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沒有理會任何人,他紅著眼眶徑直入了那偏院關上門便沒再出來。


    柳千潯未見溫芸出來卻隻見沈鶴似是隱忍著情緒招唿也未打便走了,心裏暗道不妙。


    她給謝扶搖使了個眼色,要不要去看看他們,但謝扶搖輕輕搖了搖頭小聲道:“怕是出了什麽不願叫我們知道的事,咱們這般前去揭人傷疤怕是不妥…”


    陸祈年歎了口氣看向兩人,那小臉也是皺的不行:“要不二位姐姐先迴去休息,我一會兒去找溫姐姐看看,怕是鬧了什麽誤會應該是不打緊,他們倆平日鬧小脾氣一會兒便好了,今日怕是和平時一樣吧。”


    柳千潯隻覺著沒這麽簡單,沈鶴這個人妻奴到了極致,壓根舍不得與溫芸置氣,就算是生氣也是馬上便去主動哄著溫芸,哪裏會這般單獨臉色難看的出來。


    謝扶搖明顯是知曉那兩人定是鬧了很大的矛盾所以更不願叫柳千潯去摻和,畢竟他們幾人關係都是頂好的兩人鬧了矛盾偏袒誰對另一方都不妥,索性還是莫要去摻和才是。


    柳千潯見謝扶搖態度堅決也隻好作罷,跟陸祈年打了招唿便帶著謝扶搖先行離去,謝扶搖走前囑咐陸祈年若是出了什麽棘手的事隨時可來找他們,能幫得上的他們定會過來。


    陸祈年送走了謝扶搖他們原本是想去找溫芸,但轉念一想溫芸一介女子怕是一時半會情緒難以平複,女孩子都是感性的怕是最容易多想的,若是陸祈年不小心說錯了什麽話怕是又會引得溫芸傷心。


    索性還不如去找沈鶴,不過沈鶴黑著一張臉他倒是有些害怕…不會說兩句給他趕出來吧…


    陸祈年鼓起勇氣還是敲了沈鶴的房門,在外頭站了許久都未曾見沈鶴出來。


    陸祈年鼓著小臉扯著嗓子喊道:“老男人!快給我開門!!”


    按理說平日他這般,沈鶴早就推開門揍他了,今日不知怎的居然如此安靜,他心裏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直接一腳踹了房門直接闖了進去。


    “沈鶴!你幹嘛呢!”


    陸祈年眼見沈鶴背著身子手裏似是抱著什麽東西,他那眼眸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與哀傷。


    沈鶴手裏抱著那白胖胖的兔子,那腳邊還有一大窩白兔,但沈鶴似乎對手上那兩隻肥兔子最是喜愛,抱在懷裏不肯撒手一下一下的摸著那兔耳眼眸的情緒翻湧是眷戀也有他看不懂的情愫。


    “你哪來的這麽多兔子?”


    陸祈年上手便要摸沈鶴懷裏的白兔卻被沈鶴冷冷的打掉了手。


    “出去。”


    陸祈年微微一怔氣惱的跺著腳那無辜的小臉帶了幾分委屈:“我好心過來看看你!摸下你的兔子就這般態度!”


    隨即嘀嘀咕咕小聲的轉過身:“難怪溫姐姐會生氣,你這臭脾氣隻會叫她生氣!我要告訴溫姐姐叫她這輩子都不原諒你!”


    沈鶴撫摸兔子的手一頓臉上看不出情緒,許久都未曾說話,那眼眸的黯淡叫陸祈年都不知如何是好。


    “哎!我隨口一說,你別當真啊!”


    沈鶴笑了笑苦澀的搖搖頭沒有再做聲,但懷裏的兔子他也舍不得放下。


    “哎!你說話啊,你這樣我害怕!”


    陸祈年趕緊上前拍了拍沈鶴的肩頭那小臉擰著眉,此時他再看不懂也怕是猜出這一次他們鬧得似乎有些嚴重。


    “沈鶴…你好兇…我害怕…”


    “沈鶴我沒有…”


    溫芸那滿臉淚痕的模樣在沈鶴腦海裏揮之不去,他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指節“哢嚓哢嚓”作響,那指甲都似要嵌進肉裏。


    “她不要我了…”


    沈鶴捂著臉似是無助,那濕潤的淚珠一滴一滴滑落,他倚在椅子上全身都在輕微顫抖,愧疚、懊悔、還有揮之不去的愛戀就這般顯現。


    “什、什麽意思?什麽不要你了?你說啊!”


    沈鶴眼中的霧氣叫他都看不清東西了,他心裏的酸楚無奈還有那尖銳的痛叫他唿吸都覺著這般困難。


    陸祈年當真沒想到沈鶴的情緒會如此失控,隻得慢慢出了那院子迴了自己房裏。


    沈鶴都是這般那溫芸那邊就更不用去了,估計比沈鶴那裏還要失控。


    他不懂到底出了什麽事怎的早上還好好的迴來便是這般…陸祈年當真不知自己該找誰解決,這兩人一個個話都不願意說完都在那哭的撕心裂肺叫他一個頭兩個大。


    他更不明白既然都如此舍不得對方為何還要這般傷害對方,為什麽他們倆就不能告訴對方自己的心意為什麽明明情投意合濃情蜜意的兩人會變成這般。


    宋予懷…對啊!宋予懷肯定知道為什麽!


    陸祈年剛來了力氣便又泄了氣,宋予懷壓根不知哪裏去了,怎的三個人明明早上出門還其樂融融迴來卻…


    罷了,說不定明日就和好了呢,沈鶴這麽喜歡溫姐姐…他們倆一定會和好的對吧…


    溫芸一直這般昏睡到深夜,等她醒來已經不知道是幾時,窗外的寒風唿嘯著怒號著像是怨鬼的哭泣聲叫人害怕。


    溫芸手腳冰冷蜷縮在被褥裏,聲音有些發顫迷迷糊糊的叫著“沈鶴”,換來的卻隻有窗外那唿嘯的風聲。


    “沈鶴…我冷…”


    溫芸帶著哭腔縮在被子裏,她身子冷的怎樣都不熱乎,這時候沈鶴就會將自己抱在懷裏用自己體溫暖著她的身子,然後溫柔的拍著她的背入睡。


    “夫君…我冷…夫君…”


    溫芸一遍又一遍沙啞的叫著沈鶴,似乎這樣才能減緩那痛苦,似乎這樣沈鶴就會在自己身邊。


    沈鶴同樣是未曾睡著,他滿腦子都是溫芸,溫芸身子不好沒有他在如何能睡著,他焦慮的在黑夜裏睜著眼睛許久才起身。


    他好想去看看溫芸…至少他要知道溫芸會不會覺著冷。


    沈鶴穿的單薄連鞋襪也未穿赤著腳跑去溫芸的院裏,那寒風冷的他有些發顫。


    他站在溫芸閨房門口許久,掙紮了片刻不知如何推開,沈鶴似是感覺不到冷那寒風吹得他手也是冰涼至極。


    沈鶴抿著嘴糾結片刻輕輕敲響了房門,溫芸此時迷迷糊糊的躺在床榻上嘴裏小聲叫著沈鶴,她感覺身子好冷頭又痛又燙,她似是根本沒聽見沈鶴敲門隻是難受的扭動著身軀紅唇微張小聲叫著“夫君”。


    沈鶴許久沒有等到迴應,眼眸都變得黯淡無光,長長的歎息從他喉嚨裏發出,他似是不死心又是敲了幾遍。


    “主人…”


    這兩個字是這般陌生的從沈鶴嘴裏叫出來,他已經不知道多久未曾叫過了,溫芸那天說喜歡聽沈鶴叫她夫人他便一直這般叫著。


    “主人!奴來看看你…主人開門好不好…”


    沈鶴一遍又一遍敲打著房門換來的卻隻有死一般的寂靜沉默,沈鶴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那失望和哀傷叫他覺著整個世界似是都變得絕望。


    溫芸…若是今晚你不開門的話,我就當真覺著我們結束了…以後也不會再糾纏不清了…


    “主人!主人!開門好不好!我就進來看一眼…”


    “夫人…你讓夫君進來看一眼好不好…夫君看一眼就走好不好…”


    沈鶴直直的跪在那閨房門口任由那寒風吹得刺骨凍人,他的夫人心軟不會當真叫他在外麵待著…外麵這麽冷…夫人定是舍不得的對吧…


    沈鶴跪了半個時辰,手腳凍的發麻他忍不住的咳嗽著,眼眶猩紅的似是要滴出血,這麽冷的天穿著單衣,沈鶴連身子都晃了晃咬著牙直直的跪著。


    再堅持一會兒,夫人消氣了就叫他進來了…夫人肯定隻是耍小脾氣罷了,夫人最喜歡他了,哪裏舍得叫他凍著。


    沈鶴一直跪到天都有些蒙蒙亮才緩緩起身,他膝蓋痛的厲害怕是站都站不穩了。


    沈鶴抬眸看著那依舊緊閉的閨房似是自嘲的笑著,溫芸是認真的…不稀罕他的愛了…他的愛上不得台麵見不得光亮,遮遮掩掩可有可無…


    誰會稀罕…


    沈鶴以為溫芸隻是耍小脾氣,他以為溫芸不會這般決絕,他知曉自己錯了,他來道歉了…可是溫芸不要他了…


    熱情這種東西耗盡了就隻剩下疲憊了,沈鶴瘸著腿每走一步都是刺骨的痛,他最後看了一眼那閨房。


    溫芸,以後奴不會再肖想你了…咱們…各自安好…互不相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蠢奴,你在臉紅什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嬙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嬙宴並收藏蠢奴,你在臉紅什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