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大漠,一間客店孤零零的坐落其中。


    店小二叫阿福,身材高大,不但駝背而且長很奇醜,腦袋大脖子粗,還是個獨耳聾,說話帶著口吃,客店老板本不想雇傭這樣的人,可畢竟給的工錢低廉,雖然憨頭憨腦但是聽話老實,經得起壓榨,幸好在這大漠之中,南來北往的都是些粗鄙的漢子,沒人注意這個店小二。


    這天客店裏人聲鼎沸,聲音嘈雜,一個蒙著黑色眼罩的少女靜靜坐在角落裏,阿福把茶水端上去的時候,看了少女一眼,臉接著紅了,他從小到大一直在大漠裏,從來沒見過如此漂亮動人的姑娘,走路都不再穩當,迴到櫃台後,幾次憨乎乎的看向那個少女,搞得自己春心蕩漾,魂不守舍。


    雪琳並沒有太在意店小二的目光,但旁邊一個風流倜儻的男子卻悄悄盯上了她,一會就湊上桌子來搭訕。


    “姑娘一個人喝茶。”男子說話輕聲慢語,顯得很有禮貌,眼睛卻從上到下一直打量著雪琳:“在下有沒有榮幸請姑娘喝杯酒。”


    雪琳透過黑色眼罩看了他一眼,此人眼睛明亮,清澈如水,閃爍著真誠之色,眉宇間充滿自信,臉頰上掛著從容自若的笑意,指甲,頭發,修理得極整潔,一身上下服服貼貼,禮貌猶如紳士。樣子並不覺得非常討厭,於是雪琳微微一笑,間接的表示了首肯。


    男子看雪琳沒有拒絕,於是來到櫃台前找阿福要了一壇女兒紅,在別人都不注意的一瞬間,用一根手指向壇子裏倒入一些粉末,然後拿著酒走向雪琳的桌子。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男子也放開聊起天來,無非是姑娘哪人,要到哪去,還有恭維話之類,雪琳話不多隻管喝酒,一會不勝酒力,過了一會就有點醉了,男子很紳士的扶著雪琳上樓去客房休息。


    這一幕別人沒有看見,阿福卻看見了,這家酒店南來北往的客人多了,各種招數阿福見得不計其數,這種下迷魂藥的招數也是見的不是一次兩次了。阿福想了半天,自己隻是個無名小卒,是否應該多管閑事,但一想到姑娘的樣子心裏就很難受。


    他咬了咬牙跟著男子上了樓,在一間客房外,捅開一個窟窿向客房裏麵望去,果不其然,男子將雪琳放到床上,正準備寬衣解帶,阿福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直接闖進客房,大聲嗬斥:“你在幹什麽,看你相貌堂堂,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等禽獸不如之事。”


    “你是哪裏跑來的怪物,敢打擾本老爺的好事?”男子冷笑著對阿福說道。


    阿福拿起旁邊放著的木頭,磕磕巴巴的說道:“不準...不準你欺負這個姑娘,你要欺負她,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雖然這樣說,但腿也是不斷的打哆嗦。


    男子哈哈大笑,露出本來麵目:“你知道我是誰嗎?江湖人稱采花大盜秦鍾就是我,我想搞到的姑娘誰也攔不住。”


    阿福一看沒用,拿著木頭朝他打了過去,結果被秦鍾一把奪過,一個飛腳就把阿福踢倒在地,然後從背後抓住阿福的脖子,想活活勒死他。


    阿福的臉色越來越紅,快上不來氣的時候突然有人喊道:“放開他!”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把劍放在了秦鍾的脖子上,秦鍾迴頭一看居然是雪琳,驚奇的問道:“你沒被迷暈?”


    原來雪琳隻是假裝中了迷魂湯:“你就是秦鍾?江湖浪子秦連的兄弟?”


    “是啊,我就是他兄弟,姑娘你究竟是誰?”


    “你們兩兄弟果然都是半斤八兩,看著衣冠楚楚,全都是敗絮其中。”雪琳沒好氣的說道,“你想知道我是誰,我叫雪琳,暗夜派門下。”


    “是你!暗夜玫瑰,就是你殺了我兄弟。”秦鍾才反應過來,他正想跳起身來抽刀,結果一道劍光,喉嚨已經被劍插了進去,雪琳才不會給他反擊的機會。


    阿福看著這個情景也是心中也是一陣駭然,雪琳走到他麵前,輕聲說了聲:“謝謝你。”


    聽著雪琳的輕柔話語,看著她動人的麵容,阿福感覺仿佛沐浴在陽光下,從此心中充滿了幸福感,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很多時候,長得好看的人心靈未必美麗,醜陋的人心理也未必黑暗扭曲,醜總是在美的旁邊,崇高的背後,或許是美與醜並存,光明與黑暗相共。


    世界上,才子佳人的故事畢竟隻占少數,更多的是普普通通的小人物組成,由於家庭環境的影響,他們地位卑下,如同螻蟻,無人關注,有的遭受了比普通人更多的歧視,但是他們也是有著鮮活生命的人,有著人們共同的喜怒哀樂,或許身處卑微的環境,但依然擁有追求美好的事物的權利,充滿著對生活的希望。


    經曆客棧中這一段小插曲,雪琳跨上馬奔向下個目的地:古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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