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輕言在車上安慰了方蘭一陣子之後,方蘭就緩過來了。


    她拍了拍林輕言的手背,笑著說:“道理我都懂,隻是養育了她那麽多年,總歸會因為她說的那些話而難過。不過孰是孰非我還是分得清的,她品性太差,光是用我們家的錢來傷害我親生女兒這一點,我就不可能再留下她了。”


    她的手指又撫上林輕言的頭發,像小時候那樣,一下一下摸著林輕言的腦袋。


    林輕言有些哽咽。


    果然相比起來,在媽媽心裏,還是她重要。


    林建峰跟林禦辰來時,就看到母女倆抱在一起,眼眶都紅紅的。


    林建峰疑惑地問:“怎麽了這是?”


    “沒什麽。”林輕言抽了抽鼻子:“都怪媽媽,突然說些讓我感動的話。”


    方蘭戳了戳她的額頭:“怎麽怪起我來了?不是你自己突然抱著我哭嗎?”


    “我可沒哭,是媽媽你自己哭的。”


    “你這孩子,眼眶都是紅的,還不承認。要不是你哭感染了我,我能哭?”


    見母女倆你一言我一語的互懟,林禦辰好不容易找到空擋插了句嘴:“說來,咱們一家人好像很久沒有像這樣一起出去吃飯了。”


    沒有林宛然在的時候,就隻有他們一家四口出去吃飯,已經時隔了八年。


    在到達餐廳之前,一家人原本還其樂融融,隻是林建峰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福伯打來的。


    林建峰接過手機聽了幾秒,才道:“知道了。”


    聲音裏聽不出什麽情緒,隻是那臉色看起來有些緊繃,不怒自威。


    “怎麽了,爸爸?”林輕言問。


    林建峰掃視了自己孩子們一眼,最終把視線定格在方蘭身上。


    “剛剛福伯在電話裏說,林宛然突然心髒病發,已經送往醫院急救了。”


    林輕言大驚失色。


    同樣看向方蘭。


    上次林宛然突然心髒病進醫院時,爸爸媽媽別提多擔心了,媽媽更是沒日沒夜在醫院裏陪著。


    哪怕有護工在,她也事事親力親為,說是護工哪有當媽的體貼。


    看爸爸的態度,似乎對於林宛然心髒病發不以為意,但是媽媽這邊……


    方蘭確實有一瞬間的驚愕與驚慌,注意到所有人都在看她時,道:“都在看我做什麽?然然她心髒病發自然會有最好的醫生給她救治,我們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既然關係都斷了,也該斷的徹底一些,給她掏醫療費用已經很不錯了,咱們還是去吃飯。”


    “好嘞。”林輕言應下。


    一家人開開心心去餐廳吃飯,完全不再受林宛然的影響。


    待到快要吃完時,林輕言拿起手機瞄了一眼。


    她跟顧瑾珩的聊天還停留在下午時分。


    她明明讓顧瑾珩把檢討拍下給她發過來的,他似乎是忘了。


    於是她又發了消息過去。


    【檢討呢,你怎麽都沒給我拍?】


    頗有幾分控訴的意味。


    顧瑾珩答非所問:【吃完飯了?】


    【快了。】


    【在哪裏吃的?】


    見他這麽好奇,林輕言便發了個定位過去,順便打字:【珩哥哥,你該不會檢討還沒寫完,所以才不給我拍照吧?你趕緊寫,迴去我可是要抄的,明天還得上交呢。】


    【嗯。】


    林輕言的眼睛一直瞪著顧瑾珩發來的這個字。


    ‘嗯’是什麽意思?到底能不能寫完給她拍過來?


    三千字她就算抄,也得抄上一個多小時吧。


    等他寫完拍來,今晚她還睡不睡了?


    她本想著打字過去,讓顧瑾珩寫了多少就先給她發過來多少來著,結果還沒等發過去呢,身旁林禦辰就湊了過來,聲音也跟著響起。


    “言言在做什麽?”


    林輕言像是早戀被家長抓包的孩子一樣,猛地一下把手機屏幕那麵扣在桌上,隨後拍著胸.脯,瞪向林禦辰:“哥哥你嚇我一跳。”


    林禦辰把頭收了迴去,淡淡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誰做虧心事了?”林輕言理直氣壯:“我正大光明談個戀愛,哪裏做虧心事了!倒是哥哥,連個戀愛都不談,也不怕咱們家以後的皇位後繼無人了。”


    林建峰跟著發話:“禦辰,你妹妹說得在理,她都談戀愛了,你呢,有沒有心儀的姑娘?”


    林禦辰瞳孔都瞪大了,爸不去訓斥妹妹早戀,卻來關心他談不談戀愛一事。


    他聲音冷淡:“暫時沒有。爸媽,我突然想起妹妹做過的虧心事,你們有興趣知道嗎?”


    方蘭也來了興致:“哦?你妹妹都有什麽虧心事?說來聽聽。”


    林輕言自問自己沒做過虧心事,也不怕被說,所以安心等著,看哥哥能說出個什麽花兒來。


    誰知,就聽到林禦辰淡淡道:“之前顧瑾珩的車不是停在咱們家門前沒進來嗎?我當時打開車門一看,就看到……”


    林輕言一聽,立刻抬手捂住了林禦辰的嘴,捂得死死的。


    從這方麵去想,她虧心事確實做過不少。


    “唔唔唔!”饒是林禦辰如何掙紮,都逃脫不掉林輕言的魔爪。


    麵對爸媽探究與疑惑的目光,林輕言連忙道:“我覺得哥哥他還年輕,不著急談戀愛,咱們家也沒什麽皇位需要繼承。是吧,哥哥?”


    她放開了林禦辰。


    “嗬嗬……”林禦辰冷笑了幾聲,沒再說什麽。


    林輕言分明從他的笑聲裏聽出了威脅之意,像是在說:算你識相!


    一頓飯就在這歡笑聲中結束。


    林輕言緊跟在爸媽身後出了餐廳,突然爸媽的腳步停了下來,導致林輕言差點撞上去。


    “爸爸媽媽,怎麽不走了?”林輕言疑惑地問道。


    下一秒她便看到爸爸媽媽往一旁側了側身。


    林輕言麵前的視野開闊了些,就看到站在餐廳不遠處的顧瑾珩,長身玉立,分外顯眼。


    她有些驚訝,心裏同時也有些欣喜:“珩哥哥,你怎麽來了?”


    顧瑾珩走上前來,先是對林建峰和方蘭喊了聲“伯父伯母”之後,才走上前,輕聲道:“我來給你送……”


    邊說著,他的手掏向自己外套口袋,隻見已經有紙張的一角露了出來。


    林輕言非常嫻熟的一手捂住他的唇,另一隻手按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把紙張拿出來。


    顧瑾珩動作停滯,微一挑眉。


    林輕言感覺到掌心突然有些異樣。


    她瞪了顧瑾珩一眼,在爸爸媽媽麵前,他居然也要使壞,舔她的掌心!


    她鬆開手,誇張的說:“我突然想起來了,我本來是要讓珩哥哥教我寫檢討來著,明天就要上交,我到現在還沒寫。”


    她錘了一下自己額頭:“看我這腦子,都忘了這茬,要不是看到珩哥哥,我檢討都要忘了寫。”


    方蘭驚訝:“寫檢討?”


    “對呀。”林輕言自然而然攀上顧瑾珩的胳膊,“爸爸媽媽,我要去寫檢討了,應該會寫到很晚,不然今晚就不迴來了。”


    “你今晚不迴家?!”


    林禦辰剛出來,聽到的就是林輕言說不迴家。


    他蹭蹭幾步走過來,拿開林輕言抓著顧瑾珩不放的手:“不行!我不同意!”


    林輕言點點頭,表示非常理解:“哥哥不同意可以,反正我今晚是要寫檢討,明天上交的,哥哥幫我寫也不是不行。”


    林禦辰有聽說過學校好像是有處罰言言寫檢討。


    他寫就他寫!反正他是不會讓言言在顧瑾珩那裏過夜!


    傻子都能看出來,顧瑾珩對他妹妹有多渴望。


    他冷繃著臉問道:“多少字?”


    林輕言迴道:“不多,區區三千字而已。”


    林禦辰:“……”


    林禦辰沉默了良久。


    過了會兒越過林輕言就走,順便伸了個懶腰:“好困,迴去睡覺了。”


    方蘭抿著嘴笑:“既然今晚要寫檢討,就去寫吧。言言,注意休息。”


    “好噠。”


    等目送著家裏的車離開後,林輕言這才從顧瑾珩外套口袋的掏出紙張。


    打開一看,原來是三張。


    洋洋灑灑全部寫滿了。


    光是那龍飛鳳舞的字跡,她就想給這份檢討打個滿分。


    隻可惜,字體太過蒼勁有力,跟她的字跡天差地別,根本沒辦法直接上交,還是得謄抄。


    哎。


    她在心裏歎了口氣後,瞬間又高興了。


    “珩哥哥,你是專門來給我送檢討的?”


    “明知故問?”


    “我不是告訴你拍下來就好了嗎?你還特地送來。”林輕言指著他堅毅冷峻的臉笑:“說,你是不是以此為借口,就想來見我一麵?”


    “被你發現了。”


    顧瑾珩本意確實如此,也確實隻是打算見她一麵就走。


    倒是沒想到她突生變故,要跟他迴家。


    林輕言聽他承認,心情大好,踮起腳尖在唇角印上一吻。


    觸之即退。


    “這是給你想見我的獎勵。”


    然後她便如同一隻雀躍的蝴蝶,跑向顧瑾珩的車。


    顧瑾珩唇角微勾,大步跟上。


    迴去後,林輕言的快樂就沒了。


    顧瑾珩在洗澡,她在抄檢討。


    顧瑾珩都洗完了,她還在抄檢討。


    顧瑾珩端著一杯牛奶來到她身邊,她依舊在抄檢討。


    林輕言手都酸了,可憐兮兮地仰頭望著顧瑾珩:“珩哥哥,好累啊。”


    “喝杯牛奶再寫。”


    “嗚。”


    顧瑾珩把牛奶放在她唇邊,她咕咚咕咚喝了兩口之後,開始控訴:“怎麽這麽無情,你都不說幫幫我,還讓我喝完繼續寫。”


    顧瑾珩沉吟幾秒,道:“怎麽幫你,幫你寫嗎?”


    林輕言無言以對。


    確實,她現在隻是抄他所寫下的內容,還怎麽讓他幫忙。


    她鼓著腮幫子:“誰讓你寫了這麽多讓我抄的,就不能少點?”


    “是誰說得寫三千字?”


    林輕言一噎,任性道:“我不管,我需要安慰。”


    顧瑾珩見她確實需要休息一會,便坐在她身邊,給她揉捏著手指,淡淡道:“怎麽安慰?”


    林輕言雙眼一亮,剛要開口時,就已經被顧瑾珩給嚴詞拒絕:“不行!”


    “我還沒說我要幹嘛呢。”


    “還用得著說嗎?你心裏盤算著什麽,我會不清楚?”


    林輕言一想也是,她饞他,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顧瑾珩緊接著道:“別總是撩撥我,知道嗎?”


    “不知道。”林輕言把腦袋偏到一邊。


    她才不聽。


    她不撩撥還怎麽同房?


    況且,他還老騙她呢。


    她不讓他騙,他能聽?


    大騙子!!


    見她頗為不滿,顧瑾珩掐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腦袋掰迴來,幽暗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瑰麗的容顏:“每次都管撩不管滅,不負責任,嗯?”


    林輕言嘟囔道:“又不是不讓你滅。”


    她的話像是一枚炸彈炸在他腦海,炸開了鍋。


    顧瑾珩狠狠覆上了她的唇,吻的有些淩亂又兇狠。


    待到林輕言快要喘不過氣來時,他才放開了她,最後還不忘在她下唇上咬了一口,以示懲罰。


    林輕言被咬痛了,氣惱道:“你是屬狗的嗎?咬我!”


    顧瑾珩把她有些淩亂的頭發撩到耳後,輕聲道:“很晚了,快寫,今晚還想不想睡覺了?”


    睡覺?


    林輕言的惱怒瞬間消失殆盡。


    她用力點了點腦袋。


    不知是因為他話的原因還是因為剛剛手指被他按摩過了,林輕言跟打了雞血似的,趕緊繼續奮筆疾書。


    這次顧瑾珩陪在她旁邊,時間好像過的飛快。


    終於,她扔下筆,用力伸了個懶腰:“啊,終於寫完啦。”


    顧瑾珩單手抵著額頭:“快去洗漱,睡覺。”


    “好哦。”林輕言趕緊起身去衣帽間拿了套睡衣,然後衝去浴室洗澡。


    飛速用五分鍾洗完,等到出來後,迎接她的隻有滿室淒涼。


    顧瑾珩已經不知所蹤。


    她吹了會頭發,等到把頭發吹幹後才確信,顧瑾珩以防她幹壞事,竟然真就跑到別的地方睡去了!


    他……他他他……竟把她防的跟防賊似的!


    氣死她了!


    幹脆以後敏感期還是他自己解決算了!


    反正他從成年到現在的七年間,也是這麽過的!


    抱著這個想法,林輕言幹脆直接翻身上床,用被子把自己全部蓋住。


    睡覺!


    隻是等到了後半夜,一道頎長的身影踏著夜色,悄無聲息地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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