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不知說了多久說出的詩句沒有二十也有十五,引得在座學生陣陣驚唿,沈鶴每說一句韓雲霄臉色就難看一分。


    終於他忍不住直接開口打斷:“好了,夠了,坐下吧。”


    沈鶴這邊剛說完“赤日炎炎似火燒,野田禾稻半枯焦。農夫心內如湯煮,公子王孫把扇搖。”便是直接一屁股坐下,正好他也基本上說不出來了,便是在眾人的驚唿聲和崇拜聲中坐下。


    “我去,當真厲害!他方才說了多少來著,十六還是十七?”


    “至少十六首了!不愧是燈謎大會第一,相比之下你看看那宋大少屁都不敢放一個!”


    “不過這麽厲害的人怎麽瞧著韓夫子一點也不高興啊,看著臉色這麽差。”


    沈鶴能說出這麽多詩詞那韓雲霄卻是一句讚揚都沒有隻是淡淡的叫他坐下,這般針對歧視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氣氛一時微妙了幾分台下更是竊竊私語。


    “好了,看來大家掌握的不錯…那麽在下便是接著授課了,今日咱們講的是…”


    “滿地金銀把爺稱,西廂東屋紫香凝。梅蓮上位爭恩寵,妻妾成群鬥愛憎。雲雁空留聞老井,紅顏已逝毓枯藤。隔年文竹還新發,樓院深深又點燈”


    韓雲霄念完眉頭緊鎖,按理說這種詩不應該會放在這般場合去教,而且這詩的三觀不正說的自己有錢便是肆意妄為,後院嬌妻美妾成群,自己放任他們爭寵上位,最後正妻慘死自己,還和美妾日日歡愛。


    這種詩叫他怎麽教?去批判這種觀點然後教育他們不能寵妾滅妻嗎?


    沈鶴瞧了這種詩就沒什麽興致,有些無聊的直接叫宋予懷掏了策論書給他瞧做的批注,這些日子他不在那便隻能靠宋予懷。


    關鍵沈鶴一開始沒抱太大期望,宋予懷這人基本上進來便是睡覺,估摸著那批注也沒多少,但離奇的是這次宋予懷的批注做的滿滿當當還挺嚴謹。


    沈鶴有些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換來宋予懷的無奈苦笑:“李老頭的課我敢睡嗎?”


    好吧也是,但凡宋予懷敢睡覺,李伯棠怕是能直接將他轟出去。


    沈鶴隨即也不浪費時間,垂著頭翻看那些批注,有一說一宋予懷字寫的不錯雖是沒有溫芸那般犀利尖銳但也是剛勁有力揮灑自如了。


    “這詩說的自己家財萬貫後嬌妻美妾源源不斷,什麽西廂東屋都住滿了…”


    韓雲霄細致的講解著那詩,卻瞧見沈鶴壓根不理會,自己在那專心致誌的學著策論絲毫不給自己麵子便是眼眸一冷。


    “這詩人啊任由著院裏的正室和那些美姬爭寵吃醋,耍手段取悅自己,自己卻是把女人們為他爭風吃醋當做一種炫耀的資本…”


    “沈鶴你來分析一下這詩人當時的心理活動是如何的。”


    韓雲霄冷不丁的點名叫沈鶴有些煩躁,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直接開口:“不知道,分析不了。”


    韓雲霄冷哼一聲擰著眉走近直接毫不客氣的譏諷:“我在上頭授那詩詞你在下頭學那策論!不聽我授課自然分析不了!你若是這般喜歡上哪策論我便幫你跟李夫子說說,你便是直接給我出去整日上策論罷!”


    沈鶴聞言嗤笑一聲便是直勾勾的瞧著他一字一句道:“韓夫子你可能沒明白學生的意思,我說分析不了不是說我不會分析,我隻是想說僅僅是這首詩我分析不了罷了。”


    沈鶴肆無忌憚的譏諷道:“這詩人嬌妻美妾成群,自己有妻子不懂得疼惜反倒找了一群小妾叫他們肆意欺淩發妻,這種人怎麽想的我又如何能得知如何能分析?”


    “我若是給你分析出來了豈不是說我便是這種人?所以才這麽清楚這寵妻滅妻的人渣是如何想的?”


    韓雲霄聞言神色冷峻下來,白皙修長的手骨節凸起狠狠擰著那詞本,眼裏更是一片冷意:“你什麽意思?”


    沈鶴說自己分析不出來因為自己不懂這種人渣,自己更不是這種人渣,那韓雲霄現在作為夫子教他們分析這詞,他意思不就是說韓雲霄這麽懂這人渣怎麽想的自己便也是這人渣!


    沈鶴輕笑一聲意味深長的看著麵前還強忍著怒意的韓雲霄,隻是輕飄飄的一句:“沒什麽意思,學生家裏隻有嬌妻沒有美妾,學生此生也不會納妾隻想守著嬌妻和她共度此生…”


    “請夫子原諒學生是個癡情種,看不得有人欺辱我家夫人,這詩人這般寵妻滅妻的做法學生更是不懂了自然也是分析不出來的還請夫子莫要為難。”


    “哼!”


    韓雲霄冷哼一聲眼眸微眯臉色不善,沈鶴這話倒是漂亮,給自己立了個深情人設又完美的將那詩裏三觀不正的做法給批判了,還順道惡心了自己得不到溫芸…好好好!沈鶴你等著咱們走著瞧!


    “說不出來便是好好聽著!即使是在詩三觀不正那出在這詞本上便是要學的!你在我詩詞上看策論便是對夫子不敬,迴去把這詩罰抄五十!若是個個都像你這般詩詞上看策論,策論上看詩詞那還學不學了!”


    韓雲霄冷聲嗬斥便是轉身迴了講台,他眼眸微冷的看著沈鶴:嗬,你不是不喜歡這種詩嗎!我偏生的要惡心你!你不喜歡你就給我抄寫,什麽癡情種再癡情也得給我抄這三觀不正的詩!


    沈鶴聞言沒說什麽隻是淡淡“嗯”了一聲,隨即直接光明正大的將策論拿到桌案上翻看,赤裸裸的挑釁著韓雲霄的威嚴。


    “嘶!他瘋了!韓夫子都生氣了他還不收起來!”


    “就是啊怎麽跟夫子對著幹啊!”


    “嘩眾取寵目無尊長,當真無法無天。”


    韓雲霄聽著那些學生偷偷議論著也是心煩不悅,原本臉色溫和的他此時臉上緊繃著,深沉如墨的眸子更是醞釀著暴怒。


    他隨即上前便是一把奪過那策論眼眸冰冷的看著沈鶴,一字一句道:“我方才說的你聽不見嗎!還不快收起來!”


    沈鶴無所畏懼的平靜的注視著韓雲霄那麵色有些猙獰的臉隨即輕輕開口:“夫子既然已經罰了我,那我收起來夫子就不罰了嗎?收起來幹嘛?聽夫子講那毫無三觀可言的詩詞嗎?”


    “你!!”


    韓雲霄當真極少動怒,但在沈鶴麵前他是屢屢破防,眼眸森然壓抑著怒火,他滾了滾喉嚨聲音發寒:“你不愛聽便是給我滾出去!日後也莫要來聽我授課!”


    “老沈…老沈你別剛了…”


    宋予懷瞧著韓雲霄那模樣也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輕輕扯了扯沈鶴的衣袖叫他適可而止。


    “韓夫子,我們在座的都是交了束修才坐在這的,交了束修我們便是名正言順的在這聽你授課,何來趕出去的道理?莫不是韓夫子沒收著束修心有怨念才這般激動吧?”


    沈鶴懟人當真和溫芸有的一拚,句句往對方心窩子裏掏,他和宋予懷誰不知道韓雲霄缺錢缺的厲害家裏還有臥病在床的母親,再者韓雲霄是書院特聘的夫子那待遇原本就比較高,沈鶴這般說韓雲霄不就是說韓雲霄的待遇已是高於其他夫子卻還不知足的想索要更多嗎!


    這般羞辱直捅他最脆弱最不願叫人知曉的地方當真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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