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說說笑笑的走著卻見前方烏壓壓的圍了一群人,中間身著藍色長袍的公子似是遇上了麻煩但仍舊麵不改色鎮定自若。


    謝扶搖看了一眼溫芸有了一抹擔憂小聲道:“要不咱們換條路走吧,莫要被卷了進去,我瞧著估摸著那公子是兇多吉少了一會兒若是真要打起來…”


    溫芸搖搖頭也是蹙了蹙眉:“別的路我都看過了,謎題都被揭了…”


    柳千潯若有所思的搖著白扇笑道:“這路又不是他們家修的,憑什麽他們起了衝突倒要我們繞路走。”


    說罷便直徑上前絲毫不畏懼的撥開了人群:“都讓讓,若要打架一旁待著去莫要影響了別人。”


    那趙誌成何曾這般被人推搡過,當即怒的要叫人揍那柳千潯:“哪裏來的小白臉,沒看見爺爺我擱這教育人?識相的滾遠些,否則連你一塊收拾了!”


    溫芸忍不住為柳千潯捏了把汗,隨即看向謝扶搖嘴角抿著。


    謝扶搖歎了口氣安撫道:“莫要擔心,柳家和朝廷的驃騎大將軍關係匪淺,一般人還真惹不了她,但千潯這次可真是衝動了……”


    溫芸倒是有了幾分詫異,未曾想柳家一個經商為生的會和朝廷的扯上關係,這柳家倒是涉獵不少領域…當真是不簡單…不過也想通了為何柳千潯每次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那柳千潯鳳眼一眯似笑非笑的看著那不知死活的趙誌成:“汝之吊,令尊知否?”


    那趙誌成明顯一愣,悄聲問身旁的小弟:“這小白臉在說啥。”


    那麵不改色的韓雲霄此刻忍不住笑出聲,唇紅齒白微微含笑的模樣倒是顯得他溫和迷人。


    韓雲霄強忍著笑意戲謔道:“這位公子在問你,你這麽吊你爹知道嗎?”


    “好啊,你看不起我!來幾個人!給我打!”趙誌成惱羞成怒的整張臉都擰在了一起惡狠狠的就要找人揍她。


    柳千潯不緊不慢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塊鑲金的令牌,那正要上前抓那柳千潯的幾個書生一瞧便嚇的腿腳一軟險些跪在地上。


    “沒用的東西,一個破牌子給你們嚇成這樣!”趙誌成怒吼的將那癱在地上的幾個書生狠狠的踹了幾腳,那書生哀嚎的捂著臉:“大,大哥,那好像是驃騎大將軍的令牌啊…”


    “我管他哪個大將軍,老子爹是朝廷命官!從八品的鹽運司知事!等下…哪個大將軍?”


    趙誌成呆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一把奪過柳千潯手裏的令牌,一股寒意瞬間襲來他顫抖著雙腿不敢抬頭見麵前那笑盈盈扇著白扇的柳千潯。


    趙誌成仗著自己爹是個芝麻官到處為非作歹了好些年這突然遇上個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那點威風卻半分也不剩了。


    “那…那個…”


    趙誌成諂媚的弓著身子小心翼翼的將令牌還給了柳千潯,這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公,公子,都是誤會…在下方才就是跟公子開個小玩笑…”


    趙誌成哆嗦著雙腿,肥胖的臉上布滿了汗珠,小心翼翼的看著麵前含笑的小公子,隻覺著脊背發涼。


    “哦?玩笑…”


    柳千潯鳳眼微眯戲謔道:“可是…本公子不覺得好笑…怎麽辦呢…”


    趙誌成被嚇的褲襠一哆嗦,當即跪下“咣咣”磕頭,哭嚎著:“公子,在下知錯,在下願意將身上所有的謎題都獻給公子,以後也不敢再狐假虎威了…公子饒命啊...公子...”


    柳千潯眉眼帶笑,這倒是說到她心坎上了,小芸兒正缺那謎題,這下子得來全不費工夫。


    於是柳千潯默默伸出手對著那尿了褲襠的趙誌成道:“拿來吧!”


    趙誌成也是一愣,他也沒想到能和朝廷扯上關係的人會在意這小小的燈謎大會,索性也不管這麽多,將兜裏的字條全數掏給了她。


    柳千潯這才滿意的看著那一身尿騷味的趙誌成,白扇一收冷聲叫那趴在地上汙染空氣的趙誌成滾了。


    她又瞥了那韓雲霄一眼,嗯...不認識,走了。


    韓雲霄似笑非笑的瞧著那“小公子”,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下顎:“女扮男裝嗎...有點意思...”


    柳千潯獻寶似的將那些字條都塞給了溫芸,搖著白扇等待誇獎,鳳眼帶笑還有幾分得瑟:“怎麽樣啊小芸兒,有沒有被本公子方才的模樣迷住?”


    “本公子剛剛英雄救美收拾惡霸的模樣帥嗎?”


    柳千潯又俯身對著謝扶搖一陣擠眉弄眼,惹的二人忍不住笑出聲:“你還是太過魯莽,若是方才他們真的直接上了你哪有時間掏了那令牌,下次可不許再這樣了,我看芸兒妹妹急得差點就要上前將你拉迴來了。”


    韓雲霄忍不住上前對著幾位拱拱手,帶了幾分感謝:“方才多謝姑娘解圍,否則韓某還不知能不能脫身。”


    柳千潯愣了愣,那雙鳳眼圓瞪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麵前的韓雲霄,他...他怎麽看出來我是女的...


    隨即立刻恢複了鎮定:“不能吧,在下方才瞧著公子被這麽多人圍住都能麵不改色絲毫不畏懼,想來也是早已有了脫身之法,隻是在下正好路過提前攪黃了這鬧劇罷了...”


    身旁的溫芸眉眼微蹙,朱唇微微張開:“公子可是韓雲霄?那位名動京城的天才?”


    “不敢...姑娘言重了,在下確實是韓雲霄,但天才二字萬萬不敢當...”


    韓雲霄笑的儒雅隨和,對著溫芸拱拱手那眉眼的謙虛叫人忍不住生出好感。


    “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韓某隻是在學術方麵出色了些,但萬萬不敢擔了天才二字。”


    溫芸柔柔一笑:“我曾有幸拜讀過韓公子的詩詞,那等情才可不是一般人可比擬的,今日居然還能有幸見到本尊...是在下的榮幸...”


    “姑娘過譽了...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說不定韓某也聽說過...”


    韓雲霄背著手在腦海裏思索了片刻著實是未能將京城裏的才女大小姐和溫芸匹配上。


    “韓公子哪裏會聽說過我,小女名溫芸,可不是什麽天驕才女。”


    韓雲霄笑著的臉微微一怔,略顯激動的拉住溫芸的衣袖:“姑娘的母親可是崔婉?”


    溫芸愣了愣點點頭,自己母親當年可是京城響當當的人物,做出的詩詞歌賦數不勝數,隻可惜是一介女流終究難登大雅之堂。


    韓雲霄臉上的激動更盛了幾分,拉著溫芸的手忍不住用了幾分勁:“在下年幼時崇拜崔大才女許久,可以說姑娘的母親當初做的詩詞照亮了在下求學的道路,那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當真是絕妙!”


    “姑娘有所不知,在下出身寒門家裏父親病逝的早,在下當初想考學但總認為自己出身寒門低人一等,直到有幸讀到了那首詩...”


    韓雲霄眼角都有了幾分泛紅,似是在懷念當初求學的艱辛,他看溫芸的眼神越看越覺著親切。


    溫芸也覺著緣分實在是奇妙,天之驕子韓雲霄居然是因為自己母親的詩詞才堅定了求學的道路...而如今今日自己又遇上了已經功成名就的韓雲霄...


    溫芸一時間也不免有些歎息:“如此,還真是有緣...隻是我母親在三年前去世了...不然若是知曉韓公子會因為被她的詩詞激勵一定會很高興吧...”


    韓雲霄聞言眼眸也是閃過一絲黯淡,對他而言崔婉這種女子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奇才,沒想到天妒英才早早離世,他看向溫芸眼眸閃過一絲熱切。


    “無妨,姑娘是崔大小姐的女兒,在下未能見到心心念念的偶像卻能和她的後人相遇,也是了了在下一樁心事吧...”


    “在下可否能同姑娘同路,在下有很多話想和姑娘聊聊。”


    溫芸勾了勾唇,溫順的點點頭:“能和韓大才子同路是小女的榮幸...”


    如此柳千潯推著謝扶搖有說有笑的看著溫芸和韓雲霄探討著各自詩詞歌賦。


    韓雲霄和溫芸聊的越久眼眸越發清亮,越發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那種自己的想法觀點都能被另一個人認同並且補充論證的感覺...好一個崔婉...好一個溫芸...


    果然這種大才女的女兒也是不肯多讓,隻是韓雲霄想不通為何這種奇女子自己卻從未在京城聽見過她...倒是讓他覺著可惜,好好的明珠卻被蒙塵。


    “不知溫姑娘猜了多少燈謎了?”韓雲霄隨口一問,他其實對這燈謎大會沒什麽想法,畢竟自己現在的才學不需要和那些後輩爭搶。


    “莫約八十有餘,主要是這附近的字謎都被揭下了,我們方才找了許久都未曾再找到一張。”


    韓雲霄頓時一愣,不確定的問:“多少?”


    “八十有餘,怎麽了韓公子?”


    溫芸又重複了一遍才叫韓雲霄緩過了神,自己一直覺著自己猜到的速度很快了,未曾想溫芸一介女子居然跟自己不相上下...


    自己現在已經功成名就索性要這燈謎沒什麽用,韓雲霄敢肯定若不是因為溫芸已經找不到字謎了說不定她猜的會比自己更快。


    韓雲霄盤算著反正自己要這字謎也無用,也無心去爭那榜首,但溫芸不一樣,她有才華有學識此刻就差一個契機...韓雲霄向來是個愛才的,再加上方才和溫芸談話隻覺著溫芸和自己就如知己...


    那自己不如幫溫芸一把...他實在不願明珠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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