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開頭難,對於騰殷來說則是對上加難。


    由於身邊中的人都沒有經驗,所以很多事騰殷隻能自己親力親為。


    比如木炭的燒製,騰殷也沒有實際的經驗,從燒窯到封窯,一切隻能憑自己的感覺來做。


    騰殷封好炭窯後,又用刀在阿萊前一天打磨好的幾塊木頭上砍出楔子和梆口,並把四根木頭拚合在一起,做成了一個長約40厘米、寬約25厘米、厚約20厘米的磚框。


    騰殷把這磚框交給了卡羅大爺的工匠,並教他們用黏土印製幾套模具和土坯磚頭。


    接著騰殷又馬不停蹄地讓人去找了一大把的奧金部落族人做飯時產生的火灰,用黏土攪拌後均勻後做了30多個小水桶一般大小的坩堝。


    做完這些準備工作,騰殷才空下來一點時間給泰恩他們教授槍法的基本功。


    槍在古代兵器中被譽為“百兵之王”,奧金部落的戰士們也比較熟悉這種古老的兵器,戰士用的武器大用為石頭矛或竹矛。


    所以騰殷就給他們傳授了一些簡單的槍法基本功,比如攔拿紮、刺、雲、絞、點、挑、劈、崩、迴馬槍等動作。


    因為騰殷知道,奧金部落戰士們使用的武器馬上就要更新了,所以他們的戰鬥技能也要馬上需要更新。


    現在騰殷內心中有一種很壓抑的緊迫感,需要最快地提升奧金部落的戰鬥力和防衛能力。


    自上一次消滅了那一批來襲的食人族人之後,食人族最近一直都沒有什麽針對奧金部落的動靜。


    但騰殷感覺他們一定不會放棄報複,他們一定是在謀求更大的報複和襲擊行動,留給自己和奧金部落的時間並不多。


    盡管騰殷對傳統長兵器也並精通,所以隻能教這些戰士一些基本的技術。


    另外騰殷也把結合自己在部隊中訓練的經驗,把一些經過實戰考驗的技術教給了他們,這些也足夠奧金部落的戰士用最短的時間來提升自己的戰鬥力,更為不久後給他們使用新的裝備打下基礎。


    騰殷更是希望泰戈兄弟和邦求這幾個武癡能把這些融入到奧金部落自己傳統的戰鬥技能中去,形成自己的訓練和作戰體係。


    現在泰戈一有空也就帶著沒的值守任務的部落戰士過來幫忙和訓練,騰殷教給他的拳法也進步很快,一套古昂拳已能舞得虎虎生威。


    在騰殷焦急地等了幾天後,瓦罐的風箱坯子終於風幹,騰殷讓人把它和其他做好的瓦罐和坩堝一起放瓦窯去燒製,然後自己就帶著人去打開熄滅並完全冷卻下來的碳窯,再用竹筐從裏麵把燒製好的碳抬了出來。


    騰殷檢查了一下這批碳,裏麵大約還有近30%沒有碳化的,也許是自己封窯封太早了的原因。


    騰殷對卡羅大爺交代了一番之後,隨即把這燒炭這一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了他,讓人帶人人燒製第二窯。


    畢竟在後麵木炭的需求和消耗量會很大,這是一項長期的工作,需要專門培養一些有經驗的人來負責才行。


    騰殷把取出來木炭粉末、鐵礦粉、生石灰混合著一點黏土攪拌均勻之後,搓起了一個個拇指大小黑圓球,然後放在地上晾曬。


    拉蒂一直好奇地跟在拉蒂的身邊,在看他做了一遍之後,拉蒂就帶著一群小朋友接管了他的工作了,騰殷甚至被拉蒂這個小孩王直接趕走。


    拉蒂這個漂亮但是沉默寡言的小女孩,自從在邦求口中知道騰殷帶著泰戈和泰恩等人打死了很多食人族戰士後,她好像也慢慢也變得活躍了起來。她看騰殷的眼神充滿了崇拜,話也多了起來,甚至也開始願意搭理以前愛理不理的泰恩了。


    現在,整個部落裏最寂寞無聊的也許隻有一個人了,那就是蘇米爾。


    因為現在她肋部的傷還是很嚴重,有時還會痛。所以她大多數時間隻能躺在房子裏休養,即使下地也要人伺候,根本不敢走遠。


    蘇米爾躺在床上,隻覺得這些天村莊內好像突然安靜了起來,人都不知道跑去哪裏了。


    然後她才從身邊貼身照顧自己的女仆口中知道:大祭司正帶著人在給部落製造新武器、自己姐姐蘇勒爾也去了大祭司的房間裏洗澡了……


    蘇米爾聽到這些消息後,心裏既高興又忌妒。她一想起祭祀那一夜那個男人挺拔的身姿,她對食人族人的恨又多了幾分,要不是他們衝進村莊打傷了自己,現在自己也能陪著在他身邊做事的啊!


    騰殷現在已經全心全意地把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了,在檢查了一遍各項工作在有條不紊地開展之後,他就帶人用已經晾幹的土坯磚砌起了幾個不大的爐灶,關鍵的時候就要到來了。


    當三個爐灶壘起的時候,騰殷就把按八比二比例攪拌在一起的銅礦石粉和錫礦石粉一起放進了幾個燒好的坩堝,然後把坩堝放進了堆好了木炭的爐子中煆燒。


    隨火爐中的炭火慢慢地燃起,騰殷的內心也慢慢緊張了起來,盡管他知道青銅器鑄造的一些技術,但他也知道自己了解的不一定全麵。


    如果成功了,那麽他就能省下很多的時間,少折騰一些功夫。


    現在,各項準備工作進入了關鍵時期,騰殷甚至讓人在這工地上又搭上了幾個棚子,晚上帶著部落中的一隊戰士和阿萊等年輕的工匠守在這裏。


    為了預防食人族人的偷襲和破壞,騰殷甚至帶上了前兩次和食人族人戰鬥都舍不得的信號槍和霰彈。


    如果食人族現在來偷襲的話,騰殷真的不介意使用自己不多的子彈,一定要將他們殺得肝膽俱裂,魂飛魄散。


    騰殷帶著人輪流著往爐子中加入木炭,一邊在旁邊用棕櫚葉做的扇子往爐子裏扇風。


    經過幾小時的漫長等待,騰殷終於看見已經焦黑的坩堝中融化的銅水,那沸騰的銅液中帶著妖異的橘紅。


    騰殷興奮地往嘴裏丟進一大塊蘇勒樂給自己送來的木瓜,跳起來就往身上綁起了一塊浸濕的厚土布圍裙。


    這圍裙用的是奧金部落用劍麻織的粗布,打濕後特別的厚重,不過現在用來做簡單的防護卻也是合適。


    騰殷拿著用比著坩堝大小、中間烤成圓形的竹夾往水中浸濕之後,小心翼翼地夾著坩堝,將坩堝緩緩地從爐子中移出,再把坩堝中沸騰的銅水往旁邊晾幹的一個個模具中倒去,開始洗鑄自己的試驗品。


    坩堝中的銅水溫度很高,幾乎一次澆鑄就得費掉幾根。好在騰殷也準備得很充分,旁邊幾個水罐中泡了一大堆竹夾子。


    騰殷用大約用了兩小時,才把自己幾套模具燒完,中間還停了下來讓人用竹筒往自己身上澆了兩次水,來給那溶化的銅水烤灼得發燙和身體的降溫。


    這幾套模具是騰殷為打造鐵器準備的工具。比如大錘、小錘、開山錘、鶴嘴錘、鑿錘、大鉗、小鉗等等幾件。


    騰殷隻小時候隻見過自己的爺爺和村裏的鐵匠打過鐵,雖然他自己也會用工具改裝一些刀具,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打鐵的水平有限,隻是把自己想到的都準備了。


    澆鑄完第一爐銅水之後,騰殷稍為休息了一下,就繼續用爐中融好的銅水試製兩樣東西:長矛矛頭和擲矛矛頭。


    騰殷用木頭削成型後再在黏土模具上插進去擠壓出來了幾組套青銅矛頭鑄模。


    長矛寬約4厘米、長30厘米,中間帶有加厚加強筋的短劍型矛頭,並帶有安裝木柄的圈套;擲矛的矛比長矛短薄很多,長度隻有長矛的一半,安裝部位也就是一塊薄片,簡單了很多。


    騰殷先把試製的擲矛澆鑄完成後,再澆鑄長矛。


    長矛的澆鑄比擲矛還多了一項工藝。那就是灌模後還要用竹夾夾起一個土預製的丁字型黏土蓋子,從澆灌長矛入口的地方放進去,以擠壓出長矛柄的安裝圈套位置。


    為了能確保比較好地對正中線,在製模時騰殷就讓部落做瓦罐的工匠做好了對齊的位置。


    當騰殷帶著人做完這一切工作時,一天幾乎又過去了,剩下的就是等澆鑄的銅模慢慢冷卻了。


    晚上,騰殷抓緊了時間,開始教蘇勒爾認字。


    在盛著動物油的瓦碗油燈那單薄的燈光下,他拿著不顧大白狗的抗議,從大白狗身上薅下來的硬毛做的毛筆和用鍋底灰做的墨水,在竹子做的子簽上從1、2、3、4、5……和日、月、水、火、土……開始開始教起。


    這一片大陸上的印加人、瑪雅人等等都沒有自己的文字,隻能通過結繩記事。


    但是結繩記事規則太過繁複,即使是大祭司都無法解讀自己祭司留下的奇普,所以他們的很多傳承也很容易遺失和斷裂。


    騰殷希望以後自己以後能通過書信來傳達信息,也讓奧金部落以後可以用文字來記錄自己的曆史。


    騰殷從蘇勒爾開始,希望通過她能帶出一批掌握文字的人。


    由於現在騰殷還來不及帶人去試製紙張,所以隻能用祖國古代的竹簡了。抄這個作業,騰殷還是在行的。


    騰殷不知道在他身後的幾百年後,考古的專家發現這片大陸竟然存在使用簡體漢字的曆史時不知會作感想和判斷。


    不過騰殷願意看到的結果就是:“自古以來……”


    蘇勒爾姐妹都跟隨過大祭司學習結繩,用蘇勒爾的話來說,奇普製作和解讀方法可這比文字難多了,所以蘇勒爾學起漢字來也沒有覺得有多難。


    為了達到快速普及的效果,騰殷甚至在訓練部落戰士隊列陣形和長矛刺殺技術時就開始使用了漢語口令,慢慢地進行潛移默化的教育。


    多少事,從來急;天地轉,光陰迫。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騰殷現在隻有蒙起頭來,狠狠地幹!


    惦記著自己工作成果的騰殷幾乎一夜沒睡,第二天,騰殷一大早就來到澆鑄的銅模前,心情既激動又忐忑。


    他帶著卡羅大爺和幾個工匠,小心翼翼地用木頭把那幾套還溫熱的打鐵工具模具一一敲開,將已經成形的青銅鑄件清理出來。


    騰殷拿起一個小錘,放在手上檢查了一下,感覺除了澆灌的地方有一點毛糙外,沒有發現什麽問題,於是他就把準備好的木棍敲了進去,安裝好了手柄。


    拿著這個新錘子,騰殷揮動著手試了一下,感覺木柄牢固後輕輕砸向了旁邊的一小塊花崗岩石頭,隻聽到輕輕“噗”的一聲,石頭卻沒有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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