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驟停的漠北,空氣中有一些暖意,牧童牽著老牛,手中握著用繩子捆住的枯草。


    前方就是自己的家,牧童的步伐也逐漸加快,望著煙筒上的一縷薄煙,牧童嘴上不自覺的流下了口水。


    可能是和牧童心有靈犀,也可能是對兒子的擔憂,老牧民碰巧在家門口,遇見了迴到村莊的牧童。


    “過兒你終於迴來了。”


    麵對著父親沙啞的聲音,牧童指了指手上的那捆枯草,咧嘴一笑。


    老牧民嘴角也露出了笑容,老來得子的牧民十分心疼這個小子,從自己來到這個村莊開始,老牧民就漸漸習慣了這樣安分的生活,比起以前真的好很多。


    “爹爹,餓死了,今晚吃什麽啊?”


    “土豆。”


    “土豆?”


    “哇,土豆!太好了。”牧童的眼中充滿了光,急切的衝進了屋內。


    牧童的母親為牧童拿出了土豆,寵溺的看著小口咀嚼的牧童。


    漠北原名北荒,千年前這裏隻有小小的村落,甚至幾百公裏都見不到一戶人家,直到東方先生帶來了播種和思想,這裏才逐漸發展起來,可是極北的環境使這裏種植極為不易,直到後來有一個叫西門大官的人發現了草原適宜養牛放羊於是漠北人開始大量養牛養羊,牛羊於是成為了漠北人主要的食物,但是仍有一些人堅持種植蔬菜隻是每年的收成都很少。所以土豆對於漠北人來說比牛羊更加的珍貴。


    牧童隻吃了一半的土豆,剩下的土豆放在桌子上,他就這樣看著。


    收拾枯草的牧童母親發現了那把丟失的草刀,於是問道:“過兒,那把草刀呢?”


    牧童聽聞此話,一下從桌子上蹦了下來,跑到了母親邊上講了一遍在雪地經曆的事情。


    “娘,你知道嗎,那個大哥哥好厲害的,一個人就掀翻了十幾匹馬,而且隻是一個眼神就嚇的那些軍官不敢動彈,還有他笑起來很好看的!對了他還說以後漠北會沒有高低貴賤種族之分!”


    牧童母親看著手舞足蹈的孩子,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娘,你知道嗎,大哥哥說以後長大了叫我去馬紮哈找他,還說他叫慕容召。”


    一輩子生活在山村的女人聽到孩子的話,大驚失色,連忙拍著牧童的腦袋絮絮說道:“不行,以後不準你去參軍。”


    牧童聽到母親的話,撅了撅嘴一溜煙跑迴了屋子,接著看著半個土豆發呆。


    一旁喂牛的老牧民,聽到少年的話,額頭上一些冷汗流出,嘴中默默說著:“終是逃不掉嗎?”


    此時天有一些變了。


    ————————


    馬紮哈,漠北最大的都城,也是北荒人第一個建立起來的城池。幾百年來,土生土長的慕容家在這裏建立起了政權,拉取了當年草原十大部落的擁護,北荒至此改名為漠北。西門便是當年十大部落其中之一。從漠北建國開始經曆了兩次大分裂,其中一次是三百年前漠北三大部落聯手叛亂,掀翻了慕容家的統治。再一次是漠北百年前慕容家受天命所歸再一次一統漠北,隻是第三世皇帝昏庸無能,不體恤百姓,最終皇權淪落到了同為慕容家分支慕容雲山的手中。


    馬紮哈城圍之上,一青年男子眼望東方。


    幾個月前草原上那一場大戰便是這個青年男子所為,以十萬嫡係血戰都城內由端木其中率領的三十萬大軍。


    最終他還是勝了,隻是勝的不是那麽漂亮,五萬大軍的性命殲滅俘虜了三十萬大軍,雖然在漠北曆史上做到了前無古人,可是在青年人眼裏這不算勝,這是慘敗!


    一個老人不知何時來到了青年人的身後,剛要彎腰行禮,可是卻遭到了青年人的阻攔。


    “西門老伯,有恩於我,不必行皇室之禮。”


    老人還是行了一禮,苦笑道:“皇上,就別為難老臣了”


    隨後老人繼續說道:“我的人已經接到小王爺了,今日就會迴到馬紮哈,不知下一步皇上有何打算。


    青年人漫步走到城牆上,撫摸著那被火燒黑的牆體,輕聲說道:“這裏有些舊了”


    名為西門鞠昂的老人臉色一驚,顫聲說道:“難道?”


    城牆上青年人放聲大笑,指了指馬紮哈東南方向,那裏正是閩中。


    青年人隨後說道:“西門老伯,不出五年,我必然會叫漠北兒郎踏上那片富饒的土地,叫漠北人知道季節不隻有寒冬,叫那不可一世的中原人知道我們不是隨便欺侮的蠻族!”


    “中原千年,我漠北千年,中原有二十八州,我漠北有三十六原。我漠北甚至更勝中原,先輩們沒有去到的那片土地,我慕容雲山替他們去,去看看那座皇城上的星空和這裏到底有何不同!”


    老者聽聞此話,臉上的冷汗不經意間流落下來,幾個月前他幫助這個青年人是因為看好他可以帶漠北走向鼎盛,是因為這個青年人有他父親當年的樣子,可是這一番話,徹底改變了他對他的看法。


    “原來他想要的不隻是漠北,他要的是這天下!”


    老人抹了抹頭上的汗,默然走到了年輕人的身邊。這位被稱為漠北井竹的老者,眼神中忽然充滿了熱血。


    口中喃喃自語:“又要開始了。”


    青年人轉過身來,拍了拍老者的肩膀,留下一句:“首先必須讓除了西門家外的八大家族忠心不二的臣服我—慕容雲山。”


    此刻馬紮哈城門,二百騎飛馳而入,為首的便是漠北的小王爺慕容召。鐵騎在城中揚起飛沙,慕容召並未直接去見皇宮裏的哥哥,反而去往了那座很久沒踏足的王爺府。


    王府門外,穆王府的牌子已經換成了公主府。慕容召在牌樓前錚錚出神,一旁的馬兒正在低頭尋找枯草。


    年輕人喃喃自語:“挺懷念的”


    小時候自己和哥哥還有妹妹就一起生活在這裏,可是過了一段時間父親受封別地,自己也隻好和父親離開這座充滿迴憶的王府。


    慕容召輕輕的推開了王府的大門,府內也隻是緲緲幾個下人,碩大的王府顯得格外冷清。


    忽然一個很大的聲音,傳入了慕容召的耳中:“你是什麽人,居然敢擅闖公主府!”


    慕容召剛要解釋,小姑娘便不分青紅皂白的一棒子掄去。沒有防備的慕容召被打的有一些發懵。


    慕容召正要理論之時,又有一道柔弱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一個妙齡少女並未看站在一旁的慕容召,反而直接走向了手持木棍的女仆。


    少女奪下了女仆的木棍,丟在地上,假裝很兇的說道:“小紅,告訴你多少遍了,不能這樣對待人,你這樣可嫁不出去”。


    名為小紅的女仆,一臉委屈說道:“可是......”


    話還沒說完便被少女無情地打斷,少女轉身準備對被自己女仆痛打的男子道歉之時,忽然呆住了。


    慕容召滿臉微笑,少女用手捂住嘴,同時瞪大了眼睛。


    “哥哥!”少女大家閨秀的風範一瞬間不攻自破,正好擁入了慕容召的懷中。


    慕容召寵溺的撫摸著妹妹的頭,輕聲說道:“小齊,想哥哥沒?”


    少女則一把推開慕容召,把頭撇向一旁說道:“才不想呢,離開三年也不知道給妹妹一封信,是不是在閩中有了新妹妹啊。”


    慕容召當然看出少女的心思,說道:“我可是沒去看大哥,直接來找你的。這還體現不出我對你的重視啊。”


    少女聽到這句話,馬上把頭轉了過來,可是看到這家夥那張得意的臉了,就又把臉轉了過去。


    慕容召走過去安慰道:“好啦,哥哥要去和大哥商量一些事情,晚上記得給哥哥做飯。”


    “才不給你做,哼。”


    少女的話還未說完,卻發現這個家夥早已遠去。少女撇撇嘴道:“還是老樣子,不聽人說完話。


    隨後蹦蹦跳跳的走進廚房。


    王宮內,慕容召終於見到了這個一直疼愛自己的大哥,隻是兄弟見麵,並未有多年未見的喜悅,相反二人都表情凝重。


    慕容召低聲說道:“皇兄,難道隻能這麽做了嗎?”


    坐在王位上的慕容雲山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慕容召隨後便走出了王宮,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隨後麵露難色。


    “看來小妹又要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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