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依依言語輕輕的,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對於崔玉這個人,張小樓心裏還是有些好奇的。


    並不是其孫子所說的那些‘崔太奶’的種種事跡,而是黃依依口中最後崔玉的變化。


    崔玉變成的那種黑皮怪物,會不會和雲崖那位朋友的變化一樣?


    兩者之間是否有某種聯係?


    他心中一時間冒出種種猜測。


    對於將要出海的旅程,張小樓心裏一直有些擔心。


    自身安危是一個,再有就是明媚鬼雪所說的雲崖可能發生的變化。


    萬一雲崖身上真的有什麽東西存在?到時候自己應該怎麽辦?


    怎麽才能在不傷害雲崖的情況下,把其躲在身上的東西除掉?


    這似乎也是個問題。


    他看著已經漸行漸遠的兩個男子,又看了看天色,隨即對黃依依道:“你去跟著那個人,看看他住在哪裏,迴來通知我。”


    黃依依眼睛轉了轉,一個閃身離開了張小樓的胸懷,臨走前還抓了兩個鬆花糕放在嘴裏。


    張小樓看著那留下一條殘影似的小小黃鼠狼,感覺這小東西在身邊似乎也有點作用。


    黃依依走後,他又在茶水鋪子等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天色漸晚的時候,茶水老伯開始收拾桌椅時,他才起身離開,向著長河院深處走去。


    因為貓臉怪物的原因,使得原本熱鬧的長河院冷清了許多,晚上的時候行人更是稀少的可憐。


    巡邏的官差此時都已經去了長河院外延巡視,用他們的話說守株待兔,不能守在兔子窩,要守在窩遠處的畢竟之路。


    所為的畢竟之路是哪裏?哪裏安全是哪裏。


    衙門的政策很好,但捕快們的職業素養並不是多高,白日裏或許礙於表麵,但是到了晚上的時候卻就有些不著調了。


    不過這也正好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凡人的王朝社會,與修仙者的世界是兩條平行線。雖然都是畫在一張紙上,卻不會有太多交匯的時候。


    當然,也有個別修真者因為那種種原因在世俗展露神通之時,但隨著時間流逝,也就會被人漸漸淡忘,直至徹底成為不可考證的傳說故事。


    比方說,張小樓現在哪怕驅使風雷舟從沿山城路過,或者抽風似的拿著火焰術在城中亂放,或許會在這裏,甚至九黎王朝造成一時的轟動。


    但,也隻是一時。


    幾十,幾百年後,這種轟動便就不複存在。


    凡人壽命太短暫了,且絕大多數人早上睜開眼後,要麵對的生活不是尋求仙人,而是柴米油鹽,碎銀幾兩。


    對於那些少數尋仙問道的凡人,他們要麽成為了真正的修仙者進入修真界,要麽在苦苦追尋仙道的路上艱難前行。


    修仙者在百姓中生活的,少之又少。


    即便有,也是隱姓埋名,壓下修為,不顯山不漏水,平常人根本注意不到。


    更何況,與浩如煙海的平凡百姓相比,修真者就如那滄海一粟般的稀少。


    再說了,這幫孫子還故意隱藏行蹤。


    這種環境下,張小樓能很幸運的遇到了雲崖,且對方還教他識文斷字,還替他墊付學費,隻是這兩點,就已經很難得了。


    張小樓不是好人,相反的,自從獲得種種武學,道術之後,他覺得自己骨子裏可能是一個嗜殺的人。


    有句話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張小樓自認沒有那份俠義心腸。


    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對身邊的朋友生死置之不理。


    難得一身好本事,身邊的人受到傷害,自然不能無視。


    夜風吹過。


    張小樓抬頭看了看長河院前方的街道。


    對於貓臉怪物是否還在這長河院,張小樓心裏秉持懷疑態度。


    畢竟那東西是長腿兒的,跑到哪裏都有可能。


    他來此處,是希望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自己若是能夠達到‘神通’境界就好了,可以嗅到妖魔的氣息,以此查出對方的藏身之處。”


    他心裏不由自主的想。


    時間不長,來到長河院街道盡頭第三座房子。,


    任務訊息中提到,這間院子就是貓臉怪物居住過的地方。


    此時院子中早已人去樓空,隻剩下一座空房子。


    漆黑的大門上掛著銅鎖,門前枯葉散落,被風吹的聚集在一起,門扉上的對聯也掉落了一半,剩餘的一半在風中嘩啦啦作響。


    張小樓眯眼打量了一會,周圍的房子裏沒有亮光,顯然這附近已經沒人居住了。


    四下裏黑漆漆的,隻有朦朧的月亮透過雲層照下來慘淡的光亮。


    “這是紅色詭異任務,一切小心。”張小樓心道。


    他深深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隨後翻身潛入了院子中。


    他雖然高大威猛,體重遠超常人。但是因為自身修煉了輕功的緣故,可以說身輕如燕,敏捷的像是一隻獵豹一般,落地之時之時發出一點點的細微的聲音。


    翻過院牆後,院子裏的一切立即了然。


    院子入門處是影牆,牆前種著一些花草,都是普通的玫瑰,月季之類的。


    轉過影牆就是院子,有七八間正房,東西廂房各有兩間。


    那貓臉老太之前就是住在東廂房中。


    張小樓向著那個方法看去,隻見東廂房的房門敞開著,裏麵黑漆的,像是一隻張開了大嘴的怪物一樣,今晚的月光根本不足以照房間中。


    他又轉頭看向其他一些房間。


    發現其他房間的門都是用銅鎖鎖住,唯獨這間房子的房門是敞開的。


    “莫非那貓臉老太太真的迴來過?”


    他嘀咕了一句,隨即向著東廂房走去。


    順手一拍儲物錦囊,玄武斧出現在手中。’


    自從得到這件兵器之後,他還是第一次使用。


    畢竟對方是紅色詭異,張小樓不敢托大。


    把玄武斧變成一個合適的大小後,隨即黑煞經運轉,一層層黑氣開始在身體四周蔓延開來,眨眼之間,那些黑氣便就幻化成了一身體甲包裹著全身。


    右手五指岔開,其上黑芒纏繞,手指微微曲著,像是黑色鋼鉤一樣滲人。


    很快便就接近了房間,果然看到一把損壞的銅鎖吊在地上。


    他撿起那銅鎖看了看,是被大力扭斷的,鎖身上還能看到一點點抓痕。


    “估計是那貓臉怪物所為。它果然迴來過這裏。”


    張小樓心神一動,把銅鎖丟在一旁,之後小心翼翼的踏入房間中。


    他視力驚人,剛入房間,裏麵的一切便就了然。


    那怪物不在。


    他也不知道為何,竟然鬆了口氣。


    按理說,自己是來刷屬性點的,來找的就是那貓臉,怎麽現在反倒不想見到對方呢?


    搖了搖頭,他看著四周,開始搜索起來。


    房間的布局很簡單,隻有一張桌子,幾把椅子,靠近內牆是土炕。


    土炕兩米多長,上麵有一床亂七八糟,滿是血漬的被子。


    被麵早已被撕破,漏出裏麵一團團褐色的棉絮。那些血液黏在上麵已經凝固,但刺鼻的腥味還是存在。


    張小樓用斧頭挑起棉被,裏麵有幾件被撕爛的衣服和一些碎肉組織。


    “官府的人沒有處理這些東西?還是說,那貓臉怪根本就不曾挪窩,這些是後來弄得?”


    張小樓百思不得其解。


    扯開棉被,他看了看下麵的土炕,心裏想起那貓妖把屍骨藏進炕洞的舉動。


    他看了看狹窄的炕洞,放棄了鑽進去查看的想法。


    當下以更直接的方式,在那土炕上直接踩了兩個大洞。


    裏麵的景象立即令他感到胃裏一陣翻騰。


    卻見炕洞中,零零散散的骨頭聚在一起,還有一些骨頭上帶著咬痕。看上去異常恐怖。其中多是孩童屍體,還有幾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


    “該死的東西。”


    張小樓罵了一聲。


    那鬼東西一直都不曾離開,一直都躲在這裏作祟。


    衙門的人也是酒囊飯袋,這都發現不了?


    他心裏怒火中燒,感覺一團火氣怎麽也壓不下去。


    仔細看去,在那些屍骨中,還有一柄鋼刀和被撕爛的捕快衣裳。


    想來那貓臉是膽大包天,根本不懼那些佩刀巡邏的衙門高手。


    不隻沒有挪窩,甚至還主動獵殺衙門的人。


    張小樓尋思了一陣,隨後用棉被把那炕洞蓋住,然後關上房門,手中握著大斧,就那麽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等待著貓臉怪物的到來。


    夜。


    越來越深。


    風,也越來越大。


    月光被一塊烏雲遮蔽,光亮再也透不出來。


    一時間院子裏黑暗更濃,而屋子裏,則早就全部都陷入了黑暗中。


    張小樓閉目養神,黑煞經在體內緩緩的運轉著。


    一股股的熱流不斷地衝刷著自己的五髒六腑,身體百脈,促使他身體一直處於一種巔峰狀態。


    他五感頓開,傾聽著院子裏的一切風吹草東。


    不知不覺,已經是三更天十分。


    張小樓聽到院子外麵的街道上有一對人走過。


    那些人行走間龍行虎步,腳步聲也很重。


    “巡視完這一次,天就快亮了。”一人道。


    “快點走吧。這是那怪物住過的地方,別說話,萬一那怪物每走怎麽辦?”另一人道。


    “不可能。難道那東西不怕死嗎。我們這多人,這麽多刀,即使那怪物來了也能砍死。”


    “說的輕巧。那東西我想比山裏成了精的老虎還兇。那天你是沒進去這房子,我的媽呀,那炕洞裏藏的骨頭,足足數百根之多。”


    “唉。這件事已經驚動了都城的六扇門,等著吧,過不了多久上麵就會派人下來,到時候我們把案宗一交,讓上麵的大人去頭疼把。這邪門事情,我可不願意再碰了。”


    “王頭有段時間沒來了吧?”


    “是啊,好多天了。”


    “他不是迴老家娶媳婦了嗎?”


    “估計還要過段時間迴來……”


    聲音漸行漸遠。


    張小樓沒有理會那幾人,繼續坐在椅子上,靜靜等著。


    大概又過了一炷香時間。


    忽然,外麵傳來一聲輕微的腳步聲。


    眉頭一皺,猛地睜開雙目。


    黑暗中,銅鈴般的眼睛盯著房門方向。


    “來了嗎?”


    他按了按手中玄武斧,緩緩的來到門前,從縫隙中向外看去。


    隻見在那黑暗中,一個穿著綠色衣褲的佝僂身影,正站在院子裏的影牆上,手裏抱著一個大布袋。


    像是貓一樣正不斷舔著自己的手背。


    那布袋不斷鼓動,且不時的發出一陣陣嗚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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