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賀裘似乎也發現了自己反應過度。


    沒有收迴雙手,他無奈。


    “你給我的每一部分驚喜,都讓我感到驚慌。”


    “驚慌?為什麽?”顧甜不解。


    “你的強大讓我感覺離你很遠,甚至遙不可及。”季賀裘語氣凝重。


    顧甜失笑,反手摟住他的腰,臉埋在他的心口,輕輕蹭蹭。


    “我就在你身邊呀,怎麽就遙不可及了?”


    她知道意思。


    但這個現在能說嗎?


    答案:當然不能。


    so,隻能裝傻。


    “嗯。”


    季賀裘撫著她的發頂,笑的蒼白。


    他可以橫掃戰場,保家衛國,但卻無法跟上甜甜強大的步伐……


    話說,什麽路徑距離最短的?


    當然是直線到底啦!


    虎王的前麵帶路,顧甜與季賀裘雙雙坐在團扇上,在後麵跟著。


    季賀裘將她牢牢護在懷裏,飛的太快,這風都跟刀子一樣。


    直到花了小半個時辰。


    他們終於到達了山頂。


    “這裏也就是水源源頭了,你看看是哪兒不對。”


    虎王杵著老虎臉,鼻子不死心的到處嗅嗅。


    它好歹算是入門的妖修,然鵝,半天聞不出來丁點不對勁,這事能不大嗎?


    顧甜則是在沉思,奇怪的氣味衝鼻,可是虎王半點沒反應。


    這表麵上也的確什麽都看不出來,源頭汩汩流水潺潺,沒有問題。


    如果不是山頂光禿禿的被臭味環繞,饒是她,一時間可能也不肯定就是這裏出了問題。


    “這裏以前就這樣嗎?”


    繼續求證,她蹲到了泉眼邊上。


    別看小溪圍繞了整個山間,源頭其實不過就是拳頭大的泉眼,地下水不斷的向外流。


    “是這樣沒錯呀。”


    虎王迷惑,趴在水邊低頭盯著泉眼。


    “也就是冬天山頂光禿禿了點。”


    不好看。


    顧甜點頭,這也就是說在冬天的時候,這邊就已經這樣了。


    因為這裏靠近皇城,甚至說很近。


    幾個月前,她跟著顧姨進京的時候,一路上的植被已經出現深秋的蕭蕭瑟瑟。


    而皇城山靠近皇城。


    又被國師的言靈之力籠罩。


    自然也處在草木四季如春的狀態。


    那麽山頂光禿禿一片,問題就明顯了。


    這麽一看,虎王應該也沒來多久啊?


    她微微低著頭,拿了一根樹枝在拳頭大的泉眼裏嚐試性的掏了掏。


    叮——


    清晰的金屬聲傳入耳中。


    “裏麵有東西有沒有辦法掏出來?”她求助季賀裘。


    看看是不是可以臨時編個小網兜,撈出來。


    然而季賀裘伸手就要掏。


    顧甜:?


    她急忙一把按住他。


    “等等,底下的東西不對勁,不能直接接觸。”


    “啊,是這樣嗎?”


    虎王從泉眼裏掏出了兩個珠子,它震驚的看著自己濕漉漉的開始黑氣繚繞,今兒開始腐爛的前爪,一臉菜色。


    不疼,但是就這麽眼睜睜看著爪子露出了骨頭。


    “勇士!”


    顧甜扶額。


    單純的獸啊,在人類社會附近,怎麽活到今天的?


    “你已經變成黑·半骷髏架·老虎了。”


    顧甜趕緊拿出淨化丹讓它吃。


    再遲一點。


    絕對又要涼了。


    虎王苦著臉。


    急切感覺智商不夠用啊。


    咽下淨化丹。


    emo的看著自己黑黢黢的前爪。


    一身的黑黢黢漸漸化作黑煙,一點一點往外折騰,原本腐爛的隻剩骨頭的周身,漸漸又被血肉充盈。


    顧甜用小樹枝將兩顆黑球挑到了旁邊。


    順帶離虎王更遠了一些。


    “蹲在那別動,這個丹藥消化還需要一會兒,你等血肉長好再動彈。”顧甜滿麵無奈。


    長歪了她不負責。


    按照慣例。


    如果她與季賀裘選擇爬山上山頂,中途肯定有埋伏,沒那麽輕易到達。


    所以臨時討了個巧。


    在泉眼這裏,原本還想繼續運用簡便方式,沒想到虎王與季賀裘全是實心眼,伸手就掏,她攔住了季賀裘,沒注意虎王,結果成這樣了……


    她能怎麽辦?


    她也很絕望啊o(╥﹏╥)o。


    萬萬沒想到啊,豬隊友拖後腿了。


    不對,不是豬隊友,是‘虎’啊。


    虎王委屈巴巴趴在原地,不敢動。


    一點不感動。


    顧甜不看它,此刻的注意力已經被兩顆黑珠全部吸引了走。


    季賀裘皺著眉。


    “這個好像——”


    “不是好像,是一毛一樣。”


    顧甜很有默契的掏出了先前融合拳頭大的魔天道黑珠。


    難道,是集七龍珠?


    眼前這兩個珠子晦氣太重。


    顧甜有些愁眉不展。


    嚐試性掏出了一塊金牌,這雙麵刻的都是驅魔符。


    她遞給季賀裘,指著那兩個珠子兇巴巴的指揮。


    “夫君,使勁砸它們。”


    季賀裘:……


    可能是她咬牙切齒的樣子太過兇悍,季賀裘默默接過,放手心摸索。


    隨後照著兩個珠子狠狠拍過去。


    哐哐哐。


    清脆的聲音不絕於耳。


    就這麽照著珠子一頓砸。


    每砸一下。


    桌子上的黑氣就滾動了一段,消失一片。


    顧甜輕輕鬆了口氣。


    “唿——原來還是有用的。”


    我還真擔心沒有用,還得想別的辦法。


    她幽幽說道。


    “這裏是龍吐珠格局,而這兩顆魔珠的出現,補全了龍吐珠的珠。


    但是其間的魔氣,也隨著水源逸散到整個山間。


    水流一路往山下走,順流而過進入皇城。”


    這兩個珠子可不是傀儡分珠。


    它們是魔天道的一雙魔珠,與她手裏這幾個一樣。


    直到兩顆珠子上的黑氣全部被拍散。


    哢嚓——


    顧甜才將它們融合。


    “唔——有了這倆,等到法則運行,我們最起碼能夠安穩……三年。”


    三年啊,該解決的都解決了。


    那麽現在需要做的是——


    就是將這個世界的人,關於異常現象,意識的存在這些記憶,格式化。


    一個世界想要好好發展升級,絕不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進入全民新紀元。


    現在的人們還沒有完整的驅魔衛道的完整方案,也沒有超自然的能力。


    所以當前最有算法,就是將不該存在的記憶漸漸格式化。


    直至她與魔天道同歸於盡,還這個世界朗朗乾坤。


    就是可惜,她的小將軍,兩人的緣分隻能下輩子再續了。


    不過沒事,她可以等。


    顧甜心中劃過重重地失落。


    笑容都牽強了。


    季賀裘也沉默不語。


    甜甜的話中帶話,而別的意思他暫時不知。


    他也不想問。


    或許,現在也不該問。


    “開工了。”直到手中融合的魔天道黑珠開始慢慢淡去,顧甜麵上才又漸漸升起淡淡的笑意。“時間很緊呢。”


    “嗯。”


    泉眼,連接著地下。


    涓涓細流,滋潤著整個山脈。


    顧甜拿出解藥後,也想幫忙來著。


    但是季賀裘扶著她,強製讓她坐到一邊休息,不讓她動手。


    一隻虎王,一個男子,將成堆的藥粉,推進了泉眼。


    “咕嘟咕嘟——”


    泉眼有一瞬間的堵塞,隨後水流湧出的更兇猛了。


    混著藥粉的白色泉水,飛快的向著山下各處的溪流,奔湧而去。


    它們在山腳匯聚進小溪,小溪匯入大河,大河波濤洶湧,滾入皇城地下。


    漸漸的,浸透了所有水源。


    一顆心放到肚子裏的顧甜嘴角微勾,眉眼彎彎。


    她歪頭,看著幹活的男子。


    都說,認真的男子就像發光一樣。


    這麽一看,果然。


    直到將最後一點藥粉全部掃入泉眼。


    “吼——”


    搞定了。


    一人一虎渾身白撲撲的,虎王開心的仰天長嘯,又驚起一片撲棱著翅膀的飛鳥。


    季賀裘心情也很好,小山堆一樣的解藥,在他們的全力合作下,全部進入了水源。


    “嗯。”


    隨著水流的水質漸漸變化。


    山頂光禿禿的地麵,漸漸生機勃勃。


    嫩芽無懼嚴寒,頂開了土層刨出了地麵。


    營養足夠的它們快速長大,長高、開花、結果。


    季賀裘擦了擦額頭的汗,心有所感,轉頭對上了顧甜看著自己的專注眼神。


    他釋然一笑。


    這麽一刻,他想開了。


    其實甜甜即便再強大,也沒將他隔離在她的世界之外。


    而且讓自己早早嚐試融入她的世界,這其實就是一種表態,不是嗎?


    隻是自己的想法太執拗,武斷的鑽了牛角尖,才有了這麽久的糾結。


    他洗了手,跑到了顧甜身邊,蹲在顧甜身邊,牽起了顧甜的一雙手。


    溫暖的大手暖流,一股股傳入顧甜的手心。


    顧甜驚訝。


    “怎麽了?”


    “甜甜,今天是我鑽了牛角尖,一直覺得你會離我而去,但,現在我想通了。”


    顧甜:“?_?”


    “你若不離,我便不棄。你若離開,我等你迴。”季賀裘深情注視著她的眼,握緊了冰涼小手。


    顧甜慌了:(?`?Д?′)!!


    心中有一絲不妙在流淌。


    啥呀?


    他知道自己要離開?


    怎麽知道的?


    自己哪兒露餡了嗎?


    不該啊。


    她可沒有能活就活,不能活就一起死的堅強心態。


    她要的,是即便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小將軍也能好好活著啊。


    至於與魔天道同歸於盡這個事……


    也實在沒有辦法。


    畢竟,她不上,季賀裘以及她所在意的所有人,都會死,沒什麽好糾結的。


    顧甜表麵上看起來啥都沒有,但實際心裏已經翻天了。


    半晌,她將自己塞進男人懷裏,黏黏蹭蹭。


    “小將軍~你怎麽那麽好?倫家好稀飯~”


    “妻主喜歡,本將軍的榮幸。”


    季賀裘啞然失笑,低頭吻了吻她冰涼白皙的額頭。


    虎王不想捂住雙眼,它摘了個甜果放嘴裏慢慢磨牙,當吃狗糧了。


    仰頭看看天,它才意猶未盡吞下口中的果汁,衝著那邊喊道。


    “吼——”


    喂,那邊的小情侶,雖然我很不想打擾你們,但是請你們看看天色,咱們是不是該下山了?


    人類都已經開始晚膳了吧?


    再一次被打破旖旎氛圍的兩人:……


    季賀裘麵上有些發燙放開了顧甜。


    但是顧甜沒那麽好脾氣,她沒好氣的瞪了現場唯一的觀眾一眼。


    “不會先去和大銀子會合嗎?我們飛的不比你快?”


    虎王:……


    好像有些道理?


    但不多的樣子。


    惱羞成怒了吧這是?


    它知道,但不敢說。


    一時間有些訥訥:“那個,那個——”


    虎眼轉到碩果累累的林子,計上心來。


    “這不是我看著甜果不少,想著叫你倆一起摘些迴去嘛,很甜的。”


    “有點道理。”


    顧甜聞言,仰頭看向頭頂的被果子壓彎的枝頭。


    果子瞬間長成,無毒無公害。


    摘迴去,當做飯後水果也不錯。


    但是——


    防止小將軍玻璃心在發作,踮起腳,雙手一左一右捂住了男子的眼。


    “閉眼哦。”


    “……嗯?”


    沒有蒙眼睛的虎王瞠目結舌。


    就這麽看著顧甜身上飛出一個口袋,天空中口朝下,唿啦啦這麽一頓吸。


    滿林子的碩果,沒多會兒被摘了個幹幹淨淨。


    它突然悟了,敢情小仙女沒拿自己當外人啊。


    感動ing——


    口袋口子紮緊,顧甜鬆手之前,對季賀裘說。


    “小將軍,不準睜開眼哦~等我說可以,你才能知道嘛?”


    沒有手擋著眼睛的季賀裘,夾在雙手拿下瞬間,眼睛睜的大大的,反應過來立刻閉眼。


    但是眼前滿林子碩果消失後的蕭瑟,還是被他看在眼裏。


    心中不無震驚。


    聽到虎王對甜甜的稱唿,隨即心中了然。


    小仙女啊——


    是了,甜甜,她必定是天上下凡的仙女,所以仙家手段層出不窮。


    還不知道他已經看到的顧甜,伸手招出了團扇,拉著季賀裘兩人坐了上去。


    顧甜看看天色,又看看虎王。


    emmm——


    “過來。”她衝著虎王招手,團扇又變大了些。“等你跑下去,時間都來不及了,我載你一程。”


    虎王驚喜的就往團扇上爬。


    誰知道顧甜隻是一個揮手,它便消失了。


    而她自己,拉著季賀裘往中間團了團,整個人縮在他的大氅中。


    “走咯。”


    團扇有防風結界,隻要身體不靠近邊緣,它就會自動出現,這也是她在上來後,又將團扇變大的原因。


    而關於虎王以為是真的‘載’它一程,也隻是它以為的啦。


    團扇飛上半空,顧甜才仰頭,肆意的親了親男子有微微胡茬的下巴。


    “呆子,可以睜眼唔——”


    雙眸瞪大,沒想到自己話未說完,就被男子奪了唿吸的顧甜:……


    “傻瓜,閉眼。”


    暗沉壓抑的男聲,讓她的心中一陣輕輕悸動,聽話的,閉了水眸。


    腰間的雙手,纏的更緊。


    唿吸,也越來越燙……


    “嗷嗚!”


    “吼——”


    “吼——”


    小仙女,你們飛過頭了,我們在這裏!


    是不是飛太高了,所以看不見我們?


    還有,王呢?怎麽沒看見王跟著下來?


    啪——


    曖昧升溫的氛圍,再次像泡沫般的快樂,啪的沒了——


    顧甜:……


    季賀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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