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梅覺得很奇怪,已經十點多了,李香兒還沒有來上班?難道這個李香兒和那個胡增選在安樂窩裏睡過了頭,到現在還沒起床嗎?


    她隱隱有些不安,翻出李香兒丈夫建偉的電話打了過去。


    “梅姐您好,有什麽事嗎?”


    “建偉,香兒到現在也沒有來上班,你們昨晚吵架了嗎我?”


    建偉明顯的愣了一下,但是很快恢複了平靜。“


    “梅姐,我們都快一個月不說話了,昨天她一晚上也沒迴家,我看呐,她不一定又在跟哪個情婦在外邊鬼混呢,我們早晚也是離婚!”


    周梅有點急了:


    “建偉,好歹香兒也是你孩子的媽媽,你離了婚,你兒子怎麽辦?”


    “梅姐,這樣的女人不要也罷,就算再窮再苦,我也不想跟這種人過一輩子!”


    “建偉,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一夜都沒有迴家了,你不管怎麽樣也得找找她呀?”


    “謝謝你梅姐!我知道你和香兒關係好,可是我怎麽去找她?我都不知道她跟誰出去了?我們倆這一個月了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打過,梅姐,我一直把你當成我姐,我希望你能給我說一句實話,李香兒究竟和誰搞在一起了?”


    周梅愣住了!自己該怎麽迴答迴答呢?如把胡增選和李香兒的事兒撂出來,那李香兒迴來不得和自己翻臉呐?可是如果不說出來,這李香兒從昨天下班到現在,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了沒有音信,她也真的是擔心。


    “建偉,有些事兒你要想開些,香兒拿私房錢買些東西,不是不可以,現在的潮流不就是這樣嗎?你看這大街上………”


    “梅姐,您要是不想說的話,那就掛了吧,我還忙著呢!”


    建偉掛了電話,周梅隻好讓自己冷靜下來,心不在焉的幹著手頭的工作。小王也有些奇怪:


    “梅姐啊!這李香兒怎麽到現在也不來上班,以前她可不是這樣的呀?”


    “可不是嘛,我現在也在擔心著她,從昨天下班到現在,這麽長時間了,我已經給她打了六七次電話了,可是電話一直關機,別再是出了什麽事兒吧?”


    小王也早已經知道李香兒和那個胡增選的事兒,他半開玩笑的:


    “梅姐,別替人家操心了,人家能出什麽事兒啊?說不定還在哪個安樂窩裏享受著愛情的滋潤呢?”


    “小王,咱和香兒好歹也是同事一場,現在找不到人,就別說那些風涼話了!”


    小王的臉紅了一下:


    “對不起啊梅姐,我是說您別這麽操心了,她一個快三十歲的人了,能出什麽事兒?”


    兩個人聊著工作著,又過了一個多小時,馬上就又要下班了,周梅的心越來越慌亂!不行,一定要去找一找香兒,不找到李香兒她覺得自己中午飯都難以下咽她放下手頭的工作:


    “小王,你跟我走一趟!”


    “梅姐,去哪兒啊?”


    “到望山區!”


    “梅姐,你別是認為胡增選把他藏在望山區了吧?”


    “快走吧,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兩個人坐車直奔望山區委。


    胡增選剛好下班從辦公室裏出來,正和周梅小王打了個照麵,胡增選愣了一下:


    “這不是周梅同誌嗎?不好好工作,跑到我們區委幹什麽?”


    周梅理睬胡增選的奚落:


    “胡書記,我想問一問您昨天和香兒去哪兒了?”


    胡增選的臉色變了一下,眼看著周梅身旁還跟隨著小王,他有些尷尬:


    “沒去哪兒啊?我們就是談了一點工作上的事!”


    “胡書記,你們談工作談了一夜嗎?香兒昨天一晚上沒迴家,今天上午也沒來上班,隻有您知道她去過哪兒?”


    胡增雖然吃了一驚!想起李香兒往山上爬的時候那決絕的身影,他不禁有些害怕了。


    “我們真的隻是喝了杯咖啡而已呀?哪都沒去過呀?”


    “胡書記,您別再騙我了,現在李香兒不見了,要是您再不說實話,那我們就報案了!”


    胡書記此時頭都大了,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麽嚴重,難道李香兒會跳崖自殺?那自己可是辦了一件特別蠢的事兒啊!昨天已經看出李香兒情緒有點不太對頭?為什麽昨天就不攔著李香兒呢?可是事到如今,他不能承認這些事兒!不能因為這件事兒受處分的。


    “周梅同誌,你就別往我身上潑髒水了!我是去過你們幾次文印室,但是那隻不過是聊聊天而已,我和李香兒沒有別的朋友以外的事兒,請您別再瞎想了!”


    說完,他不顧周梅的阻撓,徑直揚長而去。


    這下周梅真的急了,眼看著這位胡增選明明知道李香兒在哪兒,偏偏就是不說,難道是李香兒遇到什麽不測了?可是人家是區委書記,在事情不明朗之前,也不能妄加定論。小王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


    “梅姐,怎麽辦呢?這個胡增選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咱總不能去報警吧?”


    周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小王,她失蹤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咱現在報警人家也不一定立案,先迴去吧,看看現下午香兒會不會來上班再說吧!”


    一直到了下午下班,李香兒仍然毫無蹤跡,李香兒的丈夫建偉也打來了電話,畢竟是自己的妻子,就算有再多的矛盾,妻子失蹤了,他心裏也很著急:


    “梅姐,李香兒去上班了嗎?”


    “建偉,急死我了,現在香兒還沒有蹤跡!”


    建偉也害怕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麽說自己以前和李香兒感情還是很好的,他也心急如焚!


    “梅姐,他昨天究竟跟誰出去了?”


    梅姐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建偉,昨天下午下班的時候他是跟望山區的區委書記胡增選一塊兒出去了!”


    “那我現在就去找這個胡增選!”


    周梅趕忙攔住:


    “你不用去找他,我和小王已經去找過他了,他死不承認!”


    “那現在怎麽辦呢?”


    “馬上報警啊!已經過了二十四小時了!”


    這座無名的小山叫做李家山,其實原來這座小山是沒有名字的,小山附近的村民李德雲父子承包了這座山以後,才按自己的姓氏起了這個李家山的名字。


    由於近兩年來國家對礦業管控的比較嚴格,本來承包這座山用來開采礦石的父子倆傻了眼!沒辦法,隻能在山坡上種樹了。


    李德雲的家離這座小山不到一公裏遠,他是個根雕愛好者,平常總在四處的山崖上尋找一些枯萎的老柏樹根,來做一些奇形怪狀的雕塑。


    前天他在山坡上巡視了一圈,就在這個小懸崖上有一棵崖柏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爬到山頂,根據崖柏的形狀從腦子裏對這棵崖柏進行了雕塑規劃。隻不過這棵崖柏離山頂崖頂有三米多高,下邊又有十多米高,非常的陡峭,沒辦法馬上把這棵崖柏移下來,他想著隔日再找來繩子想辦法也要把這個崖柏給取出來。


    由於昨天到女兒家走親戚去了,所以才選擇今天來拿下這個根雕,可是沒想到竟然又下了一場大雨。


    他這個人一旦心裏有事兒,那就掛在心上了!他覺得還是去山上看看那根雕,要是被大雨淋下來了,那自己就省事兒了。


    等到了懸崖邊兒往上一看,他不由大吃一驚!天呐,那根雕上竟然掛著一個人,仔細看去,竟然還是個女人!那女人的體重把那棵崖柏拉的往下傾斜著,眼看著女人危在旦夕,一旦掉下來,估計這女人難以活命。


    他對著那個女人大聲唿叫,那崖柏掛著的女人沒有一點兒的反應,他趕忙迴到家裏叫上兒子李三娃,拿上兩根繩子兩個人就急匆匆的往山崖趕去。


    到了山崖下邊,李三娃也愣住了!那崖柏根子支撐不了多久,岌岌可危,得趕快救人呐!可是這女人懸在半空中,也不好施救啊?


    兩個人趕緊上山,山不高,也就二十來米的高度,但是坡卻很長。


    等到爬上了山頂,李德雲選了一棵較為粗壯的鬆樹,把繩子拴在上麵,繩子的另一端往山崖下一撂,還好,剛好能夠到那個女人。


    李三娃自告奮勇,把繩子的另一端係在腰上,慢慢的滑下山崖。


    還好,正好能夠到女人的身子。


    尼桑娃先探了探那女人的鼻息,還好,女人隻是昏迷了,唿吸還算順暢。


    “爹,把那繩子撂下來呀?”


    李德雲趕忙把另一條繩子一端也拴到樹上,另一端扔下去。


    李三娃抓住繩子,在空中沒有抓撓的地方,隻好也靠著這根崖柏借力,崖柏往下傾斜的更厲害了,隻聽見崖柏根部哢哢直響,李三娃,緊張的手都是抖的!費了好大的力氣,把繩子穿過女人的腰,緊緊的係好了,李德雲卻說:


    “不行三娃,一會兒拽的時候會傷著她的!”


    “那怎麽辦呀?”


    “把繩子從她的兩個胳膊窩裏邊繞一下,這樣往上拽的時候就傷不了她了!”


    李三娃費了好大的勁兒,用繩子從女人的兩個胳膊中間穿過去,在腦袋後邊挽了個扣子,這樣就更保險了!


    “爹啊,你一個人能不能把他拽上去啊?”


    “三娃,你也上來吧,咱倆還行,我一個人拽不動!”


    由於剛剛下完大雨,山體潮濕,山崖上還長滿了濕漉漉的青苔,三娃隻能用一隻腳踩在崖柏上借力,剛剛一用力,那崖柏竟然從根部裂開了,李香兒的身子隨著這搖搖欲墜的崖柏,顫顫悠悠的掛在空中,把三娃給嚇壞了,他的心如擂鼓一樣激烈的跳動著,身上和臉上的汗唰的一下流了出來!幸好是先綁好了李香兒,這才是有驚無險呐!但是,看著懸在半空中的李香兒,他們父子誰也不敢有一點大意。


    “爹,趕緊先拉我上來!”


    李德雲早就準備著呢,在李德雲的幫助下,李三娃費了好大的勁兒,終於算是爬上了懸崖。他拍了拍胸口,累的唿哧唿哧喘了一會兒氣。


    “哎呦,我的媽呀,可嚇死我了!那崖柏從根部已經斷了,剛才把我的魂兒都嚇飛了!這要從上麵掉下來,我們倆誰也活不成!”


    李德雲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三娃,雖然危險點,可是也值啊,咱救了這女人,這就是功德無限呐!也是這個女人命大,我要明天再來,估計她就凍死在這兒了!”


    才歇了一會兒,李德雲催促李三娃:


    “快點三娃,再晚了這女人就更危險了!”


    李三娃和李德雲兩個人合力把李香兒拽上了山崖。


    還是李三娃自告奮勇,背著李香兒向山下走去。


    上山的時候還好點,雖然有點濕滑,但是畢竟年輕力壯,坡也平緩,但是下山的時候就不一樣了,每一步都要非常的小心,身上還背負著一個大活人,再怎麽著也百八十斤呐?還好地勢不是那麽陡峭,兩個人一個人扶著一個人背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李香兒背下了山。


    等李香兒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竟然愣住了?


    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人家都說十八層地獄多麽多麽的可怕,這跟傳說中的地獄可是不一樣啊?自己並沒有看見牛頭馬麵,也沒有看見傳說中的閻羅王,看看屋裏的擺設,這不是跟人間一樣嗎?


    她四處瞧了瞧,這像是一個典型的農民家庭!四周的擺設很簡單:牆上掛著一個三十多寸的電視,而四周的牆壁上貼著一些明星的大幅宣傳畫,地板是十幾塊錢一塊的劣質地板鋪成的。


    除了這些,就隻有一個櫃子,一個寫字台,兩隻凳子和一把椅子,還有一根兩端用木架子撐著鐵管子,上麵掛著許多男人的衣褲。


    李香兒明白了,這哪兒是地獄呀?這不還是在人間嗎?自己應該是被這家的主人給救了。


    她感覺自己的腰撕裂一般的疼痛,用手摸了摸,好像有刮傷的痕跡。正在此時,一個精明的十八九歲的小夥子進了屋。


    “喲,大姐,您醒啦?”


    李香兒對著他微微一笑,她知道,這應該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你好大兄弟!是不是你救了我?”


    “大姐,你真是命大呀!是我爹發現的你!這麽冷的天兒,要是再晚發現一天,說不定你還真被凍死在那崖柏上了!”


    李香兒經過了這次生與死的過程,她已看淡了這人世間的一切,也好像重生了一樣!


    “大兄弟,多謝你們爺兒倆的救命之恩!你說的對,要不是你們救了我,可能我就死在那兒了!”


    小夥子手裏拿著一個破爛的手機:


    “大姐,這手機是你的吧?”


    李香兒看著手機,覺得這手機是那麽的惡心,那麽讓人厭惡,她現在連這個爛手機都不願意看到了。


    “大兄弟,你把它扔了吧,我不想看到它!”


    小夥子茫然的看著李香兒?


    “大兄弟,那手機已經不能用了!我迴去以後再買個新的,你就把它扔了吧!”


    李三娃點了點頭,看著女人的樣子,應該是城在城裏工作的,人家有錢,一部爛手機,當然不會再拿去修理了!


    “大姐,您是哪兒的人呢?您告訴我,我和我爹好把您送到家去!”


    “大兄弟,我就是這豐源城的人,在市委辦公廳工作,我姓李!”


    “你姓李,那咱還是一家子呢,我也姓李呀?”


    李三娃顯得很興奮。


    李香兒覺得自己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再一個,如果現在迴去怎麽麵對家裏人?怎麽麵對自己的同事們呢?估計自己的醜事兒辦公廳的同事們都已經知道了!


    她要好好的理清思路,下麵的路該怎麽樣走要好好想一想!


    “大兄弟,你們父子既然救了我,能不能讓我在你們家住兩天呢?”


    “大姐,我們家兩個光棍兒,你住我家不太合適吧?”


    李香兒笑笑:


    “你們既然能救下我,說明你們爺倆都是好人,要不然給我打個地鋪也行,我就住兩天,行不行?”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李三娃也隻能同意了!


    公安局接到建偉的報案,非常重視!但是因為涉及到望山區區委書記胡增選,他們不敢做主,匯報給了局長周憲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浮,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九十九歲光頭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九十九歲光頭佬並收藏浮,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