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角鬥場包廂外,狗腿子正蹲在地上,無所事事地望著台下瘋狂的廝殺,卻突然聽見包廂內傳來一聲尖叫。


    是少主的聲音!


    狗腿子一改百無聊賴的模樣,瞬間從地上彈起,一把推開包廂的房門。


    “少主!”


    隻見則禦數正癱倒在地上,原本坐在屁股底下的椅子已經被推開到一邊去了,桌上的酒壺傾倒,鮮紅的酒水不斷流淌在則禦數的身上,將其衣衫片片打濕,而則禦數渾然不覺,隻是呆坐在地上。


    “少主,您怎麽了,少主?”


    狗腿子上前扶起癱倒在地的則禦數,不停掐著他的人中。


    良久,則禦數蒼白的臉頰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血色,眼中的恐懼卻久久不散。


    “不可能,這不可能。”


    則禦數的聲音細得像是搖搖欲墜的遊絲。


    “少主,你還好嗎?”


    則禦數平日裏囂張跋扈,狗腿子哪裏見過這位爺恐懼的神情?


    愣了一會兒,則禦數輕聲道:“出去。”


    “啊?”


    狗腿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出去!”


    則禦數暴跳如雷,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隻是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與顫抖的身軀暴露了他的外強中幹。


    “是是是!”


    狗腿子連忙離開,慌不擇路的他差點一頭撞在包廂的牆上。


    等到包廂的大門輕輕合上,則禦數再也支撐不住恐懼的身軀,再次癱軟在地上。


    天知道他剛剛經曆了什麽!


    蒼晦和紫羅二人剛走,則禦數便收到了一張從血霧外鏈接過來的共鳴符籙。


    鮮血長河中能找到很多東西,大部分隻能沿著血脈流傳,叫做天賦,也有小部分能在現實中複刻出來,就是符文和道術。


    這新出現的共鳴符籙便是其中之一。


    共鳴符籙分為母符和子符,母符隻有一個,而子符則可以設置幾十個。


    隻要對方也在血霧之中,那麽共鳴符籙便能實現幾乎無延遲的通訊連接。


    至於出了血霧,延遲多少就看運氣了。


    但共鳴符籙隻能由血魔使用,人類必須要摧毀之才能達到喚醒母符的效果,隻因血魔符文與鮮血長河相綁定,人類被血霧排斥於鮮血長河之外,根本沒有使用的權限。


    至少在今天之前,這都是普世皆準的法則。


    但就在剛才,對麵那個人居然借助子符與母符之間短暫的鏈接,直接操縱了他的身體!


    在此過程中,他的意識被排斥在身體之外,魂靈像是被鎖在了大腦中,他能看,能聽,能感覺,卻連一根指頭,甚至是一次唿吸也控製不了!


    這根本不是通訊,這是奪舍!


    這如何能不讓他恐懼?


    最可怕的是,操縱他身體的居然還是個人類!


    隔空操縱他人,理論上來說是可行的,在血霧之中,位階幾乎就是一切,血魔身為智慧生命,站在位階的頂點,賀蘭氏正是通過類似的原理來實現禦獸。


    可目前還沒有一個血魔能操縱另一頭血魔,就算是賀蘭王拚盡全力也無法操縱一頭剛出生的無位階血魔,雙方位階的差距還沒有到能夠操縱的地步。


    可那個人類卻能操縱他,若是按位階來算,在鮮血長河中,他的位階甚至比天闕還高。


    身為一個人類,卻在鮮血長河中占據了至高之位,這怎麽可能!


    剛過完年關,天氣寒冷得滴水成冰,而則禦數卻汗如雨下,臉色灰白。


    他多麽希望這隻是一場噩夢,可他一閉上眼睛,一張鮮紅的符籙便懸浮在麵前,將妄想的紗布撕去,露出赤裸裸的、鮮血淋漓的現實!


    則禦數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氣 ,將心神探向那片符籙。


    他需要知道這一切的答案。


    ……


    “唉,表哥,你胸口這是怎麽了?”


    黃石勒指著黃戟胸前的一片血跡,有些擔憂。


    黃戟摸了摸鼻子,笑道:“這是血魔留下的。”


    黃石勒也沒有多想,轉而匯報了起來。


    “表哥,這次我們的收獲可謂是豐碩啊。”


    黃石勒的表情異常興奮,像是個走在路上突然撿了萬貫錢的乞丐。


    黃石勒指著身後的十幾輛大車,激動道:“表哥,這些全都是我們繳獲的藥材,隻要迴去一轉手,那就是等重的黃金啊!”


    黃戟隨手拎起一個木匣子,隻覺得沉甸甸的,打開一看,其中是各種幹硬的藥材,這些藥材普遍隻生長在血霧之中,每一株都稱得上是貴重。


    說是等重的黃金一點也不誇張。


    黃戟咋舌,有些驚訝於邪教拐賣人口的暴利。


    黃戟將木匣子鄭重放好,隨機坐在了一輛車上,問道:“東西都已經備齊,何不啟程迴城?”


    赤城道人搖了搖頭,道:“大人,現在還不行。”


    “我們是徒步過來的,自然不用擔心天氣的問題,可這些大車沒有犍牛牽引,在雪地裏恐怕難以行動。”


    “不如先打一發響箭,把附近的斥候引過來,辦一張路引,然後通過官道將這些物資運迴城內。”


    黃戟思慮片刻,點點頭道:“說的也是。”


    “石勒,你來吧。”


    “好嘞!”


    黃石勒答應一聲,從眾人帶來的那輛大車上取下響箭,對著天空發射過去。


    “咻——,嘭!”


    看著響箭在空中炸開,黃戟的一顆心也安了下來,正想閉目歇息片刻,卻突然聽到一旁傳來“撲哧”一聲。


    黃戟扭過頭,隻見赤誠道人正將一把長刀插進一名邪教徒的胸膛,那邪教徒不甘地掙紮幾下,便無力地軟倒在地上,沒了生息。


    鮮血涓涓流淌,與積雪凍結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一眾災民被嚇得瑟瑟發抖,話也不敢說。


    黃戟輕蹙眉頭,卻也沒有阻止,赤城道人對他有用,自然要先留著,而這些邪教徒則萬萬不能留有活口,萬一今天的事被捅出去,他也就別想著再招降別的邪教徒了。


    正想著,黃戟眼前突然一暗,一張血紅的符籙出現在黃戟眼前。


    黃戟扭頭掃視一圈,發現眾人臉上毫無異色,確定別人看不見這張符籙,這才放心地注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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