去到院子裏叫上遲生。


    遲生早就在秋桐和母親說話時把自已收拾好了,他一身軍隊的夏季常服,顯得特別英武,和葉秋桐走在一起,讓人覺得好象是牆上貼的海報走下來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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