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自知是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又趕忙死皮賴臉湊上去哄著溫芸,討好的一遍一遍吻著溫芸的唇角若是他有狗尾巴此刻定是對著溫芸拚命搖晃著。


    溫芸冷眼瞧著他懶得做聲,這奴才被自己慣壞了整日蹬鼻子上臉這不得冷他幾日叫他知曉到底是誰厲害。


    “主人…你看看奴好不好…”


    沈鶴似是對溫芸沒了辦法見溫芸壓根不願理他,臉色都有了幾分難看,喉嚨有了幾分發幹但仍舊不依不饒的環著溫芸的軟腰。


    “主人若是再不睬奴…奴便一直在這裏說些叫主人羞憤的話,總的奴不要臉皮不覺得丟人就不知主人能不能忍住了。”


    沈鶴挑了挑眉角看著溫芸一副你再不理我,我就耍無賴的模樣。


    溫芸氣惱的轉過身瞪著他微微紅了耳根冷聲道:“你若是敢這般以後就莫要迴了我那溫府!”


    沈鶴見溫芸終於說了句話立馬喜笑顏開,對著溫芸的臉親了又親捧起她的手麵露微笑:“奴方才隻是嚇唬主人,奴哪裏是這般不要臉皮的。”


    溫芸略顯無語的看著他那一副得逞的笑容,忍住了沒有給他一腳踹開的衝動。


    末約又過了一個時辰溫芸徹底待不下去了,這街上根本沒幾個人哪有什麽生意,索性直接起身收拾了東西便要帶著沈鶴關了鋪子迴家,這些日子也懶得再開店了與其做這些無用功還不如迴去多睡會兒覺。


    沈鶴幫著溫芸收好了東西將未賣出的糕點直接差人將一部分分別送到了柳府另一部分送去了牛二爺家,這些糕點隔了夜就不好了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給那些關係親近的去。


    原本安靜的街頭出了一陣騷動緊接著就是一陣如雷貫耳的咒罵聲。


    幾個壯如牛的大漢對著地上那黑衣少年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為首的男人將那小少年拎起“啪”的一記耳光將那少年的臉頰打的麻木,嘴角也緩緩的滲出了一抹血跡。


    “你這小偷!趁著現在沒人來我家店裏偷燒餅,當真是不要臉!”那男人吵嚷著嗓子粗暴的揪起少年的頭發便嚷著要報官叫那青天老爺賞他三十大板。


    沈鶴眼眸微微顫抖,忍不住握緊了拳頭連胸口都有些起伏。


    溫芸見狀立馬輕輕握住了沈鶴的手,軟聲道:“若是覺著難受我們上前幫那少年解圍也好,你莫要難受…莫要因為以前的事困住了自己…”


    溫芸的聲音又輕又軟漸漸撫平了沈鶴內心的焦躁,沈鶴微微吐了口氣眼眸微垂:“讓主人擔心了…”


    溫芸柔柔一笑又安撫似的輕輕抱了抱沈鶴的腰,便直接上前攔了那拎著那小少年的男人。


    沈鶴怕溫芸受傷也是馬上上前將溫芸擋在身後,眸子微微瞟了一眼那始終一言不發的少年。


    “這位大哥,這孩子是犯了什麽事怎的這麽大火氣,大哥先消消氣我瞧著這孩子年紀尚小許是不懂事衝撞了大哥,您看若是將這孩子送去官府也不合適,這般瘦弱的身子骨若是被那無情的板子打死了您這傳出去也影響了名聲不是?”


    溫芸麵上含笑嗓音輕輕軟軟的倒是叫人發不出脾氣。


    那五大三粗的男人原本還在因為溫芸莫名其妙攔了自己正要發作卻見著是個嬌嬌軟軟的小美人,說話也是溫聲細語倒是平息了他幾分火氣。


    “哼!這小雜碎偷了我家的燒餅,原本這年頭生意便難做,最近又因為這勞什子花燈節搞得整條街都沒了客人,家裏催債催得緊本身就煩悶至極今個兒又因為這不長眼的雜種偷了我的燒餅正好衝撞了我!”


    那男人嗓音又粗又重沈鶴怕嚇著溫芸將溫芸往自己身後拉了拉,靜靜的瞧著那男人:“如此這般可好,我們幫這孩子賠大哥十兩銀子,多的就當是這孩子衝撞了大哥惹的大哥不快的補償,此事就這般了了可好?”


    那男人愣了愣似是有些不確定,自己那燒餅賣一天都買不了多少銀子主要是做的著實不合口味,每日來光顧的客人少之又少,他著實是沒想到這兩人會為了一個未曾謀麵的孩子出十兩銀子給他解圍。


    “二十兩吧,如今世道不順大家也都不容易,我瞧著大哥也不是不講理的,若是一般人遇到這事還半路被人攔了定是要惱的,大哥還能心平氣和的說話想來也是個心善的主,估計也是因為生活壓力所迫否則怎會為難一個孩子。”


    溫芸眉眼帶笑瞧著那男人:“大哥你說是不是啊。”


    那男人咳嗽一聲被溫芸說的有些不好意思:“害,我看這妹子說的倒是說到我心坎上了,實不相瞞家裏欠了債催得緊,再加上幾日都沒有收益這才火氣這般重否則誰會拿一個孩子出氣。”


    溫芸連忙笑著點點頭掏了荷包硬塞給了男人二十兩白銀又叫沈鶴給了男人一盒棗糕:“大哥也是個顧家的,這糕點拿迴去吃了消消火氣,我瞧著這孩子也是可憐怕是餓壞了才會這般,還望大哥手下留情。”


    那男人張了張嘴急忙拱拱手:“哪裏的話,既是妹子都這般說了我也不好再揪著不放,還多謝了妹子。”


    那男人將手裏的少年丟在地上冷聲:“還不快給這妹子和公子道謝,今個兒算你走運若不是這兩人心善老子就把你送去官府挨板子!”


    說罷便拿著銀子和那糕點走了,地上的黑衣少年撐著身子勉強爬起來,那雙漆黑的大眼睛嵌在那張泛著淡淡粉色的小臉上,瞧著年紀不大微微有些卷曲的碎發鬆散的掛在眉眼處。


    溫芸蹲下身子拿出一塊桂花糕遞給那地上的少年,她倒是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沈鶴的模樣…也是這般髒兮兮的清亮的眸子看著自己。


    那少年頓了頓目不轉睛的看著溫芸的臉顫抖的接過那塊桂花糕然後大口大口的塞進嘴裏似是餓極了。


    “主人,走吧…”


    沈鶴隻是想替那少年解圍,既是已經無事了便想拉著溫芸離開。


    溫芸起了身就要離去卻被地上的少年拽住了衣角。


    “姐…姐姐…”


    少年的嗓音還有幾分稚嫩但仍舊幹淨,那大大的眸子帶了幾分迷茫與期許倒是顯得整個人都純情無辜。


    “姐姐…可不可以…帶我一起走…”


    少年小心翼翼的看著溫芸,稀碎的陽光落在那少年細軟的發絲上倒是讓他整個人都顯得乖巧無比。


    “姐姐幫了我還給了銀子…姐姐可不可以把我帶走…”


    沈鶴原本還心疼這少年的遭遇但此時此刻眼眸也冷了幾分,他可以救這些和他一般遭遇的人但他絕不會叫溫芸將他們帶迴家。


    自己在那種陰暗裏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他自然知道這些人的心都有著怎樣的陰暗麵,溫芸性子善良單純自己便對她起了那般齷齪的心思,那麽換作別人呢?


    自己雖是陰暗但他有底線會為了溫芸隱忍克製自己的欲望,那麽別人呢?


    沈鶴可不覺得這些人都會和自己一般有底線,特別是看慣了世間的黑暗再看到溫芸這般美好的女孩子…又怎麽可能不會心生歹意。


    溫芸見那少年這般小心翼翼央求自己也是微微一愣,隨即有些猶豫,她看向沈鶴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沈鶴此時再看那少年眼眸再也沒了先前的憐憫隻有珍貴之物被人覬覦的惱怒,若是可以他真想直接叫那小孩有多遠滾多遠莫要擾了他的溫芸。


    “沈鶴,要帶迴去嗎?”


    溫芸輕輕握住沈鶴的手征求了他的意見。


    沈鶴深吸一口氣,臉上勉強掛了一絲笑意:“奴全聽從主人安排。”


    帶迴去?他絕不同意!但他不願在溫芸麵前將自己表現的如此小心眼。


    溫芸猶豫的看著麵前的小少年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那小少年不哭不鬧的看著溫芸,連說話都是輕輕軟軟:“姐姐…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若是姐姐身邊的哥哥不喜歡我…那我便不難為姐姐了…”


    說罷便似是懂事的默默鬆開溫芸的衣角那雙澄澈的眼睛似是蕩漾著微波,衝著溫芸甜甜一笑:“謝謝姐姐救我,若不是姐姐我今日怕是要被打死了…姐姐救了我,我便不給姐姐添亂了。”


    沈鶴的眼眸更加陰沉嘴角的冷笑似是恨不能將那麵前人畜無害的少年給撕了。


    以退為進是吧,一邊說著不給溫芸惹麻煩一邊又死皮賴臉的在這裏不走,嗬…果然和自己想的那樣同類的人都是這般卑劣。


    溫芸果然就吃這一套,柳眉微蹙著似是有些於心不忍:“罷了,你且和我迴去,不過莫要惹是生非。”


    那少年見果然目的達成,恬靜的小臉上露出一抹人畜無害的笑意,兩隻大眼睛濕漉漉的眨著:“姐姐果然人美心善,姐姐放心我一定聽姐姐的話!隻是哥哥看起來不是特別喜歡我的樣子…姐姐這樣將我帶迴去…哥哥不會生姐姐的氣嗎…”


    說罷那少年似是無辜的歪著頭眼眸含笑的看著那臉色黑如墨汁的沈鶴。


    沈鶴聞聲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他似是親昵的揉了揉那少年的頭柔聲道:“怎麽會呢…你這般乖巧討人喜歡,我又怎麽會不喜歡你…我可…全聽主人的安排…”


    沈鶴俯下身眼眸的陰寒似是要將這少年活活掐死,那少年隻是洋溢著活潑的笑容那眼眸裏的一絲狡黠被他隱藏的極好:“如此是我誤會哥哥了,我還以為哥哥不喜我跟姐姐迴去呢…畢竟姐姐這般漂亮溫柔…我也是喜歡的緊呢…”


    溫芸瞧著兩人這般詭異的對話忙道:“好了…說了這麽久了迴去吧。”


    沈鶴這才起身冷冷的掃了那少年一眼,從始至終那少年都是掛著如沐春風的微笑。


    問了才知曉那少年叫陸祈年,幼時和父母走失這才開始流浪,溫芸也是覺著陸祈年和沈鶴的情況很像,這兩人日後相處也應該會惺惺相惜,畢竟有過同樣類似經曆的人情感上也應該更能觸發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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