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不吭聲了隻是淡淡的別過頭輕輕放開了宋予懷:“沒什麽,去用午膳吧,我一會兒還要去找顧山長。”


    “沈鶴!”


    宋予懷一把將他拽住眼眸微眯冷聲追問:“你說是不說!你若是不說我便寫信告訴溫芸你…”


    “不準!”


    沈鶴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慌亂隻得歎了口氣道:“上迴因為韓雲霄,我和溫芸吵了一架,我在寒風中跪了一夜膝蓋受損…”


    “我偷偷瞧過郎中了,治不好了。說是膝蓋被壓迫太久再加上天寒地凍傷了根本,已經治不好了,隻能減緩疼痛。”


    沈鶴似是哀求的看著麵前已經有了怒色的宋予懷小聲開口:“你莫要告訴溫芸,我怕她知道了會難過,她一個女孩子心思單純但又喜歡什麽事都壓在心裏,我怕她會覺著我傷了膝蓋是她的錯,你不要告訴她…”


    宋予懷麵色複雜的看著眼前突然話都變多了的沈鶴,他握著拳頭不知作何感想隻是輕輕點點頭:“知道了。”


    “老沈,你現在膝蓋怎麽樣了。”


    沈鶴搖搖頭緩緩開口:“天熱還好些,天一冷一吹風便是疼痛刺骨,不過沒有先前那般嚴重了,先前還腫著現在倒是好多了。”


    宋予懷沉默片刻帶了幾分堅定眼眸微亮沉聲道:“下迴我去找幾個厲害的郎中,咱們再看看,怎麽會醫不好呢?定是那郎中才學疏淺!”


    “宋予懷…你…”


    沈鶴抿著嘴不知作何感想,在他眼裏宋予懷吃喝嫖賭啥壞事都幹盡了,簡直是典型的紈絝公子哥,沈鶴其實很不喜歡這種公子哥,對宋予懷他一直不知道是何想法。


    他把宋予懷當作哥們但他當真不喜歡宋予懷的所作所為,先前宋予懷帶他逛青樓給他塞女人他便是極為厭惡的,可是宋予懷心又不壞,甚至傻裏傻氣的。


    沈鶴明白宋予懷對他有種莫名其妙的信任與依賴,總是無條件的相信他,宋予懷和韓雲霄不一樣,一個是年少成名一個是知府嫡子,但韓雲霄是赤裸裸的瞧不起他,宋予懷卻從未看輕過他半分,從始至終都是親熱的纏著他,雖然有時候挺煩人也愛叫別人伺候…


    可是沈鶴如何不知宋予懷對他的好,宋予懷是當真把他當兄弟當親人,他甚至覺著隻要他指著火坑對宋予懷說一句跳下去沒事,宋予懷當真能無條件相信他。


    “沒事的老沈!你腿的事包在小爺身上!小爺我沒別的就是有錢!多少錢我都把你腿醫好了!以後你和溫姑娘成親了生了孩子叫他喚我聲幹爹!”


    “好。”


    宋予懷愣了愣沒有想到沈鶴當真會答應,他原以為自己後頭隨口一說的話會換來沈鶴一陣陰陽怪氣的迴懟,但沈鶴卻是極其認真的對他說了句:“好。”


    “老宋,我突然覺得你人挺不錯的。”


    沈鶴眼眸含笑沒了先前的一蹶不振,整個人都變得鮮活了幾分,宋予懷倒是不自在的別過頭咳嗽一聲:“說什麽呢!小爺我一直很好的好吧!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啊,作為補償你請我用膳!”


    “好,想吃什麽都行。”


    沈鶴頭一次這般溫和,此時的他一襲白衣眉眼如畫,唇邊的笑容如同蕩漾的春風。


    宋予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趕忙後退幾步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吃錯藥了!!為什麽不罵我!你不會被那韓雲霄刺激到了?!!!”


    沈鶴聞言便是神神秘秘的對宋予懷勾了勾手指,宋予懷緊張的靠近絲毫不知沈鶴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沈鶴見宋予懷乖乖靠近反手便是給了他一個大比兜,咬牙切齒的擰著他的耳朵道:“好不容易想給你點好臉色你卻是這般不解風情!宋予懷我當真不應該這般溫柔的對你!簡直浪費感情!”


    “疼疼疼!老沈老沈!我疼!你輕點!”


    宋予懷哭嚎的伸手扒拉著沈鶴的胳膊,委委屈屈的瞧著沈鶴不滿的嘟囔道:“這怎麽能怪我!還不是因為你平日整天欺負我!突然這般叫我怎麽能不起疑心!”


    “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我瞧著你對溫芸向來都是溫聲細語的,你瞧瞧你怎麽對我的!”


    沈鶴暗自覺著好笑,他戲謔道:“你和溫芸怎麽能一樣?溫芸是我夫人,她還給暖床,你宋予懷能給我暖床嗎?”


    “怎麽不能!咱倆又不是沒睡在一起過!我也沒見你對我溫柔幾分!你還打了我屁股!我都未曾跟你算賬!”


    宋予懷一想到自己被沈鶴又是摟抱又是打屁股更是委屈了幾分,咬牙狠狠瞪著他,沈鶴當即翻了個白眼冷聲道:“我還沒說你半夜不睡覺騷擾我的事!你倒是惡人先告狀了!”


    兩人打鬧著去了公庖用膳後沈鶴又是緊趕慢趕的去尋了顧山長。


    沈鶴這一待便是一個中午,顧山長確實是教的仔細嚴謹,他瞧著沈鶴策論見解獨到便是重點為他講述策論。


    在顧山長講到某國君主太子品貌才學治國都是極佳卻因為禮教倫理綱常被逼自盡,便是歎息許久。


    “國家少了一位賢君當真是國之不幸…若是那位太子繼位定能穩固朝政使國之富強民之安定…”


    顧山長捋著胡子眼裏都是對那年輕太子英年早逝的惋惜,他轉身對沈鶴珍重說道:“沈鶴你且記好,是非在己,毀譽由人,得失不論!凡事切莫在意他人的眼光和想法,做你自己認為對的事情,老夫隻希望你莫要被他人言語束縛了自我…”


    沈鶴聞言便是一愣,隨即心底劃過一絲暖意,他輕輕點點頭:“謝山長關心。”


    顧山長歎了口氣猶豫片刻還是開口:“上午你和韓雲霄是怎麽迴事?老夫倒是略有耳聞但是老夫還是想聽聽你怎麽說,畢竟凡事不可片麵。”


    沈鶴對此倒是並不意外,他和韓雲霄在課上那劍拔弩張的氣氛是個人都能察覺到不對,他和韓雲霄遲早要幹一架顧山長也是遲早會知曉的。


    “我並不覺得你沈鶴是那種會主動跟夫子作對的刺頭,你雖然做事確實帶刺激進了些但絕不會無緣無故去針對。沈鶴你和韓雲霄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據我所知韓雲霄是個脾氣行事都極佳的人,他當真極少這般當眾失態。”


    沈鶴算是聽出來了,雖然顧山長確實是覺著事出有因但他也是覺著沈鶴在課上叫韓雲霄下不來台的做法欠佳,畢竟韓雲霄是夫子是代表了他玉山書院,當眾叫夫子難堪確實是在明著打玉山書院的臉。


    沈鶴隨即帶了幾分歉意低頭道:“沈鶴感謝山長沒有盲目聽從他人言語,學生和韓雲霄確實有過節,原本學生也不願在明麵上和他因為私事硬碰硬,畢竟私事便是應該私底下解決…”


    沈鶴的態度和立場叫顧山長原本有些煩躁的臉色緩和了幾分,他瞧著沈鶴說的倒是實在便是問道:“那又為何你們突然在課堂上鬧這一出,我聽說你在詩詞課上看策論才引得韓雲霄發怒。”


    “此事確實是學生的不對,但韓夫子他首先針對學生,學生也不是好拿捏的,一次兩次便算了,次次都是當眾想叫學生難堪難不成學生便隻能忍氣吞聲嗎?”


    沈鶴抬眸恭敬的看著顧山長:“我知曉山長是德高望重明事理的長輩,不然山長知曉此事後原本大可以直接劈頭蓋臉的數落,但山長沒有這般做反而叫學生解釋,不論山長最後決定如何處罰學生,學生都坦然接受。”


    顧山長麵色複雜歎了口氣笑罵道:“你啊,可真會給老夫叩高帽子!怪不得韓雲霄會被你氣的這般失態,罷了罷了,此事我大概也是知曉的,確實是韓雲霄做的欠妥,他有錯在先不過你詩詞上看策論確實是你的不是。”


    沈鶴微微俯身態度極其誠懇:“學生願山長處罰。”


    “確實要罰,那便罰你這幾日將先前落下的古詩通通抄寫五十,迴頭交給我便是。”


    顧山長這不痛不癢的處罰已經是表明了態度,沈鶴趕忙老實應道:“謝山長手下留情,學生再不會犯第二次。”


    “嗯,迴頭我也跟韓雲霄說說,他也真是,我一直覺著韓雲霄是個明事理知分寸的,再大的過節又怎的能在課堂上明擺著針對!”


    顧山長隻覺著頭疼,他擺擺手叫沈鶴迴去,沈鶴見狀便是恭敬的退下,瞧著時辰也差不多了便是準備著去上下午的武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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