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和外公…已經…已經….”宋阮搖頭,說話迴答和身體開始有些顫抖,像是這個問題刺中了她傷口。


    傅南初看出她情緒,猜中了還沒有說完的話,急忙安撫她的後背。


    “抱歉,是我的問題,你先休息一下,我不問你這些問題,晚點我送你迴家好嗎?”


    “我沒有家了,迴不去了…”此時的宋阮哭成淚人,她咬著唇,抬起頭對上其深邃的雙眸。


    程叔也剛好趕來手裏拿著紙包,在傅南初麵前恭敬開口:“南初先生,今天該迴去了,姥爺那邊已經開始催促了。”


    傅南初從程叔手中拿來紙包,放在宋阮麵前,“這裏是一些現金,裏麵還有一張南城孤兒院的地址,如果你沒有家可迴,你就拿著這個地址去找一個叫陸姨,她會安排你。”


    宋阮將錢推了迴去,她知道如果被父親發現自己還在南城,肯定會被抓迴去一頓毒打。


    到時候又是扔到院子外的雪地,到那時,今天的太陽,是她最後能見的陽光。


    “你不想去孤兒院嗎?還是你自己有住的地方?”他壓低聲音,話語夾著探詢之意。


    宋阮低著頭迴答不上來,手指緊握,連指甲深深的陷進手心肉裏,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傅南初心中將可能性都猜了一遍,再次開口詢問:“是不喜歡這個地方嗎?”


    聽到這個詢問,宋阮緊張的手突然鬆了鬆,他又繼續說,“我們家還缺女傭,做一些輕活的東西,如果你能接受。”


    沒等他說道完,情緒像失控,宋阮立馬接下話。


    “我可以,我能做,重活我也可以幹,隻要能給口飯,我什麽都不要。”


    “我想離開這個地方,可以嗎?我很害怕,我…”


    傅南初答應了宋阮的請求,在醫院確認下,她身體沒有問題,出院後梳洗了一番便上了車。


    就當車快開向過梧桐郊區路口時,一路上低著頭的宋阮終於抬起了頭,側著頭望著車窗外方向。


    傅南初透過車的後視鏡注意到了,跟隨她的目光抬眸看去,據他所知,南城梧桐郊區隻住著宋氏集團董事長,宋昊。


    可宋昊是出了名的封建思想,重男輕女,暴力傾向嚴重,連自己親生父親都下的去手,更別提其他了。


    難道,車上的女孩是宋昊的親生女兒,宋家千金。


    車停了下來。


    轉角口一群人穿著白衣,今天是出殯的日子,一行人扶著靈柩走著,馬路上男的額頭綁著白布,女生戴著白花。


    這些人正是宋阮家中每天打罵指責自己的傭人,而最前麵捧著外公和媽媽遺像的是她的父親,宋昊。


    宋阮驚慌不已,蹲下身子抵靠車門,全部頭發把臉蓋住,生怕被自己父親發現。


    傅南初確認了剛剛心中所猜想,他喉嚨滾動,緩緩啟唇:“程叔,把後排的窗關上吧。”


    “別害怕,車內貼了透視膜,外麵看不到你的,你可以坐起身來大膽看。”


    “你叫宋阮,對嗎?”


    她驚恐的瞳孔異常散大,明明自己什麽都沒有說,卻能叫出自己的名字,她咽了咽口水。


    眼含淚水半蹲著身,隻敢露出雙眼,看著隻隔一車距離的親人遺照從自己旁邊走過。


    “想哭就哭出來吧。”傅南初遞過來手帕,溫柔的聲音讓人無比心安。


    京城,已是深夜。


    安頓好宋阮後,傅南初便迴了書房。


    程叔送來文件和照片遞給了傅南初:“先生,這是宋阮的資料,以及她被虐待的全部過程都在這裏了。”


    傅南初轉動眼眸掃了眼文件,記錄了每天無時無刻被抽打辱罵日期,不是冷飯就是餿飯,整整十六年。


    出生時宋昊見是個女孩,更是不顧形象的給了一個還是嬰兒的宋阮就是一巴掌。


    拿起照片,拍攝時正是那天被父親趕出門外的宋阮。


    傅南初眉皺著,根本看不下去,心中甚是窩火,拿在手裏的相片狠狠捏緊皺。


    “這哪裏還有半點父親的模樣!這樣對自己親生孩子!”


    程叔第一次見傅南初氣憤,他拿起文件仔細看了看。


    “先生您消消氣,宋小姐已經被您收迴了,隻是沒想到這….”


    “封鎖一切關於宋阮的信息,我沒有從國外迴來之前,宋家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以出現在鳳寰莊園中。”


    “好的先生,姥爺安排的機票是今天早上的七點,您這邊應該休息了。”


    “明天還要趕美國的飛機,這邊會安排處理宋小姐的一切事務。”程叔將文件和照片收了起來,避免傅南初看見再次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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