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軍和鬼子終於挨到了中午。


    從遠處的公路上,顛顛簸簸地行駛來一輛土黃色的鬼子汽車。


    鬼子汽車晃晃悠悠開進基地,發出一聲尖銳的喇叭聲。


    “吃飯了!”


    小犬一郎放下鋼軌,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走到川岸軀殼的華耀東身邊。


    “川岸中將,辛苦了,請去用餐!”


    “啪啪啪!”


    華耀東見小犬一郎想吃飯,直接三大耳刮子扇了過去。


    “八嘎!老子命令吃飯了嗎?”


    “嗨衣!”


    小犬一郎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屬下錯了,請中將懲罰!”


    小犬一郎認錯倒是挺快,低著頭不敢有任何反抗。


    “鄉親們,咱們是監工,咱們先吃飯。”


    川岸軀殼的華耀東,走到上百位老百姓中間,吆喝一聲。


    “孫老哥,走吧,嚐嚐東洋大米飯是啥味道?”


    華耀東見孫正木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彈,就拉了他一把。


    “去!狗鬼子!別在這裏假惺惺的!”


    孫正下巴和門牙都磕壞了,包紮後根本沒法吃飯。


    華耀東一愣,旋即想到自己的這張鬼子皮,剛要動怒,瞬間又釋然了。


    孫正一瘸一拐,跟隨著人群,朝汽車走去。


    川岸軀殼的華耀東,同樣來到汽車邊,查看飯菜。


    從汽車上抬下了幾大桶白米飯,和幾大桶高粱粥。


    幾大桶豬肉粉條燉白菜,肉香混合著菜香,飄蕩;


    幾大桶清水煮蘿卜,上麵隻是象征性地飄著點油花。


    飯桶邊站著一個黑黝黝壯碩的鬼子兵,手中拿著一柄鐵勺。


    筐邊盛一摞摞陶瓷碗,一個肥肥壯壯的偽軍嚷嚷著:


    “來來來,狗日的窮逼,排好隊,來爺爺這裏領狗碗,吃狗食......”


    朝著華夏老百姓罵罵咧咧,氣焰十分囂張。


    川岸軀殼的華耀東聽到這些汙言穢語,扒拉開人群,走上前。


    “啪啪啪!”


    反手幾個大筆豆子,打得那叫嚷的偽軍摔倒在地。


    哐啷啷。


    藍花白底的陶瓷碗,落在石頭上,摔碎了一地。


    “八嘎!滿嘴噴糞!該死!”


    肥碩偽軍捂著嘴角,鮮血溢出了指縫之間。


    “太君饒命!太君息怒!”


    肥碩偽軍見到麵前鬼子肩膀上的將星,知道是大官,直接慌了神。


    噗通跪倒在地。


    砰砰砰!


    一個勁兒的磕頭。


    “聽老子命令,鬼子兵和偽軍吃高粱和清水煮蘿卜,華夏百姓吃白米飯和肉菜!”


    川岸軀殼的華耀東用鬼子語命令道。


    旁邊的小平頭翻譯謝苟祝,立馬給華夏百姓翻譯,以博取好感。


    ……


    “反常,真是太反常了。”


    “就是就是,我怎麽感覺,川岸中將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小犬一郎艱難地咽下了一口高粱,噎得脖子都直了,低聲說道:


    “我要上報太原總部,把這些情況反映給筱塚義男將軍。”


    “小犬君!一定要小心啊,這種越級上報的事情,不能讓殘暴的川岸知道的。”


    “......”


    華耀東吃了一口37年的大白菜,望著藍幽幽的天空。


    耳朵微微動,它們的對話,早已盡收耳底。


    ......


    與此同時。


    李二狗打聽到川岸中將,正在井陘鐵路段視察。


    為了表現自己,李二狗迫不及待押著12名少女,朝井陘鐵路走來。


    川岸武三郎,有個專門為他逮捕少女的偽軍隊。


    抓獲1名少女,獎勵10塊大洋。


    累計抓獲100名少女,級別晉升一級。


    “老子發財了,12名少女,太君要獎勵我120塊現大洋。”


    李二狗跟旁邊的偽軍一路閑聊。


    “真是不容易啊,加上這12位少女,老子恰好逮捕了100位,終於可以升級小隊長。”


    “恭喜啊,二狗哥,不,二狗隊長!”


    旁邊的李四狗抱拳恭維著,“狗哥,晉升後,可別忘了兄弟們啊!”


    啪!


    李二狗朝其中一個走得慢的少女,就是一鞭子。


    “啊!”


    這一鞭子恰好抽在孫蘭香的嬌軀上,疼得他幾乎要暈死了過去。


    “快點!”


    孫蘭香雙手被麻繩捆著,衣服早已被抽打的破破爛爛。


    鬼子掃蕩雙水村時,村裏的人四處逃難。


    大姐孫蘭花被鬼子抓走了。


    父親和哥哥們被抓去當了勞工,不知死活。


    她一個人好不容易逃跑進山裏,在姥姥家過日子。


    誰曾想,被搜山的偽軍發現。


    偽軍殘忍地殺了姥姥和姥爺,將她抓到了這個鬼地方。


    孫蘭香心裏恐懼極了,她現在萬念俱灰,麻木不仁,不想活卻死不了。


    ......


    “老四放心,等哥交差了,領取銀元,哥帶你去河源縣醉香樓吃香的喝辣的,玩花魁。”


    “狗哥威武!狗哥威武!”


    兩人說說笑笑,遠遠地望見了川岸武三郎的專用汽車。


    “還好,還好,川岸中將沒離開這裏。”


    李二狗一張削耳長臉,長臉上流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瑪德!快點快點!待會見了川岸中將,都乖巧點!”


    李二狗瞪著一對螞蚱眼,朝著12名少女大吼道:


    “待會,誰要是敢反抗,老子瑪德斃了誰。”


    說著掏出盒子炮,在少女麵前晃動了幾下。


    “快點!”


    孫蘭香隻覺得天旋地轉,太陽照在身上都是冰冷的。


    她腳下的踏著一隻布鞋,另一隻在打鬥掙紮時,不知道去丟到了哪裏。


    每走一步,腳丫子鑽心的疼。


    身後淋淋漓漓,留下一行淺淺的血腳印,像是冬天盛開的梅花。


    ...


    李二狗帶著隊伍,跨過了鐵軌,朝著圍繞汽車吃飯的川岸軀殼的華耀東走去。


    近了,更近了。


    突然!


    孫正大吼一聲。


    “蘭香!”


    過於激動,下巴的傷口又裂開了,鮮血直往下淌。


    哐當!


    藍花白底的飯碗,丟在地上,米飯湯汁灑了一地。


    “蘭香!蘭香!”


    孫正不顧身體的疼痛,朝不太遠的孫蘭香跑去。


    “蘭香,蘭香,真的是你,你怎麽會來這裏?”


    孫正抓住小閨女的胳膊,老淚縱橫:


    “我可憐的閨女,你這是受傷了。”


    “爸!爸爸!”


    孫蘭香見到爸爸的瞬間,先是一愣,她萬萬沒想到爸爸會在這裏。


    “爸爸,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孫蘭香撲進了爸爸的懷裏,嗚嗚嗚嗚,傷心地哭了起來。


    她才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戰爭給家庭毀滅性的打擊,讓她難以接受。


    孫蘭香淚水決堤似的,湧出眼眶,沿著蠟黃的臉頰直往下流。


    “瑪德!老東西!找死!”


    孫二狗舉起了手中的盒子槍,瞄準了孫正的腦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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