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境內,四處無山崖,但由那墨家與整城百姓所建造的戰爭兵器“兵山”仍巍然而立,城中四門分別置於。雖然此戰之後墨家人離去,這四座兵器也經過時間的打磨老去但是沒有老去的是墨家子弟的智慧和常平人們對於恩人的報恩。


    東門兵山立於城牆之後,默默著守護著這裏的人們。此刻兩人漫步出城,一男一女,隻是這一路下來街道上的目光卻徐徐傳來盯著那白衣女子,女子並不惱怒,也不阻攔隻是靜靜的享受著美麗帶來的目光,從小到大光鮮亮麗學醫十年天賦異稟,除了那狗刨江湖的兩年她不在發亮,剩下的便是人中之鳳的快樂。


    江南曾有才子,傾心於此。寫下詩句仰慕千年。


    “天下美豔共十鬥,柳家才女占十二,世人倒欠其二鬥。


    這句話也伴隨著今年佳人榜的出現,成為了佳人榜的評語。可見柳佳寧的容顏到底如何,但是那世人就是想不明白為何如此女子卻隻是摘得榜眼的位置,這些年來人們不止覺得武榜有些扯淡就連佳人榜也都是瞎排,所以這些所謂的榜在這些年來可信度大大下降。


    更何況其中第一的評語更是叫眾人摸不清頭腦,不光是貶低了榜眼柳佳寧就連身後的八人都黯然失色。其中評語卻隻有短短幾個字,但侮辱性極強。


    榜語曰:“仙子凡塵豈可比?”


    據說這位佳人榜上的狀元郎更是行蹤不明,見過她的人少之又少,當今聖上想要一見都是不知從何找起,因此也有人懷疑這隻是排榜之人夢中的人罷了,根本不存在。


    柳佳寧雖然本人對於這些並不在意,但是看到這句話之後也是氣憤不已,也曾說過要找出那個排榜之人,挖出他的眼睛,叫他好好看看什麽才是仙子。


    可是對於井良來說,那一年半他真的看不出那個滿臉黝黑還時不時帶點泥土的女子居然能美到這個模樣。想到這他小聲怒罵道:“慶念,你小子眼光真毒啊。”


    這話雖然柳佳寧隻聽到一半,但是還是反問道:“你嘀咕什麽呢?慶念怎麽了?”


    井良很是無語的看著她,心想這娘們我是真喜歡不來,剛剛還生氣,現在就變了,怪不得世人都不願意找她求醫。


    “沒什麽,葉雨北到底怎麽了,你要帶我去哪?想和我說什麽?”


    柳佳寧迴身一笑道:“小良子,你怎麽還和以前一樣不愛說話,問問題也是直擊要害,怎麽就不能換個方式問嗎?真是不討喜。”


    “我從小說話就不需要拐彎抹角,不聽就殺了他,難不成像慶念一樣不切實際,廢話連篇?”


    一聽到慶念二字,女子便來了精氣神,馬上反駁道:“哪裏,我覺得慶念挺好,說的話中聽,像你?”


    正當井良要反駁之時,女子抬起手臂指向前方說道:“諾,小良子到了。”隨即便拉起了井良的手向前走去。


    井良雖然很不適應她拉著自己,想來曾經都是她拉著慶念跑。向前看去,一條小河旁邊是綠草,河水清澈見底,不時有魚兒遊過。


    來到河邊女子鬆開了井良的手,脫下了鞋子將那白淨玉足放進水中,細水玩耍,水順著足,不時有水花蹦起,魚兒也開始放慢了速度,好像想一睹這人間尤物的芳容。


    井良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剛剛已經走了很長的一段路,身後是樹林,身前是河流,上方有白雲飄過,陽光照射著綠蔭,一切是那麽的熟悉。


    女子迴過頭來,指了指井良:“快過來坐會,這地方我派人找了好久。”


    此情此景記憶猶新,隻是四下分散,生離死別。心中還有葉雨北,井良很難迴到從前的心態,雖然剛剛的鬥嘴也將他拉迴了一點,可是重擔還是壓在心上。


    柳佳寧也明白了井良的想法,笑容漸漸散去,嚴肅說道:“小良子,趕緊過來坐下,我告訴你那個姑娘到底怎麽了。”


    井良看看走了過去,水麵清澈,但看過去卻有些模糊。


    見井良坐下,柳佳寧臉上略表歉意,嚴肅說道:“小良子,對不起。我隻能幫她這麽多了,我看了下傷口,為箭所傷,箭勁之足傷人者不下一品,雖然有高人緩解了她的血脈和內力,但是波及到心房,縱然有你們北秦的金創藥,我也隻能幫到這裏了。”


    少年沉默不語


    女子接著說道:“把他留在這吧,我可以保她性命,但是能不能醒來還得看她了。”


    井良沙啞的說道: “真的沒辦法了嗎?”


    柳佳寧欲言又止,好像剛剛要說來的話,卻又因為什麽不敢說出來。


    “還是有辦法的對嗎?”


    本想將話語咽下去的,因為柳佳寧知道這個辦法可能會要了他的命。天下名藥不計其數其中有很多隻要共同相服便可除去某些病狀,這是當年自己入門時,老師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但是隻是上半句,下半句則是講述了關於藥的歸屬。


    “藥無外乎歸於三種,外用、內用、神識。而這三種藥物之中,有三味藥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大秦的金創藥、我們門派的淤血驅還有荊楚的幻神靈。三味藥共同服用就算是將死之人也可起死迴生。”


    微風不知何時轉換了力道,河水上的漣漪也漸漸的變為波浪,女子將玉足抽離水麵,望著這個臉麵幹淨的少年,靜靜說道:“天下藥物千奇百怪,其中外敷唯有當年的大秦金創藥最有奇效,大秦騎兵因為這味藥,傷者傷口一日內便可愈合所以當初便戰無不勝。而內服中,淤血驅則是可以化力除血,這也是武林人士練功十分喜愛之物,而關於神識的藥,一百年前荊楚神識名醫扁坨以身試藥三十年如一日終於嚐出此方,聽聞人服用之後可精神煥發,頭腦清醒,且無副作用,但這味藥其中最重要的東西卻無人發覺,多年之前我老師用盡庫中最後一味幻神靈終於發現了這味藥最重要的效果,“激活人的神經。”隻是發現卻並無實施。老師也最終有憾而去。我覺得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沒試過的藥?”少年喃喃自語,井良不想冒險可是正如柳佳寧所說的一樣,辦法隻剩下這個了。


    “那我去荊楚,找這味藥。”


    “那裏找不到的。”


    “找不到?”


    柳佳寧站起身,不再看井良,而是看向北方,她還是搖了搖頭,試想著可能性,可是怎麽算都沒有機會。


    她不是生在富賈之家的閨女,隻需要經商買賣,柳家向來做的都是掉腦袋的買賣,她從小也有接觸,柳佳寧知道他身為北秦井家的人,皇城冉氏恨不得井家死絕,自己放心接管西北三州,如果他去皇城,那麽活著都是一項任務,更別說那味藥了。


    風吹散著她的頭發,在緩緩打向白衣,這沉默的時間,不長。卻又迴憶起當年的點點滴滴。當時別說金創、哪怕是淤血驅在手上晴晴也能救,隻是他們什麽都沒有。柳佳寧緊握雙手,眼中布滿著血絲,迴頭衝井良吼道:“為什麽總是你?總有人為你而死,你的命就那麽金貴嗎?”


    被這麽一吼的井良,忽然有些發懵,剛剛還好好的,這一瞬間就轉換了情緒。一時之間他不知如何是好。


    女子理了理頭發,又坐了下來,沙啞的說道:“閩中統一天下之後,冉氏便派人前往荊楚收走了幻神靈的配方,然後淪為皇家的絕密配方, 據說皇帝每七天都會服用一次來提神醒腦,所以想要救她就要去皇城。”


    突如其來的轉變又將井良繞得暈頭轉向,何況還有一個不算太好的消息。


    井良緩緩起身,努力的迴想著當年的模樣,那個身無分文狗刨江湖的小子。他很努力的眯著眼睛,手拍著胸脯張口大笑道:“放心吧,佳寧,不就是皇城嗎?去就去了,兩趟江湖都走過了,還怕皇城嗎?”


    “隻是,雨北就拜托你了。”


    情緒低落的女子忽然覺得少年這樣的舉動有些熟悉,女子猛然起身嘴上笑意盈盈:“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很滑稽啊。”隨後她問出了這一趟她最想知道的話。


    “他,最近過的好嗎!”


    少年努力的去想如何替慶念吹噓的話語,隻是想來想去實在想不出什麽隻好實話實說了起來。


    “他啊,我們在荊楚見過一麵,助人為樂,大俠該出手就出手,隻是離那天下第一還是有一些遠啊。去皇城上數星星的夢更是遙不可及。”


    天色漸晚,女子白衣尤為亮眼,就在這夕陽落去的夜色中,井良看到,她笑了。


    這一笑,雖在夜色中,也可迷惑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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