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頭師和陰陽師當然不會再城市裏穿梭, 他們靠近偏雨林的地帶, 也就是城市邊緣。當然對於饕餮來說, 這是在底線邊緣作死的瘋狂試探。緬甸政府當然不會對於這股邪惡勢力不管, 但是要知道,在“末法時代”, 不論是正道修行者還是邪修都是生存不易,說白了,太稀少。


    小門小戶能養出什麽厲害的人物呢?連北歐神族都墮落如斯的現如今。今天有特殊部門駐紮苛伊斯爾的特種部隊的人來接應他們。白天的城鎮祥和平靜,就像暴風雨前夜那樣, 充足的光照甚至讓人生出些暖意來。魏梧注意到,他們中多出一位白衣漢服的少女,好奇心有的時候並不是什麽好事, 所以沒有人多嘴去問。莫離衝她招唿,“扶搖姐姐。”看來是江顏認識的人了, 或許早就一路跟著他們, 或許是駐紮在這裏,但不論哪一種, 自己這邊多個神秘的同伴都不是壞事。


    “陳隊長。”唐靜負責與軍部洽接。打頭的軍人一臉凝重, “唐部,二隊和六局來的協助人員已經被困起來了,我們不論是衛星定位還是人力搜查,都根本聯係不上。”這比預想的還要嚴重些。“剩餘人員呢?”唐靜也嚴肅起來。“在城郊駐紮, 還在監視著易克爾工廠動向。”這個工廠就是地下製毒窩點, 他們要抓捕的白洐等跨國毒販就窩藏在那裏。


    事不宜遲。黑色的軍車正開往這個城市與郊區交接的地帶, 氣壓莫名低了起來,本來還晴朗的天空一點點陰沉,似乎有霧氣緩慢的在籠罩這裏。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陳勇的心頭,他握著軍帽的手都緊了緊,抿著嘴唇看窗外漸漸模糊起來的風景。趴在白澤肩膀上的石偌掙開眼睛,少年長得陰鬱,一雙大眼神似貓兒,陳勇瞥到一眼生出一種異樣的恐懼,他做特種兵也有將近十年了,什麽怪事都見過,到也克製自己,移開了眼睛。


    石偌睜開眼睛,白澤就抿了抿嘴唇,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很好,這些個不知死活的玩意兒,又嚇到他的貓兒了!他輕笑一聲,上空的雲層就打開了一個小口,這個缺口對於密布層疊的雲層不算大,卻也引得天光乍泄,金色的陽光驅散了灰霧,道路變得清晰起來。兩個天師和幾位玄門子弟都瞪大了眼睛,他們對於白澤的身份的心裏本來有數,但是沒有想到,他的力量遠比想象中可怕,眼神殺人算什麽,他能改變天象!


    尤其是魏梧和槐子道兩位天師,他們開了陰陽眼,能清楚的看到,這些籠罩在郊外的“灰霧”根本不是霧氣或者天象,而是鬼氣,是惡鬼散發自己陰氣做的障眼法,會讓人感覺陰冷,偽造出來一個迷霧重重的假象,感覺好像是天氣如此。其實他們躲在暗處,伺機而動。如今陽光照耀下來,也就驅散了這些鬼物。


    若不是戾氣重法力高強的群鬼,是不能在白天堂而皇之出現的。這是華夏人的認知,但是隻能說,這一點針對的是華夏。先不說神州大地上那些睡著的醒著的神靈和懸在頭頂的九天玄雷,就是三足金烏也不允許。金烏從亙古到如今都沒有沉睡,金烏代表著正義和公平與光明,是妖邪最懼怕的力量,所以黎明之時和黃昏之時對於任何未能修的人身的妖、或者任何鬼怪都是最難熬的時刻,這個時候金烏會在華夏神州巡迴,每一個角落。日月交替,太陽宮和月神殿兩個高懸於九天之上的宮殿也會在此時散發他們的力量,賜福世間。


    此消彼長,神的信仰越強勢,妖鬼的力量越薄弱。我們連兇神兇獸都偏向正義,更不用說那些庇護華夏的瑞獸和正神了。邪魔沒有辦法,也就不敢造次。東南亞這些小國不同,他們的信仰很混雜,信奉的神明駁雜,有正神有邪神,人民的支持方向不同,給了那些邪神邪修發展的空間。比較著名的養小鬼,拜佛牌古曼童,甚至供奉降頭師養蠱都是這些地方非常平常的事情。甚至有很完整的產業鏈,跟這裏一些國家的信仰有關。


    至於霓虹國,他們右翼一直心思在活動嘛,霓虹鬼怪盛行也不是什麽秘密,日本恐怖片舉世聞名,一些小玩意兒也很流行,比如鬼娃娃,還有...陰陽秘術。他們好像一直非常喜歡這些故弄玄虛的把戲,而且自己玩的有模有樣的,什麽拜狐仙求桃花,都是我們鄉土鄉村幾百年前就玩剩下的東西,保家仙傳到那邊就能求個桃花,莫離聽完都忍不住“呸”了一下,小少年可生氣了,“正經八百的保家仙供奉起來能治病救災鎮宅辟禍後福延綿子孫的!”不過他又蔫了,“不過建國以後不準成精,醫療水平又發達起來,也沒什麽人供奉狐黃常蛇了,說是保家仙,得有人供奉才能修行,互惠互利,能修個地仙或者妖仙水平才能保家鎮宅的。”


    所以拜狐仙也是鎮宅求平安的,求桃花是個什麽操作?饕餮有點頭禿,這麽久過去,感覺霓虹國在用信仰搞事這一方麵,智商也沒有進步多少,黑羽神社感覺不足為懼了,別說拜鳳凰兒子了,拜真鳳凰怕是也得把鳳凰帶蠢,真的完全不擔心。


    他繼續拿著江顏的手機,給莫離挑著翻牆之後的一些霓虹網站上的關於陰陽秘術的相關東西念,其中就有召喚式神什麽的。“這個不就和你很像嗎?”江顏就一頭黑線了。白澤還調侃她呢,“那怎麽辦,人家說,雪女,出來吧!我們顏顏說——”扶搖接:“就是你了,羲皇陛下!”然後他們就笑作一團。伏羲聽了要打人,有毒吧!看到伏羲不在就敢拿他開涮了。“我隻能叫老師救命。”江顏表示這個太不禮貌了,把伏羲和式神混為一談。“那還不是一樣,都是伏羲。”饕餮咧開嘴,不管伏羲在不在,反正能埋汰他一句就是很開心。


    今天的江顏也很心累,“還有多久能到?”她不想搭理這群非人類了,時間長了怕不是一個個都傳染,白澤和扶搖之前看起來多靠譜,才和饕餮一起待了幾天,剛出國就放飛自我了!魏梧他們還震驚在扶搖他們嘴裏的“伏羲”,不是想的那個“伏羲”吧?江顏察覺大家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她自己也沒琢磨出什麽東西,“駐紮的地方很遠嗎?”她再次問道,陳勇告訴她差不多還有兩公裏。


    也就是快了。越來越接近,駐紮地周圍似乎也圍著一些邪惡的生物,讓人感覺十分不舒服。“你們的位置暴露了。”莫離在車停穩之後,耳朵立了起來,耳尖兒也變成了獸耳,有點類似於精靈的尖耳朵,他耳朵動了動就聽到了來自靈異界的黑暗生物的聲音。“你先來?”白澤很禮貌的詢問。“我都行,你來也行。”饕餮也無所謂。兩位大佬還謙讓上了,這麽嚴肅的時刻,江顏打了個哈欠。“你們倆忙活一個晚上了,我來吧。”扶搖看江顏帶著倦意,推開了兩個謙讓的上古神獸。


    扶搖俯下身,用手掌接觸地麵,霎時間,周圍的植被瘋狂搖曳,以扶搖為中心散發出去淺金色的光芒,這是——生命力。這是傳說中掌管青春、時間和迴溯,擅長治愈之術的女神擁有的神力之一,不僅能治愈生靈的傷口,醫死人肉白骨關閉黃泉之門,也能催生植物,更重要的是,這是鬼物的克星。生命力也叫純陽之力,與神鳥金烏的力量同屬一源,克妖邪,驅百鬼。


    白澤和饕餮對視一眼,從彼此眼神中看得出惋惜,又有點欣慰,輪迴以另一種方式重生,也並非壞事。


    扶搖閉上眼睛,感受生命之力在這方地域迴蕩著,所有的草被植物都瘋也似的生長,汲取著充沛的力量,蔥濃仿若盛夏。她的腳底開始蔓延出青草,大麵積的生長蔓延,不多時這一片草地沒過了大家的小腿。而那些覬覦駐紮部隊的鬼物,被洗滌到飛灰湮滅。一般靈魂沒有執念不會變成鬼,七魄消散,三魂中天魂歸於塵世,地魂歸於塵土,人魂歸於地府,開始新的輪迴。而能成為鬼的都有執念,沒有害過人或者戾氣輕的碰到生命之力會被洗滌純粹,人魂剝離魂歸地府,兩魂七魄歸位,塵歸塵土歸土。


    而那些身上血腥戾氣太重的,會被打散。換而言之,壞事做的越少,生命之力對於他們的力量越輕,隻是起到洗去冤孽戾氣的作用,反之則魂飛魄散。染黑的靈魂,沒有資格輪迴。


    半刻鍾,扶搖起身,“這個地方暫時幹淨了。”他們隻是負責執行清理這些鬼怪和邪修,保證華夏軍隊和國安部人員的安全,至於技術方麵和找人,他們是不參與的。和部隊匯合之後,技術人員告知陳勇,依舊沒有潛入工廠的特工的消息,也沒有找到之前與他們分開查特碼木斯普的二隊以及特殊部門的人員。不管是從衛星定位還是任何消息聯絡方式,都沒有。


    幹著急是沒有用的。“我能嗎?”江顏扯了扯扶搖的袖子,畢竟她隻在國內用過“數”,在國外真的不知道好不好用。扶搖就點點頭,她伸手捂住江顏的眼睛,“用你的慈悲看世界,萬物皆因你而活。”她低聲說著,聲音如同玉淬,清澈溫涼。


    江顏沉浸在黑暗中,眨著眼睛。終於從黑暗中透出一點光,這一點分出無數金色的細線,勾勒出這個城鎮的模樣,她不斷快速瀏覽,掠過高樓,掠過叢林,掠過工廠裏的人群,然後她看到了正在向椅子上的人伸出一隻蠍子的手,那個被綁住的人她認識,“顧漫紳!”她一下子脫口而出,唐靜他們本來在討論戰術,被她這一句驚到。“江顏...”扶搖衝他們搖搖頭,“顏顏,你用殺戮看世界。”


    “我用殺戮看世界...”萬物皆為我而死!在殺人與放棄間,江顏咬緊了下嘴唇,如果不殺掉這個降頭師,顧漫紳一定會死!她的眼睛看到了準確的位置,她說出了顧漫紳所在的坐標,然後她盯著那個降頭師,最終眨了眼睛。她不敢再看,耳朵裏聽到一聲悶哼。當她輕輕的眯起眼睛的時候,那個降頭師死了,他身上的符印正在退卻,嬰靈們不再受到控製,而那隻蠍子順著他沒來得及放到顧漫紳眼前的胳膊爬會他身上,現在正在降頭師身體上爬來爬去的。


    一身冷汗。“我殺人了...”雖然平時看到饕餮他們殺人,但是她自己殺人還是第一次,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有點害怕,有點悲傷,還有為顧漫紳劫後餘生的欣喜。脊背都被冷汗打濕了。“別擔心,饕餮已經去了,他們很快就會安全的。”扶搖放下手,撫了撫江顏的後背,“你沒有錯,這個降頭師手上人命債無數,他該死,他該早就死了。”江顏搖了搖頭。


    她和莊羽,這算不算另一種形式的重逢,殊途同歸。


    江顏這是一種什麽能力呢?別說是玄門弟子,兩位天師也捉摸不透,感覺他們之前的擔心都白費了,三個大殺器隨行,加上江顏自己能“開天眼”,那群巫師隻能說是烏合之眾了。饕餮不多時就迴來了,他去的時候是人形的,迴來的時候是獸型的,身上掛滿了人。這麽大一個怪獸衝進來之前真的有很多軍人差點開槍,直到看清了饕餮身上掛的是他們之前的同伴,有的被折磨的奄奄一息,還有的隻是看上去狼狽些。


    “我以為以你的傲氣,是不會讓這些人類爬到你身上的。”白澤可謂心情複雜,對饕餮來說,這些曾經都是看不上眼的食物。“怎麽辦,都是自己國家的小崽子,換了別人,真的要多遠給我死多遠!”饕餮相當嫌棄了,還是小心翼翼的把身上的人抖落在地。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饕餮。他的話,讓大家聽了都不住鼻頭一酸,我們的兇獸都護短,怎麽了!軍醫明顯不是很夠用,扶搖就施展了一次治愈之力,那些隻剩一口氣吊著命的也好了個七七八八。


    此間世界法則對他們限製頗多,可那又怎麽樣呢,牛逼的人怎麽都牛逼。這是江顏唯一的感歎,不管睡了多少年,或者輪迴幾次,隻要他們有心,他們依舊是華夏巔峰最強大的存在。


    “碰到黑羽的人了嗎?”白澤問道。饕餮搖搖頭,“估計是守在那個什麽馬什麽玩意兒那裏吧,他們那麽不可一世,怎麽會和‘低級’的降頭師搞在一起,當然又髒又累又危險的活兒別人做了,他們在背後陰險的支個招比較符合他們的作風。”你說的好有道理,槽多無口。其實饕餮和白澤很講理的,他們也不喜歡主動招惹別人,覺得霓虹國也是有好人的,就是那些嘚嘚瑟瑟的右翼看著十分不順眼,而且黑羽竟然偷偷在網上用輿論搞事,還通過網線在華夏放邪氣,宣傳邪教。被伏羲看到了伏羲都十分生氣。


    一過國家沒有我們一個省麵積大,野心倒是不小。野心與能力不匹配才是最可怕的,黑羽覺得自己供奉了墳鳥就不可一世了。是真墳鳥還是假的,還有待考究。這次據說他們帶著墳鳥來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交過手才能判斷。這些家夥縮手縮腳的,真的有點討厭呢!


    人救迴來了一部分,另一部分還需要江顏幫忙,但是看到她蒼白的臉,魏梧表示他們嚐試做法,看一看能不能找到方位,讓江顏休息一下。人類就是人類,動用了不屬於他們的力量終歸要吃些苦頭,好在江顏有神格,著不算越矩。就算她越矩了,那麽多神明罩著,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耗費太多精力,她此刻困倦的不行,加上第一次殺人對她衝擊力太大,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的功夫變成了昏睡。扶搖給她注入了幾絲生命力,讓她舒服了一些。


    術有專攻,白澤和饕餮力量強大但是也不適合找人,莫離和石偌倒是幫了些忙,但是位置隻查到大概,天師們和莫離他們找到的地方差不多。“我們還是派人去找吧,事不宜遲,拖一分鍾他們就危險一分鍾。”陳勇和副部王希商量著。這不是平常執行任務,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了,而且對方的手段太...詭異。江顏昏昏沉沉的,白澤就念叨,“天有酒仙借我一杯,忘也忘憂愁。”憑空手裏多了一杯碧綠色的酒,“給她喝。”


    聞到味道江顏就醒了,但還是迷迷糊糊,一杯灌下去沒有醉反而清醒過來。白澤念叨的有下半句,“眾人皆醉我獨醒,塵世無濁。”這杯酒雖然是酒,但是用來忘憂醒“濁氣”的所以江顏喝了不僅精神,剛才她的一些不好的情緒都被這杯酒洗去了。眾神沉睡太久,這樣的好東西剩下的本來也不多了,要不是事態緊急,白澤也不會拿來給她喝的。


    江顏精神起來,重新用“數”看世界,她這次同歸追尋之前莫離他們看到的那一片區域,鎖定了聯排的別墅區,在別墅區的地下。黑暗中的人被她辨認過模樣,和陳勇確認,是二隊的人。這次去的是白澤,他撕裂了空間。“這麽囂張”饕餮撇撇嘴,也是,現在白澤的力量抵得上一個正神,也是有資本的。


    神的力量是無窮無盡的,來自於信仰。江顏這樣也是在鍛煉自己的精神力,她第二次使用“數”很明顯比前一次用的時候更加流暢,定位的更精準,而且沒有那麽吃力了。不知道是不是白澤的酒的影響。


    江顏發現很多信仰之力湧入她的身體,是暗金色的。“這是?”她不是很明白,這次的信仰之力和之前的為什麽不同。“這是軍人的信仰之力,更純粹,暗金色代表法則,所以這一次也可以叫做法則之力。”扶搖給她解釋,“是可以用來衝破法則限製的強大力量。”法則之力除了江顏,饕餮和白澤也都收到了。軍人這個職業真的是最純粹的人了,他們的感激都這麽直白。


    雖然他們都是自願來的,也沒有圖什麽,但是當自己做的事情被肯定和感激,心情是不一樣的。至少饕餮看著自己臉上的黑色全部退卻成了淺金色的時候,他沉默的盯著鏡子看了很久。這是他應該愛的世界啊!


    幹勁十足的饕餮放下了他最愛的吸狐的事業,決定去把那些降頭師穿一串兒。然後大半夜的饕餮就真的拖著一串兒半死不活的降頭師迴來了,還附帶兩個絲蘿瓶以及一個飛頭蠻。大佬不愧是大佬!他非常惡趣味了,跟對待鬼物一樣,不會說中文的先洗掉他身上的符文讓他被反噬,等嬰靈報完仇了就打的人家灰飛煙滅。別跟大佬談人權,因為越到後麵那些降頭師交代的事情,簡直就是加強版的“今夜有鬼”,一樁樁一件件都駭人聽聞。


    大佬把他們拎到營地外場,很多軍人和特殊部門的人都跑過去圍觀,其中就有很多被他們用特殊手段折磨過的,看著簡直不能更爽。“折磨別人的時候,你應該想到,終於有一天報應會來的,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生命能逃脫命運輪迴和因果,我也不能,神也不能。”饕餮露出一口鋒利的牙齒,拍了拍身旁的座位,招唿著莫離和江顏,“坐過來聽故事了。”


    聽故事可能是饕餮的特殊愛好,不過白澤和扶搖也喜歡聽。石偌不是很偏愛這樣的恐怖血腥的故事,尤其是這樣降頭師害人的故事,聽著比鬼故事還惡心。但是他又不太願意舍棄白澤手心的好位置,太溫暖了,昏昏欲睡。聽著鬼故事睡覺,可能下場就是做很多噩夢,可憐的小黑貓,聽故事的幾刻鍾毛兒都炸起來了,還是白澤貼心的捂住了貓耳朵,他才睡的安穩。


    黑夜終將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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