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的十二位,嚴格來說是十三位駐守將軍一般都是駐紮於自己所駐守長城的中央大營,方便統協調度。


    嚴重將軍就駐紮在距離岩雀嶺數十裏外,而他的軍隊再幾十裏外就是商城,這座燕南前線第一城。


    嚴重的地位,可見一斑。


    拓跋與服這些人本該是交去他的軍帳,但老大說嚴重是鎮西將軍齊問那一派的人,向來執法嚴苛,你交過去,我們都會被處罰。


    老大又和原平說了說佰長的事情,說了說陳哥,小二郎他們,說到麻雀,他忽然笑了,“這孩子,你別看她平時風風火火的,唉,我是真對不起她啊。”


    原平那會正在吃飯,塔樓裏隻有他和老大,陳哥早就吃完去看著拓跋與服他們,麻雀去了敵台站崗,佰長和小二郎也被老大叫出去了。


    火焰熊熊的燃燒,原平端著飯沉默地扒拉著,看不出在想什麽,隻說道,“她能活下來,您就已經對她很好了。”


    昨夜麻雀叫他起來看雪,看完雪後,他又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塞外的狂風來的酷烈,吹的原平心煩意亂。


    最後他決定先放過拓跋與服他們,放一條更長的線。


    ……


    ……


    第二天清晨。


    “嗯~舒服。”拓跋與服舒服地舒展著身子,輕佻道,“怎麽,燕老弟,你的後台不管用了?”


    憋了一晚上,那繩子緊得呀,還冷,覺都沒睡好,可算是給他拓跋與服公子難受壞了。


    原平沒有迴答他,繼續蹲著默默地給其他人解開繩子。


    “誒呀,莫事莫事,”見原平都不迴答自己,一看就是心底憋著一股氣,拓跋與服更來勁了,他走上去拍了拍原平的背,“哥們我昨天想了一晚上也想明白了,你放心,我不記仇。”


    原平就看見一張還沒有完全消腫的豬臉一臉猥瑣地靠近自己,差點想把他重新打一頓綁上。


    拓跋與服繼續炫耀道,“這事就算過去了啊兄弟,以後有事叫哥哥,啊,咳咳,鼎力相助。”


    他拍了拍胸脯,差點給自己內傷拍出來,但他還是很大氣的樣子,像個小老大。


    “不管你是哪人,”他繼續說道,卻放低了頭,多了幾分誠懇,“我家大哥廣交天下豪傑,他一定會很欣賞你的。”


    此時原平也終於解開了所有人的繩子,他輕歎了口氣,有些無奈,轉身的時候臉上已經笑容燦爛,“好,謝謝與服大哥了!”


    原平低聲下氣的樣子更讓拓跋與服篤定了這燕平一定是遇到了解決不了的麻煩才會來這裏,也難怪,南邊的那些狗世家們對外不行,內鬥都是一把好手。


    這世間唯一通行的,隻有實力,和勢力,至於個人的天才與強悍……


    隻能說,整個齊國,除了江水原氏的原平和武殿的蒹葭這種絕世的源級武者,沒什麽人會讓那些老家夥真的放在眼裏。


    等等,原平?燕平?


    拓跋與服念至此,看著燕平的眼神不由得狐疑起來,可僅僅一瞬間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開玩笑,原平什麽少年天才,那可是十八歲就破了四境的人。


    武者七境,一境一重天,莫說是原平那等人物,即便是一個普通的四境武者,都能夠翻手間鎮壓他們了。


    更何況……他已經死了。


    拓跋與服內心默默一歎,多少個日夜,大哥一直念念不忘,說一定要去認識一下的人就這麽死了,還是因為一個女人。


    他不懂,更無法理解。


    想了很多,再看燕平的時候,拓跋與服終於沒了那股剛剛炫耀的氣勁,他自己又算什麽呢,就算比起這個燕平,他也沒什麽了不起的。


    他認真地笑了,拍著原平的肩膀道,“嗯,別的不說,憑你的本事,我大哥肯定會很欣賞你的。”


    原平也認真地應下,擺在臉上的神色終於好看了些,他勉強笑了笑。


    ……


    “解開我,最神秘的等待。”


    “星星,墜落在風吹動。”


    “終於再將你擁入懷中。”


    “兩顆星顫抖。”


    哼著歌,原平帶著麻雀和小二郎在拓跋與服一行人身後溜達著。


    “這是哪裏的歌平哥。”阿狗向原平問道,他很喜歡這個旋律,而且真的很好聽。


    原平想了想,溫柔笑道,“我家鄉的。”


    “你也很喜歡嗎?”麻雀看過來,剛才她一直在默默生氣,此刻也終於忍不住說話了。


    “喜歡啊,”原平想了想,“算是吧。”


    其實他每次聽這首歌的時候,都有一種希望,雖然也隻是希望,不知為什麽,今天忽然又想起了它來。


    牛車在前麵仍然緩慢地行走著,金氏兄弟護衛在左右,其他人又次之,下了一夜的雪,走出一地的淩亂。


    “那位老婦人今早醒了。”阿狗忽然道,他幾下踢開路邊覆於雪上的一截枯枝,“她問了我一下來著,我不知道怎麽說。”


    “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麽要把他們送迴去,你就這麽怕嗎,一定會有人幫你的。”從早上起麻雀聽到這事就不高興,已經一早上沒理原平了,緊跟著第二句話就是質問。


    原平暫時也沒和她解釋,隻能內心吐槽,昨晚還好好的,今天就鬧脾氣了。


    隻是……那個老婦人,她的眼睛總是在原平心底浮起。


    “原平,快點,我們要加快速度了。”遠處,拓跋與服熱情地唿喚著原平。


    他今天的心情很好,在他看來,替大哥“收服”燕平這一員悍將,絕對成為他這趟行程的最大成績。


    一想到這,他就開心得很,燕平啊燕平,南人那些眼光短淺之人,要是換了他拓跋與服,不管幹的過幹不過,隻要能讓燕平死心塌地地跟著他,就算得罪些什麽人又如何?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不重視一個天才,一個很有潛力的少年天才。


    更何況他拓跋與服?腦子聰明,武道雖然沒什麽大成就,可是腦子這一塊,他可是很自負的~


    “哈哈哈哈。”


    看著這位拓跋小公子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開心地笑起來,金江和金河對視一眼,都無奈地把頭扭開了。


    怎麽說呢,金江雖然走的是魔道,平日裏喜歡見些血氣,可腦子自認為也沒修煉壞。


    那個燕平放過拓跋與服也就算了,可他放過他金江……如果那個叫阿狗的和他是一類人,這事情可就不對了!


    金河也看出了他一路的憂慮,卻不知道燕平究竟想幹什麽,他也想過會不會燕平是想一鍋端了他們,可……嗬,按他的估計,燕平的實力絕不會在玉兒小姐之上,更何況……嗬嗬。


    自出了長城的那一步起,這世界,可就不是他們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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