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裏的宿舍簡單幹淨,一個房間裏兩張床。


    小白和林墨坐在各自的床上,擺弄著手機一起玩著遊戲,兩人除了必須要說的對話之外,沒聊任何內容。


    之前林墨好歹還能趁小白沒被監控的時候說幾句話,現在可好,倆人都有手環了,林墨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在被監控的狀態,徹底不敢說話了。


    其實不說,也沒什麽障礙。


    兩人大概都能猜到對方在想什麽,而且他們也能通過遊戲進行一些簡單的溝通。


    小白對宋金民說的每一句話,都持懷疑態度。


    宋金民的話,他一個字兒都不相信。


    宋金民展示的血統【智腦庇護】,小白也認為完全可以通過其他輪迴者的異能來進行偽造,不能證明宋金民真的能操控bug。


    試想一下,如果宋金民真的能“黑”進輪迴世界的係統裏,那他又何必費心費力的尋找那麽多輪迴者保護自己?


    而宋金民收迴大澤惠美人頭的目的,小白也能猜到。


    應該是大澤惠美的大腦裏殘存了一些宋金民的秘密,那是利婭搜集到的,或許會有一些特別重要的內容。


    而宋金民擔心小白知道那些秘密,索性將大澤惠美的頭拿走銷毀,徹底斷絕了從這個角度的產生的信息泄露。


    小白對利婭掌握到的信息很感興趣,但既然宋金民有所防備,第一時間就要走了人頭,小白也沒辦法。


    而宋金民能有什麽大秘密呢?


    那個秘密,恐怕是跟守護者有關吧。


    小白利用遊戲道具和風默簡單交流了一下,林墨也很好奇那個守護者鄭鶴是什麽來頭。


    在聊到這個話題的時候,沒什麽可避諱監控的,林墨就直接笑著用嘴說出來:


    “難得能見到一個和我身份一樣的人,我很開心。有機會的話,我肯定要和鄭鶴大哥好好聊一聊。”


    從林墨的表情上,小白看到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溫柔,閃耀著那種……隻有親情才能帶給人的柔和感。


    那表情,讓小白隻覺得一陣恍惚。


    她沉默數秒,問:


    “你是真的把他當成親人了嗎?”


    林墨笑的很神秘:


    “你猜?”


    小白把眼神從風默身上移開:


    “……懶得猜。”


    林墨的心思,她才猜不出來。


    不過既然他笑的那麽神秘,小白覺得,八成又是有什麽歪點子了。


    把一個陌生人當成親人,這顯然不符合林墨的性格。


    小白想了想,還是有一個感興趣的:


    “鄭鶴的異能和血統都是什麽?他的卡片真是數據分析?”


    林墨顯然也不想在自己對鄭鶴的感受方麵多費唇舌,見小白岔開話題,他就樂得輕鬆,一邊玩遊戲一邊迴答:


    “異能的確是叫【真實之眼】,卡片也確實是【數據分析】,沒有血統,也可能是用什麽辦法隱藏了血統吧。【真實之眼】主要的能力就是能看穿一切謊言,倒是剛好克製宋金民的異能【虛偽麵具】,看來他是不會被宋金民欺騙的。”


    小白點點頭,沒什麽繼續說的了。


    而且,比起和小白交流,林墨明顯更專注於在遊戲裏蓋房子。


    林墨蓋房子蓋的神神秘秘的,不肯把坐標告訴給小白,也不肯說自己究竟在蓋什麽,這種沙盒遊戲的地圖太大,小白想找也找不到,也就懶得追問了。


    小白檢查了一下空間戒指裏剩餘的充電寶,提醒了林墨一句:


    “就三個充電寶了,夠你用嗎?”


    林墨眼睛沒從屏幕上挪開,手指飛快點擊著屏幕:


    “夠了,而且我也快好了,再給我扔一個充電寶過來。”


    小白默默遞給了他一個新的充電寶。


    見林墨心情這麽好,還有興致玩遊戲,小白揉了一把自己油膩的頭發,和林墨打了個招唿,去基地的浴室裏洗澡了。


    反正隨身帶著空間戒指,就算沒穿衣服的時候,也能隨時抽出一堆東西進攻或防禦,沒什麽可怕的。


    而且,多和這裏的輪迴者們交流一下,才能得到更多的訊息。


    ……


    地下避難室。


    臥室的水泥地板上,鋪著一張被子。


    童童、鍾靜、江水寒三人坐在被子上,每人手裏都抓著一把撲克牌。


    三人表情各不相同。


    鍾靜表情認真,專注的盯著自己的牌,仿佛要將它們盯出一個洞來。


    童童撲閃著大眼睛,嘴角有一抹隱藏不住的笑意。


    江水寒哈欠連連,半眯著眼睛,換了好幾次坐姿,隻為找出個更是服務的姿勢。


    三人在打鬥地主。


    畢竟縮在地底下很無聊,得找點事兒來做,現在這情況,最適合三個人的活動就隻有鬥地主了。


    單純的打牌當然沒啥意思,所以三人立了個賭局——誰輸了就把頭發剪短一厘米。


    這個賭局的原因是來自於三人的幾句爭論。


    鍾靜認為長發在輪迴世界這種環境裏毫無用處,洗頭也難,保養也難,打架的時候也容易成為弱點……


    童童也認同鍾靜的話,因為好幾天沒洗頭了,童童已經在猶豫著要不要把長發剪短點,但她在極樂城的工作是藝人,如果頭發短了會影響形象,童童覺得解約的希望不大,還是得照顧一下形象,又不能剪太短。


    就在鍾靜和童童商量著將童童的頭發剪到多短的時候,聊著聊著,她們說到了江水寒的長發上,也勸他剪短點。


    結果江水寒死活不肯。


    也沒什麽特別的理由,他就是覺得長發好看!


    因為長時間不能洗頭,江水寒已經將自己的頭發編成了滿腦袋小髒辮,仿佛做好了撐幾個月不洗頭的準備。


    本來兩人已經懶得去管他了,不打算再勸他,偏偏江水寒嘴賤,說了一句:“這輩子還沒人敢動我的頭發,誰能把我頭發剪了,我就叫誰爸爸”。


    兩人就來了鬥誌。


    為了當江水寒的爸爸,她們使出渾身解數,激怒他,讓他同意了這場撲克賭局。


    三個無聊的人,無聊瘋了之後,就開始了一場無聊的頭發保衛戰。


    十二個小時後,三人終於玩到困了。


    至於結果嘛……顯而易見。


    童童身旁的紙盒子裏,隻有盒底鋪著一層頭發,她的及腰長發變成了及背中長發,基本看不出太大差別。


    鍾靜原本能紮成短馬尾的頭發,現在變成了清爽利落的短發。


    而江水寒,滿頭的髒辮被削的隻剩下兩三厘米。


    江水寒一直覺得自己的運氣很差。


    但他對自己鬥地主的技術還挺自信的啊!


    沒想到,他積攢了三十多年的鬥地主技術,還是輸給了兩個十幾歲小姑娘的好牌運。


    江水寒心裏一陣堵得慌。


    他摸著自己被剃掉長發的腦袋,長歎一聲:


    “真服了你們了,兩位爸爸,你們贏了。”


    兩人哈哈笑著,一人拍著江水寒的一邊肩膀,誇他現在的發型更帥,還給他說出了一堆好處,這才讓江水寒心裏稍微舒服些。


    不過,還是莫名的煩悶。


    江水寒去倉庫拿了包煙,坐在倉庫的通風口旁邊,一臉茫然的抽著。


    煙霧嫋嫋。


    江水寒整張臉在上升的白煙中若隱若現,他的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茫然,迷糊。


    他從未主動和隊友表露過自己的心事,什麽事兒都得過且過,湊合著對待。


    自己的這種頹廢勁兒,經常讓江水寒感到很煩悶。


    他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的這麽沒上進心的。


    江水寒知道自己性子散漫,但……有散漫到現在這種地步嗎?


    他好像越來越習慣被隊友保護照顧了,一開始他還想著努力變強,但自從得到異能之後,他覺得異能太廢,無法拯救世界,就懶得再繼續努力了。


    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勁,他又想不太明白……


    是因為地下太封閉了,所以容易胡思亂想?


    還是因為【黑暗吞噬】這個異能帶來的副作用?


    江水寒揉了揉太陽穴,越想越煩。


    想到這些,江水寒突然想出去逛逛。


    他掐滅煙頭,推開倉庫的門。


    臥室那邊的兩個小姑娘看上去心情還是不錯,她們已經鋪好了床,打算入睡。


    江水寒打了聲招唿:


    “這兒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


    兩人本來都是一臉滿足的躺在被窩裏,此時聽到江水寒的話,兩人都一愣,卻也沒多問。


    童童叮囑他動作小心點,別被人發現他們的庇護所,江水寒擺擺手,表示自己明白。


    從長長的樓梯爬上去,江水寒小心翼翼地聽著出口周圍的動靜,確定沒人,他才從地下鑽出。


    現在地麵上的時間是午夜。


    遠處的街道裏傳出陣陣打鬥聲,那聲音卻壓根刺激不到江水寒的神經,他隻覺得煩躁——


    這幫人天天都在打打殺殺的,膩不膩啊?


    在附近找了棟十一層高的樓,江水寒爬到露台上,眯眼望著月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困了,他的眼皮開始打架,月光在他眼前越來越模糊,遠方的打鬥聲也幾乎聽不見了。


    在這迷迷糊糊,精神極差的時候,忽然,一陣莫名的衝動從江水寒的心中升起——


    如果戰鬥力100的輪迴者從十一層的高樓跳下去,會怎麽樣?也同樣會摔死嗎?四肢會扭曲的像麻花一樣嗎?


    當這個念頭產生的同時,江水寒的腳就已經踏出了露台!


    感受到身體栽出去的時候,江水寒同時也覺得腦子忽然清醒了不少。


    不對勁!


    他壓根就沒想自殺!


    在墜落的過程中,江水寒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強烈求生欲!


    媽的!活得好好的,他才不想死呢!


    江水寒雙手胡亂抓著,企圖抓住一些可以救下自己的東西。


    但這棟樓的外壁很光滑,根本沒給江水寒自救的機會!


    他無人援助,直挺挺摔在了地上。


    甚至來不及慘叫一聲,他就感覺到四肢和腰背傳來一陣麻痹感,接著,是一陣劇痛!


    那種疼痛就像是電流竄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全身都是疼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傷在了哪裏。


    脖子動不了,四肢動不了,腰好像斷了,他的臉隻能朝著地麵,隻有右眼能看到一點地麵……


    摔的真是超級慘,不用親眼看見,江水寒都能猜到自己現在有多狼狽。


    而令江水寒哭笑不得的是——100戰鬥力的他,居然真的摔不死!


    疼痛和癱瘓很嚴重,但江水寒能感覺到自己的傷並不致命,還能活一陣子。


    意識到自己不會死,隻是摔殘了,江水寒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後槽牙,不讓自己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在這樣的夜裏,他墜地的聲音不會引起太多的注意,但如果他叫出了聲,就一定會吸引來一些好奇的家夥。


    而引來壞人的幾率,遠高於吸引來好人。


    他已經疼的快要昏厥了,但為了自己的小命,江水寒咬緊牙關,連一句悶哼都沒從口中漏出來。


    現在,江水寒隻期盼著一件事——希望兩人會聽到剛才他墜地的聲音,出來查看一下狀況。


    而等待那兩個小姑娘援救的過程,卻是格外的難捱。


    每一秒,江水寒都要拚盡全部意誌力才能壓抑住慘叫的欲望。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漫長的可怕。


    江水寒為了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張口咬住了自己的衣領,但這並不能消除痛苦。


    他隻能開始胡思亂想,故意岔開注意力,好讓自己不再關心疼痛——


    “完蛋了,那兩個小姑娘剛才好像打算睡覺了,不會就這麽睡過去不理我了吧?”


    “咦,等等,好像有腳步聲?是誰?脖子動不了,看不見,左耳的耳膜好像也震聾了,一隻耳朵不太好辨別方位啊……”


    “這腳步聲好像有點重啊,不像是那倆小姑娘的,她們都是又瘦又小,可憐巴巴的……”


    這種猜想,讓江水寒陷入了濃濃的絕望之中。


    看來,靠近他的並不是兩人。


    而他,就像是案板上的魚肉,絲毫動彈不得,隻能任人宰割。


    腳步聲近了,停在了江水寒的後腦邊。


    江水寒感覺到自己的頭被誰踹了一腳,他身上的劇痛掩蓋住了那一腳的疼痛,所以他並不覺得疼,感覺對方應該算是比較溫柔了。


    他隻感覺自己的視線上下搖晃了一下,本來隻有一隻眼睛能看到東西,這麽一晃,他的頭被踹平,雙眼直直的望著夜空。


    轉換了姿勢之後,江水寒胃裏一陣惡心,一團嘔吐物不受控製的從嘴角湧了出來,嘔吐物順著嘴角滑下,其中的血腥味遠重於食物殘渣的味道。


    嘔吐物堵在喉嚨裏,很難受,江水寒開始唿吸困難。


    他用餘光瞥見了身邊的人,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白種女人,那身高至少有一米九。


    女人晃了晃自己的左手,一道淺藍色的光芒環繞在她手腕上,這顯然是治療能力。


    她用一種帶著獨特口音的英語問:


    “要我救你嗎?我要一張二級卡片,一枚晶核。我先救一半,你給我東西,我再救你另一半。”


    聽到這個女輪迴者勒索自己,江水寒反而鬆了一大口氣。


    太好了,至少不是那種一上來就殺人奪物的瘋子,勒索就勒索吧,卡片和晶核怎麽能和生命相提並論?


    可現在江水寒被嘔吐物噎的說不出話,也無法迴應女輪迴者。


    而那團該死的嘔吐物,在擠壓著他肺裏的空氣,讓他窒息。


    女輪迴者冷眼看著他在那掙紮,江水寒憋紅的臉絲毫不會讓她產生同情心,就這麽故意拖了十幾秒後,她才慢悠悠說:


    “同意的話,你就轉動眼球。”


    江水寒瘋狂轉動眼珠子,要不是有眼皮攔著,他恨不得把眼珠飛出來給她看。


    女輪迴者還是不滿意。


    她冷笑一聲,蹲身,在江水寒的身上摸索了一遍。


    江水寒從避難室出來隻是為了透透氣,身上隻有剛才隨手放進口袋裏的一包煙和一隻火機,其他的什麽都沒帶。


    結果,這一點,讓女輪迴者臉色大變!


    此時,她的另外一個同伴也走了過來,那個男輪迴者在附近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江水寒附近有物資。


    那這就證明,江水寒的附近肯定還有其他的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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