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太師一怒,整個顧府都要抖上三抖。


    顧芝哆嗦著手,領命下去安排。


    “至於你,”顧太師冰冷的目光定在秋翠梅的身上,“顧慧,堵了她的嘴,讓她跟去觀刑。”


    秋翠梅瞳孔迅速放大,她麵無人色的麵龐終於敢麵向太師。


    “顧頤和,當年你命懸一刻,是我母親救了你。”


    顧太師冷笑。


    “沒有你母親,你還能享受這麽多年安樂?”


    秋妙顏,秋翠梅的母親,年幼顧頤和的貼身管家。


    顧家遭仇家追殺,秋妙顏將顧頤和藏身的山洞,抱著自己的幼子引開追兵。


    顧家人找來帶走了顧頤和,找到秋妙顏的時候,她渾身鮮血淋漓,早已斷氣多時,幼子被一刀兩斷。


    顧家對秋妙顏感激不已,培養她的大女兒秋翠梅成為了顧家貼身近侍。


    顧家六子離開顧家,大房顧子嫻廢了,她轉身投靠二房,顧太師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以說,顧家六子離開顧家,這裏麵有秋翠梅的手筆。


    人離開顧家多少年,賬房一事都是交於她手就是多少年。


    顧子昂不知道嗎?


    顧子昂知道秋家人的特殊,也知道她們沒起什麽多大作用,所以不想計較。


    顧頤和不知道嗎?


    顧頤和也想放過而已。


    但是蛀蟲的心是得不到滿足的。


    這麽些年,有顧老二顧子蘭在前麵開路,秋翠梅斂了多少的財富?


    顧老二隻拿一份,她那個院子就已經那麽的富麗堂皇。


    不用想就知道秋翠梅這隻老鼠有多肥碩。


    秋翠梅並不認為顧太師有她多少把柄,隻以為是女兒這一次得罪了顧六爺的女兒顧甜,自己得了無妄之災。


    就算她是知道自己投靠了顧子蘭這個二小姐,難道不是良禽擇木而棲?


    顧慧看著秋翠梅的不知死活,拳頭硬了。


    就要上前揍她一通,顧太師一把攔住了她。


    “罷了,最後一次看在你是秋姨的女兒的份上——”


    顧太師聲音低了下去,秋翠梅好像看到了希望,滿目欣喜,顧慧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


    太師,又心軟了。


    對自己女兒,兒子尚且能疾言厲色的顧太師,卻做不到對秋家人狠下殺心。


    可悲!


    “謝——”


    秋翠梅激動的一個謝字沒出口,就聽到顧太師畫風一轉。


    “讓你死個明白,顧慧。”


    ?


    “……是。”


    顧慧整個人充滿了力量,她知道,那是興奮帶來的振奮。


    她掏出了早準備好的小‘賬’本。


    “18年前,你投靠大小姐顧子嫻,陷害六爺顧子昂險些身死;大小姐被太師廢了之後,你轉身投靠了二小姐顧子蘭。”


    隻是想讓她把人拖出去的顧頤和:……


    自己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聽到顧慧一條又一條細數秋翠梅的罪狀。


    顧太師有一瞬間恍然。


    或許,她就是這個意思。


    “顧六爺離開顧家之後,你在二小姐的幫助下,取得了顧太師府的賬房一職。”


    顧慧突然頓了頓,下意識看了顧太師一眼。


    “繼續。”


    聽著這聞所未聞的信息,顧太師有了意外收獲。


    秋翠梅身體已經慢慢僵直。


    “是……”


    顧慧深吸一口氣。


    “秋翠梅假借顧府之名,在外強收賄賂,百官無不怨聲載道。”


    “勾結外邦,販賣顧府消息,十年前顧家顧五爺失蹤,孫小姐失蹤三人,孫少爺失蹤五人……皆是秋翠梅的手筆。”


    “什麽?”顧頤和震驚大吼。


    顧慧手抖了,她不敢念了。


    這都什麽?


    她顧慧的催命符嗎?


    可是這是陛下讓人給她的,隻說下午太師會帶她辦事,這裏麵全是太師要的秋翠梅罪證。


    ……女皇是從哪方麵認為顧家二房要倒,得等她兒子迴來呢?


    該不會是沒看過吧?


    顧慧腿一軟,雙腿撲通跪下。


    陛下,你可害慘奴了。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慘,說的應該就是她。


    她擔心這些,反倒沒有去操心那些失蹤的顧家人。


    隻能說她這麽多年能在顧家活下來,完全就是靠的少問少聽少操心這萬能法則。


    主子的事兒輪不到她一個下人去操心。


    就是她心疼太師,也不會擅自越界。


    “你手上東西哪來的?”


    顧頤和一把奪過,一展開,賬本上方方正正的暗樓的私章,特別醒目。


    “暗樓?”


    顧頤和心中一驚,一條消息價值千金的暗樓?


    管不了那麽多,她順著顧慧剛展開的地方繼續往下。


    顧府二小姐顧子蘭天性蠢鈍自大,表麵上看來是秋翠梅投靠了顧子蘭。


    實則這些年經過潛移默化,顧子蘭已經成為了秋翠梅手中的武器,真正的指哪打哪。


    八年前,居住邊境小鎮的顧六爺遭遇刺殺,其妻主伏夏青為他身中一刀,肚中已懷六月的女嬰胎死腹中,此後,顧子昂隻有顧甜一女。


    行刺是顧老二的手筆,主意以及聯絡人的事是秋翠梅的手筆。


    六年前,顧家三女顧子菊出門經商,路上被追殺,幸得其現在的側夫魏樂搭救,才逃出生天。


    自此,顧老三傷了身體,難再有孕,幸而子嗣頗豐(小注:失蹤兩個女兒後還有三女四子,真能生)。


    這是羨慕還是嘲諷傻傻分不清。


    顧太師翻了翻後麵,還有厚厚四大頁……


    她好懸一口氣沒上來,噎得直翻白眼。


    “太師,太師您沒事吧?”


    顧慧眼疾手快托住了她。


    “好,好個秋翠梅,好個顧子蘭!”


    顧太師一腳踹在秋翠梅的心口。


    “我顧頤和一生光明磊落,掘你秋家祖墳了,我顧家不斷子絕孫,都對不起你是吧?”


    秋翠梅從顧頤和開口說出暗樓時,心中就明白大勢已去。


    她頹廢的跌趴在地,雙目失神。


    任由顧太師發泄憤怒。


    “顧慧,將人交到京兆府,以通敵叛國罪論處,另外上報家中失蹤人數。”


    “是。”


    顧慧立刻領命。


    “冊子,皇上給的?”


    “是,陛下說您帶我辦事時會需要。”


    顧太師深深歎了口氣,陛下對她溫吞的處理家事也不滿嗎?


    顧慧欲言又止,顧太師也不瞎。


    “還有話?”


    顧慧緊張點頭,她覺得太師需要聽。


    “陛下說,她皇家的兒媳,不能被任何人欺負。”


    她超小聲快速說完,拖著死狗一樣的秋翠梅,溜了。


    顧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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