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漆黑一片,手中浮屠珠的光亮顯得那麽渺小,就像獨自對抗世界的老頭,方蹊不由得加快腳步。


    感覺前方好像有什麽東西,像台階,舉高了浮屠珠抬頭看去,竟然是一座巍峨聳立的廟堂。


    原來他站在了廟堂之外的空地,方蹊高興極了,軒二拜托他找畫軸,可地上是一片破產荒原,哪裏有存放東西的樣子。


    原來奧秘都藏在地下了,隻要有建築就說明一切有跡可循。


    推開陳舊大門,灰塵瞬間將人淹沒:“咳咳咳咳咳……!什麽地方呀?”


    方蹊被煙塵嗆得直咳嗽,待塵埃落定,入眼便是高高王座,年頭太久,殿內許多東西都已老化蒙塵,但大體形製還能看得出來。


    十四根中柱支撐穹頂,耳邊有風“唿唿”的吹,這風明明很微弱,但經迴聲放大,卻也透這幾分詭異。


    方蹊在殿內四處翻找著,總感覺有什麽東西暗中窺視著自己,他發現王座底部有暗格,可打開之後空空如也。


    方蹊翻了一手灰,可始終都沒找到畫軸形狀的東西,當即有些疑惑:“軒二就給了這麽點信息,他說的畫軸在哪呢?”


    “嗚…嗚…”


    圖片有陣聲音傳來,似動物嚎叫,也似更大的風聲,方蹊打量了一下四周,什麽都沒發現,他也沒在乎,隻繼續翻找著。


    一抬眼,卻看見牆壁上似乎有畫。帶著疑問周過去,見牆上果真有彩繪圖畫,畫意是連貫的,像是在記錄什麽故事。


    方蹊舉著浮屠珠仔細觀察,原來是關於某皇室的古老傳聞,據畫上記載,皇後喝了一種藥,然後誕下位公主。


    公主天生身力,兇猛無比,帶領士兵四處征戰,打敗無數仇敵,後來在一次出海遠征的途中,欲到風暴不幸身亡,就連公主乘坐的大船也沉入海底。


    看完全部壁畫,方蹊嘀咕著:“公主打仗!這個王朝還真是奇怪!”


    隨口嘟囔了一句,突然腳下踢到什麽東西,方蹊低頭一看,原來角落裏還有個箱子。


    方方正正的,亮光之下還閃著金黃色,底座四角有環,兩個杠子穿過四環,應該是用來抬櫃的。


    頂上有個蓋子,蓋子上有待翅膀的神獸對麵而坐,高張的翅膀互相接連遮掩著蓋子。


    方蹊感到很奇怪:“這殿宇雖然外邊看著大,但裏邊卻空的很。除了一個王座算擺設,也就剩下這個箱子了簡直比盜墓賊洗劫過的古墓還幹淨!可若真被人搬空了財寶,又為什麽放著純金打造的箱子沒動呢?”


    就在他剛要伸手觸碰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從背後襲來,黑影龐大無比,攜帶“唿唿”風聲。


    方蹊瞬間反應,一個側空翻躲過偷襲,迴頭之際大為震驚,隻見那怪物一身四頭無比龐大。


    它長著獅子的身體,背生雙翼,四腳卻是蹄形的,頭像公羊,可每頭都有一個角,赤目獠牙,衝方蹊發出如鍾聲般的吼叫。


    這一聲震得整個廟宇都在顫抖,一時間煙塵四起,撲朔朔落下的灰塵中,“啪嗒”一聲,某金屬物件也跟著從房頂掉落。


    可方蹊卻忽略了,原本五感靈敏的他,在這聲吼叫裏隻覺頭暈目眩,這怪物絕對不簡單。


    可它嗬退了方蹊,卻沒急著進攻,而是守在金箱前,警惕的看著方蹊,不許他靠近此箱一步。


    方蹊也絕自己不是怪物對手,僅僅一聲咆哮就能讓人亂了心神,倘若真的動起手來,他一個小小人類,恐怕都不夠對方塞牙縫的。


    可方蹊這麽想就錯了,因為怪獸根本不吃人肉這麽汙穢的東西。


    方蹊一邊小心翼翼後退,一邊想著應對之法,空蕩大殿內就隻有王座和箱子能藏東西,但王座已經翻過了,唯一可能就是被怪獸守護的箱子。


    正在他絞盡腦汁想辦法的時候,餘光突然瞥見遠處地麵有一金屬圓筒,目測成年人小臂粗細。


    這不剛好可以裝下畫軸嗎?方蹊大喜,立即對怪獸抬起雙手,示意互不侵犯,然後一步步小心翼翼挪到遠處圓筒前。


    他從懷中取出軒二交給他的紙,見上麵纖細繪製了畫軸的樣子和尺寸大小,花紋和圓筒上的一模一樣。


    方蹊一把拔出蓋子,圓筒一斜,裏邊東西自然就出來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不就是軒二要找的畫軸嗎!”


    匆匆看了眼,確認是自己要找的東西,方蹊沒有一絲猶豫,轉身飛奔出去,發現那怪獸沒跟上來,他終於鬆了口氣。


    手中圓筒也不知什麽材質,無比堅硬,握在手中冷冷的,剛要揣到懷裏,卻散發著誘人的熱,此刻的好奇心支配身體。


    軒二越是交代不讓看的東西方蹊越想看,人嘛,骨子裏天生帶著悖逆,此刻的好奇心甚至超越了危機關頭的警惕心。


    說來也可笑,這若是齊佰斤,或者林西的委托,方蹊一定會尊行到底,既或好奇,也會事後征求主人家意見在看。


    但是軒二不同,他利用方蹊,方蹊也在利用他,雖然兩人稱兄道弟的,可都沒把對方當兄弟。


    這段交往中,沒什麽道意不道意的,方蹊的手按在畫筒蓋子上,動作略微停頓,隨後將蓋子蓋得緊了些,又用黑布把畫筒包裹嚴實。


    在最後關頭,方蹊幡然醒悟,縱使人以詭詐待他,但無論何時何地何種境遇,他都不能學著詭詐,幽都的惡最終也沒有侵染方蹊,他還是老頭選定的良善之人。


    地宮很危險,但危險卻不在黑暗和怪獸,在人無人監視時的做法,這種情況下很少有人守得住心,即便費盡全力守住了,也不會有任何人稱讚。


    所以這場注定徒勞無功的持守,方蹊做到了,他不是做給任何人看的,而是不想汙染了自己。


    方蹊是個清醒的人。


    迴到地上,耀眼的太陽讓人眼前一黑,看久了黑暗再迎接陽光,眼睛都是睜不開的。


    方蹊低著頭緩了好一會,這才重新適應,如此耀眼的光芒也在提醒他,約定時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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