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店裏,繆俏聽說展戰很能喝酒,就點了一個桶裝紮啤。二人幹杯,不亦樂乎。


    展戰誇讚著繆俏,“沒想到,你一個柔柔弱弱小姑娘,還挺能喝!果然是君人的後代!”


    “我媽媽嗎?她隻是醫務兵。我是繼承了我爸的基因。”繆俏麵頰微紅解釋道。


    “我很少見到喝酒不扭捏的姑娘,今天真是開心,來,幹杯!”展戰說著自己又幹了一大杯啤酒。


    繆俏絲毫不輸於展戰,也幹了滿杯酒,試探性的問道,“聽說,雪嬌爸爸昨晚急救了,你怎麽沒有去陪他啊?”


    展戰的笑臉僵了一下,放下酒杯深沉的解釋道,“她中秋節搬出去後,就一直迴避見我了。我也不想上趕著惹她生氣。而且,昨晚慕澤城趕了過來,我覺得多餘,就離開了。畢竟,我們已經簽好離婚協議了……”


    “哈?你簽了?不是昨天還沒簽呢嗎?”繆俏聽聞後大驚,隨後又解釋道,“哦,我是昨天聽雪嬌說的,你還沒有簽……”


    “是我剛簽完,她爸爸就找上門來,想勸我們再考慮考慮,結果發現我們連協議都簽了,就發病了。”展戰有些懊悔道,“我後來才知道,雪嬌是背著她爸爸跟我簽的協議……”


    繆俏聽完明白了真相,義不容辭道,“不怪你,是他們反複無常。不過,也怪我們,不想雪嬌在拍攝和宣傳期內,出現不良風評,才讓她先不要離婚的。”


    “你的意思是,他爸爸突然來勸說,不是為了挽迴我們的婚姻,而是她的前途?”展戰有些驚訝道。


    繆俏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


    展戰絕望的笑了笑,“算了,我沒怪你的意思。也不想怪她了。都是你之前那一句,她有沒有愛過我,問得我徹底心寒了。”


    “那,你願意先保密嗎?算是為了這個項目。”繆俏弱弱的問道,“我知道,這樣說,對你不公平……”


    “可以,沒事,反正,我能為她做的事也不多了。”展戰說著自己喝下一杯苦酒。


    繆俏聽得心裏難過,也幹了一杯酒,“你是個好男人,離開你,她有一天會後悔的。”


    展戰被繆俏溫暖到了,苦笑了一下,“我的傷情,你幹嘛這麽入戲啊?”展戰歎了口氣,甩去眼中的傷感,振作了一下精神,“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認識你這樣一個女性朋友,是我三生有幸,應該高興才對!來,幹杯!”


    繆俏迎合道,“幹杯!”


    二人滿飲,醉意正濃。


    可是這兩人一個頭頂傷疤,一個眼睛掛彩,坐在這裏喝酒,惹來很多過往的目光。


    繆俏一點都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眼睛笑的彎成月牙,“不知道為什麽,對你的感覺並不陌生。其實,我從來不和剛見過兩次麵的男人單獨喝酒的,你算是第一個。就像認識了很久的大哥哥一樣。特別安心。”


    “我也是!我從來不和女人單獨喝酒。連雪嬌都沒有過。”展戰驚訝的睜大眼睛,“而且,我總覺得你很麵熟,不知道從哪見過似的……不如,我認你做妹妹吧!”


    “好啊!今天就算是我們正式結拜了!”繆俏開心道。


    二人盡興,又幹了一滿杯。


    不知不覺,二人就喝到了飯店打烊,但還是喝得不夠盡興。


    繆俏又在便利店裏買了很多啤酒,和展戰坐在馬路牙子上,邊打賭邊喝酒。


    “我賭,下一輛是黑色的!”繆俏醉意正濃,卻麵臉的笑意,玩兒的十分開心。


    “那我賭白色!”展戰底氣十足道。


    這時,一輛紅色的車經過。二人同時歎氣,並舉起酒瓶子碰杯,各自幹了一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我這十年裏最開心的時候,可以肆無忌憚和哥哥坐在路邊,想喝到幾點就喝到幾點!”繆俏突然站起身來,對著空曠的大街喊著。


    “我也是!讓所有黴運都過去吧!從今天開始,全都是好運氣!”展戰也站起身來高喊。


    “嗯!從今天開始,忘掉以前的一切,重新開始!”繆俏也跟著喊。


    “重新開始!”展戰也振奮了起來。


    這時繆俏的電話響了,來電的居然是卿雪嬌,而且點名要展戰接電話,說是從蓬萊哪裏得知展戰最後是和繆俏走了。原來,展戰手機一直都是靜音,沒有接到卿雪嬌的電話。繆俏突然有產生一種被“捉奸”的感覺,渾身不舒坦。


    但是展戰接起電話,臉色突然暗了下來。


    繆俏剛要問他怎麽了?這時,她也收到了慕澤城的一則信息。卿雪嬌的父親病危,撐不過今晚了。


    展戰和繆俏一身酒氣的趕到醫院,四人相對,見到彼此都非常不爽。展戰冷眼看著最後守在嶽父的身邊的,居然是卿雪嬌的前男友。卿雪嬌卻在怨念父親病危時,展戰居然和別的女人喝得爛醉。繆俏本來想戒酒消愁,這迴還必須要觀看卿雪嬌百般虛弱,不得不倚靠著慕澤城的肩膀,泣不成聲的戲份……慕澤城呢,當然是視展戰為死敵。別人看來,都以為他是因為卿雪嬌。可見到小臉醉的紅撲撲的繆俏後,直接將她拉開展戰的身邊,塞到自己的身後。


    “和當眾動手打你的男人喝酒道後半夜?你當真是長本事了!我看你的眼傷也不用好了,又喝酒又吃燒烤,完全不忌口。”慕澤城小聲卻嚴厲的訓斥著繆俏。


    展戰剛想跟慕澤城解釋什麽,卻被卿雪嬌拉著進了特護病房,去見嶽丈最後一麵。


    繆俏不甘示弱,借著酒勁衝著慕澤城叫囂,“我希望從今天開始,你不要再幹預我的業餘生活了。中秋後,我們就隻是同事的關係了。就算眼睛好不了,醜一輩子也是我自己的事,礙不著和你工作的事。”


    “你……”慕澤城忍住怒火,低沉道,“別忘了,他們名義上還是夫妻,你別在這個時候讓媒體抓住把柄,到時候,緋聞漫天,你的項目就臭了。”


    繆俏突然意識到,自己確實應該和展戰保持距離,不能剛出道,就被媒體黑成是插足女主婚姻的導演。不過想了想,繼續反駁道,“那你呢?女主的前男友,比現老公還更像女婿,媒體也一樣不會放過你。”


    “再怎麽樣,我是她經紀人。你和展戰除非是親兄妹,不然,有的洗嗎?”慕澤城開始有些發脾氣了。


    繆俏想了想,點點頭,“你分析的好像有點道理,好吧,算你贏了。”


    繆俏這一句話,倒是把慕澤城又逗笑了,“你倒是不胡攪蠻纏。分得清對錯。”


    “我一直都這樣啊。是非分明。”繆俏驕傲的說道。


    這時,卿雪嬌出來招唿慕澤城進去,她爸爸還有話要對他講。


    慕澤城看著繆俏,欲言又止,最後說道,“你在這等著我,我出來後送你迴家。”


    “不用了,人我給你們送到了,我的任務完成了,自己迴去就行。”繆俏說著就往外走。


    慕澤城追上去拉住繆俏,“等著我!聽話!”


    繆俏一時間似乎看到了慕澤城眼中的焦急,他是個從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居然透露出這種神情,還真是少見。


    慕澤城再次被卿雪嬌催促,不得不轉身進了病房。


    繆俏一個人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很迷戀慕澤城最後看向自己那焦急的眼神,但還是轉身離開了。


    繆俏沒有打車,而是刷開了一輛路邊的共享單車,在夏末深夜裏吹著清爽的風,騎迴了家。雖然喝了很多酒,但此刻卻異常清醒,因為和展戰約定好了,二人都要重新開始生活,不再和自己的過去糾纏了!所以不要再犯花癡,不要再戀愛腦了!不要再想他了……


    快要東方既白的時候,繆俏離家還有一公裏多的距離,真麽想到,醫院居然這麽遠。真的是騎車騎的快要睡著了。不過也好,身體累一點,心就沒那麽累了。


    這時候,慕澤城的電話進來了。聽到繆俏還在馬路上,十分擔心,“你怎麽還沒到家?不讓我送也就算了,自己還騎車迴家?你到底知不知道,一個女人穿著短褲,大晚上的在街上逛很危險?又知不知道,你這樣,我很擔心啊……”


    繆俏停下車子,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電話鄭重講道,“慕澤城,沒有遇到你之前,我一個人過的也挺好的。也是深夜喝醉了酒自己迴家。也平平安安的長到了這個年紀。也許,你的邊界很模糊,可以對自己的同事或者下屬非常關心,畢竟你是製片人,經紀人,對外是八麵玲瓏的處事風格,但是我不是。我覺得這種關心,隻限於男女朋友之間。所以,如果我們不可能的話,你做的事,說的話,就不要再越過我的邊界了。你這樣會讓我迷茫,我也會很難過的……”


    慕澤城沉默了很久,繆俏幾乎認為他掛斷了電話。


    “好,我知道了,你到家給我發個信息。然後,早點睡。”慕澤城終於低沉的迴複了繆俏的質疑,繼續官方的口氣說道,“卿雪嬌的爸爸剛剛過世了,我還要幫她處理很多事情,所以,未來七天,我們的項目先不做推進。”


    繆俏聽到這番話,心裏清楚,從此刻起,二人算是徹底分割了之前粘連了很久的、不清不楚的曖昧關係。雖然心中有不舍,但也是符合自己性格的灑脫,“好的,我知道了。如果需要我參加追悼會,提前通知我。”


    繆俏忍著心中的悲痛,也非常官方的迴複了慕澤城。


    “嗯,暫且不需要了,你的身份是保密的,而追悼會必定會有社會麵的新聞出來。你出現,會引起集團的懷疑。”


    “好,我知道了。一切等你通知。”繆俏非常遵守職業道德的迴答道。


    “那先這樣吧。”


    “再見。”繆俏掛斷了電話。站在朝陽裏失落了很久。


    另一邊的慕澤城,也呆呆的看著手機上繆俏的名字,久久站在走廊裏,動彈不得。


    他當然知道繆俏的性子,不喜歡拖泥帶水,也不喜歡不清不楚。一旦劃清了界限,就再難踏進她的私人領域了。她和身邊的明星、演員不一樣,喜歡在兩性的邊界旁邊遊走,繆俏的邊界感是十分強烈的。


    再沒有理由無界限的關心她、保護她了,哪怕再怎麽擔心,再怎麽放不下……


    慕澤城本還想再說明一下,未來不管發布什麽樣的新聞,都希望繆俏不要介意。但是,這似乎也變成了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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