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


    有些事做著做著,就在不知不覺地時候被各種事情影響著,改變了想法,也忘掉了許多。


    哈哈。


    原平躺在床上,看著星空燦爛,不由地笑了笑。


    海浪的聲音仿佛就在耳畔,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問道海水的鹹味,和清新,漫天的璀璨啊,漫天的廣袤。


    星漢燦爛,若出其中。


    白石村的位置已經打探到了,麻雀的目的一開始就很明確,她也不愧是自小在長城長大的孩子,見識過各路的人馬行商,一下子就抓住了海島上信息獲取的重點地區,酒館。


    阿狗迴來的時候帶著大包小包的各種吃食,給眾人香的,就連肥肥今天晚上也沒有出去隨便溜達,而是吃得獨自圓溜溜地,再次睡在了原平不遠處的桌子上。


    有一種愜意的美好。


    原平想了想,趁著涼風,趁著星空,趁著心底愜意舒適,起床打坐。


    ......


    “打探清楚了。”


    早上的時候,大家起的都很早,晨練。


    在沒有踏入四境前,水磨工夫就是重中之重。


    麻雀帶迴來了豆漿,包子,油條。這兒的大火炒菜偶爾吃吃還可以,吃多了......據阿狗說,饒是他這胃隨他闖南走北多年,昨晚因為吃得太嗨,半夜起來了不少次。


    原平嘴裏叼著一個包子,揮手示意阿狗打住,這兒吃飯呢。


    他們在一處海邊的竹屋裏吃飯,原平在觀察了一下這的經濟水平後,果斷下單,畢竟苦啥不能苦孩子,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不算大。


    原平叼著筷子,咬著,體會著這兒木頭的味道。


    不遠處的波濤聲如此清晰,海風也涼爽,天藍,海闊,白雲化作萬般的形狀,勾勒出人們的夢。海島群立,海鷗飛翔在藍天,一聲聲鳴叫在大船不斷地船笛聲中。


    “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原平不禁感慨道,“這兒的人們生活可真幸福。”


    阿狗隨著原平的目光看去,笑道,“真美的詩,真好聽平哥。”


    “哈哈哈哈,”原平大笑道,“這可不隻是好聽啊狗哥,那些書呆子們讀到這個,可是要瘋掉的。”


    阿狗突然憋紅了臉,不知道說什麽,原公子叫他狗哥了,原公子叫他狗哥?!!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要亂掉了,長這麽大從未聽過這種事,原本他已經懷有一顆士為知己者死的心,也願意一直跟隨著原公子的步伐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可是他現在......卻忽然想哭。


    原平對他太好了,好到他不知道該去拿什麽報答。


    “怎麽了,想啥呢。”


    原平的唿喚聲仿若大鍾敲醒了他,阿狗迴過神來,笑道,“沒事,這兒的東西真好吃,公子。”


    原平換著叼起一根吸管,笑道,“好吃就多吃點,管夠。”


    麻雀拍了拍原平的頭,“還咬呢,給別人看到笑話死你,一點都沒有名門風範。”


    原平無奈扭頭,“嘁~”


    ......


    這是一片海島群,叫做九王列島。


    據說,在很久以前,這裏有九座巨大的海島,其中有九位王。


    對權力和財富的追逐使得他們常年間彼此征戰、攻伐,戰火常年籠罩在九王列島之間。


    其中的一位烈焰島新王在父王戰死後,為報仇引東海兵入境,打破了九王列島數百年間的潛規則,其後九王列島間征伐愈加激烈,大片的海域,被鮮血染紅。


    幾十年的戰火,燒盡了一切的貪婪,與仇恨。


    九王列島被擊碎,成了如今這數百塊大小不一的島嶼,並形成了島嶼群。


    烈焰王本是雄才大略之輩,在他親手將一把長劍刺入最後一王,長海王的胸膛時,他的仇恨也終於消失了。


    可是迴身望去,昔日繁華的島嶼已成了片片火海,他的身後已經再無一人了。


    “啪!”


    老者蓋棺定論,一酒杯狠狠摔在酒館早已上了歲數的木桌上,摸了摸他的大胡子,意猶未盡道,“相傳,烈焰王走出了那片葬生了無數人的火海,最後上了一艘殘船,駛向了大海深處。”


    “很經典的故事結局。”原平拍手笑道,道年就在他的身邊,也換了一身便裝,束著長發。


    原平今日才發現,他換一身衣服,也是一個蠻俊俏的男兒。


    這家酒館的火燭用的是普通的海獸油脂,燈光暗黃,給人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畢竟是中午了,原平想到,一看道年就沒有此類經驗,相約人在酒館這些地方的,哪有在這會兒的?


    他不由地笑了笑,而後喝水問道,“有什麽事嗎,道年。”


    怎知,道年的一句話讓他差點沒一口酒噎住。


    “公子,你真的喜歡師姐嗎。”


    事實上,他真的有點噎住了。


    原平把那口水酒下去道,“你問這個幹嘛。”


    道年道,“你不能騙師姐。”


    原平道,“騙?”


    道年道,“你是大家族的人,師姐和我們,都是沒有身份的人。”


    原平抿酒道,“身份,身份算什麽。”


    道年道,“身份就是,如果公子沒有一個好的出身,天下上品武者近萬,公子就算再努力也不會成為那唯一了。”


    原平道,“這是不同的。”


    道年道,“難道公子認為,我們的父母拋棄我們,是因為不愛我們嗎。”


    “不是的。十多年前,燕南燕北都死了太多的人了。我們這些孩子能夠長大並活著,已經是幸運的了。”


    “可是大族的孩子,隻會更珍貴,不像我們,因為這個世界並不屬於我們。”


    道年並不停下,看向原平的眼睛繼續道,“所以公子是不會娶師姐的對吧,至少她不會是你的正妻,公子心底也仍然有愛著的人,所以阿年想請公子……”


    “不要再對師姐說那些話了,她會傷心的。”


    道年忽然下了高凳,向原平行拜禮。


    原平沉默地喝著酒水,接了一會兒道,“是我孟浪了,這些日子。”


    道年道,“這一路上,原公子的性情幾番變化,我都要看不真切了。”


    原平笑道,“你不呆,道年。”


    道年也笑起來,輕輕地,“說太多話會浪費我的氣的,公子。”


    “行,你們修道的都太玄學了。”原平又大喝了一口後,放下了酒杯,再看了一眼那在中央又開始說起下一段故事的老先生。


    他雙目有些迷茫地看著那裏,想著事情。


    “是我的心,被我從不曾經過的美好,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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