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


    張德發搡搡他,帶著醉意,氣唿唿道:“老陳,你可千萬不要同情這種女人,小心纏上你!”


    “你們稍等一下。”


    說著,撩開陳飛揚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走向那個女生。


    別人不清楚這女生的狀態,他卻是清楚的。


    這女生沒有別人猜測的什麽心機,惡毒,她就是一個工具人。


    就這件事情,估計是被她父母擺布了,現在又被男朋友發泄怒火,她心裏委屈憤怒痛苦卻無處可發。


    要說她可恨,那就是懦弱得可恨。


    此時,她明顯是走進牛角尖,想不開了。


    如果沒看到也就算了,但正好看到了,就這樣放任不管萬一真出個什麽事,他心裏還是會內疚的。


    “姐姐,想開一點,沒什麽事情大不了的。”


    陳旭上前輕輕拍拍女子的肩膀。


    收迴手的時候,刻意抹過那黑色的死光。


    一邊為收集。


    一邊是想試著抹除。


    但如他所料,這種從主人自身散發出來的靈魂之光是無法被抹除的,抹掉了,又會生出來。


    而這光,和他以前接觸過的黑色靈魂之光都不同。


    冰冷而空洞,帶著人沉沉地往下墜。


    女子從茫然放空的狀態迴神,愣愣看向陳旭。


    “姐姐,早點迴家去吧,晚上不安全。”


    陳旭微笑,眼睛瞄了一下她肩膀上升騰起的一抹熱烈的黃光,如同燃燒的火焰。


    希望可以幫她振作起來。


    剛往迴走了幾步,就聽到身後叫他名字。


    “陳旭!你是陳旭吧?”


    陳旭詫異,這個女的還認識自己?


    女子從馬路牙子爬起來,踩著高跟鞋快步走過來。


    “我找你畫過畫。”


    見陳旭疑惑,她解釋道。


    看到女子麵對自己的視線不自然地迴避眼神,陳旭頓時想起來了。


    這個女的,不就是自己擁有金手指那天的第一個客戶嗎?


    說起來,她的靈魂之光是他最先收集到的。


    那個嚴重的社恐女。


    “哦……”


    雖然是之前見過麵的,但兩人也沒啥好說的。


    “姐姐,早點迴去休息吧,挺晚的了。”


    李素的眼眶又微微紅起來。


    之所以知道陳旭的名字,自然是無意間看到那個直播節目,一下子就認出這個弟弟。


    “你能不能……再幫我畫一張?上一次的,我不小心弄丟了。我可以加錢的!”


    李素忍著眼淚,她從沒有擁有過任何珍貴的東西,那張畫是唯一讓她覺得自己也擁有了一件珍寶……


    不是丟了,是被媽媽撕掉了,嫌她不好好掙錢沉迷無關緊要的玩意。


    聽到她說那畫丟了,陳旭倒是鬆了口氣。


    當時畫出來那畫感覺就特別不好,整個畫給人的感覺是往下沉墜的,壓抑的。


    如果那畫還在,這個本來就消極的女生估計會被影響得更加消極。


    沒了是好事。


    “姐姐,我今天喝多了,有什麽事以後說吧,再見。”


    說完,便對宿舍三人招招手,一起往學校走去。


    李素很想追上去問要聯係方式,但她沒勇氣。


    這個陳旭和自己不是一個層麵的人,像他那麽優秀的人怎麽會給自己電話呢?


    他說自己喝酒了,也隻是委婉地拒絕自己而已。


    她歎口氣,垂頭喪氣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陳旭三個兄弟對他的做法十分不解,而且在正常人眼裏,陳旭的行為無異於趁虛而入。


    是在撩妹啊!


    三個人很不解。


    “沒有,就是看她一個女的大半夜不迴家,好心提醒一下。”


    “嗬嗬,就你這情商做不出這種事情。”


    以三個人對陳旭直男性格的了解,這件事情就是很古怪。


    不過也就一個小小的插曲,調侃一番就過去了。


    迴去洗洗漱漱,鬧了一會兒,借著酒勁兒就想睡了。


    最後看到桌上的餐盒,想起他們的澳洲大龍蝦還沒吃。


    雖然撐得肚子都是圓的,但這大龍蝦放明早估計餿了。


    硬逼著吃完,才心滿意足地上床睡了。


    第二天, 陳旭查看了一下四個年級的課表,沒有自己想上的課,就想著去自習室。


    陳飛揚三個還得照常去上課的。


    大學生這檔綜藝節目給了陳飛揚不少熱度,雖然他半個作品沒有,卻已經因為好長相好性格積累了一些小迷妹。


    有了這樣的鼓舞,陳飛揚對上課的積極性變高了。


    他想變得更加優秀。


    張德發和蔣正中兩個也在努力上課去,沒課的時候就去練樂器,力圖精湛地掌握一項樂器。


    以防以後真的要去教孩子,有一門可以炫耀的。


    一開門。


    “臥槽!”


    陳飛揚嚇得直接跳起來。


    丁磊跟個門神一樣堵在門口,一臉憨笑。


    “我給陳哥送早餐。”


    丁磊道。


    陳旭:“……”


    真的無語了。


    丁磊將手裏的豆漿和雞蛋灌餅塞在陳旭手裏,點點頭:“陳哥,我走了。”


    轉身就走。


    張德發看著那背影,若有所思地捏下巴。


    “你們說他是不是怪怪的?人家都傳他三魂七魄丟了一魂一魄,我看真的像。”


    陳飛揚:“整個人看起來是不太靈光。”


    蔣正中:“溝通起來有點困難,聽不大懂人話。”


    陳旭:“……”


    看著丁磊後背上的人影畫像,他心裏煩惱,果然還是有哪裏不對勁。


    既然有了早餐,就不跟三個人一起去吃了,他直接去教學樓找個沒有課的繪畫室。


    想了一路丁磊的問題。


    丁磊的確古怪,他非要往自己身邊湊看起來並不是因為欠債覺得內疚所以湊過來補償。


    他單純就是想湊上來討好,所以還個債都跟中獎一樣高興。


    離大譜。


    此外,他雖然活生生的,但老有人反應他怪怪的,有點木的感覺。


    難道是自己畫的人像不夠細節?


    想到此,他決定下次給他再添點細節。


    他找了間小素描室,這麽小的教室一般不會安排課程。


    別人都在上課,他自己自由自在,不怕被人打擾。


    支起兩個畫架,卡好畫紙。


    一個給右手,一個給左手。


    右手愛畫啥畫啥去,他不管。


    左手在右手的罷工逼迫下,靈活度大幅度上升,寫字什麽的,隻要不是太長時間都沒問題。


    繪畫還有難度,畢竟腦子會,但手是新手。


    他坐下來,將身子更多地偏向左手,麵前是一個蘋果的教具。


    右手已經開始歡快地運動起來,好久沒有好好畫畫,右手也憋得厲害。


    左手抬起繪筆對著蘋果比劃了一下比例,開始在畫紙上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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