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與盾,有矛必有盾,這是辯證統一的關係,有那樣草菅人命的政客,也有如小女孩一樣純真的善良。


    世界並非非好即壞,世界是壞與好交織,壞與好中間還有灰色。


    就像瞎子裏麵也有小偷小摸的人。


    正義在哪裏,正義在人心。


    嶽華峰很快就被關進了監獄,畢竟那幾百萬條無辜的生命需要有人去交代。


    而洪水發生三個月之後,牛頭燒了所有屍體之後,武都的人終於親自出麵,把洪水淹過的土地,一一完善,重新修建,消毒的消毒。


    好像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牛頭燒過的黑煙,好像他們沒有見過那些洪水一般。


    武都的人很誠懇,很勤勞,很速度,洪水淹沒之地很快被新建完成,但是也就這樣了。


    可惜死去的人們再也迴不來了。


    武都的人也發現了那一個個碑,那好像是插在他們心裏的劍,挖著他們的心。


    那是他們不作為的證據,那是過了幾個月,還不恢複的證據,那是良心之劍。


    那是享受著幾百萬人拯救,卻不感恩的證據。


    牛頭說過,這個世界不配嗅覺覺醒,說得對吧。


    但是也有善良的人配吧。


    牛頭狼吞虎咽吃著青椒肉絲,好像那些肉就是嶽華峰之類的人,好像那些菜就是高高在上從來不理人間疾苦的人,好像那些湯那些脫離實際的人。


    牛頭吃著,吃著,流著淚,淚水越流越多,他感覺那些活著的人不配那幾百萬人的付出,真的不配。


    連蒼天都在流眼淚,留一個替他們收屍的人,而那些活著的人卻連收屍的行動都沒見。


    牛頭也知道那個死了幾百萬人的地方叫做舟方,諾亞方舟救了人,舟方卻是拿來死人的。


    沒有天道的嗅暗界。


    牛頭聞不到任何的味道了,聞不到好。


    牛頭第一次覺得聞不到好,鴨子本來就不應該聞到。


    牛頭就這樣活著。


    沒有人尋找他,也沒有人在意他,除了沙灘上的那個女孩。


    尋找他,意味揭開傷疤,意味著再打臉一次,武都的人不想做,他們隻想掩蓋一切。


    他們已經忘記了牛頭,而且他們已經懲治了惡人。


    而牛頭也不想與他們有任何的接觸,因為不值得,高高在上的武都人,想毀了那個碑文,想毀了所有的一切見證。


    牛頭從電視裏看到了那個堤岸上的人,看到了他被處理,看到了那些武都人的重建,可是他早已冰冷。


    這些重建在牛頭眼裏就像是作秀,發生洪水淹沒三個月,一人未出,屍體腐臭了三個月,一人未覺,甚至還有些人唱歌跳舞,開演唱會,諷刺與冰冷在產生。


    武都的人,安康的人,如此惺惺作態,但是卻沒有人覺得奇怪,好像就該他們這樣,好像他們就該這樣,


    好像他們人上人就該這樣。


    整個嗅暗界甚至還有人說:“你看,那些犧牲的人犧牲的真有價值,這就是他們犧牲的意義,保全了武都與安康,他們死得真有價值。”


    “能為武都和安康犧牲,真的是他們的榮幸,可惜我不在那裏,要不然我也死去了。”


    武都某個唱歌的人說道,“開演唱會,就開演唱會,我們掙錢,關你們屁事。”


    “那是他們的責任,那是他們作為xx區的責任,洪水就該淹那裏。”


    “他們不就是想要賠償麽?給,不過得需要有證明。”


    底層人真的如同鴨子一般,隻為多壓榨一點,壓榨到最後連生命都被舍棄。


    這一切都好像那個社會,那個奴性的社會,那個奴性的人格。


    被奴役的人,甚至還沾沾自喜地被奴役。


    武都和安康的人,聽著這些話語,飄飄然了。


    那些死去的人,那些碑文,沒法說話,賠償更多的是象征,那幾百萬死去的人,賠償給誰呢!


    周邊幸存的人得到了很多賠償,而那些有關係的人得到的賠償最多,很多的賠償到了鄉裏再也下不去了。


    都被少部分人吞了。


    眾生百態,世態炎涼,武都的人和安康的人就這樣看著,絲毫不阻止,就像他們看著牛頭自己一人燒屍體,而從未幫忙。


    他們高高在上,他們冷漠高貴,他們每個人的價值千金,價值萬億,那幾百萬死去的人又算得了什麽。


    他們的命才是真的命,鴨子們的命隻配為他們添加柴火。


    武都的人和安康的人看著那些賠償的錢出了他們的口袋,流轉一圈,又重新再迴到他們的口袋,美滋滋。


    嗅暗界的人也在看著,就像是看表演,你方唱罷我登場,看著看著,這些人的表演。


    牛頭看著他們表演著,表演著,毫不在意,毫不關心。


    他現在隻想吃青椒炒肉絲。


    加大火,放大鹽,放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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