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癲小姐姐 第四十章 無可奈何
李婷有兩個哥哥，兩個姐姐，她排行老五。她的大哥比她大二十歲，二哥比她大十八歲，都已離世。她的大姐也不在了，隻剩下她和她二姐，兩姐妹倒是姐妹情深。
她二哥的小女兒，比邢若瀾大五歲，也在西安。隻是邢若瀾很少與她往來。
“若瀾，你這周末就別迴來了，去看看你表姐。”
“看她幹啥？”
“她又生病了，你代我去看望一下。”
“不去。”
“你這孩子，好歹她也是你舅舅的女兒，是我外甥女，你去看看。怎麽這麽不懂事？”
“你還是她姑姑呢，上次你生病住院，也沒見她去看望一下你。”邢若瀾有些生氣。
“你不聽話了是吧？長大了，翅膀硬了！”
“就知道你要這麽說。”
“別空手去，買點東西帶上。”李婷囑咐道。
“我沒錢，你給我轉點錢。”邢若瀾不甘示弱。
“你要氣死我？”李婷發火了。
邢若瀾不情不願地買了東西，去看望那個表姐。
“為啥你不願意去？”雲秀哲開著車問道。
“看著她，我總有種說不出的恐懼感。”
“她是魔鬼嗎？”雲秀哲笑了。
李婷的外甥女叫李新芳，三十三歲了，一直未婚，也不談戀愛，也不工作，就在家裏，靠著她母親的退休金生活。
“二舅媽好。”邢若瀾說道。
邢若瀾的二舅媽，薛小梅開了門，“若瀾來了，快進來，這位是？”
“我男朋友，雲秀哲。”
“若瀾談戀愛了？”薛小梅有些驚訝也有些嫉妒。
“阿姨好！”雲秀哲打了招唿，把手裏的禮物交給薛小梅。
“我媽說，姐姐生病了，讓我代她來看看。”
“唉，我們新芳，太柔弱了，心底太善良了。這次是傷心過度了。”
邢若瀾沒吭氣，她實在不想了解原因。
雲秀哲不明所以問道，“怎麽迴事啊？”
正說著，李新芳從屋裏歪歪斜斜的走出來，“媽！”她剛喊了一句，聲音裏立馬帶著哭腔了，“我想寶寶了。”
“哎呦，你別想它了，已經找了好久了，誰知道它能跑去哪裏啊！”薛小梅趕緊扶著女兒坐在躺椅上。
“姐。”邢若瀾不情願的跟她打了招唿。
“你來了。這是誰？”李新芳看到雲秀哲，不由得眼睛亮了一下。
“我男朋友。”
李新芳嘴角抽動了一下，滿臉的嫉妒，“哦！”
“你好！”雲秀哲不知道他和李新芳誰年齡大點的，沒敢跟著邢若瀾稱唿。
“舅媽，什麽東西找不見了嗎？我們幫著找找吧。”雲秀哲問道。
“上哪找啊？找了一個禮拜了。”
“是啥東西啊？”
“貓，我們新芳最心愛的貓。”
“哦！”雲秀哲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薛小梅開始囉嗦了，“這是我們新芳養的第五隻貓了，都跑丟了，我們新芳心地善良，擔心它們在外麵受罪，這一難受，就生病了。”
邢若瀾耐著性子聽著，雲秀哲也接不上話，倆人就這麽幹坐著聽薛小梅嘮叨。
“舅媽，我今天還要加班，下周要出差走，我們就先迴去了。”邢若瀾找了個借口。
“那就不留你們吃飯了。”
寒暄了幾句，邢若瀾拉著雲秀哲出來了。
“天呐，殺了我吧！”邢若瀾說道。
“你姐的心這麽軟的，貓丟了，竟然擔心的生病了。”
“我以前也這麽認為的。”
“現在呢？”雲秀哲笑了。
“你知道，我也喜歡貓，小時候養過一隻。所以我姐家有貓，我就可喜歡來看她的貓。那一次來，不知道那是她的第幾隻貓，小小一隻，抱在懷裏好溫柔好溫柔的感覺。我姐說，走，帶它出去遛遛。我說，貓咪不喜歡出去吧，她就說，沒事，她的貓愛遛。”
“是啊，狗狗要帶出遛，貓咪不需要吧。”雲秀哲說道。
“對啊。我姐給貓拴了貓繩，牽著出門了。那隻貓膽子小，出了門就嚇得不敢走。我說抱著好了。我姐不讓抱。”
“為啥啊？”
“她說要訓練貓咪的膽量，就那樣硬拽著繩子下了樓。走到樓下，遇到一個背著貓包的女孩子，大家都愛貓，就一起聊了一會兒，正巧，有一個男的牽了一隻柴犬過來。那個女孩子一看她家貓有些炸毛，就趕緊捂著貓包，走開了。我姐，哼！”
“你姐咋了？”
“狗狗一看她的貓，就激動的要撲過來，那個男的就使勁拽著狗狗不讓過來。他的狗狗體型大，他有些拽不住。我就說抱起貓走吧，我姐竟然不讓抱，還拉著貓繩硬往狗狗跟前過去，還說，小貓咪要練練膽量，來，跟狗狗交個朋友吧。”
“不會吧？你姐真這麽幹？”雲秀哲有些震驚。
“把那個男的嚇得，死命拽著繩子，對我姐說，你把貓抱開，看狗咬了它。我姐就不，還樂滋滋的把貓往跟前送。把那個男的氣的，最後使勁抱起他家狗狗走了。”
“……”雲秀哲有些無語了。
“當時我都懵了，我說姐，你是腦子有病吧？結果因為這句話，她迴家跟她媽說我罵她，她媽又打電話跟我媽說了，讓我媽給我好一頓囉嗦。”邢若瀾氣憤的說著。
雲秀哲笑了起來，“難怪你這麽不待見她呢！”
“我自己買了房子，她們娘倆各種酸我，給我媽說，讓我媽要管管我，讓我別走歪路了，為了個房子不值當。真是氣死我了！”
“這有些過分了。”
“她都三十三歲了，她高二輟學，就賴在家裏，一直到現在了，做過幾個工作，總是幹不下去，還有臉說我？”
“難怪呢，別生氣，要不是看著你媽媽的麵子，也不用和她們交往太多。”
邢若瀾撅著嘴巴生著氣。
“別氣了，去看看咱們的房子吧！”雲秀哲笑著哄她。
房子裝修快完工了，裝修師傅在做收尾的工作。
“臥室你要我畫些什麽？”雲秀哲問道。
“你能畫紫色的天空給我嗎？”
“你怎麽會喜歡這個？”
“我看你那個臥室，牆麵上的紫色就很好看，我好喜歡。”
“圖案有要求嗎？”
“你想象吧，我實在想不出來。你畫什麽我都喜歡。”
“可能會慢一點，現在實在太忙了。”
“沒關係。不過，你畫的時候，我要監督你畫，省的你睡著了。”
雲秀哲笑著揪揪她的丸子卷。
忙得不可開交的邢若瀾，正在整理著發貨單，莫錦凱叫她，“小邢，來一下。”
邢若瀾忍住心裏的煩躁，“莫老大，啥事？”
“我有個客戶，明天要來視察公司，談一下長期合作的事，你明天負責接待。”
“內貿的事不歸我管吧？”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什麽歸不歸你管的，現在我說讓你管，你就得管！”莫錦凱生氣地說道，“梅鴻達和孟書華明天和你一起接待，小崔也一起去。明天你要打扮一下，就像在成都會展那樣，好歹收拾一下，你這是要代表公司臉麵的。”
“談下來會不會給我漲工資？”邢若瀾不甘心的問道。
“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漲工資漲工資的，怎麽不把業績給我漲一漲？你自己算算，你手上多少客戶叫對手公司那個叫啥來著的，給你搶走了？這些你怎麽不說，就知道漲工資！”
“他們價格低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漲工資，給點獎金也好嘛，我自己手裏也一堆活呢，明天啥也幹不了了。”
莫錦凱看了看她，“行吧，多少給你發點獎金，不過前提是把這單給我拿下。拿不下啥也沒有。”
“好嘞！”邢若瀾有些開心。
“記得收拾漂亮點，穿高跟鞋！形象形象！”莫錦凱囑咐道。
“收到！”
一聽有獎金，邢若瀾很是興奮，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著明天的工作了。她去梅鴻達那問了問客戶的情況，和孟書華三人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計劃和對策，敲定了底價和報價，以及如何讓價的辦法。
快下班的時候，她去找崔蓉蓉商量明天穿啥。
晚上上完課，她拉著雲秀哲吃了夜宵，開開心心的迴去準備了。
客戶一行五人，帶頭的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韓誌強。他的助理童玉玲。還有三個同事，尚英傑，田皓嚴，任勇。
邢若瀾怕雲秀哲不高興，沒有披著頭發，編了蓬鬆的發辮，用皮筋紮了一下。天冷了，她穿著襯衣西褲打底，外麵套了半長的咖啡色呢絨大衣，踩著高跟鞋。妝容也沒有太豔麗，口紅用了啞光色調的暗紅色。
崔蓉蓉是自來卷，披著頭發很好看，她一席短裙打底，外麵也套了亞麻色的大衣，踩著高跟鞋。不過，她倒是用了橙色的口紅。
莫錦凱看著她倆很滿意，對邢若瀾又交代了一番，“想要獎金，必須把訂單給我拿下。”
“今天怎麽不披著頭發了？”崔蓉蓉笑著說道。
“不想跟他吵架。”邢若瀾憋著笑。
梅鴻達和孟書華都是西裝，四個人整整齊齊的歡迎韓誌強一行。
簡單寒暄過後，在會議室裏，梅鴻達作為領隊，介紹了公司具體情況。
孟書華做產品介紹，邢若瀾補充。
“邢若瀾小姐，你說你們的產品可以替代傳統技術，這一點有什麽作用？傳統技術如何，你們這個產品又是怎樣的先進呢？”童玉玲問道。
“醫療器械，都是為了幫助醫生做輔助診斷，比如大型的ct，核磁共振，要麽就是幫助醫生做一些無法手動完成的檢測甚至是手術，比如內窺鏡，我們這個產品是為了幫助醫生節省手術時間。外科手術，時間就是生命，尤其是最後的縫合護理階段。”邢若瀾認真地一條一條的迴答。
韓誌強和童玉玲很滿意。
崔蓉蓉做了公司的人員管理介紹，“人員管理關乎著產品的質量，質量關乎著企業的信譽，信譽是市場的保障。”
紙質的文件商討完畢，梅鴻達帶著眾人去生產部參觀。
柏雨露陪著介紹了車間的情況。
“邢若瀾小姐，你是負責外貿的，能說說外銷的情況嗎？”韓誌強突然用英語問道。
邢若瀾愣了一下，也用英語迴答他的問題。童玉玲在一旁聽著，三個人用英語聊的很投機。
晚上陪著韓誌強一行吃了晚飯，說說笑笑的，等結束了，已經晚上十點了。
崔蓉蓉的男朋友等在飯店門口把她接走了，雲秀哲也是剛忙完，趕到飯店的停車場，等著邢若瀾。
邢若瀾委屈巴巴的走過去，撲在雲秀哲的懷裏就哭起來。
“怎麽了？他們欺負你了？”雲秀哲擔心的問道。
“沒有，梅總和孟哥跟著呢，他們不敢。”
“那怎麽了？不舒服嗎？腳疼嗎？”
“我就是好傷心，今天自己的活全部放下了，陪著他們忙了一天，他們屬於內貿的訂單，而且是莫老大自己的客戶，我一分錢獎勵都拿不到。梅總和孟哥也沒有，可是這單屬於內貿部的業績，年底算總賬，他們也有錢拿的。”
雲秀哲說道，“原來是為了這個哭鼻子。沒有就沒有，我掙錢給你花不就好了。”
“我就是好生氣，莫老大答應我，說訂單拿下了給我獎金的，可是剛才給他匯報完，我問了給多少獎金，他才說隻給五百塊。”
“不是還有五百塊？別難過了，我給你錢花。”
“不是的，這個訂單每個月二十萬，他們內貿訂單多，但是都不大，這個算是最大的單了，還是每個月都有。我就是不甘心嘛。莫老大好摳門，他都不自己談，談下來，還不用給我們算業績。”邢若瀾越說越委屈。
雲秀哲忍不住笑起來，“這也生氣，那得生多少氣。”
“五百塊，才給我五百塊，我上大學的時候，有次給一對老夫婦做導遊，他們是從德國來的，本來說好是兩個小時，三百塊，可是他倆年齡大，走不動路，就延時了一點，我也沒什麽，可是最後他們給了我三百歐元，我說你們給多了，不用這麽多，他們說我待他們很有耐心，讓他們覺得中國的女孩子很真誠，他們認為我值得這麽多的小費。三百歐元，那時候能兌換三千塊錢的。可是，現在，我忙活了一天，自己的工作都沒時間做，去忙這個，結果才給我五百塊。你說我怎麽不生氣。”
“小傻瓜！”
“為什麽我掙個錢就這麽難？崔蓉蓉拿著主管的工資，她才來了不到一年，我都來四年了，每天累死累活的，才能和她拿的一樣多。我上學的時候，出去做兼職，有些惡心的人就說我被男人包養了。我要是被包養了，用得著這麽拚命嗎？辛辛苦苦的忙活，掙不到錢，還要被那些惡心的人汙蔑，真的是，這個世界怎麽就這麽不公平？”
雲秀哲摟著她，心裏很是心疼。“太累的話，就換個工作，錢少點沒關係，我來掙錢就好了。”
“我都做了四年了，要是放棄了，我手裏的客戶就全部放棄了，你不知道為了這些客戶，我費了多少力氣。我實在是舍不得。”
邢若瀾又哭了一會兒，跟著雲秀哲迴家了。他把邢若瀾送迴去就要走，邢若瀾問他，“是你辦公室的小床舒服些，還是我的沙發舒服些？”
“你要留宿我？”
“嗯。”
“想好了？”
“嗯。”
“我迴去拿幾件換洗衣服來。”
“我給你買了兩身，都洗好了，就不知道合適不。”邢若瀾紅著臉遞給他一串鑰匙，“這是家裏的鑰匙。”
“我瘦，肯定能穿上。”雲秀哲接過鑰匙很是激動。
晚上，雲秀哲躺在沙發上，蓋著邢若瀾給他準備的新被子，穿著她給他買的新內衣褲，樂得合不攏嘴。
第二天上班去，李蘇念一大早叫邢若瀾，“小邢，來一下。”
邢若瀾還在想那五百塊的事，心裏一直耿耿於懷。
“莫總說，你那個五百塊，這個月發在工資裏，就不單獨給你現金了，要不我還得找票給你抵賬。”
“好的。不知道的以為發了多少錢呢。”
李蘇念笑道，“唉，小邢你知足吧。張峰他們五百塊都沒有，這幾天陪著莫總的客戶逛了好幾天了。”
“那我還得謝謝莫老大？”
“莫總給我說這事的時候，不停地念叨，小邢真難纏。”
“……”邢若瀾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扭頭出去了。
迴到座位上，邢若瀾既生氣又無奈的念叨著，“就給五百塊錢，還嫌我難纏？”
蕭鋼笑道，“你又惹老大了？”
“別提了。”
忙碌的電話聲此起彼伏，工作滿不滿意，都得繼續忙活著，生活如不如意，都得繼續活下去！
“若瀾姐，一會兒一起吃午飯吧！”劉依依站在銷售部門口叫她。
“好。”
劉依依又叫了崔蓉蓉，她們仨人一起去吃飯。
一人要了一碗刀削麵，邊吃邊聊。
“咋辦呀，兩位姐姐，你們幫我出個主意。”
“咋了？”邢若瀾問道。
“我媽讓我結婚。”
“和誰？”崔蓉蓉問道。
“就是上次那個相親對象。”
“人咋樣？”邢若瀾問道。
“別提了，人倒是挺精神，穿著也合適，對我也挺大方的。”
“那可以啊！”崔蓉蓉說道。
“他說他離過婚，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女兒跟前妻了。兒子留給他了。”
“……”邢若瀾和崔蓉蓉對視了一眼，“他給你多少彩禮？”
“你們還真是直擊要害。”劉依依說道，“我媽要二十五萬，他答應了。”
“那你就嫁了吧，這麽幹脆利索的。”邢若瀾說道。
“若瀾姐，你也覺得他好啊？”
“我不是覺得他好，是你這個問題無解。你媽肯定要彩禮的，你自己找個迴去，要是能出得起這麽多的彩禮錢也行，反正你媽要的是錢。可是，你想想，你能找到嗎？現在的男人也很勢力眼的，說是給你的彩禮，人家又不傻，都知道是給你弟的，誰會無緣無故給你弟弟那麽多錢？”
崔蓉蓉也說道，“男人算計起來，那還真是挺可怕的。這個男的比你大十歲，又是離異，你年輕漂亮，還有學曆。估計人家挺中意你的。”
“可是，我對他實在沒有感覺。”
“我覺得，女人要想活的舒坦，有三種狀態，第一種，不婚。這需要兩個條件，經濟基礎和你自己獨立的生存能力。第二種找一個有責任心，疼你的男人，又有一定的經濟基礎，隻要你不作，好好過日子，也很舒坦。第三種，就是，遇到兩情相悅的人，能互相包容對方，踏踏實實過日子。當然經濟基礎也很重要。”
“嗯，我讚成你這個說法。”崔蓉蓉接著對劉依依說道，“隻要他人品好，真心待你，你可以考慮一下。如果你媽媽不要彩禮，你的選擇機會多一些，但是二十五萬的彩禮，估計一般情況，像你這麽大的男孩子是拿不出來的。那就要靠家裏了，但是這樣一來二去，都是矛盾了，就不知道你們的感情經不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劉依依歎了口氣，“我媽要逼死我。如果是為了我，要這個錢，我也不說啥了，要的錢都是給我弟弟的，就這樣把我嫁出去，我真的心不甘。”
仨人一起歎了歎氣！
李婷有兩個哥哥，兩個姐姐，她排行老五。她的大哥比她大二十歲，二哥比她大十八歲，都已離世。她的大姐也不在了，隻剩下她和她二姐，兩姐妹倒是姐妹情深。
她二哥的小女兒，比邢若瀾大五歲，也在西安。隻是邢若瀾很少與她往來。
“若瀾，你這周末就別迴來了，去看看你表姐。”
“看她幹啥？”
“她又生病了，你代我去看望一下。”
“不去。”
“你這孩子，好歹她也是你舅舅的女兒，是我外甥女，你去看看。怎麽這麽不懂事？”
“你還是她姑姑呢，上次你生病住院，也沒見她去看望一下你。”邢若瀾有些生氣。
“你不聽話了是吧？長大了，翅膀硬了！”
“就知道你要這麽說。”
“別空手去，買點東西帶上。”李婷囑咐道。
“我沒錢，你給我轉點錢。”邢若瀾不甘示弱。
“你要氣死我？”李婷發火了。
邢若瀾不情不願地買了東西，去看望那個表姐。
“為啥你不願意去？”雲秀哲開著車問道。
“看著她，我總有種說不出的恐懼感。”
“她是魔鬼嗎？”雲秀哲笑了。
李婷的外甥女叫李新芳，三十三歲了，一直未婚，也不談戀愛，也不工作，就在家裏，靠著她母親的退休金生活。
“二舅媽好。”邢若瀾說道。
邢若瀾的二舅媽，薛小梅開了門，“若瀾來了，快進來，這位是？”
“我男朋友，雲秀哲。”
“若瀾談戀愛了？”薛小梅有些驚訝也有些嫉妒。
“阿姨好！”雲秀哲打了招唿，把手裏的禮物交給薛小梅。
“我媽說，姐姐生病了，讓我代她來看看。”
“唉，我們新芳，太柔弱了，心底太善良了。這次是傷心過度了。”
邢若瀾沒吭氣，她實在不想了解原因。
雲秀哲不明所以問道，“怎麽迴事啊？”
正說著，李新芳從屋裏歪歪斜斜的走出來，“媽！”她剛喊了一句，聲音裏立馬帶著哭腔了，“我想寶寶了。”
“哎呦，你別想它了，已經找了好久了，誰知道它能跑去哪裏啊！”薛小梅趕緊扶著女兒坐在躺椅上。
“姐。”邢若瀾不情願的跟她打了招唿。
“你來了。這是誰？”李新芳看到雲秀哲，不由得眼睛亮了一下。
“我男朋友。”
李新芳嘴角抽動了一下，滿臉的嫉妒，“哦！”
“你好！”雲秀哲不知道他和李新芳誰年齡大點的，沒敢跟著邢若瀾稱唿。
“舅媽，什麽東西找不見了嗎？我們幫著找找吧。”雲秀哲問道。
“上哪找啊？找了一個禮拜了。”
“是啥東西啊？”
“貓，我們新芳最心愛的貓。”
“哦！”雲秀哲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薛小梅開始囉嗦了，“這是我們新芳養的第五隻貓了，都跑丟了，我們新芳心地善良，擔心它們在外麵受罪，這一難受，就生病了。”
邢若瀾耐著性子聽著，雲秀哲也接不上話，倆人就這麽幹坐著聽薛小梅嘮叨。
“舅媽，我今天還要加班，下周要出差走，我們就先迴去了。”邢若瀾找了個借口。
“那就不留你們吃飯了。”
寒暄了幾句，邢若瀾拉著雲秀哲出來了。
“天呐，殺了我吧！”邢若瀾說道。
“你姐的心這麽軟的，貓丟了，竟然擔心的生病了。”
“我以前也這麽認為的。”
“現在呢？”雲秀哲笑了。
“你知道，我也喜歡貓，小時候養過一隻。所以我姐家有貓，我就可喜歡來看她的貓。那一次來，不知道那是她的第幾隻貓，小小一隻，抱在懷裏好溫柔好溫柔的感覺。我姐說，走，帶它出去遛遛。我說，貓咪不喜歡出去吧，她就說，沒事，她的貓愛遛。”
“是啊，狗狗要帶出遛，貓咪不需要吧。”雲秀哲說道。
“對啊。我姐給貓拴了貓繩，牽著出門了。那隻貓膽子小，出了門就嚇得不敢走。我說抱著好了。我姐不讓抱。”
“為啥啊？”
“她說要訓練貓咪的膽量，就那樣硬拽著繩子下了樓。走到樓下，遇到一個背著貓包的女孩子，大家都愛貓，就一起聊了一會兒，正巧，有一個男的牽了一隻柴犬過來。那個女孩子一看她家貓有些炸毛，就趕緊捂著貓包，走開了。我姐，哼！”
“你姐咋了？”
“狗狗一看她的貓，就激動的要撲過來，那個男的就使勁拽著狗狗不讓過來。他的狗狗體型大，他有些拽不住。我就說抱起貓走吧，我姐竟然不讓抱，還拉著貓繩硬往狗狗跟前過去，還說，小貓咪要練練膽量，來，跟狗狗交個朋友吧。”
“不會吧？你姐真這麽幹？”雲秀哲有些震驚。
“把那個男的嚇得，死命拽著繩子，對我姐說，你把貓抱開，看狗咬了它。我姐就不，還樂滋滋的把貓往跟前送。把那個男的氣的，最後使勁抱起他家狗狗走了。”
“……”雲秀哲有些無語了。
“當時我都懵了，我說姐，你是腦子有病吧？結果因為這句話，她迴家跟她媽說我罵她，她媽又打電話跟我媽說了，讓我媽給我好一頓囉嗦。”邢若瀾氣憤的說著。
雲秀哲笑了起來，“難怪你這麽不待見她呢！”
“我自己買了房子，她們娘倆各種酸我，給我媽說，讓我媽要管管我，讓我別走歪路了，為了個房子不值當。真是氣死我了！”
“這有些過分了。”
“她都三十三歲了，她高二輟學，就賴在家裏，一直到現在了，做過幾個工作，總是幹不下去，還有臉說我？”
“難怪呢，別生氣，要不是看著你媽媽的麵子，也不用和她們交往太多。”
邢若瀾撅著嘴巴生著氣。
“別氣了，去看看咱們的房子吧！”雲秀哲笑著哄她。
房子裝修快完工了，裝修師傅在做收尾的工作。
“臥室你要我畫些什麽？”雲秀哲問道。
“你能畫紫色的天空給我嗎？”
“你怎麽會喜歡這個？”
“我看你那個臥室，牆麵上的紫色就很好看，我好喜歡。”
“圖案有要求嗎？”
“你想象吧，我實在想不出來。你畫什麽我都喜歡。”
“可能會慢一點，現在實在太忙了。”
“沒關係。不過，你畫的時候，我要監督你畫，省的你睡著了。”
雲秀哲笑著揪揪她的丸子卷。
忙得不可開交的邢若瀾，正在整理著發貨單，莫錦凱叫她，“小邢，來一下。”
邢若瀾忍住心裏的煩躁，“莫老大，啥事？”
“我有個客戶，明天要來視察公司，談一下長期合作的事，你明天負責接待。”
“內貿的事不歸我管吧？”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什麽歸不歸你管的，現在我說讓你管，你就得管！”莫錦凱生氣地說道，“梅鴻達和孟書華明天和你一起接待，小崔也一起去。明天你要打扮一下，就像在成都會展那樣，好歹收拾一下，你這是要代表公司臉麵的。”
“談下來會不會給我漲工資？”邢若瀾不甘心的問道。
“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漲工資漲工資的，怎麽不把業績給我漲一漲？你自己算算，你手上多少客戶叫對手公司那個叫啥來著的，給你搶走了？這些你怎麽不說，就知道漲工資！”
“他們價格低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漲工資，給點獎金也好嘛，我自己手裏也一堆活呢，明天啥也幹不了了。”
莫錦凱看了看她，“行吧，多少給你發點獎金，不過前提是把這單給我拿下。拿不下啥也沒有。”
“好嘞！”邢若瀾有些開心。
“記得收拾漂亮點，穿高跟鞋！形象形象！”莫錦凱囑咐道。
“收到！”
一聽有獎金，邢若瀾很是興奮，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著明天的工作了。她去梅鴻達那問了問客戶的情況，和孟書華三人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計劃和對策，敲定了底價和報價，以及如何讓價的辦法。
快下班的時候，她去找崔蓉蓉商量明天穿啥。
晚上上完課，她拉著雲秀哲吃了夜宵，開開心心的迴去準備了。
客戶一行五人，帶頭的是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韓誌強。他的助理童玉玲。還有三個同事，尚英傑，田皓嚴，任勇。
邢若瀾怕雲秀哲不高興，沒有披著頭發，編了蓬鬆的發辮，用皮筋紮了一下。天冷了，她穿著襯衣西褲打底，外麵套了半長的咖啡色呢絨大衣，踩著高跟鞋。妝容也沒有太豔麗，口紅用了啞光色調的暗紅色。
崔蓉蓉是自來卷，披著頭發很好看，她一席短裙打底，外麵也套了亞麻色的大衣，踩著高跟鞋。不過，她倒是用了橙色的口紅。
莫錦凱看著她倆很滿意，對邢若瀾又交代了一番，“想要獎金，必須把訂單給我拿下。”
“今天怎麽不披著頭發了？”崔蓉蓉笑著說道。
“不想跟他吵架。”邢若瀾憋著笑。
梅鴻達和孟書華都是西裝，四個人整整齊齊的歡迎韓誌強一行。
簡單寒暄過後，在會議室裏，梅鴻達作為領隊，介紹了公司具體情況。
孟書華做產品介紹，邢若瀾補充。
“邢若瀾小姐，你說你們的產品可以替代傳統技術，這一點有什麽作用？傳統技術如何，你們這個產品又是怎樣的先進呢？”童玉玲問道。
“醫療器械，都是為了幫助醫生做輔助診斷，比如大型的ct，核磁共振，要麽就是幫助醫生做一些無法手動完成的檢測甚至是手術，比如內窺鏡，我們這個產品是為了幫助醫生節省手術時間。外科手術，時間就是生命，尤其是最後的縫合護理階段。”邢若瀾認真地一條一條的迴答。
韓誌強和童玉玲很滿意。
崔蓉蓉做了公司的人員管理介紹，“人員管理關乎著產品的質量，質量關乎著企業的信譽，信譽是市場的保障。”
紙質的文件商討完畢，梅鴻達帶著眾人去生產部參觀。
柏雨露陪著介紹了車間的情況。
“邢若瀾小姐，你是負責外貿的，能說說外銷的情況嗎？”韓誌強突然用英語問道。
邢若瀾愣了一下，也用英語迴答他的問題。童玉玲在一旁聽著，三個人用英語聊的很投機。
晚上陪著韓誌強一行吃了晚飯，說說笑笑的，等結束了，已經晚上十點了。
崔蓉蓉的男朋友等在飯店門口把她接走了，雲秀哲也是剛忙完，趕到飯店的停車場，等著邢若瀾。
邢若瀾委屈巴巴的走過去，撲在雲秀哲的懷裏就哭起來。
“怎麽了？他們欺負你了？”雲秀哲擔心的問道。
“沒有，梅總和孟哥跟著呢，他們不敢。”
“那怎麽了？不舒服嗎？腳疼嗎？”
“我就是好傷心，今天自己的活全部放下了，陪著他們忙了一天，他們屬於內貿的訂單，而且是莫老大自己的客戶，我一分錢獎勵都拿不到。梅總和孟哥也沒有，可是這單屬於內貿部的業績，年底算總賬，他們也有錢拿的。”
雲秀哲說道，“原來是為了這個哭鼻子。沒有就沒有，我掙錢給你花不就好了。”
“我就是好生氣，莫老大答應我，說訂單拿下了給我獎金的，可是剛才給他匯報完，我問了給多少獎金，他才說隻給五百塊。”
“不是還有五百塊？別難過了，我給你錢花。”
“不是的，這個訂單每個月二十萬，他們內貿訂單多，但是都不大，這個算是最大的單了，還是每個月都有。我就是不甘心嘛。莫老大好摳門，他都不自己談，談下來，還不用給我們算業績。”邢若瀾越說越委屈。
雲秀哲忍不住笑起來，“這也生氣，那得生多少氣。”
“五百塊，才給我五百塊，我上大學的時候，有次給一對老夫婦做導遊，他們是從德國來的，本來說好是兩個小時，三百塊，可是他倆年齡大，走不動路，就延時了一點，我也沒什麽，可是最後他們給了我三百歐元，我說你們給多了，不用這麽多，他們說我待他們很有耐心，讓他們覺得中國的女孩子很真誠，他們認為我值得這麽多的小費。三百歐元，那時候能兌換三千塊錢的。可是，現在，我忙活了一天，自己的工作都沒時間做，去忙這個，結果才給我五百塊。你說我怎麽不生氣。”
“小傻瓜！”
“為什麽我掙個錢就這麽難？崔蓉蓉拿著主管的工資，她才來了不到一年，我都來四年了，每天累死累活的，才能和她拿的一樣多。我上學的時候，出去做兼職，有些惡心的人就說我被男人包養了。我要是被包養了，用得著這麽拚命嗎？辛辛苦苦的忙活，掙不到錢，還要被那些惡心的人汙蔑，真的是，這個世界怎麽就這麽不公平？”
雲秀哲摟著她，心裏很是心疼。“太累的話，就換個工作，錢少點沒關係，我來掙錢就好了。”
“我都做了四年了，要是放棄了，我手裏的客戶就全部放棄了，你不知道為了這些客戶，我費了多少力氣。我實在是舍不得。”
邢若瀾又哭了一會兒，跟著雲秀哲迴家了。他把邢若瀾送迴去就要走，邢若瀾問他，“是你辦公室的小床舒服些，還是我的沙發舒服些？”
“你要留宿我？”
“嗯。”
“想好了？”
“嗯。”
“我迴去拿幾件換洗衣服來。”
“我給你買了兩身，都洗好了，就不知道合適不。”邢若瀾紅著臉遞給他一串鑰匙，“這是家裏的鑰匙。”
“我瘦，肯定能穿上。”雲秀哲接過鑰匙很是激動。
晚上，雲秀哲躺在沙發上，蓋著邢若瀾給他準備的新被子，穿著她給他買的新內衣褲，樂得合不攏嘴。
第二天上班去，李蘇念一大早叫邢若瀾，“小邢，來一下。”
邢若瀾還在想那五百塊的事，心裏一直耿耿於懷。
“莫總說，你那個五百塊，這個月發在工資裏，就不單獨給你現金了，要不我還得找票給你抵賬。”
“好的。不知道的以為發了多少錢呢。”
李蘇念笑道，“唉，小邢你知足吧。張峰他們五百塊都沒有，這幾天陪著莫總的客戶逛了好幾天了。”
“那我還得謝謝莫老大？”
“莫總給我說這事的時候，不停地念叨，小邢真難纏。”
“……”邢若瀾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扭頭出去了。
迴到座位上，邢若瀾既生氣又無奈的念叨著，“就給五百塊錢，還嫌我難纏？”
蕭鋼笑道，“你又惹老大了？”
“別提了。”
忙碌的電話聲此起彼伏，工作滿不滿意，都得繼續忙活著，生活如不如意，都得繼續活下去！
“若瀾姐，一會兒一起吃午飯吧！”劉依依站在銷售部門口叫她。
“好。”
劉依依又叫了崔蓉蓉，她們仨人一起去吃飯。
一人要了一碗刀削麵，邊吃邊聊。
“咋辦呀，兩位姐姐，你們幫我出個主意。”
“咋了？”邢若瀾問道。
“我媽讓我結婚。”
“和誰？”崔蓉蓉問道。
“就是上次那個相親對象。”
“人咋樣？”邢若瀾問道。
“別提了，人倒是挺精神，穿著也合適，對我也挺大方的。”
“那可以啊！”崔蓉蓉說道。
“他說他離過婚，有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女兒跟前妻了。兒子留給他了。”
“……”邢若瀾和崔蓉蓉對視了一眼，“他給你多少彩禮？”
“你們還真是直擊要害。”劉依依說道，“我媽要二十五萬，他答應了。”
“那你就嫁了吧，這麽幹脆利索的。”邢若瀾說道。
“若瀾姐，你也覺得他好啊？”
“我不是覺得他好，是你這個問題無解。你媽肯定要彩禮的，你自己找個迴去，要是能出得起這麽多的彩禮錢也行，反正你媽要的是錢。可是，你想想，你能找到嗎？現在的男人也很勢力眼的，說是給你的彩禮，人家又不傻，都知道是給你弟的，誰會無緣無故給你弟弟那麽多錢？”
崔蓉蓉也說道，“男人算計起來，那還真是挺可怕的。這個男的比你大十歲，又是離異，你年輕漂亮，還有學曆。估計人家挺中意你的。”
“可是，我對他實在沒有感覺。”
“我覺得，女人要想活的舒坦，有三種狀態，第一種，不婚。這需要兩個條件，經濟基礎和你自己獨立的生存能力。第二種找一個有責任心，疼你的男人，又有一定的經濟基礎，隻要你不作，好好過日子，也很舒坦。第三種，就是，遇到兩情相悅的人，能互相包容對方，踏踏實實過日子。當然經濟基礎也很重要。”
“嗯，我讚成你這個說法。”崔蓉蓉接著對劉依依說道，“隻要他人品好，真心待你，你可以考慮一下。如果你媽媽不要彩禮，你的選擇機會多一些，但是二十五萬的彩禮，估計一般情況，像你這麽大的男孩子是拿不出來的。那就要靠家裏了，但是這樣一來二去，都是矛盾了，就不知道你們的感情經不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劉依依歎了口氣，“我媽要逼死我。如果是為了我，要這個錢，我也不說啥了，要的錢都是給我弟弟的，就這樣把我嫁出去，我真的心不甘。”
仨人一起歎了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