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沈鶴不多久便是被重新調任京城,連帶著宋予懷一同迴京城。


    不過叫沈鶴略微疑惑的是自己從始至終都未被盛雲景傳詔過,按理說盛雲景要用他那麽受任了他官職定是會第一時間傳召他,可沈鶴等了許久宮中卻是無任何動靜。


    而與此同時徐天華也是坐不住的決定收網,盛雲景現在徹底淪為階下囚那麽隻要能斬殺戴應懷朝廷便是徹底在自己掌控之中。


    然而原本他還在考慮一個萬全之策,徐天華並不想這般便宜的叫戴應懷去死,反倒是想和盛雲景那般百般淩辱折磨,可突如其來的變故叫他不得不馬上收網。


    徐天華並不著急傳聖旨詔沈鶴入宮,畢竟沈鶴是盛雲景一手提拔的,這樣明目張膽的傳召摸不透對方底細,加上沈鶴這些年的表現叫徐天華對他有所防範,他知曉沈鶴不是蠢人,如果貿然傳他入宮卻叫他見不到盛雲景怕是沈鶴會起疑心。


    到時候若是盛雲景清醒卻被他軟禁的消息捅到戴應懷耳朵裏那戴應懷就會拿捏住一個徐天華的把柄,徐天華傳聖旨直接封沈鶴為二品吏部尚書也是用意頗多,要知道從四品直接封到二品那算是毫無根基,沈鶴便是一個空殼任由自己拿捏。


    一個毫無根基沒有實權的吏部尚書有何畏懼?徐天華到時候清掃了朝廷就是要慢慢掃除盛雲景和戴應懷的黨羽,區區一個沒有實權的吏部尚書,徐天華便是想廢就廢。


    徐天華這次又在早朝上和戴應懷明爭暗鬥了一番後便是直接甩出皇帝已經蘇醒叫戴應懷交還皇權,戴應懷最後以盛雲景臥病在床身子孱弱為由迴絕,口口聲聲稱待盛雲景徹底痊愈便是拱手交還,畢竟國事繁重若是叫盛雲景大病初愈就操勞過度怕是不利龍體。


    徐天華倒是未在說些什麽,這一次試探叫他對如何對付戴應懷有了法子,下了早朝後他便是照例去陪俞望舒。


    戴應懷代掌皇權後唯一的好處便是徐天華不必操心朝廷之事,倒是多了陪俞望舒的時辰。


    不過今日的俞望舒倒是和先前不大一樣,她穿的倒是更加厚實寬鬆了些,倚在軟榻上乖乖喝著宮女送來的藥膳。


    徐天華剛推開房門卻是未再聞到俞望舒平日愛熏的安神香的味道,他略微詫異卻是沒有多想。


    “天華,今日怎的這麽快就下早朝了?”


    俞望舒輕輕坐起伸手拉住徐天華略帶寒氣的手心,那聲音又柔和又清脆,徐天華忍不住垂眸細細瞧了瞧卻見俞望舒雙頰泛紅嬌憨可人,與先前那幾乎要凋零的模樣相差甚遠。


    “沒什麽事務便是迴來的早了些。”


    徐天華蹲下身將俞望舒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啄了啄,隨後便是輕輕坐在她的身邊。


    “望舒今日瞧著倒是活潑了些,可是有什麽喜事?”


    徐天華伸手將俞望舒攬入懷中,鼻尖卻是沒再聞到那熟悉的熏香味,而是俞望舒身上獨有的氣息。


    俞望舒聞言略微愣怔隨後便是低下頭小聲道:“怎麽什麽事都瞞不住你…”


    “瞞我做甚?望舒有事直說便是。”


    徐天華隻覺著今日的俞望舒比平日更加柔軟了些,他那茶色的瞳仁靜靜的看著她許久便是再也忍不住伏在俞望舒的身上一點點掠奪著那時時刻刻撥弄他心弦的氣息。


    “嗯~天華…你先別…”


    俞望舒無奈蹙眉輕輕推著徐天華壓下來的身軀,略微抗拒的拉上徐天華方才扯下的衣帶,又趕緊蓋住那裸露的香肩。


    “怎麽?今日可是哪裏不舒服,怎的不叫碰了?”


    徐天華喘息著硬生生憋住那股燥熱,暗流湧動的鳳眸盯著懷中不斷抗拒的俞望舒。


    “天華,咱們現在做不了…”


    俞望舒拉好了衣衫見徐天華略微不悅便是趕忙摟緊他的腰腹主動湊近吻了他的喉結。


    “望舒可是來了月事?我怎麽記得好像不是這個時候吧?”


    徐天華也是略微清醒了幾分,眼中帶了幾分審視,他略微不安的將俞望舒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見並無任何不妥才鬆了口氣。


    “並非是月事…天華,我有喜了…”


    俞望舒略微嬌羞的垂著眸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瞧著他,先前俞望舒給盛雲景懷過一個孩子的,可惜當初她也隻是個未經世事的少女,盛雲景對她又太過暴力,某次又被盛雲景暴力行了房事後身子見了血痛的昏厥,醒來太醫才告知自己早已懷了兩個月的身孕…


    可惜俞望舒身子太弱又被盛雲景這般折騰,腹中的孩子也是早早夭折,甚至俞望舒在被拿掉胎兒時才知原來自己做了母親。


    可惜啊…


    那個孩子從始至終都是俞望舒心裏的痛,這麽多年過去她也是再無身孕,未曾想跟了徐天華卻是又得到了做母親的資格…


    徐天華半張著嘴,唇瓣顫抖著似乎是想說什麽卻是又硬生生咽了下去,他握著俞望舒的那隻手微微出汗隨後便是忽然起身不自在的別過頭:“我…我…我出去透透氣…”


    俞望舒見狀微微愣怔,還未做出迴應徐天華便是已經跌跌撞撞的逃離。


    “天華…”


    俞望舒伸手卻是未能拉住他的衣袖,眼睜睜的看著徐天華推門而出。


    那隻懸在空中的手掙紮了一會兒便是微微放下,徐天華那樣子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她以為徐天華會開心的…可是為什麽徐天華瞧著卻是半分都開心不起來…


    他不想要孩子嗎…還是說…從一開始他就隻是圖個新鮮…


    俞望舒看著空蕩蕩的房間便是喉嚨梗的生疼,她未曾想原來從始至終隻有她一人在期待這個孩子…


    “都是一樣的…”


    俞望舒強壓著哭聲將頭埋在那雙膝中,那雙眼睛輕輕一眨,淚水便是翻湧而出,俞望舒聳動著雙肩伸手拭去眼眶的淚珠。


    她苦笑一聲有些無助的撫摸著平滑的小腹…她以為徐天華是不一樣的…她以為自己真的找到一個依靠…未曾想徐天華的反應給了她當頭一棒。


    也是,徐天華明麵上是太監…太監如何能有孩子…俞望舒有喜豈不是叫徐天華明麵上難堪嗎…


    俞望舒縮瑟著茫然了許久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孤立無援的靠在軟榻上無聲落淚。


    “望舒!”


    徐天華忽然推門而入,抱了好些大包小包的玩意,他那眉眼都是欣喜,進門時還險些絆倒。


    徐天華剛要將懷裏抱著的玩意給俞望舒瞧瞧卻是抬眸瞧見了俞望舒那雙泛紅的眼睛,徐天華微微愣怔便是趕忙上前小心翼翼將她抱起。


    “怎麽了?望舒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望舒懷了身孕平日裏要多注意些,我以後不忙了就直接待在望舒這裏哪也不去好不好?”


    徐天華俯身重重啄著俞望舒的臉,那苦澀的鹹腥含入唇中叫他不免的心疼。


    “你迴來幹什麽…我懷了身孕你不是不高興的嗎…”


    俞望舒微微偏過頭不願看他,抿著嘴略微抗拒的推著他。


    “我哪有,望舒莫要胡說!”


    徐天華莫名其妙被冤枉當真覺著委屈,趕忙討好的蹭著俞望舒的臉親了又親,這才略微喘息著柔聲道:“我方才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險些失態,便是說出去透透氣…望舒…我真的很高興…我真的…”


    徐天華說著說著便是將放在地上的東西打開,裏頭那什麽撥浪鼓、紙風車,甚至還有好幾件幼兒才穿得的的小衣服。


    “望舒你看,我方才專門命人買的,時間有些急了可能不太全…”


    徐天華有些笨拙的撓了撓頭討好似的蹭著俞望舒的脖頸,熱氣噴灑著聲音低啞又溫柔:“望舒,等你生了孩子咱們一起去民間尋些稀奇玩意買了好不好?我買的這些也不知道望舒喜不喜歡,若是買錯了買岔了還請望舒多擔待。”


    俞望舒愣愣的望著眼前溫柔的幾乎對她百依百順的徐天華,瞬間感到心頭一酸便是埋在他的胸口微微啜泣。


    徐天華瞬間慌亂了幾分,結結巴巴的不知哪裏做錯了,隻得小心翼翼的哄著一遍又一遍討好的親著。


    “望舒我哪裏做的不對還是說哪裏惹你生氣了…望舒你告訴我我改好不好…”


    徐天華輕輕拍著俞望舒的後背將她摟緊了些,他想了半天抿著嘴趕忙認錯道:“望舒是不是我方才一直在說孩子如何如何忽視了你?我錯了好不好望舒…是我太激動才這般,我以後都不會忽視你的…望舒你莫要哭了好不好?”


    “望舒…”


    俞望舒輕輕搖搖頭隨後便是伸手勾起他的脖頸順勢堵住了他的唇瓣,徐天華怕傷到她又怕她磕著碰著趕忙伸手扶著她的腰肢任由她胡亂親著。


    “天華…你對我這麽好做什麽…你對我這麽好…你是不是傻啊徐天華…”


    俞望舒用力捶著他的心口,嗚咽著埋在他的懷中,徐天華反倒笑出聲垂眸反問道:“我家夫人懷了我的孩子,我又如何敢對你不好?”


    “望舒,我們有了夫妻之實,我從始至終都未曾在意你的從前,我隻知曉從我們有夫妻之實的那一天你便是我徐天華的妻子。”


    俞望舒聞言又是一陣嗚咽,她看著眼前對她從始至終隻有一腔愛意的徐天華心底隻覺著虧欠,她這般殘破不堪…如何配得上徐天華…如何配得上他的愛…


    徐天華輕輕哄著一遍又一遍安撫著,從始至終都未曾覺得煩躁,他輕輕為俞望舒擦幹淚水便是柔聲道:“我其實…很早就想跟望舒拜堂的…可惜望舒明麵上還是盛雲景的…我不想叫望舒背負罵名。”


    “望舒,等一切結束後,我帶你迴家,跟我拜堂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徐天華低低的吻著俞望舒的唇瓣一字一句道:“我這輩子都對你好…如果望舒覺著滿意…下輩子也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一切是我不對,看你被盛雲景欺辱卻是未敢站出來保護你…我怕會遭受你的厭惡…”


    “望舒,以後我保護你…好不好…”


    徐天華嘴上說的又輕又軟,實則手臂都緊張的顫抖,他怕自己突兀的告白突兀的求婚叫俞望舒反感,俞望舒這樣傳統的大小姐又如何能二嫁與一個太監…


    俞望舒靜靜的看著眼前俊美的似乎不食人間煙火的徐天華,便是將頭埋入他的胸口,她輕輕閉上雙眼微微啟唇…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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