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戟帶著林紫羅一路前行,中途還偶遇了一頭血魔,叫他一戟紮死了。


    好在一路上有驚無險,最終二人還是平安抵達了眾軍士藏身的驛站。


    黃戟手持鐵戟走了進去,身後,懷抱藥箱的林紫羅款款走入,有些不安地打量著四周的軍士。


    軍士們也是目光灼灼,竊竊私語著。


    “這是縣男從哪搞了個小娘們?”


    “喂,說話注意點,你不怕縣男拆了你啊。”


    “我看縣男身邊不是有一個女子嗎,這倆會不會打起來。”


    “喂,你們幾個!”蔣玄吼了一聲,“肅靜!”


    蔣玄雖說脾氣算不上好,但在地穴中扛了兩名軍士的事跡大夥兒可都是看在眼裏,因此眾軍士對他也是頗為敬佩,當下紛紛閉口不言,隻是互相擠眉弄眼交流信息。


    黃戟一路帶著林紫羅上了二樓,一路走到李青霖休養的房間,李青河正懷抱著刀站在門前,見有陌生人靠近,當即抬眼盯了過去。


    隻見那姑娘一張圓潤的小臉,額頭剛剛到黃戟的脖子高,生得頗為可人,一副平民女子打扮。


    林紫羅被李青河一直盯著,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亂,雙手不自覺的抓著黃戟的衣角,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李青河的眼中瞬間湧起敵意。


    世子冷冷開口道:“歸複,好雅興啊。”


    黃戟自知是存在誤會,連忙解釋道:“大哥休要取笑我了,這是我尋來的郎中,這鎮上再也尋不到藥師了,隻能拉這小姑娘來幫個忙。”


    “這位軍爺,我也是有些本事在身的。”


    聽完李青河的一席話,林紫羅不閃不避,與李青河對視著。


    李青河讓開門口,開口道:“最好如此。”


    卻不知這句話是說給黃戟還是林紫羅。


    林紫羅跟著黃戟走進房間,卻見床榻上躺著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嘴唇蒼白,臉色泛著異常的潮紅。


    大明尚火德,天明城承襲其製,軍士皆服赤以彰國色。


    應該是三人在門口的交流聲驚動了李青霖,亦或是感覺到了黃戟身上的氣息,李青霖緩緩睜開眼睛,雙目漸漸聚焦,看向黃戟。


    “二哥。”李青霖輕聲唿喚著,氣若遊絲。


    聽見李青霖微弱的唿喚聲,黃戟心頭一揪。


    “青霖。”黃戟急忙上前,單膝跪在床榻前,伸出雙手握住李青霖的小手,小手軟軟的,沒有一絲力氣。


    “二哥,你告訴我,我到底得了什麽病。”


    李青霖感受著手上的溫暖,輕聲問著。


    “青霖,你太多心了,還能是什麽病,不過就是風寒罷了。”


    黃戟竭盡全力做出一個不礙事的表情。


    “二哥,你又騙我了。”


    李青霖嘴角掛著微笑。


    “瞎說,傻丫頭,二哥答應過你,再也不騙你了。”


    ......


    在黃戟六歲,李青霖五歲那年,兩人第一次相見,彼時黃戟剛剛拜唐王為義父,李青河與黃戟已經認識過一段時日,相處時也頗為融洽。


    但李青霖就不同了,當小姑娘得知自己從老二變成了老三,當場就破防了,哭著喊著要把黃戟這個不知道哪來的哥哥趕走。


    李青河和黃戟一合計,便謊稱黃戟是唐王在外麵的私生子,自小連李姓都不能用,頂了個別人的名字長大,沒有父母疼愛,可憐至極啊!


    小姑娘天真,哥哥說啥她信啥,當天就接受了這個哥哥,並且四處傳揚唐王有個私生子。這話是小郡主說的,當下就有許多仆役信以為真。


    沒多久,消息傳到了主母耳朵裏,唐王不出所料地挨了一頓揍。


    後來,唐王派人排查,最後一路查到了兩個臭小子這裏。


    黃戟永遠忘不了,那天兄妹三人正在打鬧,唐王和已經歸隱的黃漢遺聯袂找上門來,唐王手裏提了根木棍,而黃漢遺手裏,是鐵的。


    那天,好心的唐王為兩個熊孩子請了三個月的病假。


    自此,被騙慘了的李青霖便要求黃戟這輩子永遠不能對她說謊,兩人一直記得這個約定,直到現在。


    ......


    黃戟輕聲哄著李青霖:“傻丫頭,二哥怎麽會騙你呢?”


    李青霖無力地笑了笑,伸手撫摸著黃戟的臉龐,道:“二哥,你若是沒騙我,你為什麽要流淚呢。”


    黃戟愕然,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落下了眼淚。


    “二哥,我也算是出身貴胄,算是天才武者了,你是我最親近的人,有什麽不能對我說的呢?”


    “青霖,不要怕,我找了郎中,不要怕。”


    往常能言善辯的黃戟此刻卻笨拙極了,像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嗯,二哥,我聽你的。”李青霖沒有再刨根問底,轉頭看向黃戟身旁,道:“二哥,這個妹妹就是郎中嗎?”


    黃戟迴答道:“正是,紫羅姑娘,快來幫她看一看。”


    “唉,我這就來。”林紫羅放下藥箱快步上前,幫李青霖把著脈。


    “這個妹妹倒是生得漂亮,二哥,如果我......”


    “噓。”黃戟輕輕捂住李青霖的嘴唇,“乖乖治病,不要亂想。”


    “哼。”李青霖泛起調皮,貝齒輕輕在黃戟手上咬了一下,卻是不再言語。


    不多時,林紫羅放開李青霖的手腕,又看了看後者的舌苔和麵色,問了幾個問題,最終開口診斷道:“那位沈兄的診斷確實不錯,隻是不知道他連看都沒看一眼,是如何判斷得如此精準。”


    黃戟當即開口道:“這不重要,你先說如何治療吧。”


    林紫羅沉思片刻,開口道:“首先,此地物資匱乏,先用氣血丹鎮住血毒的蔓延,再配一副解毒湯,過上兩月自然就完全好了。”


    黃戟連忙追問道:“不知紫羅姑娘可有這解毒湯?”


    “將軍說笑了,”林紫羅眉眼低垂,輕聲解釋道:“這解毒湯隻是一個統稱,其中包括方藥無數,就是那牡丹湯和麻杏石甘湯也在其中。”


    “現在想要醫治這位姐姐,我手上其他藥材都夠數,隻是還缺一味藥,名曰——血紋花。”


    “血紋花?”黃戟聞所未聞,疑惑開口。


    “此乃赤煉洞天土方,沒被藥典收錄,將軍不知道也正常。”


    “隻要尋得血紋花,奴家自有辦法。”


    林紫羅說話間眼睛直直盯著黃戟,連臉都不轉一下。


    天明城孤懸西北一地,女子根本沒有自稱奴家的習慣,隻有那些留存下來的言情話本小說中保有此稱謂。


    在天明城,“奴家”向來是女子對心係之人的稱唿。


    李青霖看著這一幕,不知為何,心中湧起一絲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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